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种人,根本不用费力气。”苏汉泽冷哼了一声,“市场上的人,谁不知道余文东现在是什么处境?只要我们稍微推一把,他的队伍就会自己散。”
与此同时,余文东的办公室里,却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几个小股东围着他,七嘴八舌地抱怨着什么。
“余总,我们这都快被您拖垮了!资金链断了,客户跑了,现在连市场上都没人敢跟咱们合作了!您倒是给个说法啊!”
“对啊余总,您说好的翻盘呢?现在搞成这样,我们的钱都快搭进去了!”
“还有那个梁炳光,他最近偷偷在外面联系供应商,这家伙到底安的什么心?您不会不知道吧?”
余文东坐在椅子上,听着这些话,脸色铁青。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依然强装镇定:“都闭嘴!现在这个时候,你们闹有用吗?钱我会想办法,客户我也会挽回。至于梁炳光,我会处理他的事,你们不用多管。”
“处理?”一个胖乎乎的股东冷笑了一声,“余总,咱们都快被逼到绝路了,还能处理谁啊?我看您还是早点坦白,我们要不要准备撤退!”
“撤退?”余文东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怒目圆瞪,“你们现在撤退试试!咱们公司的债务谁来扛?你们想全港岛的人都知道你们跑路了?”
胖股东被他吓了一跳,悻悻地闭了嘴,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满是不甘。
就在这时,一个秘书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语气紧张地说道:“余总,不好了!外面传消息,说您公司的资金账户可能快要被银行冻结了!还有人说,您现在连发工资的钱都没了!”
“什么?”余文东的脸瞬间变得煞白,“谁在外面胡说八道?”
“现在整个圈子都在传,很多供应商已经开始打听咱们的真实情况了。”秘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次……恐怕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搞咱们。”
余文东咬着牙,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每一步行动都在苏汉泽的掌控之中,对方就像一条毒蛇,正在一点一点地吞噬他的公司和信心。
“好一个苏汉泽。”他低声咬牙,眼中透出一抹疯狂,“既然你不让我活,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几天后,港岛珠宝市场的“秘密促销会”如期举办。苏汉泽精心挑选了一批客户,准备了一场堪称完美的宣传活动。他站在会场中央,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语气自信地向客户们介绍着最新的翡翠产品。
“各位,市场的风波只是暂时的。相信我,只有在风暴中抓住机会的人,才能在平静中成为赢家。”他说话时,目光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会场里的客户们听得频频点头,气氛逐渐热烈起来。然而,就在活动即将达到高潮时,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苏老板,您倒是说得好听,可您的货,真的如您所说那么可靠吗?”来人正是余文东,他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语气里满是挑衅。
整个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他。
“余老板?”苏汉泽微微一笑,语气依然从容,“您今天来,是打算当众检验我们的货品,还是来捧场的?”
“捧场就不必了。”余文东走到台前,抬手指着一块展出的翡翠,“苏老板,您这块料号称是顶级货,但我听说,有客户检测过,发现成色和宣传不符。您不觉得应该给大家一个解释吗?”
会场里顿时响起一片低声议论,不少客户的脸上都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苏汉泽看着余文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余老板,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当场拿去检测。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您最近的货品质量,似乎才是真正的问题吧?”
余文东的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冷笑:“苏老板,咱们就别互相揭短了。港岛这么小,大家都知道您最近的低价货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客户站了出来,语气犹豫地问:“苏老板,您能保证,您的货绝对没问题吗?”
“当然。”苏汉泽的语气斩钉截铁,“各位,我可以保证,今天在这里展出的每一件货品,都是经过权威检测机构认证的。如果有人怀疑,可以随时检测。如果检测结果有任何问题,我愿意双倍赔偿。”
这话一出,会场里的议论声瞬间消失。客户们开始重新看向展出的翡翠,而余文东的脸色则彻底难看了。
“余老板,如果您觉得您的货比我们的更好,为什么不拿出来让大家看看?”苏汉泽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挑衅。
余文东咬着牙,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会场。
看着他的背影,苏汉泽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港岛的深夜风凉得刚刚好,街边烧腊档的大叔还在切着油光锃亮的烧鹅,啤酒瓶的碰撞声从街边大排档传来。
苏汉泽平时这种时候已经早早躺在沙发上,喝着冻柠茶琢磨下一步生意了,但今天却不一样。他换了一身低调的灰色西装,站在一辆老旧的丰田皇冠旁,手里拿着一只薄薄的信封,眼神中闪着一丝警觉。
“老板,这种事您真的要亲自来?”阿六从副驾驶探出头,一脸不安地看着他,“这种送信的活儿,让我来就行了,您亲自出马,太掉身份了吧?”
“掉身份?”苏汉泽冷笑一声,把信封往兜里一塞,“你以为我在港岛混到今天,全靠指挥别人?有些事情,必须得自己动手。”
“可万一碰上埋伏……”阿六刚想多劝两句,却被苏汉泽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埋伏?他余文东现在自己都快崩溃了,还有心思埋伏我?”苏汉泽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人就是太小心,胆子小了还能干大事吗?”
阿六撇撇嘴,显然不太信服,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苏汉泽没再理会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港岛这种偏僻的小巷,总带着点让人不安的气息。
头顶的霓虹灯管忽明忽暗,偶尔有人经过,也都是匆匆而过,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他吐出一口气,像是驱散心中的那点不安,转身走进了巷子深处。
巷子尽头是一家老旧的茶餐厅,门口挂着一块“招牌奶茶”的破布招牌,灯光昏暗,几乎快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苏汉泽推开门,门上挂着的小铜铃“叮叮”地响了几声,惊动了正在吧台后剔牙的老板。
“哟,稀客啊,苏老板怎么有空光顾我们这种破地方?”老板是一名秃顶的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让人分不清是客气还是嘲讽。
“喝杯奶茶,顺便谈点生意。”苏汉泽笑了笑,把信封从兜里拿了出来,拍在吧台上,“梁炳光呢?他今天不是约了我在这见面吗?”
老板看了一眼信封,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他是约了,不过刚才打电话来说,路上耽搁了,晚一点才到。苏老板,要不要先坐会儿?”
第298章 稳赚不赔的买卖
“还玩这一套?”苏汉泽的笑容冷了几分,但还是拉开椅子坐下了,“行,那就等他。不过,我可没耐心等太久。”
老板点点头,端了一杯奶茶过来:“您慢用。”
奶茶刚端上来没两分钟,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一推开,梁炳光那张贼眉鼠眼的脸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哎呀呀,苏老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在路上被个警察拦了一下,说我车尾灯坏了,耽搁了几分钟,您多包涵啊!”他一边说,一边满脸堆笑地坐在了苏汉泽对面。
“别废话。”苏汉泽把奶茶推到一边,把信封往桌上一扔,“这里面的东西你拿回去看看,然后照我说的去办,别跟我耍什么花样。”
梁炳光连忙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详细的计划书,还有几张他和余文东“密谈”的照片。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苏老板,这……这是什么意思?”
港岛的夜,依旧流光溢彩。维港的水面倒映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宛如一幅鲜活的画卷。
而在这座看似平静的城市里,属于地下世界的暗流早已涌动到了顶点。苏汉泽刚从茶餐厅离开,此时正坐在阿六开着的破丰田皇冠里,心里盘算着下一步。
“老板,要不今晚直接回家吧?”阿六试探着问,手里握着方向盘的动作却有些犹豫。他总觉得最近苏汉泽忙得有点过了头,白天打商战,晚上还要亲自下场。
“回家?”苏汉泽靠在座椅上,掸了掸身上的灰,冷笑一声,“回家干什么?躺着等余文东搞我?”
“他现在还有力气搞您?”阿六转头看了苏汉泽一眼,语气里透着些许不解,“他连手下都跑得差不多了,账户被银行盯着,货也卖不出去,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越是快死的人,越疯狂。”苏汉泽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寒光,“余文东那个疯狗,咬不动人了,可能会开始咬自己。问题是,他咬自己之前,肯定还会先冲我吼两声。”
阿六“啧”了一声,点点头:“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总不能一直晃吧。”
“去深水埗。”苏汉泽坐直了身子,语气里多了一丝隐隐的冷笑,“那里最近不是开了个新的批发市场吗?听说有几家翡翠商跟余文东有些来往,我得过去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在搞事。”
阿六一听,顿时皱起了眉:“老板,这种地方又乱又杂,您亲自去干嘛?直接派几个人过去打探不就行了?”
“派人能打听出什么?”苏汉泽瞥了他一眼,表情中透着几分不屑,“这些人精得很,看到我亲自过去,才会知道分寸,才不敢轻举妄动。”
“可这地方……”阿六嘟囔了一句,还是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向深水埗方向开去。
半个小时后,丰田皇冠停在了一片灯火通明的批发市场旁。这里的街道两边挤满了各种摊贩,卖杂货的、卖衣服的、还有卖假货的小商贩,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嗓门努力推销着什么。
偶尔有穿着拖鞋的大汉经过,手里夹着烟,眼神闪烁,像是在找机会做点见不得光的买卖。
苏汉泽下了车,四周看了一圈,冷冷地说道:“走吧,先去那个叫‘顺昌行’的地方。”
阿六咽了咽口水,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路穿过人群,终于在批发市场的一处偏僻角落,找到了一家小铺子。这家店门口挂着“顺昌行”三个字,里面的灯光昏暗,只有一个戴着金链子的大汉坐在柜台后面,懒洋洋地剔着牙。
“老板,这里就是顺昌行。”阿六低声说道,“您确定要进去?”
“废话。”苏汉泽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金链子大汉抬起头,看到苏汉泽,眼神明显闪过一丝警惕,但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了镇定:“哟,这不是苏老板吗?今天怎么有空光临我们这种小地方?”
“别废话。”苏汉泽一屁股坐在了柜台前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柜台的木板,“最近听说,你们这里和余文东还有些来往,怎么回事?”
金链子大汉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挤出一抹笑:“苏老板,您这话可就冤枉我们了。我们就是做点小生意,哪敢跟余老板那种大人物有来往啊!”
“没有?”苏汉泽眯了眯眼,语气不轻不重地说道,“那我昨天听到的消息,是谁放出来的?说你们刚刚从余文东那儿拿了一批货,还准备低价出手?”
大汉的笑容僵住了,脸上的汗瞬间冒了出来。他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牙签,支支吾吾地说道:“苏老板,这……这可能是误会吧。我们哪有那么大胆子,去碰余老板的货。”
苏汉泽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点上之后吐了一口烟雾:“我不管你们碰不碰他的货,我只问你一句,你们的货,是不是从他那儿来的?”
金链子大汉终于绷不住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苏老板,您别误会!我们最近拿的货,都是从内地那边直接进的,跟余老板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汉泽冷笑了一声,把手里的烟按在了柜台上,烟头在木板上烫出了一道焦痕:“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在玩什么花样,后果你知道的。”
金链子大汉连连点头,脸上的汗已经湿透了衬衫:“明白明白!苏老板,您放心,我们绝对不敢乱来!”
苏汉泽站起身,拍了拍衣袖:“行了,这次就当是来看看你们的生意。记住我的话,不该碰的东西,最好别碰。”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店铺,阿六跟在他身后,一脸崇拜地说道:“老板,您这气场,真是让人佩服!那家伙刚才都快吓尿了吧?”
“吓尿有用吗?”苏汉泽冷哼了一声,“这种人嘴上说得好听,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你派几个人盯着他,看看他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动作。”
“明白!”阿六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对苏汉泽的亲自出马感到佩服。这些事情交给手下去办其实完全可以,但苏汉泽却选择自己下场,确实让他看到了老板身上的另一面。
两人回到车上,阿六发动引擎,问道:“老板,接下来去哪儿?”
“回公司。”苏汉泽揉了揉眉心,“余文东最近的动作越来越疯狂,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好嘞!”阿六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出批发市场,再次融入了港岛的夜色之中。
港岛的夜晚永远热闹非凡。湾仔的酒吧街传来一阵阵喝酒划拳的声音,深水埗的二手市场灯光忽闪,随处都是讨价还价的喧嚣,尖沙咀码头的霓虹灯把维港的海水染得五光十色,满城流光却掩不住每个角落里的勾心斗角。
苏汉泽刚回到公司,屁股还没坐热,阿六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脸上的表情夸张得像刚吞了个鸡蛋。
“老板,大新闻!余文东又出招了!”阿六把报纸“啪”地拍在苏汉泽的桌上,指着头版的一条新闻,语气里透着几分戏谑,“他现在转行搞珠宝培训班了!还叫‘港岛翡翠投资班’,号称教人如何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值钱的翡翠!”
苏汉泽听了,眉毛挑了一下,懒散地拿起报纸看了两眼,随即笑了:“他这招,倒是挺新鲜的。看来那家伙是真的没钱了,这么低端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我说老板,他这是黔驴技穷了吧?”阿六坐到桌边,乐得差点拍大腿,“您看看这广告词,什么‘翡翠是香港未来十年的硬通货’,‘投资翡翠,财富自由’……啧啧,这都能忽悠人?”
苏汉泽把报纸丢回桌上,冷笑了一声:“别小看这些忽悠人的东西。这年头,越是没脑子的人越容易被这种话洗脑。他这是想把剩下的那些烂货包装成投资品,再骗最后一波钱。”
“他还能骗得了谁?”阿六不屑地撇嘴,“整个市场都知道他现在是个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谁还敢跟他买翡翠?”
“市场上总有傻子。”苏汉泽站起身,点燃一支烟,目光冷静,“而且,他这招不只是为了卖货。他还想在市场上重新刷存在感,让别人觉得他余文东还有翻身的希望。”
“那咱们怎么办?”阿六一脸兴奋,“要不要去他的培训班捣乱?我认识几个兄弟,随便过去扮客户,给他砸场子!”
“砸场子?”苏汉泽吐出一口烟,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不急。砸场子太低级,既然他想玩‘投资’这套,那我们就陪他玩玩。不过,得换个更有趣的方式。”
“更有趣的方式?”阿六愣了一下,“老板,您不会是想亲自去听他的课吧?”
“为什么不?”苏汉泽笑了,拍了拍阿六的肩膀,“余文东的把戏,我倒是想亲眼看看。他不是想教人投资吗?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教出个什么花样来。”
阿六瞪大了眼,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老板,您认真的?万一被人认出来,那不就尴尬了?”
“认出来?”苏汉泽耸了耸肩,“他现在巴不得有人认出我,好让他的培训班看起来像回事。不过我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松。去,给我准备一套普通人的衣服,最好再弄个假身份,咱们明天去捧场。”
“老板,您真是……够狠!”阿六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这次我一定给您安排得妥妥的!”
第二天下午,苏汉泽换上一套灰扑扑的廉价西装,戴了副黑框眼镜,还刻意弄了个三七分的发型,看上去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气场强大的大老板,倒像是个刚被裁员的文员。他走到镜子前照了照,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看起来像个倒霉的中年男人。”
阿六在一旁差点笑喷:“老板,您这模样要是放街上,肯定没人敢认您。”
“那就行了。”苏汉泽拍了拍西装,转身说道,“走,去看看余文东的‘投资课’有多好玩。”
两人打了一辆红色小巴,摇摇晃晃地到了余文东的“翡翠投资班”所在的大厦。这是港岛中环一栋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写字楼,不过仔细一看,电梯门口贴满了廉价的广告,什么“财富自由培训班”、“一周内瘦十斤”等五花八门的课程信息,显然是一片“收租式办公楼”。
“老板,您确定这里真能有人来?”阿六低声问道,语气里满是怀疑,“看这环境,随便一瞧都知道是骗人的吧?”
“越是这种地方,越容易有人上当。”苏汉泽懒得多解释,直接朝四楼走去。
一进培训班的门,他差点笑出声。一个大约二十平方米的房间里,摆着几张临时拼凑的折叠桌和塑料椅子,地上还铺了一块廉价的红地毯,看上去像是从婚庆公司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