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仙器,不翼而飞!
与阴阳日月环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左耳耳垂!
他的左耳,少了一块肉!
钟无妄脸色阴晴不定,想到在他借雷光遁走之前,两人近战短打,陈实有一道攻击落空,擦过他的左耳。
他额头冷汗津津。
陈实那一道攻击并未落空,而是趁机将他的耳环连同他的耳垂一起扯了下来!
清水镇外,陈实没有追击,以他的修为,追也追不上。
朱秀才在养伤,小椴仙子也是有伤在身,调用他们的修为,只会加重他们的伤势。
他摊开手掌,掌心中一团血肉在啪嗒啪嗒跳动。
这团指头大小的血肉,正是钟无妄的左耳耳垂。
而仙器阴阳日月环,正挂在耳垂下。
陈实将耳垂丢在地上,捏起那阴阳日月环,突然露出笑容:“有了此宝,阴阳荡炼,乃至三尸神,都将不再是问题!”
第421章 堵徐家气运
第421章 堵徐家气运
阴阳日月环被西王玉玺所伤,威力大损,但此物毕竟是仙器,悄然汲取天地间的灵气灵力,自我修复。
日轮与月牙上有着奇异的纹理,繁复精妙,陈实仔细查看,这种纹理有些类似丈天铁尺上的纹理,同属史前仙法,极为晦涩难懂。
小椴仙子称之为大道纹理,是用来记录大道奥妙的文字。
从前陈实看这种大道纹理,总是昏昏欲睡,然而此次却出奇的顺利,很快便看懂阴阳日月环中蕴藏的大道奥妙。
“我好像与阴阳二气有着莫大的缘分。”
陈实突然想到,他修行天真道人的阴阳荡炼,是用阴阳二气形成日月相辅相成的景象,炼去旧路上的邪气入侵的问题,避免自身邪变。
他又得到丈天铁尺,修炼铁尺上的第六新符,也炼就阴阳二气,二气在道场中形成一南一北,南斗北斗相互荡炼的景象。
真王宝库的功法之中,还有阴阳二景图。造物小五所开创的鬼神三惊变中,又有阴阳变。
除此之外,界上界的天罗化血神刀也蕴藏阴阳二气,他曾经被化血神刀控制,也察觉到此刀的阴阳二气之强大。倘若能以血湖真经控制化血神刀的魔性,便可将此刀的阴阳二气为己所用。
而从钟无妄耳朵上摘下的阴阳日月环,也是以阴阳二气为主。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易便破解阴阳日月环上的道纹。
陈实默默将阴阳二气道纹运炼一番,待到熟练之后,才将此宝祭起,只见耳环分解,日轮腾空,纯阳祖气涌出,化作一轮太阳,月牙也自飞起,内藏纯阴祖气,化作一轮月亮。
日月光芒映照,二气交炼,逐渐在日月下形成的江河湖泊,宛如一方小小的世界。
“这方小小的世界,不是藏在仙器之中!”
陈实有所发现,惊讶万分,“其实,这方世界是阴阳二气显化而成!是虚空造物。”
他祭起西王玉玺打坏此宝的时候,并未发现这一点,还以为此宝内藏一方小世界!
他尝试发挥此宝的威力,随着二气流转,便见日月之下,江河湖泊,山川地理,在飞速变化,这方小世界的天地道力便被激发,蕴藏极为恐怖的力量!
“阴阳者,为天地,为山泽,为风雷,为水火,为万物化生,因此拥有莫大威能。”
陈实有所领悟,“天地间的正气,种类繁多,有日月星三光正气,还有五行正气,山泽风雷也是正气,天上星宿星斗,也散发不同正气,还有生气、死气,腐败之气,腐朽之气。但最纯正的正气,当属阴阳二气。第五新符称之为祖气。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便是阴阳二气。”
他观摩日月和日月下的山川湖海之间的流转,若有所思。
“二生三,三生万物,阴阳日月环所呈现的,便是这句话的奥妙。”
他注视着阴阳日月环,自身气血不断催动这件仙器,日月运行,风云变幻,山起山伏,大泽成海,沧海桑田,又有雷霆雨落,火山喷涌,这方世界在他眼前不断变幻,仿佛一眼便过去万年。
渐渐地,他的四周道场外放,笼罩方圆数亩大小,也有阴阳二气化作日月高悬,围绕他运转。
他的头顶,风雷渐动,雨水滋生,他的脚下,渐渐有山川隆起,雨水从山川上流下,汇聚成江河,仿佛时光在他道场中加速流逝。
他的道场,随着阴阳日月环的变化而变,越来越相似。
陈实只觉自己恍惚间化作了操控世事的神祇,可以移星换斗,可以干涉日月运转,可以操纵海陆变迁。
他对阴阳二气的理解,也越来越深。
司徒温等人寻过来,远远看去,战斗早已止歇,只有一片阴阳二气形成的日月悬在空中,一片云气形成陆地飘浮其下。
司徒温搜寻陈实,却见陈实竟然站在那片云气之中,周围日月运行,山河变幻。
“真王,清河镇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去岳王庙了。”司徒温呼唤道。
这时,黑锅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徒温回头看去,只见黑锅全身包扎结实,但还有两只眼珠子露在外面,目光很是深邃。
“原来真王在悟道,是我莽撞了。”
司徒温赧然,仰着脖子望向陈实,露出艳羡之色,讷讷道,“悟道什么的,我便没有过……锅爷,如今该怎么办?”
黑锅示意他跟上自己,司徒温依言跟上它,回头看去,只见陈实脚不着地,居然也在跟着他们。
司徒温啧啧称奇,道:“陈真王在悟道之中,为何知道跟着我们?”
他仿佛在和一无形的人对话,看不到那人,也听不到声音,连连点头道:“原来是意守一念。何谓一念……一念竟可做这么多事?岂不是一念可以完成整个人生?我明白了……”
司徒温似懂非懂,回到清河镇,唤上镇里的人们。
清河镇所有人离开家园,拖家带口,带着粮食牲口,偃师傀儡驾着牛车马车,还有许多鲁班门的弟子带上尚未完整的枢机,向岳王庙赶去。
司徒温望向那根顶天立地的黑铁柱子,迟疑道:“此物该如何收走……”
黑锅走上前去,手掌按在丈天铁尺上,周身火焰爆发,形成周天火界,顿时丈天铁尺上的各种奇异纹理逐一亮起。
丈天铁尺咻的一声飞起,落入黑锅手中。
黑锅提着铁棍,一瘸一拐的走在队伍前面。
陈实此次悟道,比之前任何一次花费的时间都要长,清河镇的人们走了三天两夜才来到岳王庙时,他还是未曾醒来。于是黑锅便与司徒温一起指挥众人围绕岳王庙修建房屋,开垦良田,栽种作物。
黑锅还亲自下厨,烧大锅饭菜,有人的孩子哭闹,便过去抱孩子哄孩子,换尿布。
又过五天,清河镇的人总算安顿下来。
黑锅伤势也好了大半,马不停蹄的收拾行头,然后祭起天庭令,进入小诸天,来到画壁前,查看每个天庭成员的留下的地理位置。
它选择最近的一个,离开小诸天,收起天庭令,把爪子放在口唇间,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远处,木车正在自己捕猎,抓捕鬼怪和邪祟吃,听到哨声,立刻呼啸而来。
黑锅跳到木车上,指点方向,示意木车启航。
木车这段时间四处捕杀鬼怪邪祟,把自己炼得更加强壮,立刻加速狂飙而去。
黑锅吓了一跳,回头看去,陈实还是不紧不慢的跟在车后,这才松了口气。
它在车上给自己铺了蒲团,盘膝而坐,又找来一个垫子靠在腰上,祭起地理图,对照四周的地理,寻找下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山岳。
几日之后,灵州城,鬼神云集。
徐家的各路阴差、阴帅、判官等人纷纷赶到灵州,还有灵州各地的领主,类似奉阳君那样的存在,也早早的赶到这里,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阴阳两界合并,对徐家是大喜事,先前六千多年的布局,在今日收获,如何不令他们欢喜?
徐家宗主徐应龙大摆筵席,宴请各路宾客,众人吟诗作对,觥筹交错。
还有各种认祖的声音,是徐家的后辈,列队整齐,拜见早已亡故的太祖爷爷太祖奶奶,叫声一片。这些早已亡故,却在阴间领了神职的祖宗各自荣光满面,赐下各种阴间的宝物。
徐应龙也是喜不自胜,作为徐家的宗主,他虽然名声不显,但在他这一代,徐家却是最巅峰的时期。
这时,一个徐家子弟匆匆赶来,悄声道:“宗主大人,陈实来了。”
徐应龙微微一怔:“他来做什么?”
他听闻陈实杀绝望坡高手一事,心中凛然:“他想将祸水引到我徐家?”
“陈实并未进城,而是在城外枯坐。”那徐家子弟道。
徐应龙当即起身,从徐府走出,先祭起元神,遥遥望去,果然陈实并未进入灵州城,而是在坐在城外路边的一株大树下,树下还有一辆木车。
一只浑身乌黑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狗,正在把木车拴在树上。
那黑狗身上还缠绕着几条纱布。
徐应龙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狗子把车拴在树上。
那条大黑狗冲着木车叫嚷两声,似乎在训斥木车,让它不要乱跑。
“我竟能听懂狗子的话!”徐应龙凛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那狗子训斥过木车,便从木车里拎出个袋子,手持一根黑铁棍子拄着棍子向城中走来。
而陈实依旧坐在树下,身前一轮明月高悬,身后一轮大日运转。
他坐下之地,阴阳二气演化风水雷火,天地山泽,变化莫测。
他周身的道场笼罩范围越来越广,渐渐的从三五亩地,延伸到数百亩地,还在向外扩张。
徐应龙面色凝重,收回元神。
徐涉来到他的身后,悄声道:“宗主,怎么了?”
徐应龙声音厚重,沉声道:“陈实,来堵门了。”
徐涉吓了一跳,失声道:“他来堵门?堵我徐家的门?他好大胆子,不要命了!”
他这一嗓子,顿时引来不少徐家的高手纷纷侧目看来。
徐涉正欲冲出城,徐应龙抬手挡住他,摇头道:“陈实堵门堵的不是我徐家的实力,而是我徐家的脸面。他不是来正大光明挑战我徐家的,他极为机巧,你祭起元神。”
徐涉依言祭起元神,俯瞰过去,看到了陈实的道场还在不断向外扩张,已经来到灵州城外即将入城。
然而灵州城的上空有着一座座虚空大境,日月高悬,将他的道场挡住。
虚空大境本就是道场,只是更为高等,乃是从虚空中开辟而来。然而灵州城上空的虚空大境,与陈实的道场相比,竟然有几分相形见绌。
这并非修为上的相形见绌,而是真实性上的相形见绌。
陈实的道场中的日月,显得更为真实,山川大泽,江河湖泊,像是天生就该如此。反观灵州徐家的这些虚空大境,便有几分失色,明眼人一看,便知不如陈实的造诣深厚。
徐涉立刻看出端倪,收回元神,沉声道:“他是来堵门,扫我徐家的颜面的!”
徐应龙轻轻点头,道:“不知你是否注意到,他的道场笼罩之地,那株芙蓉树,正在开花。”
徐涉微微一怔,再度祭起元神,俯瞰过去,果然,拴着木车的那株芙蓉树上许多芙蓉花正在缓缓绽放。
这株芙蓉树是一株千年老桩,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枯荣变化,但是阴阳两界合并后,它便不再开花,甚至有枯萎凋零的势头。
这株芙蓉树在徐家的虚空大境日月照耀下不开花,却在陈实的道场中盛开。
徐涉握紧拳头,随即舒展开来,道:“不愧是状元郎,挑战我徐家,都挑战的这般风雅。我去破了他的道场!”
他向外走去。
徐应龙稳步跟上他,新老宗主一前一后,来到城外芙蓉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