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言，确实也提出了不少有问题的人员，但大多不算太过严重，和开场时比起来，只能说雷声大雨点小。完锡宪也没有多说，只是一直在那做着笔记，实际的心思却早已不在会上了。
毕竟还没有经历过历史上的“八月失败”的教训，加上有了援助之后边界的困境也缓解了不少，所以在这种环境下，大部分同志都是趋向于保守的，既然现在已经干出了不少成绩，那为什么还要折腾呢。
高层的头脑们眼光更加深远一些，换在以往或许不会发现问题，但有了程刚的提醒之后，多少还是意识到了急剧扩张带来的隐患。
现在或许还看不出来，可一旦敌人发动会剿，那就是对整个组织的严峻考验，什么牛鬼蛇神都可能从没有预料到的角落里蹦出来。
而且现在已经到了六月，敌人的会剿马上就要来临，在这之前不先消除这些隐患，是会要出大问题的。
可头脑们意识到了问题，中层还有基层的干部们不一定能够看到，整风的目的也是如此，通过一次运动检验各级同志的执行能力。
当然实践证明，令行禁止可是非常高的要求，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情况下，光是为了让干部们统一思想，就费了特委好大一番功夫。
不统一是肯定不行的，别说个别不听从命令的干部，单是那些听了不当回事，收到命令光走个过场的同志，就足以让这次运动沦为一场形式主义。
为此，边界特委专门开展了针对部队和地方干部的集训，一共为期七天的学习，结束之后还需要考核和答辩。完锡宪就是集训表现优异，才被派到甬鑫来主持工作的。
回想起上一周在工农兵学院的集中学习，虽然课程内容繁多，考核要求严格，所有学员都算是废了老大劲，方才达到合格要求，甚至还有不少人未能通过，只能留下来和下一批人员继续学习。
但不得不说只要是完成考核的，都算得上收获颇丰。至少面临当前的局面，完锡宪只要结合了课程上李书记对于基层工作的分析，心里就基本有底了。
“边界各县的党，几乎完全是农民成分的党，党员良莠不齐，存在着很多问题，如果不进行组织上的整顿和思想上的再教育，将难以领导艰苦的工农革命斗争。”
这是集训开场时李书记的发言，在来到地方之前，完锡宪对这句话或许理解得并不深入，但是看到会场上众人表现出来的各种问题，他方才认识到李书记的真知灼见。
严格遵循集训时的教导，完锡宪在会议上没有对地方的工作做过多的评价，做好记录之后，他继续强调了一番细节内容，然后就宣布散会了，他心里很清楚，真正的大头，应该在后续的工作当中。
会后，几个和老刘还算处得来的同志找上了他。
“我说老刘，你没事放什么炮啊，你也是土家出身，上次打土豪打了多少土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王家那边的情况应该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吧？”
“哼，没有那么严重？人家王回生嘴里说着支持土改，实际上他们那地主还是地主，佃户还是佃户。王玉瑞还趁机占了我舅子家不少地，要不是我上回过去探亲，人家看我是县里的干部，把地还了过来，我舅子一家就只能过来投奔我了。““还有这事？那确实是要整治整治了，不过自己县里开会的时候提出来就好了嘛，人家特委派人过来，你就这么说了，还讲不讲工作方法了？”
“上面派不派人过来，和我说不说有什么关系，我反正看不惯的就要说，现在反而更好，王家这回算是被上头记着了，我看他们这回怎么收场。”
“你个直愣子，让我怎么说你，算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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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远同志，这次辛苦你了，让你扮了回白脸，实在不好意思。”
“完代表那里的话，我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我老刘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也算不上什么白脸红脸的。话说回来，洋溪那边的情况我后面也打听了，确实是有这回事，不知道组织打算怎么处理？”
“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们早就调查清楚了，抓捕的队伍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这次我们不仅要抓出王家这个毒瘤，还要以此为典型，狠狠把甬鑫这边的风气整顿一番。”
“明白了，完代表，我们一定会服从上级的安排！”
第48章 整顿风气（下）
“嘟~嘟~嘀~嘟，嘀~嘀~嘟~嘟~”
在一阵清脆悠扬的军号声之中，三十一团一营的战士们纷纷醒来，开始了五月里普通而忙碌的一天。
现在红军的基本作息安排如下：
早上5点起床，起床后运动1小时，然后吃早饭。
早饭后，进行2小时军事操练+2小时的政治学习及讨论，然后吃午饭。
午饭后，休息1小时，午休后参加2小时识字班+2小时的游戏及娱乐，然后吃晚饭。
晚饭后，是唱歌和聚会，晚上9点吹熄灯号。
这样在后世的青年人看来，颇有些枯燥的日常，却在这个世界展现出了对年轻人非同一般的吸引力。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人找到了组织，聚在了一起。
在这里，大家都是平等的，人人以同志相称，有饭吃，有衣穿，有安稳的地方睡觉，有正经的事情做，不再遭受辱骂和毒打。
物质上或许并不富裕，但精神上肯定是快乐的。
此时太阳刚刚冒出山头，按照北京时间计算，大概是五点一刻的样子，当然，大家也没有所谓的北京时间这个概念。全营唯一可以获取精确时间的渠道，就只有程刚派发给各营的两块怀表，每隔一段时间还得安排统一对时。
随着土改工作的推进，一营的驻地也变更过多次，现在队伍在甬鑫附近的一处小山头下搭建了一处营房。为了不占据老百姓的耕田，选取的也是一处偏僻的荒地。
即使如此，战士们还是以极高的热情，在这处荒地边上开辟了一小块红薯田。
在营长员亦敏是整个驻地里起得最早的一个，他当然不会知道，倘若程刚没有到来，此时的他实际已经在上次战斗中牺牲了。就和被程刚改变命运的大多数人，他们自己不知道，程刚也不会在意。
命运就是这样奇妙，程刚自己也不确定他的行为到底会造成好的还是坏的影响，或者两者皆有，尤其是对于某个别人而言，好心办成坏事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不过员营长对当下的现状还算满意，提前半小时醒来的他巡视了一遍岗哨，和夜岗的同志询问清楚情况，一通忙活下来，方才听到司号员吹响了起床号。
眼下根据地的物资缺乏，各项制度也是草创，光是一个时间管理就是个令人头疼的大问题。之前没这条件也就罢了，大家得过且过，没怎么讲究。但现在好歹能够保证各个营地都有钟表，制度自然也要随之跟进了。
比如夜岗安排，之前也有但执行得并不彻底，毕竟不可能安排一人站完一整夜，总得有轮换，可是晚上的轮换的战士们怎么确定时间，往往就成了一笔糊涂账。
程刚很清楚精准时间对于部队战斗力的重要性，所以第二次过来时就在42位面采购了一箱怀表和数十块手表。基层部队使用怀表，一方面是考虑到此时手表价格过于昂贵，全部配置手表未免惊骇世俗，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战士们轮换使用的方便。
每个营分配了两块怀表，其中营长和教导员共用一块，岗哨司号共用一块，为此还专门开办了识别时间的扫盲课程，大半年之后总算勉强把这套制度执行起来了。
因为要去看望刚刚分娩的妹妹，营指导员李润潭请了半天假，所以营长今天的工作就格外的繁忙，对此员营长倒没有多说什么。
指导员的妹妹李润建也是一个苦命人，之前她和丈夫响应王凯的队伍在南边发动起义，起义失败后又选择留守下来领导游击。可惜在上周的一场战斗中，夫妻两人先后被敌人逮捕，虽然不久就被根据地派过去的同志们设法营救回来，可李润建的丈夫辰方已被敌人杀害。
原本李润建考虑到自己怀孕，不愿拖累队伍，打算继续留守。好在此时各队伍的战斗力有了大幅度增强，卫生队建设也逐步完善，好说歹说才把人劝回根据地。
想起这件事，员营长微微叹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当前的世道就是一个吃人的世界，哪怕是李书记的妹妹，也必须要直面如此惨淡的人生。想要让悲剧不再重演，就必须毫不犹豫地把革命坚持下去。
说起当前最重要的工作，自然就是整风运动，作为军人，员营长对于这种政治活动的兴趣不大。但作为营长，在根据地当中也算得上中层干部，所以员亦敏也参加了这次集训，对运动的基本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在他看来，这次运动确实有很大的必要，至少在部队战力上，有不小的帮助。
一营归属的三十一团，是跟着李书记上山的老部队，平时的政治教育也是做得最充分的，对于支部建在连上的政策执行得最为彻底，平时队伍里的民主氛围也十分浓厚，所以各个战斗中的表现也属全军前列。
但是其他的部队，比如由山上原有土匪武装改变过来的三十二团，各项纪律就有点差强人意了，有时只能由派驻过去的指导员们依靠个人魅力推进工作，时不时还会和原有的头目们发生冲突。
说到底，还是一个纪律问题，不管是哪一批进山的队伍，都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怎么建设一支全新的武装，谁都没有一个完整的构想，程刚或许知道些皮毛，但也只是纸上谈兵，放到实践中照样错漏百出。
早操之后，员营长和战士们就坐在充当操场的山岗间吃起了早饭，这也没得办法，甬鑫一带虽然比井冈山要富裕不少，但也没那么容易挤出这么大的平地给战士们操练，所以只能凑合着来了。
早饭其实也是凑合，两稀一干的三餐，早饭和晚饭是南瓜稀饭，只有中午才吃顿饱的。各连队上午的工作昨天晚上就已经安排好，战士们三下五除二就喝完了稀饭，随后在各级指挥员的命令下，大家排着整齐的队伍，以连为单位开始了训练。
此时队伍的编制是仿苏联的三三制，但是三十一团并未满编，下辖只有一营和三营，二营空缺，每个营下面的三个连队人数也才刚刚过百。
在前面的一段时间里，考虑到根据地土改工作和生产建设的需要，原本的军事政治以及教育娱乐的时间都被压缩了。只是在各方面的争执下，才确定采用轮换的方式，以营为单位，下面的连每隔一段时间接替任务。
不过因为整风的开展，以及下阶段的战斗需要，全营进入了为期半个月的整训期，这也是这么多天来，这支队伍难得的齐聚时间。
好不容易集训合格归队之后，员营长也来不及缓口气，又得再投入基层训练中去。这次教导员不在，他只能多跑几趟，先来到了平时作风还不错的三连检查工作。
三连之前被分散到了甬鑫周边组织土改，这回正好期满才回到了驻地。队伍分散之后，地方工作的锻炼让战士们的政治觉悟得到了提升，但军事技能上又难免生疏了不少，所以首先迎接战士们的，就是强化训练。
当员营长过来的时候，只见三营其他同志都坐着围成一圈，中间的空地上，有十来同志正在做演示，指挥员他也认识，正是吴老五。
吴老五，真名叫吴福寿，后来识字之后自己改了个名字吴建设。当初程刚第一次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他带着他们班的战士过来接应的，之后程刚也和他有过多次交流，过了大半年，这位当初的班长也因为表现优异，成为了一营三连的一名排长，还被选拔参加了指挥员集训，学习新式训练法，这次又被挑选出来进行教学演示。
“科目：单兵进攻战术基本作业，稍息！
同志们，在战场上，常见的地形地物很多，比如说坎子，就有土坎、田埂、土堤，土包有土堆和坟头，坑有自然坑和弹坑，还有沟渠、大小树木以及房屋门窗等。这些地形地物我们都要学会利用。看，这附近就有土坎、土包和小树丛。
假如敌人在正前方，看一看，利用哪一个好？一班长（到！），土坎，占领射击位置，二班长（到！）土包，占领射击位置，三班长（到！），小树丛，占领射击位置。同志们看，这种情况下，土包和小树丛好不好。”
“不好，不利于观察和射击！”
“对，这种情况下，另外两种地形都不如利用土坎，它既便于观察和射击，也能隐蔽身体，方便与占领和向敌人前进。后两名，向土坎前进！
假如敌人从我们左侧进攻，很明显，这土坎就不能利用了，一班长二班长，占领射击位置！同志们，那么土包和树丛利用哪一个好呢？”
一班长报告：“我看都能隐蔽身体”
二班长报告：“我看土包好，它不仅能隐蔽身体，还能做好射击动作。”
“很好，入列。同志们，……”
这就是近期在部队展开的新式教学法，在后世有个响亮的名字——“郭兴福教学法”。
这种在教学中边问边答边讲边做的方法，在后世或许随便一个中学生都见识过不少，但是在这个时代，这种让指挥员和战士们从思想上紧密联系起来的方法，却是给指战员们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就是部队基层整风的形式之一，将军事训练和思想教育结合，拉近指挥员与战士的距离，打破原有军阀部队的阶级鸿沟，推动内部的的民主氛围和指战员的共同进步。
第49章 边界生活（上）
“偌岚，上次我说让你们几个女同志去帮程主任收拾下家务，你去看了吗？”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再说程主任可不像你们这大老爷们，人家家务活干得可利索了。不过要我说，还是得想办法给他找个伴，天天一个人过着也不是个事。”
“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嘛，你是女同志，正好可以过去打探打探情报，看看程主任平时有没有对那位女同志有好感，到时候你再牵线搭桥。”
“你以为我不想呀，人家程刚眼光高着呢，怕不是看不上咱们边界的女孩子。”
“这个也是，人家毕竟是高材生。欸，算了，那我们也不操心了，这事啊，就丢给老李和他堂客来管吧。”
“那倒是，程刚和他们一家子关系挺好的，话说回来，自从乔杨同志过来了，李书记的脸色可算是好多了，哈哈。”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这程刚确实是个胆子大的，居然能想到开飞机把人家接过来，这样也好，家人团聚我们看着也开心。”
“说到这，我又想起了梓帧同志，她最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我们几个妇女同志也在发愁怎么做她的思想工作。”
“这个没有办法的，感情的事情我们就不要随便插手了，你也要相信梓帧同志，她是多年的老党员了，这点关卡肯定能迈过去的。”
“说的也是……”
小屋里，昏暗的油灯下，王凯和吴偌岚相依着坐在桌前，一个在打草鞋，一个在补衣裳，夫妻俩放下了白日工作的疲惫，漫无边际地聊着。
大家既是伉俪，更是战友，在这个紧张忙碌的年代，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有点闲暇的时间，不过很快又是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惬意。
“好你个程刚，这么晚了跑我这干嘛，莫不是又来给我‘送礼’了吧，去去，我可不要，要送你送润石去。”
“嘿嘿，王军长，你这还记着那档子事呢，我这不是为了大家好嘛，再说了，这回你就算想用也没必要用咯。偌岚同志不是怀孕了么，咱们根据地条件比较紧张，为了保证妇女同志的营养，我来送点慰问品。”
来人正是程刚，手里还提着一篓子东西，笑眯眯地跟屋里的两人打着招呼，大家一起共事的时间虽然还短，但是关系已经处得不错了。
“你这搞得真是，好好好，先进来吧。”被提起这件事，王凯也不好意思起来，他和妻子偌岚是在今年2月份在湘南经由地方同志介绍认识的。两人是典型的老少配，他比妻子大了差不多二十岁，这回妻子怀孕，不惑之年的他也显露出了一点年轻人羞涩。
程刚是偶然才打听到这个消息的，对于吴偌岚这位奇女子，他在现代时也曾听说过，还曾为她的悲惨结局而扼腕叹息。现在到了这个世界来，和大家相处久了之后，他也逐渐把历史人物和真实的同伴一一联系起来。
吴偌岚现在算算年纪，才不过22岁，放在后世还是大学刚毕业的青春年华，而她早已是在当地颇有名号的革命战士，到了边界后主要负责宣传工作，在后勤方面也帮了程刚不少忙。加上程刚经常过来送些小物件，所以王李程几家的私下的关系都处得不错。
进了门，程刚也没多客气，把东西放在了桌上，又自己倒了口水喝，坐在了他们夫妻的对面。
“我也是前几天才听说这件事，正好今天晚上有空，所以就过来道个喜。不过王哥你知道我的态度，现在根据地还远不稳定，驻扎了这么人之后，各项物资供应都比较紧张，后面敌人的会剿过来，我们的内部局势又会发生动荡。
胜利我肯定是不担心的，但是这种动荡的环境，确实不适合孕妇和孩子生活，后面如果有个万一需要转移，潜在的风险就更大了。所以我给各位送那玩意，不是我一个单身汉多管闲事，确实是为我们边界的妇女同志着想。”
“程主任，你不用说了，情况我都清楚的，放心吧，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不会拖累你们的。”听到程刚的一席话之后，吴偌岚原本轻松的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她本就是枪林弹雨中过来的，对于生死的觉悟早已做好了，所以下决心都不用多做犹豫。
“别，偌岚同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最希望的还是我们边界，包括我们其他根据地的所有同志，无论男女，无论老少，都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人家反动派不想让我们好好活着，那就和他们打到底，这个没什么好说的。牺牲大家都是不怕的，这我相信，包括我也是一样，我只是不想看到太多不必要的牺牲，所以总想多做些准备。”
“程刚，我是军人，又是我们四军的军长，整个边界上上下下的安全，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王凯也从没有见过程刚这幅多愁善感的模样，不过他能理解，虽然多年的革命经历让他见惯了生死，但每当想起那些牺牲的同志时，内心还是难免悲痛。
若是以后因为自己的疏忽，害得妻子不幸牺牲，他肯定会因此而抱憾终身。想到这里，这位军人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了妻子的左手，夫妻两人默默对视起来。
程刚也是这样的想法，在现代那个和平的年代，哪怕包括意外事故和疾病终老在内，他亲身经历的亲友去世也不过十来位。而来到了这个年代，死亡和牺牲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能多做一点努力那就必须要多做一点。
“好了，现在就别说那些丧气话了，要想减少遗憾，那我们现在就得做好加倍的努力。偌岚同志，你年纪小，又是第一次怀孕，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几个月不要太劳累，保证自己的营养，还要适当加强体育锻炼，这样才能在后面更严峻的环境中避免危险的境地。”
“嗯，我知道了。”感受到了来自丈夫的关心，又有根据地同志们的照顾，这个年轻人的心里好似汇进了几道暖流。就连怀孕之后内心深处那初为人母的忐忑，和对于未来的担忧也冲淡了不少。
“好咯好咯，偌岚，你就把自己照顾好，别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操心吧。程刚，你这大财主这回又带了什么东西过来，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嘛。”
“对对，我来给你们看看哈，这里有两罐奶粉，还有些水果罐头，主要给孕妇补充营养的，另外我还在老乡那里收了些鸡蛋，这回就一起带过来了，省着点的话，大概够吃七八个月了，不过罐头开了就别放太久，不然变质可就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