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消息还是很快传到了张惠军耳朵里。
“你小子是不是又要开新戏了？”张惠军毫不客气，打给蒋博就直接开问。
蒋博插科打诨道：“您消息挺灵通呀，院长。我看可以考虑加入CIA或者KGB。”
“呸！”张惠军上来就啐了一口道：“你小子少胡说八道，我问你演员你准备怎么选？”
“有咱们学校的师兄师姐，院长。”蒋博避重就轻道。
“你少来。”张惠军一个字都不相信：“前两天开会的时候，我都听说了，你小子最近又惦记上上戏的演员了？”
圈子里，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所谓开会，除了谈工作的部分，剩下的时间，就是给大家吹牛伯夷用的。
毕竟大家都是同行，平时聚不到一起，好不容易有机会，还不相互挤兑一下。
第380章 交易
张惠军就是在吹牛伯夷的环节，被中戏和上戏的院长，联手挤兑了。
要不怎么说，两家戏剧学院，实际上是一家呢，本来就同根同源。
关系有类似上交大和西交大。
“张院，你也知道，咱们的演员，但凡学院派出身，总共也就三家，有上戏不也挺正常。”
蒋博也不算是狡辩，电影学院的表本，属于很多年不出一个表演人才。
连带这次，刘易菲和大密密的举动，让蒋博对电影学院的演员感到很失望。
“那你小子也不能偏心偏歪了。”张惠军再次提醒道：“你要明白，电影学院才是你的母校，除了母校没有人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您还是算了吧。”蒋博一个字都不信：“支持不支持咱另说，现在还是正常合作吧。”
“别就只正常合作呀。”张惠军也急了，电影学院好不容易出个人才，自己还没跟着沾光，倒让别人拿了不少好处：“你说想要我怎么支持，不行的话，我也去找老师聊聊。”
“张院，我这就是部小制作，您不至于吧？”蒋博很意外，不知道张惠军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突然在这事儿上，就开始计较起来。
“不管大制作还是小制作，你作为在校生，创业不容易，学院都应该予以支持。”张惠军的理由也冠冕堂皇。
蒋博沉思了一下，道：“张院，您就直说吧，到底是怎么个章程，我全力支持。”
“要不咱还是见面聊吧，我在办公室等你。”张惠军深知，有些事情在电话里是不能聊的。
“好，我过去找您。”蒋博没有考虑，直接答应下来。
想想，他也挺长时间没去学校了，作为一个在校生，是有点不像话。
电影学院的面积不大，冬日阳光下，也没有普通高校的热闹和喧哗。
蒋博独自走在校园小路上，独自徜徉在清冷的氛围中。
张惠军的办公室，蒋博也轻车熟路，敲门进去，就见到张惠军正在泡茶。
“你来了，先坐。”张惠军抬头招呼了一句，手上的活儿并没停下。
片刻之后，茶水备好，蒋博接过来，道：“谢谢张院。”
“怎么，还在生气，连师兄都不叫了。”张惠军一上来，并没有选择谈事情，而是先拉感情。
蒋博轻轻摇头，道：“不合适，还是要公私分明一些才好。”
“也是。”张惠军愣了一下道。
他看似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已经开了锅。
面对蒋博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接下来他都不太好开口。
好在蒋博主动提了话头，问：“张院，您具体是有什么吩咐？”
张惠军整理了下思绪，笑道：“没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就是想跟你探讨探讨，咱们学院教学的一些问题。”
“这不合适吧，院长。”蒋博连忙推辞道：“学院的事情，不是我一个在校生可以置喙的！”
张惠军连忙追问道：“那你选角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优先考虑本校生？”
“我已经优先考虑了。”蒋博哭笑不得，道：“他们太不争气，我也没办法。”
当着张惠军的面，蒋博也不藏着掖着了，剧组选演员，跟大妈上街买菜是一样，讲究的就是合适和性价比。
首先你得是颗好菜，还能跟其他菜搭配在一起，才有可能被挑选。
“所以嘛，我说这事儿得找你商量。”张惠军成功的，又把话题引了回来：“你可以站在投资人和导演的立场上，给学院的教学工作提提意见。”
这个角度还是挺清奇的，就连蒋博都对张惠军同志，稍微有了一丝的欣赏。
不开玩笑，能在教学阶段，就想到接下来学生就业安排的校领导没有几个。
说到底，还是他们的前途命运和学生的前途命运没有绑定在一起。
所以才显得，张惠军这种做法尤为难得。
蒋博陷入了沉默，他现在进退两难，想说点什么，又心有踟蹰。
张惠军好像能够看穿人心一样劝慰蒋博道：“你放心，就当是咱们师兄弟在这儿闲聊。今天的谈话，出你口入我耳，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好吧。”蒋博得了保证，有点心动，但还是确认一下：“您保证不往外说？”
“我保证。”张惠军淡淡笑道，这样的保证可信度才是最高的。
但凡有人敢指天发誓，十有八九都特么不靠谱。
“其实简单一点说，就是基本功和基本素质。”蒋博还是没讲太细致，就大而化之，简单提一下。
张惠军似懂非懂：“基本功我理解，基本素质是什么？”
“就是基本的道德素质。”蒋博在前面重新加了两个字。
“都是大学生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实话实说，张惠军对蒋博的这个提法有点意外。
最起码在学校里，他看到的还都是乖孩子，偶尔几个刺头，也不过就是逃个课，追个女孩子之类，无伤大雅的举动。
“咱们学校的生源，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向您比我更清楚。”蒋博不想跟张惠军争辩什么，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个人的看法而有所改变。
“咳咳...”张惠军有点尴尬道：“还是有天赋不错的孩子的。”
“您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蒋博靠在沙发上，摊摊手道：“反正意见我已经跟您提了，您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别着急呀！”见蒋博真要起身就走，张惠军急了，赶忙留人道：“你的事儿，咱们还没聊呢！”
“我什么事儿？”蒋博指着自己问道。
张惠军解释道：“前几天，我跟老师聊了一下，提到你最好能在学校再读个研究生，老师已经点头了，你怎么想？”
蒋博心里吐槽了一句，我可不可以不想。不过嘴上还是留情了：“我现在才读大二，提研究生是不是有点早？”
张惠军一摆手道：“不早了，推免的名额，需要提前定下来，你最好也抽时间，回来把必修课的学分补一补。”
“那行吧，我听老师安排。”蒋博没有想太多，读个研究生而已，十有八九还是老师的研究生。
刘永四是博导，蒋博甚至想过，以后要不要再读个老师的博世。
好像娱乐圈里，能拿到博士学位的，还真没几个。
“选角的事情，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给完甜枣，张惠军又把话题拉回来问。
“这个真不行。”蒋博态度很坚决，不过想了下，还是给开了个口子，道：“您要是能狠抓一下大一大二的基本功，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
说实话，蒋博也就只是说说，还真没指望张惠军能落实。
电影学院的学风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应该是，这是艺术类院校的通病。
要是不高中成绩不好，家里没几个钱，是走不上艺术生这条路的。
有些人即便上了艺术类院校，家里没有资源支持，也走不了多远。
而作为艺术生，很容易就能够见识到娱乐圈的灯红酒绿，都是一个班的同学，甚至有些人在学校里还不如你，结果走上社会，比你混的不知道强多少倍，让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
……
从电影学院出来，蒋博想着来都来了，一转弯就到了老师家。
算起来，师徒俩也挺长时间没见了。
蒋博给老师打电话还挺稳定，一周两次，多了蒋博做不到，老头也烦。
刚进小区，就见到老师在往里走，肩上还挎着相机包，应该是从外面刚回来。
蒋博三步并作两步，赶忙跟上去打招呼：“老师，我给您拿着吧。”
说着，蒋博就上手，要去接老师的相机包。
“来了。”刘永四看到是蒋博，也就顺势松开手。
蒋博把相机包拎手里，道：“张院找我聊点事情，正好顺道过来看看您。”
刘永四点点头，问：“晚上在不在家吃饭？”
到底是亲老师，正事儿不管，一上来就问吃饭的事儿。
蒋博盘了下时间才道：“晚上陪您喝点？”
刘永四一转身，道：“走吧。”
蒋博跟上。
十几分钟后，两人来到家小饭馆，看招牌和屋里装修的陈旧程度，可以简单判断出，小饭馆应该经营多年了。
等老师背菜谱似的，点了几道菜之后，蒋博才问道：“师母不在家？”
“她出去玩儿去了，单位组织去南戴河。”
蒋博顺手把桌子上的餐具也用开水冲洗了一下，才放到老师面前。
刘永四这才介绍道：“他们家这小馆子，开了好几十年，到现在已经是第三代了。”
“那是挺不容易。”蒋博感慨了一句。
能往前倒几十年的馆子，能活下来的，尤为艰难。
“不提这个了。”刘永四摆摆手道：“让你读研究生的事情，惠军跟你提了吧？”
“提了。”
“你是什么想的？”
“我已经答应了。”
“真想读？”
“真想读。”
“那就行。”刘永四满意的点点头道：“回头把课程补一下，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走。”
“您不担心，我读研究生还跟现在一样？”蒋博好奇的问道。
像他这样上学的学生，也实属是奇葩了，一年到头在学校的时间加一块，都没有一个月。
“那怎么了？”刘永四不是很在意道：“以前读大学，不都是这样，只要能学好该学的知识就行，不然的话，就算每天来上课，就学一些没用的知识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