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的名字叫《神谱溯源:从混沌到至高》。
这本书里记载了西大陆现存的五大教会的主神,以及他们的神系结构——但并不包括真理之神。
由此也能看出,这位新出现的真理之神确实特殊且神秘。
西大陆五大帝国分别对应了五大教会和五大主神,而这位真理之神,他不仅没有属于自己的人间国度,甚至都没有为他征战的教会,更没有教会体系内供奉他的信众。
就如风雨娘娘所说,他是走通了那条正确道路的一位新的“原始神”。
当他登上神坛那一刻起,就正式成为了被世界所承认的规则化身,不再需要信仰来维持自身的存在和力量。
但翻着翻着,冯绣虎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书中对其余四大主神都有相对详细的介绍,包括他们的真名、从神、主要事迹等等,可唯独迷雾之神,从头到尾连名字都未曾出现过。
冯绣虎猜测是因为自家教会要出于某种避嫌,才导致了这种情况。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神祇的描述引起了冯绣虎的兴趣。
迷雾的从神,好运之神。
书中将她形容为最“自由”的神祇,这种自由不仅体现在她的行为上,更多还体现在她的态度上。
比如,对待死亡的态度。
书中这样是写的:她向冥河行礼,然后拒绝了永生。
或许这本书的作者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冯绣虎知道。
好运之神没有神格。
第262章他对权柄一无所知
是否拥有悠长的寿命,这对神祇来说不是一道选择题。
拥有神格,就必然长寿。
未能长寿的唯一原因就是没有神格。
“她拒绝了羲君?”
冯绣虎倒吸一口凉气。
蚀似乎缓过来了,接话道:“不是她,呃……我是说,拒绝羲君的不是现在这个好运之神。”
冯绣虎反应很快:“也就是说,好运之神的权柄力量来源于神骨,并且依然保持着最原始的办法——通过继任来选定下一任好运之神。”
蚀纠正他:“还记得我说过么,好运权柄会自己选择主人。这个权柄很特殊,并不是随便谁获得神骨都能掌握好运权柄,而必须是被好运权柄所认定的人,才能发挥出力量。”
“所以与其说是历任好运之神选择继任者,倒不如说这是好运权柄的选择。”
冯绣虎听懂了,但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是说,为什么拒绝神格?”
蚀语气无奈:“我虽然活得够久,经历得够多,但不代表我知道一切——比如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我猜,或许是因为……好运的指引?”
说完蚀也不禁笑了:“每一任好运之神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说实话,其实我不太喜欢她们,在好运权柄的影响下,好运之神的一切行动都随心而为,渐渐地连最基本的思考都放弃了,仿佛天真到愚蠢的地步,最后简直就成了好运权柄的提线木偶。”
这样说就有些吓人了。
冯绣虎慎重问道:“难道好运权柄是‘活’的?”
蚀不禁一愣:“当然不是,原始神是规则的具象化,神骨代表的是最纯粹的规则之力,而纯粹的力量是不可能拥有自我意识的。”
他意识到是冯绣虎想复杂了,遂多解释了一嘴:“力量会对人产生影响,这是正常现象。不同的权柄代表了不同的本质,这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复杂了,你只需要知道,好运权柄对好运之神造成的影响,只是碰巧呈现出你现在所知道的这样,所以才导致了你的误会。”
冯绣虎不知想到了什么,呆愣了好一会儿。
片刻后,他从兜里掏出两样东西。
他的左手是好运银币,右手是风情雨韵贵宾卡。
冯绣虎一会儿看看左手,一会儿又看看右手。
蚀问他:“怎么了?”
冯绣虎抿着嘴:“我在考虑,要不要把好运之神偷偷摸摸做的事告诉娘娘。”
蚀沉声道:“我建议你别做多余的事,那团神力聚合物让我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我敢打赌,至少有三位真神在它身上做过手脚。”
冯绣虎提出不同意见:“可它被藏在帆城,要是不搞清楚,万一大祸临头了我们连怎么应对都不知道。”
蚀嗤笑一声:“被好运藏起来的东西,风雨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能找出来。”
冯绣虎摇头:“那就是她的事了。”
显然蚀依然持反对观点,他嘿嘿笑了两声:“这样吧,我们抛硬币,要是‘好运’朝上,咱们就不告诉风雨。”
冯绣虎无奈一笑——这和直接确定结果没区别。
但他心里其实也没拿定主意,索性依了蚀的意愿。
冯绣虎用拇指摩挲了几下好运银币,然后握拳弹向半空。
叮——
银币发出悦耳的声音,在冯绣虎的注视中飞快翻转。
啪。
冯绣虎双掌合拢,将银币接住。
他摊开手低头看去——没有丝毫意外的,象征好运的符文呈现在眼中。
冯绣虎叹了口气:“或许你是对……”
话音戛然而止,冯绣虎瞳孔猛地缩紧——就在他的注视下,银币上镌刻的好运符文发生了变化,线条飞快扭曲,眨眼间一个新的符文出现在视野中。
冯绣虎大气都不敢出,压着嗓音问道:“这是什么……”
蚀的回答也变得格外凝重:“……厄运。”
“快!离开这儿!”
蚀在脑海中大喊了一声,冯绣虎不敢耽搁,连书都来不及放回原位了,起身拔腿就往外跑。
跑出图书馆,冯绣虎脚下不停,又继续往大座堂外面跑,同时脑筋飞快转动。
该往哪儿跑?还有哪里比大座堂更安全?
不,银币已经给出了答案。
去找风雨娘娘。
冯绣虎一路狂奔出大座堂,沿途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有人想给他打声招呼都来不及。
冯绣虎闪身跳上一辆马车:“快走!去风情雨韵夜总会!”
没错,这地方他只知道名字,但不知道具体在哪儿。
车夫还有闲心提醒他:“这位老爷,这时候去未免也太急了点。”
冯绣虎确实急,急得大骂:“你管我,我就急!”
车夫挨了骂,识趣地不吱声了。
伴随着车厢摇晃,一时情急之下,冯绣虎想到了许多事情。
按理来说,把好运之神的小动作告诉风雨娘娘,表面上看这事对好运之神肯定是不利的。
但从银币的结果来看,冯绣虎向风雨娘娘告密,是否也是“好运的指引”的一部分?难道这样做了才是好运之神想要的结果?
想通这一点,冯绣虎再次利用反向思维去想——那要是他现在反悔,不向娘娘告密了,那到底是好运指引失败了,还是这个结果才是好运的指引?
忽然,冯绣虎反应过来。
不,结果已经出现了必然——当他抛起银币,厄运符文浮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他向风雨娘娘告密已经在“好运的指引”的“逼迫”下成为了必然结果。
“你无法对命运反悔。”
冯绣虎脑海中回响起了温娜小姐的话。
莫大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冯绣虎咽下一口唾沫:“权柄的……本质?”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权柄的力量,依然一无所知。
“老爷,到地儿了。”
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打断了冯绣虎的思绪。
他赶紧掀开帘子跳下去。
抬头看去,一座极尽奢华的建筑闯入眼帘。
它采用了东西合璧的建筑风格,门楼上装饰着精美的雕刻,既有东大陆传统风格的飞檐翘角,也有西大陆古典风格的立柱和拱门,它的招牌在阳光下格外引人注目,上书七个鎏金大字——风情雨韵夜总会。
见此一幕,冯绣虎释然地笑了。
难怪车夫说他急了。
大白天的,根本没开门!
PS:就比如,迷雾的本质是“遮蔽”。
第263章花花世界
怎么办?
望着紧闭的大门,冯绣虎傻眼了。
硬闯?
好像不合适,他是来找人帮忙的,不是来砸场子的——况且就算闯进去,娘娘在不在也还两说,别到时候人没找着,反倒先把人给得罪了。
去风雨街?
冯绣虎打定主意,转身欲走。
“干什么去?”
蚀喊住他。
冯绣虎答:“去娘娘家。”
蚀赶紧制止:“哪也别去!就在这待着。”
冯绣虎将信将疑:“等着厄运找上门来?”
蚀解释道:“那枚银币的作用就是帮你规避厄运,该怎么做它已经告诉你了。”
冯绣虎还是不太信:“它又不会说话,什么时候告诉我的?”
蚀反问他:“好好想想,抛银币时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冯绣虎眼睛亮了——是贵宾卡。
见冯绣虎被说动,蚀补充道:“相信好运的指引,多做反而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