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撇去150吨的伏见号,其余都是两百吨以上的排水量,而且比良和坚田还是同属于势多级的338吨,也就只有那艘785吨的嵯峨号没有过来,但那主要也是因为后者吃水太深,之前都只是在近海活动并驻扎在马公岛,眼下即便想来也很难赶上。
至于武器装备方面,以上舰艇的火炮加起来总共6门四一式76mm炮,两门60mm炮,30余挺机枪,放在平日里用来欺负国内的一般部队,完全是绰绰有余。
不过,虽然这些火力在红军面前确实也占据优势,但肯定没有大到悬殊的程度,即便因为后勤方面的限制,红军没法将所有火炮全部运来,可洪湖到江城一线密集且复杂的水路,多多少少还是缓解了一些运输压力。
比如那些印迹当中,就有一小半是红军今早给对方留下的,清晨发现的十余艘炮艇里,最大的三艘就是日本的比良、坚田和热海。
它们率先抵达江城后,当即便与红军爆发了一次激烈的炮战,不过因为双方都只做了简单准备便匆匆参战,所以暂且算是不分胜负,互射几轮之后便各自退却了。
对于日军来说,这次试探证明了目前刚刚占据汉阳不过一日的赤匪,并不是他们想象中好相与的对象,也正是出于这份心思,日本人也开始开始考虑转换目标。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如今正在申城登船的那几百人,并非是针对汉阳战事而来,实际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反正等军队过来了,国军也没法把人赶走,正好方便他们上下其手。
对于红军而言,这次不大不小的冲突更像是一场宣传战,无论是先前的潭州炮战,还是更早的出云行动,都是出于类似的目的。
虽说因为各种原因此类新闻一直几经封锁,传播的效率实在高不到哪里去,但连番轰炸下来依旧让不少的国人看到了红军的立场,这在民族主义和抗日气氛愈发高涨的当下,就是一副极好的牌底。
而唯一麻烦则是岸边部署的鱼雷阵地,遭遇了日舰的炮火和机枪压制,导致其发动的袭击未能有多少斩获,只起到了些许骚扰作用。
尤其是热海号和二见号,那两艘三年前才竣工下水的新舰除了76炮外,还分别装备了1座双联装13毫米机枪,子弹落在红军用来掩护的合金装甲板上都能打出一个小窟窿。
显然,浸淫海军几十年的日本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或者说战场上并不存在什么决胜武器,对此参与红军装备研发与应用的程刚也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在知晓结果后并未有太多的沮丧心里,并且还专门过去安慰了战士们一番。
上午9点50分,差不多就在佐佐木高义离开势多号的同时,程刚也从前线阵地返回了指挥所,看到他回来之后,正在研究着战事地图的王凯随口问道:“怎么样?战士们的情绪还算稳定吧?”
“嗯,还行,刚开始可能还有点沮丧,不过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程刚放下挎着的布包,坐到椅子上长舒一口气说道,“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战果的影响吧,一些同志的期望抬得有些高了,所以行事上稍微冲动了点。”
按照之前演习实操积攒下来的经验,目前这种线控鱼雷其实更适合出其不意地偷袭,而并不适合在正面战场上出击,但仗打到了这个份上,难免会有热血上头的时候,程刚也不可能始终出面拦着。
而日本人那边明显也做了些许准备,除了越来越灵活的规避动作外,针对岸边可疑区域的火力覆盖也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确实造成了红军方面一定的伤亡。
“大概情况我都清楚了,这次吸取经验教训就行。”王凯放下手中的红色铅笔,淡淡地说道。
王凯对此倒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对于他这样的老行伍来说,失败简直是家常便饭,一名指挥官如何不能及时从中脱离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失败,更何况这次作战不过是未能达到预期罢了,连轻微失利都算不上。
此时暂且放在一边,王凯又问起了另外一件,“对了,汉阳厂的损失现在统计好了么?”
如果说红军在岸边部署的阵地是日舰攻击的首先,那么兵工厂一线的工业区就是他们仅次于次的目标,但不同于前者,摧毁工厂除了削弱红军的补给外,潜在的意图还有削弱中国的工业实力。
所谓爷卖崽田不心疼,反正汉阳厂的那些设备和库存对于日本人来说同样碍眼得很,早些年针对汉冶萍的一系列骚操作可是让八幡制铁所吃得个彭满钵满,至今达冶铁矿的出产大部分还要运到日本去,甚至汉阳兵工厂这边还需要从他们那再进口钢铁过来。
正是因为有了如此先例的参考,日本人更加见不得中国发展自己的工业,哪怕如今的金陵政府在买办这条路上越走越黑,列强们依旧不介意再推波助澜一番。
不过虽然对此早有预料,程刚还是忍不住嘬了一口牙花,“还好,小日本的那些76炮威力不算太大,只是子弹厂的一栋厂房被炸塌了,其中没来得及搬走的设备也被埋在了里头,依我看他们这是真的有备而来了,不然不可能打得这么准。”
汉阳兵工厂的设备大多是清末时期从各国进口的,这些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产物应用的,还是相当原始的蒸汽集中动力和皮带传动的模式,哪怕程刚的援助运力确实稍微紧张了些,也有点看不上这些只应该停留在黑白照片中的老古董。
更何况它们还有一个相当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实在太过笨重,所以最开始转运物资时程刚就压根没有考虑过工厂的大型设备,只是拿走了其中便于转移的关键部件。
唯一可惜的就是子弹厂了,本来土共这边是打算抓紧时间将其尽快复工的,如今红军使用的枪支不至于到万国造的地步,但限于现实压力,还是不得不在二线部队使用792口径的汉阳造。
尤其红二和红四两支队伍,远离中央苏区的他们在后勤补给上处于天然的弱势,若不是这两年日子好过了些,再往前头连膛线快磨光的汉阳造,都是难得的好枪了。
如果能够尽快恢复子弹厂的生产,那么对于缓解目前部队的后勤压力,肯定是有很大帮助的,不过考虑再三之后,红军高层还是决定只讲工人、原料和部分设备转移至后方,虽然耽误了不少时间,但至少胜在安全。
程刚说完后又拿出了一份手写的清单,上面正记录着目前统计出来的损失,以及下阶段可能被敌人破坏的区域,王凯拿过来一看后眉头不由一皱,看得出心里头还是有些肉疼的。
最后王凯只是轻叹了一声,并感慨道:“算了,换个角度来看,这也给了我们一次深刻的教训,在自身实力还没达到条件之前,贸然占据这些惹眼的工业区,最后很可能吃不着羊肉,反惹得一身骚。”
列强反应之灵敏确实超过了土共早先的预料,哪怕他们现有的战力并不足以对红军造成决定性的杀伤,但若只是用来添堵,那简直是绰绰有余了。
就比如这次战役,除非红军可以把列强在长江上的所有炮舰全部击沉,并且彻底击败数十倍于己的几十万国党大军,否则他们在汉阳再怎么坚守,依旧只能是个摆在那等着人打的炮靶子。
“所以说,我们之前很多同志在这种事上都太过幼稚了。”程刚不经意地翻了一下白眼,“他们还以为现在是二十年前,革命军在武昌亮起旗帜后,列强就会作壁上观,等着两边的势力自己决出胜负。
但时代早就已经变了,我们土共也绝对不是那些换汤不换药的革命党,对于这点无论是常凯申还是英法美日,都有非常清晰的认识,可能就只有我们自己没有看明白吧。
而且别看今天除了日本人之外,其余列强好像保持了相当谨慎的态度,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人家的障眼法罢了,或者说日本人就是他们推出来的看门狗,我们也必须要做好打完狗之后,主人亲自上场的准备。”
对此王凯听着觉得挺有意思的,所以接着程刚的话打趣道:“你这话对我说可没多大效果哦,有没有考虑过写篇文章?让大家伙都看看嘛。”
在他眼中,程刚的表现会经常性地起伏不定,不少想法也存在幼稚不成熟的方面,但不得不说有时候还是具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得,你这是那我来当挡箭牌啊。”程刚笑道,同时也接过了这份任务,毕竟他也清楚最近几天,作为这次江城战役的指挥官,王凯身上所肩负的担子。
哪怕李润石和伍翔宇对所有决策表示了明确支持,党内还是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而且不只是高层,甚至中下层里头也有各式各样的想法,对于王凯等人来说,这种来自内部的压力,一点都不比外部要弱。
第三百八十五章 红四出击
第三百八十五章 红四出击
八月九日,天清气爽,就在鄂北的这片丛山峻岭之间,忽然窜出了一支打着红旗的队伍,只见战士们正迈着矫健的步伐,意气风发地向目的地奔袭而去。
而在队伍中间,时任红一军军长的徐相前与政委陈昌昊,却没有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行军之上,而是仔细地看着手中那张最新收到的电文。
“老陈,你学问大,还在苏联上过学,对于这篇文章你怎么看?”徐军长一字一句地读完这份简短的电文后,有点摸不准其中的脉络,所以下意识地问起了搭档。
自当初红一军团北渡长江来鄂豫皖转了一圈之后,又是快三年时间过去了,在这期间,原本的红一军和根据地内的其余部队历经多次发展重组,最后终于在去年年初成立了红四方面军,由此成为红军序列当中的第二支方面军。
也是在同一时间,原红一军军长许继深被任命为红四方面军总指挥,曾中升担任总政委,而副军长徐相前则正式转正,刚从苏联学成回国的陈昌昊接任红一军政委,两人由此开始了搭档生涯,至今已有一年半的时间。
面对战友的提问,陈昌昊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里头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只是有些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是很懂,等后面有机会了我们再去问问程部长吧,现在先不要想这么多,既然中央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们就严格遵守便是了。”
陈昌昊来到鄂豫皖也有近两年时间了,如今差不多脱去了早年的学生气,转而增添了不少军伍气息,这也是他能够在工农干部扎堆的四方面军中,顺利建立威望的主要原因。
相比于历史同期的局面,他这次回国后的经历要稍显坎坷一些,这主要是程刚给鄂豫皖带来了太多的变化,可以说这时的红四方面军完全和历史是两个模样。
硬件方面的影响暂且不提,单就内部环境上,没有了那位搅屎棍兼杀头小能手的捣乱,再加上中央苏区那边时不时的接济(主要通过程刚实现),这支军队近两年里无论是在军事还是经济上,都要显得顺利了不少。
虽说因为一些现实原因,当地的山头主义还是带来了不少麻烦,但这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加上没有发动大范围的肃反行动,如许、曾、旷等老人也得以在既定的岗位上继续发挥他们的才干和能力。
倒是像陈昌昊这样的空降干部就稍微麻烦了一些,最关键的是他还不像今年年初刚从申城过来的陈耿那样,是属于伍翔宇管辖的本土干部,这位陈政委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期间,可是与王冥、博谷等人关系颇深,甚至也被列为二十八个半之一。
如果换作历史上,这一身份无疑是陈昌昊在早期得以快速提拔的有利因素,毕竟当时不仅王冥在中央担任代理书记,张国彪也一度把持着军政大权,此僚在打压地方派的同时,也正需要通过提拔这类留苏干部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但眼下的大环境明显不同了,经过李、伍二人的通力协作,以及程刚在旁的不断策应,留苏派在国内的话语权日渐低落,或者说从一开始就被压制得严严实实,自然就没有如王、张这类野心家活动的土壤。
不过人和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陈昌昊虽然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出身,但是他不仅拥有很高的政治理论水平,而且并不缺乏胆略,甚至还颇有点军事天赋,作战勇敢,经常亲临一线指挥,这便让他与那些只会张口胡来的三门(家门、校门、公门)干部彻底划开了界限。
对于这点,经历与陈昌昊颇有类似的徐相前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最初陈昌昊刚刚过来的时候,那个莫斯科中山大学毕业的身份确实让他在鄂豫皖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而徐向前虽然在学历不如陈昌昊,但他当初被派来红一军的时候,也曾经历过一段适应期,直到后来放下心里头的架子,和当地的同志越来越熟悉之后,才真正得到了认可。
所以在陈昌浩刚来鄂豫皖,还没成为红一军政委的那半年里头,徐、陈二人经常为此交流经验,后来又正好结成了搭档,互相间关系就处得更深了。
于是,在听完对方的回答后,徐相前笑着应道:“嗯,说得也是,就这么办吧,我们加快点,争取早点突破敌人的防线。”看得出对于这位搭档很少信任。
至于两人讨论的那篇文章,其实就是程刚这两天写成的,关于中国革命路线的一些简单见解,通过无线电报传来的当然不是全文,而是经过简化后的大概,主要分析了一边当下的敌我局势,再鼓吹一番老生常谈的农村路线。
自从李利叁左倾冒险路线被彻底推翻开始,关于城市和农村的讨论就一直在党内进行着,只不过历史上是王冥以形左实右的方式窃取了话语权,而如今则是李润石占据了上风。
倒是程刚这人,大家都知道他其实就是李主席的铁杆狗腿子,时常还会说出一些惊骇世俗的话语,如今针对新近的战事写出这番时评,也就不足为奇了。
对陈昌浩一人而言,如果换做两年前他刚从苏联回来的时候,或许还会义愤填膺地驳斥一番,但现实的教育让他开始逐渐发生着转变,所以也就和同学王冥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这也是李润石希望看到的结果,固然留苏派在历史上有一部分人犯下了不少错误,但也不能因此而否定所有同志,更何况他们当中还有不少同志为了革命抛头颅撒热血,若是因为反对而反对,甚至干出矫枉过正的行径,这就把路子走歪了。
而且正如那句“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所言,对于任何一股派系,这位政治大家都有信心把他们安排妥当,所以根本不屑于用任何排挤打压的手段,甚至陈昌昊在红一军的任命,其实也有李润石的一部分影响。
再回到目前的战局中来,虽然今年初鄂豫皖就被国军列为头号围剿对象,但是在红军的巧妙安排之下,常凯申原先既定的剿匪行动一直未能成行,反而是他们部署在各地的左中右三路大军,被越来越多的战事给搅得乱七八糟。
在原本的计划中,常凯申以京汉线为屏障,在鄂豫皖根据地以西部署了所谓的中路军第2、3纵队,总计将近10个师,其中甚至还有第2师、第3师、89师这样的遭殃军嫡系,以及第10师 这类遭殃军旁系,若是再加上第80师、83师、13师等战斗力不等的杂牌部队,兵力就更是雄厚了。
不过,因为常凯申在对付洪城、浙中红军时,更多是抽调东部的右路军人马,如胡宗难的第1师和朱培德的第7师、第12师就被调去了赣省,所以在中路军一线国军还是占据了不小的优势,这也是中央一直未调动四方面军的原因。
直到汉阳战役之后,最核心的中路军终于露出了自己的马脚,而听从中央指挥一直蛰伏在根据地内部的红四方面军也正式到了亮相的时候。
他们利用争取来的机会养精蓄锐了不少时日,好生恢复了先前第三次反围剿带来的损失,所以才能在这个关键时期,以更加饱满的姿态出现在当前的战场之中。
许、曾、旷、徐、陈这些同志,也迎来了和历史上完全不同的舞台。
作者的话:今天事情比较多,更新有点仓促了,争取明天更早一些。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一字长蛇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一字长蛇
八月十日,从七里坪出发途径河口地区的红一军收到情报,原本盘踞在黄川、固使一线的敌中路军第一纵队,已由豫南转移至信杨一带,并计划通过京汉线南下汉口,以支援当地守军。
至此,整个中路军6个纵队,如今已经全部脱离了既定的围剿计划,常凯申为此筹备近半年的行动也宣告彻底泡汤。
这6路纵队中,位于蕲春一带的第五纵队是最早被调离的,在收到赤匪围攻洪城的消息后,这支杂牌部队就随第1师南下九茳,至今还在洪城郊外与红三军斗得有来有回。
当然这也是黄工略有意放水的缘故,他正打算利用这次机会好生锻炼一把队伍,而且红三军高层也很清楚自己的任务,光凭他们目前的兵力,即便再加上红十二军的分兵援助,也不可能轻易攻下如今守备森严的洪城。
随后被调动的是距离江城最近的第4、6纵队,此时他们正盘踞在咸凝一带与鹏石穿的红三军团对峙,本来按照江城行营的指示,其中的第10师和第89师应该立即回师武昌,以备不时之需,但因为岳州一线红军的步步紧逼,该部一直迟迟未能成行。
至于第2、3路纵队,原本常凯申在七月底时见此番围剿难以成行,是计划让他们转移至洪湖一带加入近乎被抽调一空的左路军,好歹达成个不走空的结果以作交代。
不过该部的第2、3、88师等主力还未成行,只是撤至京汉线附近时,就碰上了赤匪攻陷汉阳,于是便急急忙忙被命令直接沿铁路线前往汉口。
既然如此,原本驻扎在最北端的第1纵队也没有了继续作战的意义,便被下令随信杨的中路军司令部一同南下。
可以这么说,当时间线推进至八月初,常凯申在江城设立的那个鄂豫皖三省“剿匪”总司令部,如今已经是名存实亡,连带着自家好不容易布置的多路大军也陷入了疲于奔命之中。
这便给了红军趁虚而入的机会,十号凌晨5点半,红一军从河口一带山区向西突进,抵达平汉线南段的花园车站附近,出其不意地对在此驻扎的第2师形成了包围之势。
2师师长黄杰是黄埔一期毕业,说来与徐相前正好就是老同学,但是两人相见却犹如仇人般分外眼红,作为四方面军出山后的第一战,红一军的将士们打得分外用力,不过两个多小时的功夫,本来就疏于防范的第2师就已经有了不稳的迹象。
这时以花园站为线,北边是还未转移过来的第2纵队余部,如第3师和第80师,南边是正匆忙奔赴汉口第3纵队88师,因为时间紧迫,所有军队全部沿铁路线排列,形成了一条极为壮观的一字长蛇阵。
按照国军的尿性,一般如第2、3、88师这样的嫡系队伍,自然是占据了最为繁华的地段,尤其像这种急行军的情况,若不是因为火车皮紧缺,恐怕这些个骄兵悍将都打算直接乘车南下,好省得不少功夫。
事实上的情况也差不太多,如今汉口防御极为空虚,红军为了尽快调动敌人还在近两日里发动了数次佯攻,如此更牵动了国党高层的敏感神经,所以目前京汉线的所有火车几乎全被国党征用,此时正日夜不停地调动遭殃军嫡系部队前来。
但这一时期的火车运力极为有限,即便国党政府已经将自己的效率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同时把控了铁路部分大权的洋人也对此大开绿灯,整个调动过程依旧是相当缓慢。
所以这里头自然就有前有后,其余杂牌部队肯定只有走路的命,但遭殃军当中,被安排在前头的士兵有车能坐,后头的就只能苦逼兮兮地步行前进,然后等待运力空出来后载他们一程。
但也正是这般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困境,又进一步使得被安排步行的部队愈发不想走路,以至于这些军队纷纷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各大小车站,每天就盼着火车什么时候能够过来。
红一军的突袭正是发生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第2师的情况都还算好的,因为江城行营的多番电令,黄师长又使上了不少威逼利诱的手段,总算是把队伍调动了起来,如果按照正常情况的话,他们本应在十号上午出发,却没曾想大军还未行动,就正撞上了这股赤匪精锐。
如今的红四方面军一共分为两支,红一军负责在花园车站切断敌人中路,另外以总指挥许继深率领的红九军等队伍,则前进至黄披一线,负责拦截转移至此的国军大部队。
从具体的战斗力情况上看,两支队伍其实相差无几,只是若算总兵力的话,后者可能要稍胜一筹,不过红一军总计近八千人的规模,面对已经被行军折腾得颇为疲惫的第2师,还是不在话下的。
上午10点,黄杰所在的第2师师部遭到了红军炮火袭击,原本正在发送电报请求支援的电台被全部炸毁,知晓此事后,惊魂未定的黄杰当即下令部队向西撤退,如此一个师就因这个可笑的“理由”而跑了。
黄杰跑了,最倒霉的就属李玉堂的第3师了,该师收到黄杰部遇袭的消息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向南转移,期间恰好碰上了正对向驶来的一列货运火车,深知战况紧急的李玉堂赶紧派出旗下的一个团乘车南下,然后在花园车站直接落入了红军的包围之中。
当时的情况也是有点搞笑,第2师撤离之后,红一军也花了不少时间才彻底掌控住车站,结果还未等他们把红旗立起,第3师的那个团就直愣愣地驶来了,两边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已经全部缴械。
而在另一边,许继深指挥的红九军于昨夜,攻占了因为第4纵队撤离而陷入空虚之中的黄披县城,随后又在十日上午7点拦住了一列南下的列车,上面搭载的88师补充团就此被全部歼灭。
不久之后,88师余部问讯赶来,这支号称国党最精锐的三个德械师之一的军队,与许继深部正式交战。
至此,常凯申所期望的中路军主力南下驰援的设想,完全变成了一池泡影,连带着那条不堪入目,满是破绽的一字长蛇阵,也吸引来诸多‘饿狼’的目光。
十一日,根据中央的指示,完成汉阳收尾行动的红四军、红三军团从前线逐渐撤离,只有长江边时不时发生的炮战,还在宣示着这支部队的存在。
作者的话:今天的更新量很拉胯,我明天必须要补上T^T
第三百八十七章 撤离后的一地鸡毛
第三百八十七章 撤离后的一地鸡毛
从八月十五日开始,随着这天《大公报》等主流报纸的见刊,一个特大新闻震动了中国大地,占据汉阳十日之久的共军终于撤退了,由此还引发了一场激烈的讨论,无论是哪派人士,先前有没有关注过果共两党的之间的斗争,这时都将目光聚焦到了华中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