我是范进,我中举后的大明风华 第37节

  听说是考生赌八股文,于是也乱哄哄的跟着背诵起来。

  张师陆有些慌。

  更多的人则是感动。

  一种悠远的,令人激动,颤抖,战栗的东西,似乎形若实质的降临到了人们的心头。

  雷霆般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宜子夏于伦之能克尽者,而必谓之学与欤”

  “今夫以生质为足恃,而不知学之功一”

  “以庸行为无奇,而不知学之要者,皆未足以言学也。”

  随之背诵的人越来越多。

  不光是贡院附近,越来越多的人被惊动了。

  人们不知发生何事。

  只听到这肃穆,悠远,深长的声响。

  似乎有无数微言大义,圣贤之道,蕴含其中。

  很多读过书的人,在这样的微光与黑暗交替的凌晨,听到这样的圣人之言,激动的浑身颤抖着,很多人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

  范进眼中也隐含泪光。

  这是笔下千言的状态。

  无数华夏的圣哲先贤,借自己的嘴巴,将华夏文明的核心叙述了出来。

  自己不过是个传承者,转述者而已。

  随着范进说一句,四周的人跟随复述。

  范进这篇“虽曰未学”的四书题八股比较长,将题意发挥得淋漓尽致,足有六百字。

  龙门外的考生们喊得声嘶力竭,越喊越兴奋。

  更多的人也相随呐喊。

  最后全篇大结时更是喊得声嘶力竭:“然则舍学而求明伦与舍明伦而求学者,皆未审夫学之所谓也。”

  声音戛然而止,内外俱静。

  人们看着范进停止了。

  向所有人挥手致意。

  但所有人都感觉意犹未尽。

  包括范进自己。

  范进心里忽然有一种很古的东西涌上来,喉咙紧紧地往上走,似想长啸。

  读过的书,有的近了,有的远了,模糊了。

  圣哲的话,有的清晰,有的似在远处轻吟低唱。

  尸横遍野的那些黑脸士兵,从地下爬起来,哑了喉咙怒吼,遍体是伤,还在向前慢慢移动。

  一个樵夫,提了斧在野唱。

  一群黔首,冬之日在河上凿冰……

  这就是华夏。

  这就是传承。

  “您的笔下千言状态获得奖励提升,状态提升为【文以载道】!”

  ----

  此篇致敬下棋王和雅骚。

第五十章 府试开始

  这时四周无数人在欢呼。

  所有人都象是完成了一场盛典。

  知府蔡祯并未阻止。

  这是文教盛事……

  此后当以奏疏奏上朝廷,是不是有所褒奖,蔡祯也不可知。

  对自己治下有这样的文教盛事,蔡祯身为府尊,当然是心情愉悦。

  待欢呼稍止,便是下令开龙门。

  毕竟正事要紧。

  不过,经此一事,谁为府尊会点的府案首,答案已经不言自明。

  张师陆在欢呼声中,面如死灰。

  只得勉强拱手对范进道:“张某认输。”

  范进呵呵一笑,却不再出声讽刺张师陆了。

  这不是打落水狗的时候。

  华夏这时候讲仁恕之道。

  自己刚刚狂生之态毕露,毕竟人们感觉范进出身卑微,对乡绅巨族的欺压有所不满,这才在龙门前爆发。

  若是自己得胜之后,仍对张师陆不依不饶……

  人心会觉得双方间的事非经过未必就是范进占理。

  这其实是不对的,但大多数人,也就是群众心理多是如此。

  开龙门的提醒声中,范进也是得到了系统提示。

  内心喜不自胜。

  这是省了一千积分啊!

  接着就又是轻声骂自己道:“果真轻浮,这是为圣贤述道,岂能这么斤斤计较!”

  接着又是有所悟。

  看来县案首的榜示系统没有奖励,但如今天这样,近乎为圣贤传道,系统就是有奖励,此后若是有重大事件,或是有什么重大的成就,那么系统可能也会再次有奖励……

  ……

  一场盛事结束。

  在场诸生,纷纷上前来与范进拱手致意,互通姓名。

  “在下谭源,番禺人。”

  “在下符铭,琼山人。”

  “在下余存谅,高要人。”

  “在下李仲芳,南海人,与范兄同乡。”

  “在下潘帱,南海人,也是和范兄同乡。”

  此时来通名报信的,俱是胆气过人,且文才也颇有自信的考生中的精英。

  也有一些是和严大育,严大位这样家资丰饶,提前一个月到广州来备考的秀才生员。

  哪怕他们已经是秀才,也是被刚刚范进的表现所折服了。

  出口成章,倚马可待。

  而且文章精妙,微言大义,喷涌而出,令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他们对范进都是极为敬佩,忍不住上前,朗声报下姓名。

  原本以为范进必不记得,岂半范进听了,随口应答复述,几人,几十人,都是记得一清二楚。

  众人骇然之余,也就醒悟过来。

  有这么过耳不忘,过目不忘的本领,怪不得有如此出现的表现。

  ……

  龙门附近,天已经麻花亮,过千盏灯笼次第熄灭。

  经历刚刚的事,很多考生都是面露微笑。

  值得吹好几年了,这种大场面可不容易撞上。

  接下来的场景就不太美好了。

  生员们要解开头发,原地蹦跳,衣袍有不少被胥吏们用剪刀剪开。

  一旦发现小抄之类的违禁物,当场就被拿下。

  轻则斥责,重则枷号,打板子,取消考试资格。

  范进也不免如此,县试时胥吏给面子,府试他并未打通关节,守门的衙役仔细检查了一番,连吴四喜摆放好的吃食都被挨个撕开检查……

  范进也只能苦笑接受,这是规矩,何况确实每次搜检,都能找到不少心怀侥幸的家伙。

  搜检过后,进龙门。

  和县试一样,府尊大人就在考场正中搭起的高台上。

  佐官,令吏,加上师爷们侍立两侧。

  一通鼓响,关龙门。

  二通鼓响,考生就位。

  三通鼓响,举牌放题。

  范进的考舍还算不错……就在东路正中位置。

  不是西边背阴的考舍,也不是“屎号”,就是距离考场内茅房近的考舍,在那里应考,那真是苦不堪言了。

  考舍高一米五左右,反正个子矮的都不能直腰。

  宽就更凄惨了点,不过一米二。

  内有数个凹槽,两条木板。

  写文章时,便是将一条板插在前方高一些的凹槽里,后一条板插入矮一些的凹槽里。

  后面用来当凳子坐,前面的就当桌子。

  如果写累了,就把两块板插在同一个高度,就是一张小床。

  会试一般是春初天气寒冷的时候,考生得自带被褥,不然得冻死。

  想伸直腿睡觉是不可能的,只能蜷缩着睡。

  道试,乡试,会试,都是一样的考场和布置。

首节 上一节 37/202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