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战事要紧，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谁来跟我说一下。”或许真的是演戏演多了，程刚哪怕在常凯申的眼皮子底下，都能面不红心不跳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口江浙话更是让警备团的那几名军官深信不疑。
随意听完了对方的汇报之后，程刚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我大概已经清楚了，后面还有一些弟兄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你们抓紧时间准备饭菜，至于打仗的事情，由我来就好。”
话刚说完，程刚旁边的‘副官’就朝身后亮了几道旗语，然后刚刚上岸没多久的士兵就用着他们迅捷的动作，占据了原本的国军阵地，那些刚刚从激战中缓回神的警备团将士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撤到了后方。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亮瞎眼的作秀操作了，沿着汉阳城的小街小巷，两支穿着不同军装的部队直接来了一场货真价实的演习，在双方有意的控制之下，其他国军要么是站在一边根本掺和不进来，要么是进去了就被直接集火然后仓皇逃窜。
甚至为了不引起可能的怀疑，对面的红军直接把自己先前战斗中负伤的伤员，改头换面之后就送到了程刚这边，然后再由后者四处抓来医生给自家弟兄看病，虽然这些医生也很奇怪，明明这些病人都已经包扎好了，为何还要他们再看一遍。
当然这种戏码肯定持续不了多久，毕竟国军那边再蠢，也不可能蠢到自家部队是个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更不用说这些行动全部赤裸裸地摆在他们的眼前，但红军一方巧妙的设计与配合，还是给自己争取了大半天的时间。
中午12点，围绕着汉阳铁厂的争夺战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从赤匪阵地上时不时射来的炮弹让这边的国军胆战心惊，就连那名原本满脸嚣张的年轻军官，额头上也出现了点点汗珠。
“这次赤匪是动了真家伙了，冯团长，这兵工厂的仓库都清点好了没有？”
十分种前上岸的援军让少将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当然新来的弟兄自然就义不容辞地挤占了现有的阵地，让警备团直接被打发去清点物资。
不过这对后者来说应该也算是个好差使吧，毕竟除了和冯团长并列的另外一位团长，在半小时前就被不知从哪落下的炮弹给炸成了粉碎——对此程刚可不会承认这是他提供的坐标。
总之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冯团长可是老实得很，不管他有没有看出什么疑点，比如汉口、武昌等地的消息，自援军抵达之后就彻底与他断绝了，又比如那名程少将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自己的底细，反正难得糊涂才是真的。
听冯团长麻利地汇报完库存清单，程刚满意地点了点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汉阳厂到底是个数万人的大厂，光是库存就以吨计，更不用说里头的那些机器设备，哪怕再破旧，那也是眼下难得的工业品。
“嗯，依我看，赤匪今天的来头怕是不小，眼看着对面的援军越来越多，为了避免让这些财产落入他们之手，我们得早点行事才对啊，你说是不是啊，冯团长？”
‘这特么哪关我的事啊，到底被谁拿了和我有什么关系。’突然被问了这么个棘手的问题，冯团长心里头嘀咕了这么一句，本来他还想随口搪塞过去，可一抬头看见程刚的阴森森的眼神，立马就把话直接咽了下去，然后猛地点头表示应和。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冯团长的脑海中才浮现出了先前被自己下意识掩盖住的疑点，越是这么想，脑门上的冷汗就越是控制不住，以至于腿上都开始打起颤来。
也不怪他会如此害怕，几小时不经意的功夫，自家弟兄就被这股莫名的援军给替换得一干二净，眼下除去他身边的亲卫之外，冯团长竟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地步，如此这般还能怎么说，再怎样也抵不过一句小命要紧。
示意几位战士好生‘护卫’冯团长之后，程刚就没有在理会这支连二线部队都算不上的警备团了，他之所以孤身涉险来到此处，主要还是为了蒙蔽住另外两镇的国军，好掩护自己下一步的搬运行动。
其实程刚的准备工作算是做得相当充分了，依托于充分的情报优势，在这期间他与汉口驻军来了好几轮口头通信，一直都没有露馅，后者甚至还给这边送来了一部电台（因为电报线已经被悄悄切断了）。
下午2点，汉阳城内的“两股势力”陷入了僵持之中，碍于赤匪的炮火实在过于凶猛，警备团开始逐步将厂区内的物资撤离，连带着此时还留在城内的工人也被征发了过来，一并打包搬到了码头边的货船上。
第一阶段的搬运工作一直持续到深夜，幸运的是，亮了大半夜的汉阳码头虽然屡次遭遇敌军偷袭，但物资和人员全都幸免于难，紧接着，一艘艘船只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谁也不知道它们到底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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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汉阳一夜
第三百八十二章 汉阳一夜
搬运物资当然不是红军此行的首要目的，毕竟就这么点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而且说实话半天时间也搬不了太多东西。
但当汉阳厂区的关键物资、设备，以及大部分工人都落入红军手中之后，至少第一步的目标是已经实现了，而且红军也由此少了很多顾虑，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八月四号凌晨4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熬了一整宿的程刚看到最后一艘船安全离开码头，终于稍微地松了一口气，结果转头一看，却发现两位大佬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王老总，贺老总，你们怎么都过来了？现在这边太危险咯，赶紧先回去吧。”程刚不由地紧皱眉头说道。
也不怪他会这么紧张，他所处的这处码头为了抢运物资，可是一直都灯火通明的，即便到了后半夜稍微管制了一下，但目标依旧不可避免地暴露了，而之前演的那场戏到底能够撑多久，连程刚自己都没有多少把握。
“你小子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嘴里叼着烟斗的贺老总，神色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就连语气也透露着对程刚的不满，当初程刚出发时他提醒过好几次，结果都被人家当成了耳旁风，哪里还会给程刚好脸色看。
“我不一样嘛。”程刚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过并没有多做解释，他也清楚这是老总们在关心自己，连续两次涉险的他确实有点浪过头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王老总轻轻笑了一声，“行咯，程小子，我们都晓得你胆子大，但现在逞强也逞过了，戏瘾也过足了，是时候跟我们走了吧？”
显然，两位老总不是不清楚这边的危险性，恰恰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会亲自过来这么一趟，为的就是叫程刚老老实实地跟他们回去。
毕竟在先前的预测中，码头连带着工厂都很可能会是敌人炮击的重点区域，国党那边或许还会舍不得自家的瓶瓶罐罐，那几艘洋人军舰可不会在乎这些玩意，尤其现在敌暗我明，谁也不知道炮弹会在什么时候打过来。
“我明白，马上这里的人员就疏散好了，我现在就走。”程刚也知道自己理亏，过去几小时指挥所派来了好几波通信员，都被自己随口打发了回去，现在人家老总过来兴师问罪了，他还能咋地。
很快，程刚简单检查了一遍布设在这里的观察哨和电话线，然后就跟着王凯和贺龙二人一同往后方的指挥所赶去，其实那里也属于汉阳城区之内，不过位置更加隐蔽，遭遇炮火袭击的可能性更小一些。
老总们一左一右走在前头，程刚低着脑袋跟在后面，从他们的返程路线上看，很明显这两位不是专为程刚一人而来，或者说叫上他不过是顺路而已，实际还是为了观察战场的最新情况。
这一夜里不仅是程刚没有睡觉，几乎所有红军指战员都是通宵工作，除去抢运缴获的物资之外，他们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在汉阳北侧远离江岸的一带建立工事，至于厂区和码头附近，则主要是警戒为主。
日出前的汉阳仍笼罩一片夜幕之中，一行人除去前后几位警卫战士手中亮起的马灯外，就没有任何光源，但依旧在街上显得相当抢眼，所以程刚一直都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位老总的身后，时不时还会小心地朝四周瞟去。
“程小子，没必要这么紧张吧，我们可是还穿着这身皮呢。”注意到程刚的动作之后，贺龙笑了一下，指着身上的国军军装说道。
毕竟这块区域名义上还属于国军的掌控范围，而且他们又穿着普通士兵的服装，若不是有意观察，一般都会以为这不过是一队巡逻士兵罢了。
而土共在此的地下组织也被早早安排妥当，或是配合红军在城北工作，或是跟着货船转移至根据地，也有人随难民涌入了汉口和武昌，所以也不用担心突然被不知底细的自家人打冷枪。
至于检查工作的时候，除了证件之外，王、何两位老总的脸也基本不会被认错，此时还在江岸一线的哨点并不是很多，所以很快就走马观花地过了一大半。
程刚其实也清楚风险确实不大，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这两位老总可是怎么也不能出意外的，所以他赶紧低声回了一句，“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么，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可这般回答反而引起了贺龙的兴趣，“嗤，你小子还跟我说小心为上，昨天带着警卫就往人家阵地上莽的劲头去哪了？这时候居然知道怕咯？”
话说昨天上午的那一幕，确实也把贺老总吓了一跳，原本计划中应该是程刚所在的分队上岸之后，与主力这边配合演一场戏，如果能骗到对方自然最好，不能骗到那就直接杀上去便是，反正两边夹击之下也费不了多少功夫，顶多后面会麻烦些。
结果万万没想到程刚居然跟个傻愣子似的，直接跑到了敌人那边，而且还真让他把那群家伙给唬住了。
这位老总自恃打了这么多年仗，却还从没有见过这么莽的，确实也让他对程刚这人感到刮目相看，当然这评价到底是上升还是下降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现在程刚所表现出的谨慎，却又让贺龙对其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另外，虽说那轮行动确实给红军争取了不少时间，否则这一夜的抢运也不会如此顺利，但惊险是真的惊险，贺老总自觉若是再经历这么一次，怕不得被吓出什么毛病来，所以刚才才会想要隐晦地提醒程刚一番。
而程刚也敏锐地听出了贺老总的警告，所以连忙老实巴交地回道：“是，您说得对，我自己也知道错了，这不是正在慢慢改正么。”
这回就轮到在一旁看戏的王凯乐了，他可是清楚程刚底细的，也知晓这小子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老实，至于为何程刚会有这种前后矛盾的行为，王凯也猜出了一个大概，无非是担心他们二人的安危罢了。
“行了，老何，这小子心里头跟个明镜似的，清楚着呢，你可别以为他看起来年轻，就真觉得他是个愣子了。”最后乐得不行的王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如果按照实际年龄算，王凯要比贺龙大整整10岁，而程刚则比贺龙小5岁，可是从面相上看，这些年的风雨征程还是不可避免地在两位老总的脸上留下了许多痕迹，反而程刚倒是越磨越年轻，所以若是不事先提醒，大家都会下意识地把他们分为两辈人。
这时贺龙也听出了王凯的弦外之意，好奇地打量了程刚一番，然后轻轻笑道：“看来你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漏啊，连我都被你给唬住咯。”
而就在程刚还想多解释两句的时候，王凯抬手按住了他，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行咯，这次我们就提醒一下，你自己心里有底就好，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句话以后记住了就好。”
对此程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心知自己确实又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所以便不打算再找什么借口，只是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什么。
后面的视察吧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澜，一小时后，程刚已经和两位老总一同返回了后方指挥所，不过他在这里也闲不下来，而且更不可能掺和具体的指挥工作，所以很自觉地给自己找了个新差事，到后方的临时机场帮忙。
这时的江城只有一座位于汉口的机场，那边不仅可以提供民用航空服务，而且还驻扎了国军的航空队，再过几年将会被扩建为王家墩机场，与四年后建成的武昌南湖机场并列，成为历史上国党空军在江城的重要基地。
虽然说前些年国党的飞机在红军的打击下，已经呈现了愈发凋亡的趋势，但去年九一八事变爆发后，东北军向关内转移，常凯申趁机收编了不少东北籍飞行员，又从美国人那边新买来了不少飞机，所以很快就支棱了起来。
反倒是红军这边，受限于燃料供应，空军的主力战斗部队一直没法扩大规模，毕竟酒精的热值还是要显著低于汽油，即便依靠程刚的援助再加上少量的走私渠道，混合燃料的总量，也很难支撑得起越来越多的飞机编制。
所以最近大半年里，红军在空中战场上还是以守势为主，重点发展防空力量以及通过训练储备更多的飞行员队伍，好在国党那边或许也是被红军打怕了，行动收敛了不少，倒一直相安无事。
但明显这回不一样了，这次红军占据汉阳的行动已经触动了常凯申敏感的神经，到时别说飞机了，估计什么手段都可能使出来，所以红军也必须用上一切可能用上的力量。
昨天中午，红军先下手为强，针对汉口机场进行了几番袭扰，炸毁了那里的好几架霍克2型战斗机，这才让他们消停下来，暂时失去了反击的能力，也没法针对汉阳进行侦查活动。
不过，若是其他基地的国军飞机赶到汉口，依旧有可能对红军造成威胁，而且先前红军建设的机场距离前线太远，为了节省燃料，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在城郊弄出一个临时机场。
没过多久，太阳虽然还没有从东边升起，但折射而来的光线已经让天空开始变得蒙蒙亮，这时长江北岸的观察哨也发来消息，对面的武昌一侧出现了十余艘大小炮艇，似乎还有军队集结的迹象。
第三百八十三章 日本人的心思
第三百八十三章 日本人的心思
（12点10分再看）八月四日上午9点，汉口日租界码头旁，一艘三百余吨的日本炮舰正停驻在此，周边似乎还有工人在忙碌着什么，这时从岸上走来一个三十来岁的西装男子，通过水兵的检查后，便径直来到船上的舰长室内。
“山崎阁下，这是领事馆送来的最新情报。”从随身公文包中拿出一份信封，男子向这艘“势多”号的舰长山崎嘉吉中佐鞠了个躬，并将信封递上。
山崎中佐大概四十岁左右，蓄着最近在军中极为流行的卫生胡，即剃去其他位置的胡须，只留下人中的那一小撮。
见到来人之后，山崎嘉吉没有摆什么舰长的谱子，起身接过信封后，继续保持原来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说道：“嗯，佐佐木桑，辛苦了，现在租界那边情况还好吗？”
“稍微有些混乱，不过很快就稳定住了。”佐佐木高义严肃地回答道，他目前正担任汉口领事馆秘书，在总领事如今正为其他事物忙碌时，佐佐木高义自然就承担了与海军联络的工作。
自红军攻打并占领汉阳后，汉口一带的列强租界很快就出现了不小的骚乱，这里主要是由于华界居民尤其是富商豪绅，听闻赤匪来袭后纷纷涌入租界避难。
其实日租界不算是中国人的首选对象，毕竟这里头一向是华中地区贩运毒品的大本营，鸦片、红丸、白面等毒品应有尽有，特别是日本浪人，经常依托租界庇护大肆贩卖毒品、枪支，横行霸道。
甚至于眼下汉口还盛行着一句土话“下东洋租界去啊”，此言并非指去日租界，而是专指去干坏事。
不过也正因如此，虽然涌入的中国人不多，但在某些日本浪人眼中都是实打实的香饽饽，所以两相碰撞之下就在短短一天里，造成了不少事端，连带着其他国家都有所听闻。
当然了，无论是山崎嘉吉还是佐佐木高义，对这种事情都不过是随口一问和随口一答，租界的那群浪人是个什么鸟样，他们自己可是比谁都清楚，说白了不过是平日里养着的一群狗罢了。
所以山崎嘉吉的注意力也很快就转到了信件上，看了几眼之后，他的眉头立刻舒展了开来，“哟西，大使已经疏通好了，再过两日陆战队就会从申城赶来，佐佐木桑，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哪里的话，这一切都是海军的功劳，我们不过是帮了些微不足道的小忙而已。”佐佐木高义的回答很是谦逊，虽然谁也不知道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至少姿态是已经摆出来了。
这也是因为佐佐木作为领事馆秘书，非常清楚陆战队前来助阵的含义与价值，二十年前的那场革命之后，日本找着机会在汉口驻扎了五百多人的军队，随后就以此为大本营对华中地区进行了广泛的情报侦查，可惜十年后迫于压力不得不撤出了那支部队。
而眼下也是相同的道理，汉口租界隔壁的汉阳被反叛军占领，不仅把常凯申的脸面都给丢光了，而且还让列强找着了借口继续对中国伸手，在这方面，距离中国最近且最热心此事的日本人当然不甘落后。
最重要的是，因为经济危机的缘故，英法美等在长江流域有着较广泛利益的国家，此时更专注于国内事务，不愿意倘入这滩浑水，但又需要维持住现有的利益，所以私下里对日本表示支持也就顺理成章了。
至于金陵政府到底是个想法，这个就不重要了，昨天夜里列强驻汉口领事联袂求见常凯申，实际就是给他施加压力，让其同意各国采取必要手段遏制赤匪的肆虐。
对此常凯申肯定是有喜有忧，喜的是他又可以借着剿匪的名义从列强手中，争取到不少利益，先前弄到的贷款可是让他基本恢复了数次剿匪导致的损失，如今财政不可避免地陷入困境，自然就食髓知味了。
可忧的地方也是如此，毕竟列强当然不是慈善家，任何一笔资金都需要常凯申为此付出代价，在他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能力之前，英法等国也不介意给个机会，帮忙稍稍压制住日本人的气焰，但倘若国军实在太过拉胯，那么就只能关门放狗了。
总之，就目前来说，自红军占领汉阳后，最欣喜同时也是反应最快的，还不是迫切希望看到中国局势变化的苏联人，而是一直对中国垂涎欲滴的日本人。
从他们的行政效率上就可以清楚地看出这点，先是争取其他西方列强尤其英国人的许可，随后逼迫金陵政府低头，接着安排申城驻军动身，所有流程一天之内全部完成，此番操作已经是堪称极限了。
再说回来，佐佐木高义的客套倒是让山崎嘉吉很是受用，两人又简单地聊了几句，无非是对眼下战局的分析以及未来美景的展望，只是他们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一点，常凯申的国军或许是个好欺负的，但土共的红军可不是这样。
这时佐佐木高义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山崎阁下，申城那边还传来了一个消息，江南造船厂的修理码头此时恰好空缺，我们已经在那边预定好了，届时只需将保津号送去维修即可。”
这话的效果几乎可以用哪壶不开提哪壶来形容，果然听完之后山崎嘉吉的脸色一沉，整个房间内的气温都降低了好几度。
又不知过了多久，中佐阁下这才僵硬地说道：“这就多谢佐佐木君提醒了，我已经知道此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佐佐木君就可以去忙了。”
“哈依！”佐佐木高义猛地低头，随后自觉的离开了舰长室，甚至都不敢再船上多作停留，小步快跑到了码头上，头也不回地进入了来时的马车之中。
保津号是与势多号同级的河川炮舰，都是十年前下水的新式舰船，338吨的排水量，16节的航速，以及两门单座三年式76mm舰炮，让他们在日本海军长江舰队，都能算得上是中坚力量般的存在。
但正是这艘在以往完全可以肆意妄为的军舰，此时却不得不被拖到下游的船厂维修，也难怪山崎嘉吉会如此动怒。
毕竟日本还长江的船只满打满算也就十来艘，如今又少了一份战力，让他们先前预想的美景再次增添了不少痴人做梦的滑稽。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算上潭州战役中损失的偶见号，再加上前年被赤匪偷袭的小鹰号，日本人已经在此敌的手中损失了太多的力量，至于更加惨痛的出云号，甚至都会被下意识地忽略，因为只要一想起就足以令人失去理智。
说来保津号的情况也是挺有意思的，因为知晓列强军舰可能会在听闻江城的消息后，急忙赶回支援，所以红军也在长江沿岸布置了不少岗哨作为警戒。
然后因为其中的几个岗哨人员是由随军北上的海军战士构成，他们当中肯定有人也参与了之前的长江埋伏战，对于鱼雷的应用也较为熟练，所以在经过申请之后，在一些位置部署了射击阵地。
本来程刚也没对此抱有多大的期望，毕竟目前红军手中掌握的鱼雷，都是相当原始的落后产品，必须使用导线连接遥控，蓄电池和电动机带来的航速也不是很高，如果敌人有意防备，而且还是全速行驶，那么击中的概率就没有那么理想了。
不过也不知保津号的运气是好是坏，这艘船往哪走不行偏偏要靠近北岸，而且还时不时朝岸边扫射骚扰，自然也就暴露了自己的踪迹，同时也成为红军的眼中钉，一发鱼雷下去，直接炸到了大半个屁股，居然还没有沉，只是被友舰拖到了汉口。
顺道一提，其实在这次偷袭当中，势多号也收到了波及，不得不停留在汉口码头进行维修，同时也就挤占了保津号的名额，所以后者才不得不运到下游的申城。
第三百八十四章 内外压力
第三百八十四章 内外压力
（12点10再看，修改中）不只是保津号和势多号，其实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很容易就会发现，如今日军停靠在武昌和汉口一线的炮艇，或多或少都带着点痕迹，其中有新有旧，但大多都是红军给它们留下的。
所以也难怪山崎嘉吉会对红军一方如此避讳和忌惮，实在是这个对手让这些始终目中无人的海军军官，吃下了不少的暗亏。
另外不得不提的是，正如各方预料的一般，日本人这次确实堪称是孤注一掷了，除了势多号以及半报废的保津号，他们在江城一线还集结了鸟羽号、伏见号、热海号、二见号、比良号、坚田号等六艘炮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