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神仙是凡夫俗子以为的那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创世灭世，一念之间，扔太阳里当洗澡，绝对零度当冰棍啃。你要是个普通的异人就算了，你小子也是玄门中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神仙跟凡人的区别。”
“那我当然不到啊，我又没成过仙，我哪知道去。”贺松龄在神仙面前撒谎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我寻思你们这帮老神仙那都是一神斗十虎，三神沉航母；五神灭上帝，十神创世纪呢。谁知你这么拉啊。”
“你滚蛋。”黄鼠狼真是肉眼可见的无语，“还航母呢，真要让我沉航母，我宁愿跟玉皇大帝干两下子去。你没成过仙还没用过炮吗？万炮齐发，能给我这山头都轰平了，山都扛不住，何况山神乎？”
“您也不必妄自菲薄，就算是再过五年弄出来的大蘑菇，想炸平您老这座山，那也是做不到的，起码得十万颗大蘑菇，全世界都没这么多。”
贺松龄又不是那种“十万斤巨力一脚跺的整座泰山都颤抖”的文盲，就这么一座绵延好几十公里的山脉，海拔两三千米高，真碰上大蘑菇也不在怕的。
“山不怕我怕，你以为山缺我一个山神？我不干有的是神等着干。这山跟着地球存在了几十亿年，老钟人类文明才五千年，在这山的寿命中，修炼成仙可太快了，神仙资源丰富的很。”
黄鼠狼翻了翻白眼，“你别废话，赶紧把炮收了，别等着便宜了鬼子。说好给你看看行炁，让我给你判断判断你能不能越级挑战，你跟我扯什么犊子呢！”
“彳亍口巴。”
贺松龄有点失望，他还真想看看神仙怎么应对炮火的呢，也许能学一学，哪怕学上一点，说不定再碰上绵山那种情况，自己也不至于那么惨。
“呼！”
一阵风起，贺松龄再度运功到极致，呈现出逆生四重的先天炁化之躯。
“一个个来吧。”
贺松龄没打算听黄大仙的话，他这一身的能耐，不用都枉费了。
而且他学的这些百家艺，正是通过先天神魂学习而来，先天神魂怎么不能算是自己最强的手段了？
“小心了！”
贺松龄说着，倒转八方和如意劲就打了出去。他早年间就学了这些法门，一直用着不错。后来他能够凝聚先天炁体之躯，改用先天之炁催动，威力更甚。
可以说，已经是完全超越了原版的功夫，最擅长此道的人在面前，也要称一声自叹不如。
然而就这些虚空炁劲打出去后，被黄大仙随手拨开，消于无形，仿佛它的爪子就是神明灵。不，比神明灵更高。神明灵并不能瓦解自己这些先天之炁的功法，但黄大仙却轻描淡写地做到了。
轻松的像是迎鹤楼前，无根生面对正道的一群小辈，肆意玩耍。
“神涂，请仙上身！”
贺松龄身后浮现出几种猛兽形态的动漫角色，东北的出马仙功夫。
然而本地的一些后天动物仙家上来一看，面对的竟然是山神，甚至不用黄大仙动手，这些虚影当即就消散。
“别浪费时间，用你最强的招式，弄这些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除了贺松龄这个开挂选手，自古修行者都是贵精而不贵多。无论是人类还是兽类，都是寿命有限，精力有限，自然优先要选择一门道途。
“噌！”
简单试探过后，贺松龄也看出来，这些东西对黄大仙确实没什么用处。不是因为黄大仙力量强大而不惧这些手段，而是确确实实已经在另外一个层次境界，根本不破防。
但他还不死心，用所有的剑气糅合成一柄巨大的特效气剑，照着黄大仙斩了下去。
“剑气的杀伤力是很强，但我告诉你两点，第一，剑气只是同级之间强，也不足以以后天越级挑战先天，支应两下都做不到；第二，你也不是剑修，你这剑气有术而无道，在你们后天境界里面，或许能够无往不利，但在我面前，不行。”
黄大仙照着前方吹了口气，那似乎能够斩断大山，无根生开十层神明灵都害怕的巨大气剑，就像烟雾被吹散一样，散成了袅袅烟气，消于无形。
“小子，别再耍小聪明，我说了，用你……”
黄大仙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眼前的贺松龄在打出剑气之后根本就没停，浑身的烟气聚集在手中，双掌如花萼合拢，一团白色光球在掌心浮现。
第553章 你分明已经成仙了
“卡美蛤美哈！”
其实这么干挺中二的，尤其是面对一个真正的神仙，但是贺松龄总觉得这么干有仪式感。
在三重的贺松龄，糅合了丹噬效果的神龟冲击波，就已经能够对抗张静清用正一道掌教宝剑引下来的“张天师诛邪雷”，而在见过张天师诛邪雷之后，贺松龄又进入四重，更是将其化入其中。
此时聚集他一身先天之炁的冲击波，除了即死效果之外，还额外增加了张天师诛邪雷的迅捷、锁敌追踪等功效。当然，同样都是将几乎全身的炁聚集在一起压缩起来再释放出去的打法，四重当然也比三重要强的多。
当时贺松龄跟张静清的对拼，是以消磨续航上的优势压过了张静清而胜出。但现在这一击，就算是张静清在天师府祖师塑像前，自爆了天师度，正一掌教剑、印齐开，也照样挡不过一秒钟。
可在眼前的黄大仙面前，也只让它说了句：“这倒有点意思，你这道途走的不错。”
随即贺松龄的感知当中，就失去了黄大仙的身影。
就像是诸葛青面对学会了真正风后奇门的王也，明明就在眼前，肉眼看的清清楚楚，却怎么也感受不到面前有活人的气息。
比普通人面对发动丹噬的唐炳文更绝望，那记冲击波中蕴含的“锁定”效果，也自然消失不见。
然后贺松龄在那一刻，仿佛看见整座山翻了过来。
贺松龄前世考驾照科目四的时候，看过各种各样的车祸现场，那半挂车翻倒压下来的场面，已经足够让人绝望。
而现在，他面对的是一座上百公里的山脉翻倒压了下来。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甚至在这一瞬间，根本都想不起有什么躲避和反抗的念头，人类面对半挂车侧翻当头压下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大概率就是头脑一片空白，木呆呆站在原地等死。
只能等死。
“卟。”
没有贺松龄想象之中的地崩山摧，巨响震天，只是传来一声如同肥皂破破碎的声音，他集结了几乎全身力量发出去的冲击波，就这么被压碎了。
这冲击波是一个足足有五六个篮球大小的巨大光团，放在人面前，一些身形瘦小的人，几乎能被吞没。就算不被吞没，擦中个边，也是立时死亡。
然而这在一座山面前，真就像肥皂泡一样，小的可怜，又毫无效果。
或许吧，或许，能炸开一些山石，但对山整体而言，那几乎是忽略不计。
黄大仙不愧是山神，如臂使指，那座山打碎了贺松龄的冲击波之后，就消失不见，精准地停在了打碎光团后的那一寸上。
“这就是山神的移山之术，《西游记》你看过吧，念动搬山之法，能把一整座山压在人身上，饶是孙悟空也扛不住三座山，但山神却能轻易移走。”
黄大仙的气息再度在贺松龄面前出现，“你这道途很不错，能让我正经动上手，就已经是成功的标志。我可以给你断定，你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未来必然会突破先天成仙。”
贺松龄能成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西方的神迹早就告诉了他这一点。但他们两人的交战，本就不是为了验证他能不能成仙。对于贺松龄真正的诉求，黄大仙是一字没提。
却也相当于说的明明白白。
你这法门很厉害，注定能成仙。只不过大家都是神仙，你并不比谁强。
“你知足吧，老钟这片土地上，人类有文明以来，五千余年；有修炼的方法以来，两千余年，真正能够修炼成先天“飞升”成仙的，才有几个呢？能注定成仙，都是人类历史上顶尖的耀眼天才了。”
黄大仙停顿了一会，又安慰道：“你想吧，老子，张道陵，张三丰，未来玄门典籍之中，你的名字是要跟他们并列的，你还不知足？”
“不是不知足，没确定结果之前总想试试。”贺松龄倒也不沮丧，人家暗黄大仙说的确实在理，能跟这些个玄门高人并列，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现在确定了？”
“还没完。”
“还没完？你还有活儿？”这次连正经的神仙黄大仙都震惊了，刚刚贺松龄释放的那个冲击波，在他看来已经是凡人能做到的极限，就算是那些个成仙人，在后天阶段，也未必能做到这种地步。
它很怀疑，贺松龄是怎么还能有更强的招式。
“更强不好说，这是个半成品，而且最近出了点问题，我主要是让你看看。”
贺松龄还是觉得，他最强的东西，是先天神魂。于是他凝聚心神，运炁在元婴上，以出阳神的方法，调动先天神魂，同时开启了那半成品的“时光屋”。
“嗡”地一声响，虚空之中像水面砸入小石子一样，荡开了涟漪。
当第一缕波纹扩散到黄大仙身上时，这个老妖怪当真变了颜色。
“你这是……”
“诶呦嚯……”
果不其然，在真正的先天生灵面前，调动先天神魂，根本控制不了，刚刚开启了一会的时光屋，直接关闭，神魂暴动，贺松龄差点没维持住逆生状态，从天上栽下去。
黄大仙出手如风，一下子接住了在半空趔趄的贺松龄，卷着他再度回到了山神空间。
贺松龄感觉头脑如同万针攒刺，忍着痛问道：“怎么样，这如何？”
“这不是如何不如何……你骗我干啥？”
黄大仙看着眼前的贺松龄，再次出神成虚影人形，面色古怪地看着他，“都几把同行，大家日后可能也都是同事，你跟我玩一套，有意思吗？”
“什么骗你，啥同行？”贺松龄现在脑子被先天神魂暴动了一下，分外的不清醒，含含糊糊地问道，“到底行不行？”
“还跟我俩装呢是不？”黄大仙不屑地撇撇嘴，“你老实说吧，你在哪成的道，有没有接受天箓，天地给你安排在哪里的道场？”
“说这什么玩意儿？”贺松龄感觉头更疼了。
“你真不知道？”黄大仙看贺松龄的痛苦不似作伪，这才试探地说道：“就你刚才那波动，分明已经是成仙了！”
第554章 先天之法，仙法
“不可能的事。”
不但是黄大仙有一种被欺骗的荒诞感，就连贺松龄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他又重新运功了几次，明明白白地感受到自己藏在炁体之后的肉身，跟之前没什么区别，这才定了定心神，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成仙的人怎么定义仙凡之别，但如果按我所知，身心一体、成就先天，才算成仙的话，那我绝对还是个凡人没错。”
“不能够，你刚刚那个手段，其中明明已经包含着先天的气息，而且说的武断点，没有先天的神魂，根本就释放不出来。”黄大仙摇头表示，我是先天境界，这个境界我比你懂。
“啊，那对。”
贺松龄一听就了然了，“我是有先天神魂。”
然后就看到黄大仙更加迷惑了。
“你的意思是，你有先天神魂，你能用先天神魂释放属于神仙层次的手段，然后你还是个凡人？”
“对。”贺松龄点头：“虽然很抽象，但请你相信我，是这样的。”
他说着运转元婴，稍微将刚刚暴动崩散的先天神魂给拽出来了一角。
要是只有贺松龄自己，在先天神魂暴动，让炁构建的手段崩坏之后，是绝无可能这么快就再动用第二次的。但这次那不是有老神仙给帮着安抚下来么。
虽然老神仙的神魂也是先天，并不比自己这个高，但是老神仙也不用非得压制自己的神魂才行，只要重置它的状态，让它回到暴动之前，贺松龄就有能力再动用一次。
“嚯！”
刚冒出个头，先天神魂感受到眼前山神的先天气息，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贺松龄再度痛呼一声，险些晕厥。
“定！”
黄大仙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神仙的手段对于凡人就是这样，看不见摸不着，不可思不可议，完全存在于另外一个层次上。
反正，先天神魂的暴动是再次被重置了，就这片刻之间，比他在病床上修养小半年的效果都好。
“还真有。”黄大仙绕着贺松龄转圈子，嘴里啧啧称奇，尾巴甩的都成螺旋桨了，打的贺松龄的双腿断了又续，续了又断的。
贺松龄扭曲着面庞叫道：“那什么，大仙，要么你先停停呢？”
黄大仙虽然没刻意使用什么攻击的手段，只是单纯的物理层面上的抽打破碎，这才让贺松龄的逆生三重能够发挥效用。
可它毕竟是先天之体，尾巴打碎了外在的炁体之后，还会接着打进来，将他藏在炁后分解的肉体也一并打碎。这也就是贺松龄晋升到四重了，要换三重的左若童到这来，他都恢复不了。
然而这是直接作用在本体上，恢复确实是能恢复，但疼也是真疼啊。
“哦，哦。”黄大仙仿佛恍然大悟，刚想明白什么似的，这才停了下来，仔细盯着贺松龄，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这才说道：“连仙体的触碰都承受不了，你还真是个后天凡人。那你怎么能有先天神魂呢，全真教的路子？那也不对呀。”
黄大仙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人家但凡成就真正的先天阳神，就已经算是成仙了。从神魂到重塑仙体，重新成型。
人家求的就是抛却肉体凡胎，这方面属于是全真教里三教合一化用佛教的部分。你要真是修成了先天的阳神，要不了多久你本体也就成仙了，不会还是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