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的尾巴刚才触及到的，是隐藏在先天之炁后面的纯粹后天肉体，就是个普通凡人，连向着先天转化的过程都没在。
“这个，您崩问了，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阴差阳错之下，我有一个真正先天的神魂，现在想辙应用它呢。刚才那一手，就是我对运用它的设想。”
贺松龄虚心求教：“刚才看您的意思，我这方面，勉强能够达到‘仙’的层次？”
“没有什么勉强不勉强，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咱们修玄求道之人，最不能骗的就是自己。”黄大仙纠正贺松龄的说法：“你既然有先天神魂，那自然是能达到仙的水平。”
“那我这……”贺松龄有点不放心，他害怕跑车引擎配了个八手拖拉机外壳，浪费了性能：“这能算是先天的手段么，没糟蹋了我这好底子吧？”
没见过先天的手段，终究还是存有敬畏之心的。
“神仙的手段对凡人来说不可思议，我也是野路子修行而成，没有什么系统的传承。但就我近两千年的见闻来看，就算是有系统传承，也就那么回事。所谓系统传承，也就是第一位成仙的老祖留下来他的修行之路而已。
张道陵有什么系统传承？张三丰有什么直指仙途的大道？也还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所以说，先天的手段，没必要非得跟谁一样，跟前人一样。你用着这种手段成了仙，到时自然就是仙人手段，不分高低的。”
黄大仙打消了贺松龄的疑虑：“你现在用不好它，只是因为你还不能掌控先天的力量，这很正常，无关乎你的强弱。事实上我原本以为你修炼的这门有点走弯路的道途，不足以让你完成在后天就踏足先天级别的想法，但现在既然你有先天神魂和应用方法，那看来应该是可以。”
“还请大仙赐教！”贺松龄毫不犹豫又是光速跪地，冲着黄大仙磕头。
“诶，你这，诶你看你这，诶，诶~”
黄大仙熟练地来了一套东北人客套小连招，最终还是受下了贺松龄的磕头，然后说道：“教不了。”
？
贺松龄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然后转过头四处找东西。
“找什么呢？”
“找个好的架炮地点，让你没法取消我控制开炮的炁，然后轰碎了你狗日的。”贺松龄实话实说。
“你看，又急。”
黄大仙就算是神仙也怕炮击，赶忙安抚道：“我教不了你，是因为凡举成就先天者，都会有自己的道。不是说学别人的道不行，但你现在既然有了，也就不必学我的。”
第555章 我贺松龄的仙法分解出来，也是好几门奇技
“所谓先天之法，即谓之‘仙法’。”
黄大仙坐在地上，给贺松龄讲解道：“此法妙用无端，凡人不可思不可议，但效果却往往能够满足凡人的许多心愿。是以，古往今来，人皆拜神。”
“合理。”
确实是这么回事，贺松龄这个“精神和时间的屋子”，虽然是个半成品，但已经拥有创造世界、随意造物、内外一体、参悟功法、补充仙气、改变重力，等等种种功效，甚至还能将其投射到现实的人身上去。
这要是通过某种手段拆解出来，解释成为后天能够理解的功法，随便能做到哪一种，那也都是了不起的“奇技”。
这一瞬间，贺松龄感到自己好像有点理解八奇技和九曲盘桓洞了。
“那我有个问题，仙人的手段，能不能通过某种方法，拆解成凡人能够理解的形式，然后各自传承一个部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是仙人留下的踪迹，可以让人学会几种完全不似人间的绝艺。”
“应该是可以的。我肯定不行，因为我没往那方面琢磨。但你们人类最注重的就是传承，张道陵不就留下过这种东西么？”
黄大仙点头说道：“我在后汉三国年间的张鲁身上见过。仙人的手段虽然凡人不可思议，但是仙人想把手段变得让凡人可思可议，也并不是做不到。”
“果然。”
难怪说关于八奇技，关于甲申之乱的真相，在天师度中都能找到真相。一个是张道陵留下来的传承，从四川到江西；一个是张伯端留下来的仙踪，就在秦岭九曲盘桓洞。
无论时间、地点，都对不上，为什么天师度就能解答这个问题，难道张道陵真就比张伯端高那么多？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是因为本质上都是同一种方式，在传达出去“仙法”，一法通万法通，自然就懂得了真相。
这么看来，张伯端在九曲盘桓洞留下的东西，比自己这个半成品时光屋强很多，涵盖面也广阔了太多。
当然，这是正常的。张伯端是全真南五祖之首，九曲盘桓洞又是他成仙之后留下来的成熟作品，比自己一个祖上没出过仙人、现在还未成仙、手段也是半成品的凡人，能拆解出来的东西，当然要高明太多。
距离八奇技的真相越来越近了，但这并不是贺松龄想要的，他从一开始也从未对八奇技感兴趣过。
要学就学源头的“仙法”，而不是拆解出来的这些东西。在后天凡人中作威作福、称王称霸，他已经做到了，后来那八奇技的八个人一起上也打不过现在的他，三十六贼他揍过一多半，属实没必要。
贺松龄现在只想让自己的先天法门变完整。
“那您说我已经找到了，是指什么？”
“你又不知道？”黄大仙再次享受到了贺松龄给它带来的惊奇，他万没想到自己一个老神仙，竟然能在凡人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受到惊讶。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修到现在这个境地的，简直稀里糊涂。本质成仙了也不知道，有成仙的仙法也不知道，你完全是盲人摸象啊。”
“啊，当年你没成仙的时候，你就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成仙之前就是凡物，成仙之后就是仙品，从没搞过什么越级挑战，我都是按部就班。”
黄大仙鄙视地看了贺松龄一眼：“谁跟你似的，什么都不懂，还妄图蛇吞象，贪心不足。”
“害，人嘛！”贺松龄也没否认，摸着头学唐家仁憨笑两声。
“你这法门一开始没这么强的，是不是？之前你对你先天神魂的掌控力，也不到现如今这个地步，对不对？”
事已至此，黄大仙也只能耐着性子给贺松龄讲解道：“你想一想，在这其中，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没什么事情啊……”这次贺松龄可真是想不明白了。
他阴差阳错从绵山捣鼓出那个半成品时光屋之后，回来就是养伤，然后就遭遇了神魂暴动，于是又在床上多躺了几个月，临到透天窟窿一战之前，自己才算复原。
既没修炼，也没开发新的道路，就连重伤之后的康复训练，都没做几次。只是能确定自己能以全盛实力出战，就没再多做多余的事情了。
但黄大仙说的也在理，自己对先天神魂的操控能力，确实是在那次暴动之后得到了提升，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贺松龄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直接询问。
“笨啊！”黄鼠狼蹦起来，一尾巴敲碎了贺松龄的脑壳，一边等着烟气重新聚拢，一边说道：“就像这样，明白不明白？”
仙人一击那是何等可怖？这一下光在物理层面上的破坏力，就不逊于鬼子的那种小口径步兵炮，更别提它仙体仙炁，对贺松龄他们这种修行人的额外破坏。
贺松龄的脑袋当时就跟西瓜一样被砸的爆裂开来，以此向下，浑身的炁体也翻翻滚滚，仿佛遭受重击，整个散开，成为了一团散云。
过了得有五六分钟，还没凝聚成人形呢。
“慢死了。”黄大仙等得不耐烦，双爪一聚拢，将贺松龄散作的云气聚拢在双爪中心，揉揉搓搓，一个大致的人形出现。
这下贺松龄恢复的速度快了许多，不多时就开始精修人形，脸上也开始浮现出五官。
“噗啊！咳咳咳……”
好容易恢复了人形的贺松龄，跪在地上，一口炁跟吐血似的喷了出来。逆生三重以上就这点好，遭受重击吐出来的也是炁，用手一归拢，就又到了体内，一点不浪费。
“老神仙，干什么这是？”
“蠢货，感受一下你的身体，还有对你元神的控制，看看什么情况？”黄大仙冷哼道。
“诶？诶？”贺松龄接连两声惊疑出口，他运炁元婴，牵动先天神魂，果然，又再次地发现，他牵引先天神魂的难度，更加小了一些。
“这是……”
第556章 你摆个神鹿回头式
“原来如此，破而后立么？”
贺松龄恍然大悟似的说道：“难怪我上次会突然又有提升，原来是在绵山让鬼子的军队轰碎了身体。那一次险死还生，却没想到是因祸得福！”
“来，好孩子，你过来。”黄大仙一脸欣慰地笑着招招爪子，“你站在我面前。”
“啊？好。”贺松龄还以为黄大仙要给他渡一口仙气，助他最后一步，于是一愣神之后，高高兴兴地走到了黄大仙指定的点位站住，“然后怎么做，大仙？”
“你摆一个神鹿回头式。”黄大仙笑的更加和蔼了，语气也很温和，“脚扒紧了地，好受力。”
“飕！”
贺松龄瞬间闪现出去一百多米，远远地望着黄大仙，“大仙，我理解错了您就说错了呗，还非得踹我一脚干什么？”
“老子踹的就是你个蠢货！”
一百多米的距离对于凡人来说很远，对于神仙，尤其是贺松龄还站在人家受箓神山上的神仙，那连瞬息就到都说不上，直接就是无处不在。
黄鼠狼如同穿越时空，提前就在身后等着贺松龄一样，蹦起来两条后腿一用力，狠狠给贺松龄蹬了出去。
“砰”地一声，贺松龄一身炁体身躯，竟然如同血肉之躯一样，被未尽的余力压在墙上，像画一样挂住，半天才贴着山壁滑了下来。
“跑？跑得了么？”黄大仙人立而起，背着手溜达到贺松龄身边，一爪子踩在他脑袋上，怒骂道：
“蠢货，愚不可及。说你聪明，就你这个脑子，你是怎么能修炼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但说你笨吧，你还不笨，我让你摆个神鹿回头，你就知道我要揍你，诶就你这脑子，你怎么想得到的？”
废话！
贺松龄心里头直骂街，神鹿回头，摆个头前尾后的姿势，拿屁股冲着这该死的黄鼠狼，最方便干什么不言而喻。
他虽然穿越的早，没见过周圣是怎么踹王也的，但是他平日里就好借着指点的名义，痛骂后辈蠢笨，然后给人后脑勺上来一下子。以己度人，就这黄鼠狼刚才说话那个氛围，能像是有好事的样子？
“不儿，有话您就说呗，非得揍我一下子干什么？”贺松龄被先天手段打的本体浑身哪哪都疼，这一身的炁体之躯，免疫物理攻击的效果好像完全没用，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哼哼唧唧。
“谁料到你这蠢货这都想不明白？”黄大仙瞪大了眼睛骂道：“要是自残就好使的话，古往今来早一群成仙的人了，或者说要是大家都认为自残就能成仙的话，现在也没有修玄求仙的人，都死绝了！”
“那我这两次，明明是在身体破碎之后，感受到对先天神魂的掌控进步了啊！”贺松龄不服气地问道。
“当然，当然。”黄大仙无奈地说道：“你也是半只脚踏入先天的人了，看你刚才那一手，你也通术数，看问题怎么只看表象呢？你的身体被轰碎是表面，不是真正原因，你再想想？”
“不行啊，晚辈愚笨，请前辈点拨吧。”贺松龄直接躺在地上摆烂。
“真不知道你师父教你的时候是什么心态。”黄大仙叹了口气。他虽然一次都没见过左若童，但此时竟然心境上跟他出奇地一致。这时候左若童要是能出现在它的面前，一人一仙一定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我师父打不动我。”贺松龄实话实说：“您能打的动，还是您老厉害。”
“算了，既然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要求你什么了，直接告诉你得了。”黄大仙生无可恋地说道：“你之所以身躯崩散能够进步，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破而后立，而是因为拨开迷雾，得见真容。”
“啊？”贺松龄现在跟个傻子一样，瞪着眼睛，就等黄大仙给他解答。
那没办法，这确实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储备。
“你的神魂是先天，你的身躯虽然不是先天，但是聚集了一股子先天之炁。二者平齐，却不合而为一，也不互相统属，一个人的身体里能存在两个先天吗？真仙人咱不好说，神话传说中，有不少身兼好几个神位的，但你还是个凡人，那肯定不行。”
黄鼠狼又扒开了一点贺松龄身上的雾气，他登时就觉得先天神魂和元婴一跳，只不过没再有什么明显的增长了。
“能理解么？对于你的神魂来说，你的身体跟它没关系，它只能看见一堆先天之炁，或者说一个陌生的仙人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它跟你真正的后天肉体之间的统帅关系，被这些先天之炁给切断了。
互不相容、互不相见，你自然就控制不了。所以你就发现，随着你的实力进步，你对先天神魂的掌控，并没有得到什么显著增强。
你以为是‘先天’太过不可思议，实际上它再不可思议，也跟你的身体是一体的，应该会有一个投射到后天肉体上的反应。就像你之前说的那‘八奇技’，原理差不多，从先天投射到后天能理解的法门上来。
而你身躯崩散之后，先天之炁的阻隔消失，神魂又能看见你的肉体，和你用全真金丹法修炼出来的东西了，联系自然就上升了。”
“那还是不破不立啊。”贺松龄有点不理解，“那照您的意思，我现在应该散去了这一身逆生三重的本事，让先天神魂和元婴面对面？”
“你……摆个神鹿回头式，快点，不然我不给你讲了。”黄鼠狼又是无奈又是愤怒地说道：“今天我不踹你一脚，我这心里的火难消。”
“彳亍口巴。”
贺松龄砸吧了一下嘴，还是为了先天之路而低头，做出了跟王也一样的动作，然后让黄鼠狼又是一脚踹到屁股上，再度成了山壁上的“挂画”。
“现在痛快多了。”
黄大仙看着狼狈不堪的贺松龄，心中这股厌蠢的恶气很是出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先天之炁是你的修行之基，你散了？”
第557章 拿三五个大境界的资源突破一个小境界，这是典型的主角待遇
“修行之基你都能想到要散了，行啊，小子，你是个狠银儿啊。”
黄大仙一口东北话，好像阐述狠人大帝侯桂芬时的口吻说道：“你散了道基，我且不说对你本身有什么危害，就算什么危害都没有，你回到没修行之前，那你没修行的时候，你能调动的了你的先天神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