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水火已经被人架起,强拖着就要往悬崖那边走去。
水火拼命挣扎,同时大喊。
“冇,冇啊豪哥!
大头,不是我要搵你麻烦,是大佬B知道你要打翻供官司,托人让我挂咗你!
你不要为难我,大不了你和我细佬的事情一笔勾销了!”
大头猛地一怔,与此同时,丧豪也大笑着拍了拍手。
“行了,放这扑街下来!”
在水火如同一条死狗般被丢在碎石堆上之后,丧豪转身拍了拍大头的肩膀。
“有人找到武哥,托我办这桩事情。
现在该问的都帮你问出来了,剩下的就不干我的事了。”
此刻大头听不进任何的话语。
他只是握着铁锹,快步走到水火跟前。
“你再讲一遍,是谁买通你来害我?”
水火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大佬B啊,当初你这么拼为他卖命,到头来他却想让你死,我都为你感到不值!
啊……”
“扑街!”
水火话音未落,情绪破防的大头便横起一铁锹,重重拍在水火的脑门上。
直打得他脑门汩汩冒血,整个人一阵晕厥。
丧豪赶紧上前夺过大头的铁锹,而后一脚踏在水火的胸口。
“稍后狱警问起,知道该怎么回答?”
“知……知道,挑工的时候被碎石砸到头,我自己会申请去医务那边养伤。”
“知道就好。”
丧豪丢掉手中的两把铁锹,而后看向大头道。
“走了,下去食饭!”
……
下午四点,何耀宗守在和泰茶楼,准备替龙根引荐即将要拜门的阿华和乌蝇。
这两人还是深受何耀宗好感的,在他看来,留在自己身边做事的人呆点,傻点没关系,最要紧的是足够忠心!
更何况阿华身手够犀利,脑子也还算好使,只是为人愚忠了些,遇事不懂变通罢了。
这种人,何耀宗乐意把他留在身边,送他一场富贵。
铃铃铃铃……
手提电话的传呼音响起,何耀宗摁下接听键,是龙根打来的。
电话那头响起了熙熙攘攘的碰牌声,显然龙根正扎在麻雀馆里,和一众街坊打牌。
“阿耀,你说兴发街有两个细佬要过来拜门,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但我今天手气旺,实在脱不开身。
这样,敬茶和递拜门红封这些都免了,你直接去找吉米仔,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
到时候按照他们在敬义社的身份,依次在海底册上面落名就行。”
“那就多谢阿公照应了。”
挂断完电话,何耀宗吁了口气。
有龙根这样一个大佬,确实挺让人舒心的。
只要不去烦他,该交的数交到他手中,龙根是非常乐意做一个甩手掌柜的。
这世间的情绪仿佛是守恒的,有人开心,就会有人难受。
大佬B此时坐在陀地的账房内,听着烂命华的叙说,表情如丧考妣。
“你是说,大头翻供根本不是惩教署自查,而是有人授意的?”
烂命华低下脑袋,他刚才把大屿山发生的事情都和大佬B讲了一遍。
知道这种情况下,大佬B随后都会发火,当下还是保持沉默,默认了为好。
大料大佬B这次确实出奇的平静。
他只是朝着烂命华摆了摆手。
“我知道了,你出去先。”
烂命华还想再多说些什么,但见到大佬B的脸色愈发难看,当下识趣的闭上了嘴,悻悻离开了账房。
等到他把账房的门合拢,大佬B忙不迭起身,抓起账房的座机,手忙脚乱的拨通了一串号码。
第24章章我出钱你出力,大家都有条通天大道可走
电话是打给洪兴龙头蒋天生的。
大佬B已经觉察自己被做了局,但究竟是谁花那么大的代价,不惜请来大律师协会的顶级律师,也要拉自己下水,他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在他看来,只有自己效忠的蒋天生能助自己脱困。
在一声声电话的传呼音中,大佬B只觉得忧心如焚。
好在电话最终还是被人接起了。
一道低沉的男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你好,哪位?”
“蒋先生,我是阿B,有件事情,想麻烦一下你!”
“阿B?有什么事情也不要急吗,慢慢说。”
大佬B不敢怠慢,迅速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向蒋天生说起。
当然,他很恰当的隐瞒了找人去监仓干掉大头的事情。
听完大佬B的阐述,蒋天生在电话那头长叹口气。
“阿B呀,这件事情确实是你做的不够厚道。
把人家丢在监仓三年来不闻不问,这么搞佛都有火!”
大佬B只得硬着头皮解释。
“蒋先生,这也怪不得我。
当年我带着一票弟兄从慈云山过来,在湾仔为社团抢地盘,一天到晚摇旗吹哨。
每个月单是去警署捞人,都要花个七八万。
这么多兄弟惹上官司,我怎么可能个个都记得住?”
“行了阿B,你也不用解释了。
这些年你为洪兴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你有事情,我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蒋天生的一番话如同给大佬B吃了一剂定心丸。
沉吟片刻,便听到蒋天生继续说道。
“我先托朋友帮你去律政司那边咨询一下,你现在马上来我住处一趟。
等我打探清楚了,有什么事情当面和你聊。”
“好,我马上来!”
大佬B不敢怠慢,等蒋天生挂完电话,他便抓起挂在墙上的外套,仓促往楼下的泊车场跑去。
深水埗,和泰茶楼。
吉米仔在为阿华与乌蝇两人在海底册上落名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领他们过来的何耀宗一眼。
“阿耀,能不能让你这两个兄弟去外边坐下,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聊聊。”
“了解!”
何耀宗比了个OK的手势,阿华也识趣,领着乌蝇先行告退。
“乜事啊吉米哥?”
等二人出去之后,何耀宗露出了招牌性的笑容,朝吉米仔发问。
吉米仔摆了摆手。
“叫我吉米好了,阿公这么器重你,论辈分你和森哥同辈,我受不起的。”
不过他也没有拖沓,客套一番后,直接转入主题。
“阿耀,深水埗堂口,这些年是人才凋零,阿公年纪大了,又分不出精力打理。
本来他是把希望寄托在森哥身上的,不过森哥那副鬼样你也见识到了,我是他细佬,都忍不住话他烂泥扶不上墙。
于是后来阿公一门心思把振兴堂口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吉米仔说到这里顿了顿声,何耀宗并未开口接话,只是静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这个人呢,就只对做生意上心,什么打理社团,做大佬,完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不要笑我,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不会笑你,做阔佬,做大亨,好过做一世的古惑仔。”
何耀宗对吉米仔的话深以为然,不过他并没有把后半截话说出来。
普通人不靠社团撑腰,修九世福报未必见得翻身!
如若不然,以吉米仔的性格,还会留在他一直想摆脱的社团?
吉米仔神情松懈不少。
“你不知道,我这几年行大运,得到了不少老板的钟意,他们出钱出资,支持我做生意。
我也在大陆那边看好一个项目,做起来了一定会大赚。
但因为我社团成员的身份,这些老板一直不肯追加投资。
所以我有个打算,既然阿公这么器重你,以后深水埗的大小事务,我就逐步交给你去打理。
等过个几年时机成熟了,我相信堂口揸fit人的位置非你莫属。”
担心何耀宗不信,吉米仔润了润喉,又补充道。
“以后堂口有事,我负责出钱,你负责出力,大家都有条通天大道可走,你看怎么样?”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