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冰海霸主 第170节

  经过大半天的炮击,维京士兵攻入城内,本地伯爵采取和帕尔马类似的策略,在城内坚持抵抗。

  下午三点,维京士兵推着火炮进城,逐个清除街垒和房屋,付出上千人的伤亡,攻占这座意大利中西部的重镇。

  从佛罗伦萨到罗马,大约二百英里路程,中间缺乏大型城镇,只有一些中小型定居点和城堡。按照维京人的推进速度,预计用四个星期就能到达罗马城。

  攻破佛罗伦萨的当晚,维格举行宴会,也许是酒醉导致的冲动,他对所有士兵做出许诺:

  第一个攻入罗马城的人,不论身份高低,将被册封为公爵!

  短短数日,北境之蛇即将攻打罗马的消息传遍整个意大利。

  此刻,巴西尔的军队恰好在半岛南部的塔兰托登陆,收到教廷的求援信,他没有立即回复,反而思索之前的往事。

  数个世纪以来,教廷和东罗马的关系逐渐微妙。尤其是公元800年,教宗册封查理曼为“罗马人的皇帝”,把西罗马帝国的法理和宣称授予这个法兰克统治者。

  得知消息,君士坦丁堡强烈反对,认为这是前所未有的羞辱:一个法兰克蛮子,有什么资格继承罗马帝国的法统?

  后续,法兰克帝国和东罗马帝国在亚得里亚海发生摩擦,经过长期谈判,公元812年,双方在亚琛签署和约,划分西帝国和东帝国的边界。

  在东罗马看来,这是一场屈辱的外交妥协。签署和约时,东罗马只承认查理曼是“法兰克人和伦巴第人的皇帝”,而非“罗马人的皇帝”。

  经过这起事件,法兰克王国一跃成为帝国,地位和东罗马帝国一致。东罗马帝国和罗马教廷的关系跌落谷底,拉丁西方和希腊东方之间的政治、宗教裂痕大大加深.

  最近几年,欧陆形势骤变,维京势力如闪电般崛起。法兰克帝国灭亡后,教廷失去最重要的支持者和保护者,转而开始修复和君士坦丁堡的关系。

  巴西尔和几位心腹讨论整夜,决定全力救援罗马。

  “让他们坚持住,朕的大军很快就到。”

  从塔兰托到罗马城,拥有一条古老的阿皮亚大道,全程超过三百英里,如果加紧行军,预计能在二十天内到达。

  最理想的情况是,巴西尔在城外一举歼灭维格的部队,然后收复法兰克诸地,夺回西罗马帝国的皇冠和法统,实现东罗马数个世纪以来的夙愿。

  届时,他的绰号将不再是“马其顿人”、“篡夺者”,而是一个具备无上荣耀和传奇色彩的称号——“世界光复者”。

第391章 永恒之城

  巴西尔登基后,为了提高自己的正统性和威望,他连续发动多场战争,起初覆灭保加利亚王国,之后发展海军,从萨拉森人手中夺回克里特岛。

  这次,他召集了一支五万人的庞大军队,三分之二是本国士兵,剩余三分之一是东欧雇佣兵。

  另外,巴西尔还资助南意大利和巴尔干地区大量的财物。如今蛮族大肆入侵,意大利民众参战热情高涨,已经聚集超过两万的民兵,他们领取东罗马的兵器、盔甲,迫不及待地想要赶走这些维京人。

  九月十五日,巴西尔带领一千具装骑兵、两千游牧骑兵和两千名瓦兰吉战士先行出发。

  行军途中,游牧骑兵和瓦兰吉战士骑乘马匹赶路。具装骑兵的规格更高,每人拥有三匹坐骑:

  一匹马用于骑乘,另一匹马驮载骑手盔甲、战马盔甲和粮食,作战骑乘的战马没有任何负担。

  得益于此,巴西尔的行军速度达到每天三十英里,预计十天就能到达罗马城。

  “按理说,各地的民兵都在往罗马城集结,如果他们连十天时间都无法坚守,这也怪不得我。”

  公元872年9月25日。

  秋日的阳光褪去夏季的酷烈,温柔地洒在拉丁姆平原上。经过漫长旅途,巴西尔踏上通往罗马的最后一段大道——阿庇安大道。

  路面早已不复帝国时代的平整,路边的里程碑字迹模糊,有些石材被农民拿去盖房子,或者当做猪食槽。

  道路两侧,曾经遍布郊外的贵族别墅、繁华市集早已湮没无闻。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农田和沼泽,芦苇在秋风中摇曳,散发出潮湿微腐的气息。

  行走约两个小时,巴西尔抵达罗马城南郊,巨大的奥勒良城墙像一条灰色的巨蛇,匍匐在地平线上。

  前方是圣塞巴斯蒂安门,教士和贵族们闻讯前来迎接,巴西尔随口敷衍几句,然后屏退众人,带领一小队禁卫军在城内巡视。

  宏伟的卡拉卡拉浴场坐落于主干道左侧,巨大的墙体依然耸立,但内部早已停止运营,部分设施被拆除,成为教堂和贵族宅邸的石料来源。

  马克森提乌斯竞技场的处境更为不堪,沦为蓄养绵羊、猪、牛的露天圈舍,地面和两侧墙壁覆盖着大量污秽,散发出难以忍受的恶臭。

  巴西尔掩着口鼻靠近观察,沉默着向北前行,所经区域人烟稀少,被居民开垦成麦田和菜园。昏黄的秋日下,农民和牧人在古老的废墟间劳作,显得尤为讽刺。

  “好端端的一座永恒之城,怎么被祸害成这个样子?”

  观望帝国旧都的破败景象,巴西尔的心情骤然恶劣。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有人居住的核心区。

  罗马竞技场同样不再运作,内部成为露天集市,外墙的石料被取走,用于建造教堂和其它设施。

  帕拉蒂尼山——曾经的皇宫所在地,同样荒废了。

  昏黄的台伯河畔,皇帝小心避开街角倾倒的污水,前往一座占地面积宽阔的广场。

  几个世纪过去,广场的地面相比于古代抬升数米,塞维鲁凯旋门依然屹立,但底部已被泥土掩埋,周围分布着杂草和瓦砾。许多神庙的石柱只剩上半截露出地面。

  “Curia Julia(元老院会址)在哪里?”

  巴西尔拽住一个小贩,塞过去两枚印着他自己头像的金币。

  “啥?”小贩抓着乱糟糟的浅黄色头发,不明白这个希腊人在说些什么。

  巴西尔解释很长时间,终于让小贩明白“Curia Julia”的具体含义。

  “原来是茱莉亚集市,您不早说。”

  小贩推着售卖无花果和劣质葡萄酒的手推车,带着皇帝和一群禁卫军穿梭于街道上,然后指着前面的广场,“就在那里。”

  元老院会址的主体结构尚存,前面的空地成为露天集市,商贩们在柱廊下兜售陶器、蔬果。

  残存的浮雕基座旁边,拴着许多驮货的驴子,空气中充斥着牲畜粪便的臭味。

  台阶上方,是一扇硕大的青铜门,门楣上留着一串残缺的拉丁文“SPQR“(元老院与罗马人民),按照历史记载,凯撒遇刺之后,马可·安东尼曾在这里发表演讲。

  天色渐暗,巴西尔前往最后一处著名地标——万神殿。

  神殿外面,曾经的众神雕塑被移除。他走进内部,穹顶天窗投下的夕阳光束中漂浮着尘埃,地面仍保留古罗马的彩色大理石马赛克,部分区域的图案被硬生生刮去,或者在表面涂抹一层混凝土。

  巴西尔抬起头,穹顶上方的镀金青铜板大多缺失,估计是被人拿去熔掉换钱了。

  十多分钟后,他走出大门,恰好是最后一缕夕阳落入地面。这时,禁卫军小声提醒,城内的显贵们已经备好晚宴。

  “把罗马祸害成这个样子,他们还有心情享乐?”

  经过大半天时间的游览,巴西尔对帝国旧都的美好印象彻底破灭,城内充斥着无尽的废墟,居民不超过四万,还不如君士坦丁堡的十分之一。

  次日,巴西尔开始整治城防,同时应付意大利本地的贵族,他们主要是查理曼时期崛起的法兰克人,以及此前残留的少量伦巴第人。

  最近的数十年,半岛南部的那不勒斯脱离东罗马的统治。这段时间,那不勒斯公爵主动服软,表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但内心一直效忠于罗马帝国

  巴西尔擅长宫廷政治,不可能被这种伎俩蒙骗,他强忍厌恶和公爵交流,暗自谋划:

  “那不勒斯公国靠近希腊,如果东罗马想要掌控意大利,必须收回那不勒斯。也许,让他死在战场上,对大部分人都有好处。”

  九月二十八日。

  罗马城内的部队数量超过两万,大部分是缺乏训练的民兵,巴西尔忙着梳理指挥结构,一边派遣斥候打探情报。

  四天过去,前线传来消息,超过六万维京士兵正在围攻锡耶纳,这座城市距离罗马约一百英里。

  维京大军就要来了!

第392章 意想不到的战场

  十月五日,巴西尔的剩余军队按期到达罗马,城内拥有八万士兵,目前还在不断增长。

  “维京人是进攻方,需要大量的部队运输辎重,驻守各地,野战兵力绝不可能超过七万,这仗可以打。”

  巴西尔信心十足,他把大部分精力用于训练民兵,争取让他们成为合格的守城部队。

  后勤方面,各地修道院正在把秋收的粮食运往罗马:

  部分粮食通过陆路。还有一部分粮食在舰队的护送下运抵奥斯蒂亚港口,然后沿着台伯河逆流而上,输送至罗马城。

  另外,巴西尔派工匠巡视城防,包括罗马的下水道系统,防止维京人沿着某些防御漏洞钻进城内。

  与此同时,意大利北部,波河平原。

  维格正在赶路,从早晨一直奔波到下午,中途只休息两个小时。

  “前面还有多远?”

  莱夫回应:“距离目的地还剩十英里,可以在日落前赶到。”

  维格在草地摊开地图,估算自己和巴尔干联军的距离。

  近期,维格把直属师、三个步兵师和八个守备团调往意大利中部,攻打南方的城镇,然而,这一切是在故作声势。

  自从得知巴西尔的援军抵达,维格放弃了攻打罗马的想法,转而把目标放在北线的巴尔干联军。

  他脱离步兵主力,率领骑兵和骑马步兵调转方向,翻越亚平宁山脉,向北返回了波河平原。

  留下来的五万步兵向南缓慢移动,牵制敌人的注意,而非强攻罗马城。

  据资料记载,罗马的奥勒良城墙修建于公元三世纪,总长十九公里,包括了传统意义上的“七丘之地”。

  霍诺里乌斯皇帝在位期间,城墙得到进一步加固,拥有三百八十座塔楼,相当于每隔数十米就有一座塔楼。至此,城墙的高度约为十米,厚四米。

  相对应的,君士坦丁堡拥有两道城墙,内墙厚五米,外墙厚两米。

  1453年,奥斯曼围攻君士坦丁堡,特意铸造了乌尔班巨炮,可发射数百公斤重的石弹。即便如此,攻城方仍然连续轰击七个星期,总算在城墙轰出缺口。

  按照目前的青铜炮威力,只能应付厚度在1.5米~2.5米的常规城墙。假设维京人动用火炮攻打罗马,估计两个月也不一定轰出缺口,破城之后,还要面对数以万计的守军,获胜概率太低。

  九月下旬,巴尔干联军陆续收到教廷和巴西尔皇帝的信件,要求他们尽快南下,增援罗马城!

  听说罗马受到威胁,底层士兵情绪亢奋,几乎是裹挟着联军高层进入北意大利。

  耗费三天时间,他们到达特雷维索,发现这座城市的维京士兵已经撤离。居民声称这些人走得很匆忙,甚至来不及带走粮食。

  又过了一天,联军顺利“收复”帕多瓦,他们向威尼斯发去消息,要求威尼斯总督和法兰克残部过来会合。

  收到教廷和东罗马皇帝的双重命令,威尼斯总督不敢违抗,他亲自率领两千民兵,和六千法兰克人前往帕多瓦。

  十月六日,北线联军完成集结,总兵力三万,他们获得了东罗马提供的大量盔甲,披甲率达到三成,粮食充足,唯一的缺陷是缺乏骑兵。

  巴尔干地势崎岖,骑兵的性价比较低。威尼斯是水上城市,发展重点是海军,没必要花大价钱维持骑兵部队。

  法兰克残部原本拥有一千五百骑兵,然而他们逃进阿尔卑斯山脉,损失了所有的战马,骑兵沦为普通的重步兵。

  阿尔弗雷德观察联军的阵容,小声和同僚们抱怨:

  “太冒险了,不应该在陆上行军。更安全的路线是,用船队把士兵运到意大利南部,然后走陆路前往罗马集结。”

  奥尔良伯爵反问:“哪来的船队?战舰和大型商船被抽调至西海岸,与维京海军纠缠,只剩少数民船在运送东罗马的战马和物资。威尼斯船队的运力不足,两个月都无法输送完毕。到时候罗马丢了,谁来担这个责任?”

  上午七点,联军离开帕多瓦,天空呈铅灰色,仿佛一块浸透了污水的亚麻布悬在头顶,冷风从阿尔卑斯山脉呼啸而来,带着些许凉意。

  沿着罗马古道,三万士兵缓慢前进,他们组织度涣散,行走时大声聊天,后方跟随着大量商贩。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民兵的体力和耐心消磨殆尽,听到长官的命令,他们自发在道路两侧躺倒歇息,有人掏出黑面包小口吃着,少数人向随军商贩购买食品和酒水。

  休整期间,阿尔弗雷德和几个同僚眉目紧锁,注视着南方的地平线。出发前,联军集中所有的骑兵,作为侦察兵在前面探路,每半小时回来报信。

  突然,南方出现几个小点,侦察骑手传回报告:前方没有敌人。

  “你确定没有?”阿尔弗雷德追问。

  “从这里一直到波河,没发现维京人。另外,威尼斯船队已经进入波河下游,正在架设浮桥,预计两天后完工。”

  上午九点半,联军再度启程,行走约两个小时,围绕着一处小镇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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