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直呼好家伙。
南海卫是广东都司下军卫之一。
卫城在东莞县城地界。
南海所部分兵力在卫城那边,部份驻守南海县城。
结果在范进的“观云知地”下,驻军多少,武官多少,连盾牌和腰刀多少,多少张弓,多少柄长枪,都是一清二楚……
“这我要是起兵造反,不等于开图玩游戏?”
这个念头一起来,范进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要提开局一个碗成就帝业的朱元璋还在世。
还有朱棣这个超级狠人等在后头。
就算朱瞻基也不是好惹的。
得等三十年后,大明战神出场时可能就有机会了。
那会范进都多大了……
而且真实的战场,并不是游戏。
就算能知兵马虚实。
比如探知官兵五十万正开拔前来讨伐。
请问您是上吊还是投河?
在朱元璋和朱老四手里,动员五十万大军跟玩儿一样。
造反?
不了不了。
咱还是当个天文师,地理师就行。
另外,还学会了绘图六法。
这年头,汇图师少啊,有了这个手艺,就算还考不中举人,谋生也是轻而易举了。
第二十章 宅居生活
范进在新宅的生活,逐渐安稳下来。
生活也是相当惬意。
清晨打卡,签到。
然后读书。
接着母子二人一起吃早饭。
接着范进开笔写文章。
午后范进会在花园里陪母亲种花。
范母爱花,此前是没有条件,现在范进叫人砌了两道花兰,花栏前后以山石堆砌遮掩,这也是中式花园的情趣所在。
又买了数百株几十种花卉,四处订了,由人分批送上门。
范进持锄,母亲栽种,浇水,并不劳苦,而是乐在其中。
除了后园花栏,母亲在墙头院角,皆种植了牡丹,月季,玫瑰等花卉,一年四季,后园前厅,都可见鲜花盛开。
母亲对这个宅邸几乎是视若珍宝,每天都笑逐颜开,脸上的皱纹都减轻了许多。
种种花,说些闲话,然后范进继续开笔写文章,一直到傍晚乃止。
入睡前,再陪母亲聊聊天,然后在明烛之下看时文选录,这一天也就结束了。
如果不是有更远大的抱负和理想。
范进有时候想这样过一生也不错。
但范进也是明白,现在是洪武末年,很快就是建文年。
天下会极度动荡。
接下来就是永乐,仁宣。
读书人的地位越来越高。
官员,乡绅,生员,三位一体,把持地方的一切好处。
几十年后,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了。
若是没有功名,哪怕有万贯家私,搞不好哪天就会被人轻易夺去了。
若贫民小户还好。
自己却是不甘贫困。
有钱没有功名,在大明就是肥羊的代名词了。
所以,范进读书不缀,哪怕有系统加持。
……
这日午饭是一尾蒸鱼,一道炒青菜,一碟炒羊肉,一碗冬瓜虾米汤。
色香味俱全。
范进又是尽力吃得一饱。
就在母子收拾闲谈时。
家门前,连续来了好几拨人。
第一拨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俩。
一个是雇用的守门和负责洒扫的男仆,名叫吴四喜,二十左右,刚成亲不久。
另一个,就是吴四喜的浑家钱氏,专责来做厨娘。
目前就是用这两人。
母亲虽嫌范进花钱如流水,但这么诺大的空宅,来了一对长相还算讨喜,言词也不腻味的年轻夫妻来帮忙,范母心里也是极欢喜的。
“人还是太少了。”范进道:“得再有一个仆妇,做粗使活,再有一个丫鬟,帮着娘做些针线活,再有个园丁,照料后花园,这样也就差不多了。”
“你找个跟出门的长随才是真的。”范母含笑道:“我又不是不能动弹了,要这么多人,一个月得开多少工钱。”
“儿子只是说未来打算。”范进也是笑道:“慢慢添,又不是一下子就把人全请了。这么大的院子,前几天就咱们母子二人,太冷清了。”
诚然如此。
虽然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惯了。
但此前在范家村里时,母亲会给人帮工,会出门在菜田里劳作。
左邻左舍会在一起做事,闲聊,说笑。
范母虽然对这个宅院喜欢到了骨子里,但确实是有些冷清寂寞。
接下来,便是魏家送帖子过来的小厮。
范进接了帖子,见时间是定在今晚申时末刻,知道这是一场诗酒文会,作诗带上喝酒,是以时间定在这个时刻。
当下便是答应了下来,帖子辞谢不受,请小厮带了回去。
再一拨,便是赶过来的大伯范锡。
说来有意思,也是替人下帖子。
“进仔,你还是去倦勤书院一次吧。”范锡一脸惶惧的道:“你若再不去,你堂哥要被人撵回家了。”
范进一听,就是内心不悦。
这倦勤书院行事的风格也太霸道了一些。
但大伯一家虽有些私心,但平素大伯这个族长行事还算公道,对母亲和自己这孤儿寡母也算照顾,倒不便叫外人欺负了去。
范还已经是童生,若中秀才,中举人,进士,未来兄弟二人也可以互为助力……
范进虽年未至十六,但有后世灵魂在身,考虑事情已经很圆融周到了。
当下便是对大伯道:“大伯放心,我明早便去倦勤书院拜谒张老先生。”
张乡绅张怀远是做到了四品官,在南海也是很有地位的大乡绅。
范进虽不满其行事风格,也是决意要去倦勤书院走一遭了。
……
傍晚的魏府,早早就燃了灯。
范进顺着灯火指引,一径到了魏家大宅之外。
在县城里,魏府也是拥有一幢九进的大宅邸。
半条巷子,都是魏府范围。
青砖漫地,府门高耸。
还有石牌坊在巷口处,是这个家族曾经的荣耀,也是现在地位的体现。
看到范进含笑进门,首先迎过来的就是小童魏好古,迈着小短腿,远远的就是飞速跑了过来。
第二十一章 文会
看到魏好古牵着范进来到花厅,不少人都是眼前一亮。
眼前少年,有着翩翩如玉的君子气质。
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幽深宁静和神秘并存的独特气质。
身上既有书卷气。
也有一股玄妙之气。
更有一股出世知世的聪慧气质。
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有个头戴方巾的生员笑道:“怪不得魏年兄累次盛赞范家此子,果然不是凡俗之流。”
“范老弟姗姗来迟啊。”
魏文谦在这种正式场合就没有称范进为小友了。
无他,避嫌。
不然外人听到了,会说魏家在操控南海县试和广东府试。
这个罪名,可大可小。
先是和范进打了个招呼,魏文谦转头对那生员笑道:“李兄,如今方知学生不是在替人当旗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