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搞的鬼。
他心里感到焦急——再不赶紧把她打发了,膀胱真要炸了。
于是冯绣虎挣扎起来,试图挣脱红绳。
事情严重起来了。
冯绣虎绝望地发现,哪怕他使出全力来,却依然挣不断身上看似纤细的红绳。
他急得破口大骂:“大虫!你他媽睡着了?”
没有回应。
冯绣虎恍然一惊——还真不怪蚀,风雨娘娘就在外边,他敢出声才有鬼了。
这下大条了。
不仅是蚀不敢有动作,冯绣虎也不敢随意施展咒术——烂肉功的特色明显,风雨娘娘说不定会瞧出端倪。
百思无果,冯绣虎朝女人挤出一个笑脸:“打个商量,让我先把生理需求解决了,咱们再接着聊?”
女人闻言一愣,下意识瞄向冯绣虎裆下:“你不是没中咒术吗?”
冯绣虎也愣了:“咱俩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女人黑了脸:“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听不进甜言蜜语,那就尝尝相思之苦罢。”
冯绣虎心感不妙,赶紧说道:“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话音落下,女人径直变换了法诀。
千丝万缕的红线“活”了过来,好似无数条细小的虫子贴着冯绣虎皮肤蠕动。
冯绣虎感觉到不对劲,紧跟着脸色一变——那些“虫子”在往他身体里钻!
“等等……”
冯绣虎心头顿慌,刚开口时,蚀骨之痛陡然传遍全身,他控制不住地发出痛苦的惨叫。
数不清的红色线头钻进身体又破肤而出,在冯绣虎的惨叫声中扭曲摆动,好似愉悦的伴舞。
一番作罢,冯绣虎无力地垂下头,大口喘气。
他满头大汗,捆缚全身的红线上覆盖了一层滑腻腻的血浆。
女人指尖刮下一点,像涂胭脂似的小心抹匀在唇瓣上。
她朝冯绣虎妩媚一笑:“这就受不了了?要不是怕你扛不住,我该把你的五脏六腑都钻个干净哩——这一招呀,叫做牵肠挂肚。”
冯绣虎伸出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呕!”
刚张开嘴,冯绣虎就呕出一大口鲜血。
他胡乱抹了一把,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你们姻缘庙玩得都挺变态的。”
女人突然察觉不对——冯绣虎被捆得好好的,那这只手又是从哪儿伸出来的?
再定睛瞧去,冯绣虎身上舞动的红线慢慢调转方向,线头好似一条条吐信的小蛇,不怀好意地对准了女人。
女人催动法力,竟惊讶地发现红线脱离了自己掌控。
如果霍利斯吴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激动得语无伦次——那时候他召来的迷雾就是这样易主的。
“喝了我的血,就得替我办事。”
冯绣虎张开双臂,狂放大笑:“这一招——我叫它反客为主!”
心念一动,数不清的红线激射而出,朝女人迎面扑来。
女人显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刚才一瞬的慌乱后,很快又定下心神。
面对几乎没有死角的攻击,女人居然不躲不避,她含胸缩肩,双手捂住心口,作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袭来的红线眼看就要将她钉在隔间门板上时,却忽然“犹豫”了起来,悬在半空无法寸进。
冯绣虎觉得奇怪,立刻再动心念,红线竟直接软了下去,飘飘然落向了地面。
红线像雨丝般飘落,很快就在地砖上扑了一层红色。
“红雨”中,一只手突然插进来,掐住冯绣虎的脖子。
看清女人那张脸,冯绣虎好奇问道:“刚刚那招叫什么?”
女人笑着回道:“怜香惜玉。”
“我可没这习惯。”
冯绣虎忽然暴起,一脚往后蹬墙,身体前压,高高举起的拳头径直朝女人砸来。
砰!!
双方对了一拳。
冯绣虎望着自己耷拉在身体一侧的手臂,诚恳地向女人发问:“你是什么境界?”
女人说:“破障境大圆满,怎么了?”
冯绣虎摇头:“没事,要不你还是把我捆起来吧。”
第268章女人的目的
女人听得笑了起来:“冯绣虎呀冯绣虎,你真是个妙人,难怪能让韦素娥在你手里栽跟头。”
冯绣虎却不搭腔了,女人见他偏着头嘴唇翕动,似在小声自言自语。
遂凑近倾听。
只听冯绣虎说道:“我没招了,要不你搭把手吧?”
“这娘们儿太狠了,我真搞不定她。”
“你再躲下去,我真得被她弄死,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但把声音压得极低:“你死不了,她有所图,没拿到东西前不会害你性命,顶多吃点皮肉之苦——你咬咬牙,扛着吧。”
冯绣虎气得破口大骂:“凭啥呀我就得扛着!”
女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到底在跟谁说话?”
冯绣虎眼睛一亮——好像也不是非得扛。
他赶紧问道:“你找我要什么东西来着?”
合着冯绣虎到现在还不知道。
女人被这疯子给气坏了,一拳捶在小腹,趁冯绣虎不受控制弓腰时再提膝撞上面门。
嘭!
冯绣虎仰天栽倒,磕在马桶上又滑到地上蜷缩起来。
女人蹲下来,揪着他的头发迫使冯绣虎仰起头:“你到底要装傻到什么时候,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冯绣虎鼻血长流:“太太,你可真有劲儿——但你不说自己要什么,我又该怎么拿给你?”
女人无奈了,咬牙吐字:“囍结连理盏!还来!”
冯绣虎恍然大悟:“你早说呀!”
他摇摇头:“不还。”
女人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下一秒转为暴怒:“找死!”
只见她抬手作爪状,狞笑道:“罢了,不说我便自己去寻,且让我看看你这疯汉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作势五指就要扣向冯绣虎胸膛。
就在这时,身后的隔间门突然开了。
女人转头看去,冯绣虎也投去目光。
柳莺儿握着门把手,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女人骑在冯绣虎身上,一手攥着冯绣虎衣领,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胸膛。
要不是冯绣虎身上的血迹冲淡了暧昧气氛,他们的姿势难免引人误会。
柳莺儿语气略带不满:“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
冯绣虎指了指身上的女人,苦笑道:“这不被耽误了么。”
话音未落,女人忽然调转方向,朝柳莺儿飞扑上来——能不受“情迷意乱符”的影响,已经足以说明这歌女不是一般人。
柳莺儿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随意挥了下手。
一缕和煦的微风拂面,接触的瞬间,女人嘭一声炸成了满天血雨。
隔间墙壁被糊上一层血浆,冯绣虎也未能幸免,被淋得满头满脸,唯独柳莺儿丁点血污都没沾上。
她对冯绣虎说:“快一点。”
冯绣虎老实点头应了。
解决了内急,冯绣虎拉开隔间门走出来。
这才发现厕所里依旧挤满了人,只是这些人不知怎么回事,不论男女,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迷离的痴笑,然后缓缓踱步,在厕所里兜着圈子走动。
柳莺儿倚着门框站在门口,冯绣虎从人群中挤出来,问道:“他们怎么了?”
柳莺儿说:“姻缘庙的符篆把他们给迷了,不必理会,等符篆失效就好了。”
既然她这个东道主都这样说,冯绣虎也不再多管闲事。
在洗手台前大致清理了一番,冯绣虎跟着柳莺儿走出来,回到大厅一看,才发现这里居然已经不复刚才热闹——好多人都不见了。
冯绣虎有些惊讶:“大家的作息都这么规律吗?都来夜总会玩了,回家也这么早?”
柳莺儿白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这么大的场子里,真没人认得出你吧?”
冯绣虎一愣,但即刻反应过来了。
刚才挥手成为焦点时,显然是有人把他给认出来了。
别的不说,首先府衙里见过他的官员就不在少数——难怪刚刚赶着上来巴结的人尽是些商人,合着官员已经在计划着跑路了。
想明白这点,冯绣虎感到不好意思:“这事怪我,把你生意给搅和了。”
柳莺儿并不在意这个,甚至觉得逗趣:“那些人慌慌张张,先是有人说你是来夜总会闹事的,再一传十,十传百,又变成了你打算一把火把夜总会点了,最后一版是说你在夜总会安排了刀斧手,等你摔杯为号,就要把大家的命全留在这里。”
冯绣虎悻悻道:“我差点没被别人安排的刀斧手给宰了。”
柳莺儿从沙发上拿起貂皮坎肩,然后迈步过来挽着冯绣虎往外走去。
“你怎么又得罪姻缘庙了?”
她随口问道。
冯绣虎有着诧异:“你不知道?”
柳莺儿说:“我最近不在帆城。”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我在各地巡演,今天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