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范进,我中举后的大明风华 第173节

  甚至老迈的雄狮多半会找到一处僻静地方,静静待死,绝不会叫自己的族人和对手,看到自己衰老待死的凄惨模样。

  老朱也是如此,法度不失,帝王尊严不失,甚至老迈之身还要出手解决南北榜的大麻烦,但精力衰减,细节是照顾不到了,京师渐渐兴起的奢靡之风,老朱也是照管不到了。

  京师那边,范进也是和夏时杰打过招呼,最好不要一下子把产能倾销全放在那里,打开市场就行。

  从广东到江西可以一路贩售,赣州到南昌,吉安,上饶等处都能出售,景德镇,天下四镇之一,也是极为繁荣,可以在沿途地方也大量销售。

  加上苏州,杭州,扬州,常州,湖州,松江,这些江浙最富裕的地方,虽然在洪武年间被两次迁走大量富户,此地仍然是天下最为富裕之处,书香官绅世家是整个大明最为密集的地方,各府风潮又是紧跟着大明京师,京师流行之后,这些地方的销售额也是大幅度上涨。

  郑县尊等人,自上任后,正好是白糖和果酒大幅度增加之时,众人的眼珠子都是看红了,这样的暴利,巨利,委实是令人干冒丢官甚至是剥皮实草之刑的大风险了。

  这并不奇怪,重利当头,但人皆有侥幸之心,若是严刑峻法有效,大明官衙各处,也不至于有那么多官员被重惩示众了。

  到了此时此刻,众多官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等人在算计范进,很明显也是被范进给反算计了。

  就是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收拢流民,训练新军,这些事确实是极为犯忌的大事,为什么范进可以?并且还有广东都司配合行事?

  看样子还不止广东都司,连文官这里也是有知情的。

  比如一脸微笑,神色从容的广州知府蔡祯,便是知情人一个。

  林参政跪下之时,忍不住恨恨的道:“.蔡大府,都是文臣一脉,何苦如此?”

  蔡祯冷笑道:“范进不是文臣一脉,尔等陷害他,欲害他性命,谋他家产之时,怎么不说是文臣一脉了店?”

  诸官无语,只怒蔡祯和范进两人。

  “也未必就是对我等不利。”

  “就是,我等也是防微杜渐,为国家朝廷查察奸逆,怎么就是我们有事了?”

  “是啊,又不是说要查拿我们,我们问心无愧!倒是范进,眼前之事他怎么也抵赖不了,难道朝廷律令都变了,一个请假在家的翰林,可以为所欲为?”

  最后的话是郑县尊所说,倒是和他一惯的风格一样,掷地有声,一脸正气。

  赶过来围观的魏文谦和潘帱,李宁,符铭等人,俱是忍不住想要发出嘘声,这廝,委实是太不要脸皮了!。

第二百六十二 白话旨意

  众多范进的兴社好友,都是面露冷笑。

  刚刚这几个官员的嘴脸,那种得意的模样,现在想想还觉得恶心。

  那种猫儿戏鼠,逮到范进,要弄死范进的得意神态,哪里有一丝一毫是为了朝廷天下,还不是为了一已之私,为了私利?

  现在眼看情形不对,立刻就想撇清自己,哪有这么容易?

  不过众人也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事到底是如何演化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范进确实就是新科状元,翰林修撰,眼前的这些事,真的是和范进官职毫无关系,他又怎么做到如今的地步?

  众人看向范进的眼神,也是充满迷茫,甚至有些小小抱怨。

  同社好友,范进把大伙儿都瞒的好苦,这里头,定然是有众人都不知道的变化。

  看到好友们如此神态,一个个都是眼神幽怨的样子,范进也是觉得好笑的很。

  轻轻摆了摆手,意思是过一会儿再解释。

  这件大事,并不是信不过诸位好友,而是知道的人越少,事情就越是安253全。

  毕竟一旦人多口杂,消息泄露了出去,想这么一下子就把这些无耻龌龊官儿给一网打尽,那就要多费不少力气了。

  范进接下来忙的很……

  自己工坊这里还有件要紧大事要做。

  另外就是要赶紧兴修沈王宫,要赶在老朱薨逝前把王宫建造完成,请沈王赶紧之国。

  一旦老朱薨逝,事情必起变化!

  皇太孙继位,改元建文,做的第一等大事就是削藩。

  没有错,建文除了所谓遵守祖制成法,提拔任用了一批官员外,整个建文四年的时间就是用在削藩和靖难上了。

  战乱加上混乱,根本不可能再有什么实土封建之事了。

  而朱棣打完靖难之役后,头几年干的大事就是大肆诛除建文心腹一脉,黄子澄,黄观,练子宁,齐泰,景清,铁炫等诸多文臣被族诛。

  投降的平安,被暗杀,盛庸,暗杀,自己的亲姐夫徐辉祖也是死的不明不白。

  勋贵和文臣武将被狠狠清洗了一波,中间有多少惨剧就不提了。

  这还不是头等要紧大事,头等大事是派出无数细作探子,到处追查建文下落,建文不死真的是朱棣一生的心病,终生未愈。

  甚至开造宝船,下南洋诸国追查建文下落,也是宝船下南洋的真正目标。

  什么令万国臣服,恢宏大明气象,都是瞎扯蛋,初衷就是为了追查建文下落。

  再其次,就是把宁王,谷王,辽王等诸王移镇,陆续削藩,持续了建文的削藩事业。

  范进可以肯定,自己的封建异同论,建文帝还有可能有那么一点兴趣,因为毕竟是开疆拓土的伟业。

  朱棣却是绝不会赞同,也不可能有丝毫兴趣。

  一则,朱棣相当自信,他认为开疆拓土的事就是自己能干,别人不行,这种事自己亲自来干就好,省心省力,还能博得后世大帝之名。

  其次便是朱棣内心有鬼,毕竟是亲藩造反,按当时的宗法伦理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朱棣。

  所谓周公辅成王,被人质问成王何在,恼羞成怒,只能杀人。

  用鲜血洗净自己登上宝座的道路,到底还是内心有鬼,只能继续削藩,根本没有继续封建扩张的可能。

  如果有亲藩有样学样,朱棣自己都是理不直,气不顺,若诸王实封扩张,反过来一个接一个的靖难,朱棣脸皮都没处搁,何况风险也是成倍的增加了。

  范进要影响大明,改变大明,就得现在抢先一步,先把沈王弄过来再说!

  若是没有封建异同论,没有沈王到广州,没有就任左长史,哪有眼下的局面,哪有范进经营的空间?

  凭一已之力,对抗整个大明二百万军伍,对抗当今最难缠最能打的朱棣和不逊朱棣的朱高熙?

  范进也是没有把握。

  还时老朱杀的太狠了,杀蓝玉之后,逼冯胜自杀,逼傅友德自杀。

  能打的悍将,全部杀光。

  只留下耿炳文这个擅长防御的,还有郭英这个亲卫头目,这抵什么用?

  那些吴高之类的都司大将,说起来也是南征北征,一生廝杀的大将,还有平安,盛庸,也非凡品,但比起傅友德,冯胜,蓝玉之类的真正大将,他们还是差了一筹。

  朝廷不行,范进总得试试看。

  谋划至此,也算是用心至深,范进在广东的计划,必须得成功。

  至于眼前诸多官员,算得什么?

  一群蠹虫罢了,碌碌无为,随手诛除,不过是大计划之下的小小变故,范进根本就不曾真正在意。

  他们的阴谋诡计,圈套算计,在范进眼中,不过是笑话罢了。

  就如眼前,范进用望气术状态查看,这几人已经是黑气盖顶,死定了。

  须臾时间转瞬即过。

  王诚这老粗大将,终于是在怀里捞出了朱元璋的圣谕。

  未经翰林润饰,就是大白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俺派那范进为沈王府左长史,经营沈王宫并与都司立沈王三护卫呵,听闻地方上有那官员肆意胡为,搅弄出大股流民,这甚是好机会,将那流民俱收拢着,兴造王宫,做工种地,莫叫他们在地方上为乱。在流民中好生挑选那精壮汉子,好生练兵,叫他们为王府三护卫,武官将来俺会派去,练兵由都司派武官着手进行,莫荒疏了时日,若有办事不力的,俺定不轻饶!又曰:那范进说地方官并士绅有勾结海盗的,有损公肥利的,有祸害地方的,就着范进并布政使司与按察使司彻查,若事属实,俱给俺关起来,俺这法却是容不得他们!若事情办好了,赏王诚大银两个,赏范进大银两个,其余诸司,朝廷也各有赏,钦此!”

  这一篇白话圣旨,事情经过详细,说的甚是清楚,如何做事,也是交代的很清楚。

  这是老朱的特色,当年打天下时,打下城池,如何安抚地方士绅,如何招纳降军,杀谁,不杀谁,怎么把地方利用消化好,都是会颁布令旨,交代的详细而清楚。

  整个淮西集团,好象个顶个的厉害,但除了少数几个大将外,其余的多半也就是普通人。

  为什么能到那么高的位置,史书留名,主要还是朱元璋这个领头人带的好而已。。

第二百六十三 洪武意志

  白话圣旨,王诚宣读起来也不费力气。

  朱元璋和朱棣父子,圣旨多半是这样的白话,除非是表鄣的敕和诰等文体旨意,那就是翰林捉刀,皇帝可不会亲自做这些事。

  只有交办事情的旨,多半就是白话,是皇帝自己的意志贯彻,这种旨意,谁都知道轻忽不得,怠慢不得。

  魏文谦等人,发出轻轻的欢呼声,不敢太张狂,否则也能说是对旨意不敬。

  蔡府尊脸上,满是轻松笑意。

  这一次他身为广州知府,替范进联络广东都司和布政使司,按察使司,也是费了不小的力气。

  还是这时候的体制有毛病。

  要是有总督巡抚,范进直接找这两个最高的地方官员就好。

  或是有巡按,~找巡按也能解决。

  现在没有,只能暗中请托,三司之间互相配合,同时范进本人还要卖出人情,不然事情还真-的不好办。

  范进也是第一时间写了奏疏送往南京,其后老朱密旨至,广东都司才敢派出诸卫兵马配合。

  不然给王诚天大胆子,他也不敢擅自动员两万卫所兵来帮助范进。

  除非是有明确军情,地方都司必须动员迎敌,否则的话,事后清算,王诚就很难过关。

  就是因为看出这一点,林参政等人看到王诚带卫所兵出现才面色如土,有魂飞魄散之感。

  这不是明显的事?

  王诚身上,定然是有旨意在身!

  这一次,算是真正的踢到铁板了!

  圣旨宣读完毕,几个官员已经是瘫倒在地,一时俱是无语。

  王诚身后,有按察司的官员闪身出现。

  冷笑道:“诸位大人,留些体面,随我回府城按察使司,接受磨勘。”

  给这些官员一百个胆子,此时他们也是不敢拒绝。

  现在可能就是祸及自身,了不起剥皮实草罢了。

  若是抗旨不遵,还敢出什么招数,那就是真的万劫不复,夷族,三族伏诛,男十六以上俱死,弄不好还都凌迟,十六以下流放辽东或甘州,肃州,女子则是俱入教坊司。

  那就太惨了,洪武年间的严刑酷法可不是说笑的。

  诸官都是凄惨之至,已经是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此时此刻,侥幸心理全去,都是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命运,浑身颤抖,满嘴哀声,开始还略有些镇定,接着便是面色发青,嘴巴胡言乱语,甚至快要站立不住了。

  那个长相不俗,仪表出众,向来满嘴大义道理的郑县尊,直接头一歪,晕迷了过去。

  如此不堪,也是在常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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