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现在教学秩序还没有完全恢复,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今天的事,学生出去一整天,还怎么上课?
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法说,只能等大佬发话,形势才会有所变化。
他也只能叮嘱她们要继续自己学习,做好自己的本分,等待时机一到,就全身心扑到学习上去。
陈凡看了她们一圈,脸色不觉有些严肃,轻声说道,“我给你们画一条线,包括今天没来的三个,你们也要传达给她们。”
五个女生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心中一紧。
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陈老师也是如此,当他认真说话的时候,最好是认真听,并记在心里,否则哪天他不理人,可怪不得别人。
陈凡正色说道,“我就给你们讲一句,以后再有今天这种事,如果是对外的,你们尽管去,如果是内部矛盾,都给我找理由推了,不许去。”
他又环视一圈几人,“听明白没有?”
五个女生本能地齐声回应,“明白。”
陈凡满意地点点头,掏出一大叠粮票,一人分了一叠,“每人50斤,拿着。”
之前卢家湾分红,她们也是有工分的,每人手里至少都有一两千块钱,所以不用给钱,给点粮票就行,通用。
再说了,他手上那么多粮票不用,会过期的好吧。
张翠娥眨眨眼,“师父,我们都有,够花了。”
刘丹也连连点头,“学校给我们定了配额,男生一个月有38斤,女生也有30斤,很多了,都吃不完。”
经过十几年的备战备荒,如今的粮食储备真不是开玩笑,各方面的定额也都高了许多,有些地方甚至给重体力工人定40多斤的配额,而且大部分都是细粮,远不是当年那么苦哈哈。
只是很可惜,天地粮人看过没,前辈的努力,都让后来的耗子偷吃了。
陈凡又将三叠递给张翠娥,“其他三个你拿给她们。”
随即一个脑瓜崩弹在她脑门上,“花不完?不会想想除了吃饭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花?这可是粮票,什么票不能换?”
说完站起来,“小莺跟我走,我坐出租车,顺便送你一段,你们都自己回去。”
……
等将黄莺送回学校,再回到大栅栏胡同的小院,天色已经全黑。
三位老爷子正凑在正屋里喝茶,看见陈凡回来,张玄松立刻坐直身体,看着他问道,“这一下午你跑哪儿去了?”
林远祥也说道,“你不是说去作协报到的吗,没去?”
李尚德放下手里的茶壶,“吃过没有?没有自己去热点,煤炉还有火。”
陈凡,“吃过了,下午去了一趟邮电所打电话,等就等了3个多小时,……”
他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到张玄松对面坐着,茶杯刚凑到嘴边,便听见林远祥说道,“嚯,才等了3个多小时?今天人不多啊。”
陈凡视线瞟过去,???
张玄松哈哈笑道,“你别以为你林师父在跟你开玩笑,别说长途电话,前些天的时候,小力胡同老郑家里有人急病,到胡同口商店里打医院电话,打了3个小时都没打通。”
陈凡眨眨眼,好奇地问道,“那为什么不直接送医院呢?”
张玄松嘴角微抽,“他只顾着打电话,忘了这一茬。后来还是我去他家给扎了几针,这才熬到送医院。”
陈凡,“……”
这时林远祥又好奇地问道,“那也应该不到4点啊,后来呢?”
陈凡喝了口水,放下茶杯,“我去看我徒弟了。”
“徒弟?”
张玄松两眼放光,“我有徒孙?”
陈凡连连摆手,“不不不,她在北大读书,刚考上的,是学文那一趴,跟您这儿不沾边。”
张玄松脸色一板,“玉阳祖师也是文学家啊,怎么不能教?”
旁边林远祥和李尚德相视一眼,满脸无语。
这老头儿以前死活不收徒弟,今天收了一个,竟然想要徒孙了,是不是太快了点?!
陈凡也很是无奈,“她是个女孩子,以后还想当文学家呢,咱朝阳观又不招女冠,您算计她干嘛。”
张玄松这才身体后仰,“原来是个女娃,那算了。”
林远祥噗嗤笑了两声,见老张目光杀到,当即干咳一声,“你打了电话,那边说了没有,什么时候过来开会?”
陈凡,“14号,还有3天。”
张玄松立刻说道,“要我说,你这三天就在这儿呆着,我给你把那些秘籍都讲一遍,知道你天赋好,一学就会,不过内丹术这种东西,比普通气功还要复杂十倍,最好是言传身教,才不会……”
他说着突然瞪大眼睛,看见陈凡气息若有若无,表露在外的皮肤忽然变得宛如白玉,表情完全凝固,“先天一气功?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陈凡笑了笑,脸色再变,白皙的肌理逐渐充盈血色,到最后尽是通红一片,宛若丹霞。
张玄松表情逐渐崩溃,“丹阳功?!”
陈凡再深吸一口气,红晕缓缓消散,皮肤也恢复正常,随即说道,“吕祖秘传丹功有点复杂,我还没完全弄明白,那我就再待两天,跟您多学一点。”
张玄松此时已经麻木,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个我也不会,你自己琢磨吧。”
顿了一下,他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又说道,“自古医武不分家,修道的人也都会几手医术,要不明天我教你……”
“拉倒吧。”
林远祥直接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忘了我跟你讲过,小陈就是发明云湖急救法的人,他在中医方面的研究未必比你差。”
张玄松表情再次变幻,最后呼出一口长气,撑着拐杖站起来,将手一挥,“你自己看书去吧。”
陈凡转头看看林师父和李老伯,再看看张师父的背影,起身跟过去说道,“师父,你今天给我的5本书,在等电话的时候都看完了,我再换5本吧。”
张玄松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顺势栽进屋里,“换个屁换,都拿走、拿走。”
半个小时后,陈凡在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裹着棉被坐在改成床的榻上,手里捧着书翻个不停。
不得不说,独门秘传确实有些东西,无论是武还是医,他都学了不少新东西。
尤其是方术一门,让他不禁思路大开。
所谓方术,分开便是“方技”和“术数”。
方技包括医术、神仙术和房中术。
他看到房中术的时候,一开始还挺兴奋,等钻研明白,其实就是古代的生殖科以及相关科目的结合。
不过又在其中加入了哲学、养生、气功的内容,等于是道术的一个特殊支脉,说穿了也没什么奇特的。
学了。
再说术数,就有点神神道道的味道,什么这个练了成神、那个修了成仙,还有周天术数、阴阳五行之类的内容,不过炼丹术和内丹术都很有借鉴性,可以批判性的学习。
除此之外,还有道法、医书……几乎囊括了山医命相卜在内的“道家五术”。
这些都是陈凡认为有价值的,剩下的则是全真派宗教经典,这些东西看看就好,里面的哲学思想也很有意思,至于说借假修真,那就是说笑了。
第525章 买房吧,师父
“平则门,拉大弓,前边就是朝天宫。朝天宫,写大字,前边就是白塔寺。白塔寺,挂红袍,前边就是马市桥。马市桥,跳三跳,前边就是帝王庙。帝王庙,绕葫芦,前边就是四牌楼。……”
张玄松双手撑着拐杖,慢悠悠地给陈凡介绍老BJ的历史,“这平则门就是阜成门,平则门是元朝的叫法,明代永乐年改成了阜成门,城门上写的也是阜成门,不过老百姓可不管你官方怎么定,祖祖辈辈的就这么继续叫下来了。
600多年了,也没纠正过来。不违法、没人管,也没人能管。宣武门在元朝还叫顺承门呢。到现在依然有人这么叫,有些人口齿不清,把顺承门叫成了顺治门,在清朝那是对顺治皇帝大不敬,有杀头危险,可是老百姓就那么叫了。
所以说封建主义都是纸老虎,在人民的力量前不值一提。
然后是拉大弓,说的是平则门里面有个弓箭营,当时内城里面武器点不少,这都正常。
前边儿就是朝天宫,这个朝天宫就有讲究了。知道以前这座城里,哪个寺观最大?”
陈凡抄着两手跟在他身后一步处,悠闲地左右张望,“白云观。”
张玄松沉吟两秒,“错了,你应该说‘博应冠’。”
陈凡惊了,转头看着他,“您怎么还说江南方言了呢?”
博应冠,就是白云观的江南方言发音啊,不知道我打江南来的?
张玄松惊讶地看了看他,“你脑子倒是转得快啊。”
随即咧嘴笑道,“也就是现在外来人口多了,早些年的时候,也不用太早,就五六十年代,老北京人有一个算一個,都是这么念的,就跟大栅栏不能念大zha栏、得念大shi栏一样,所以你要在外面跟人说白云观,人一听你就是外地来的,没跑。”
他撑着拐杖往前走,说道,“既然你知道博应冠,那你说说朝天宫。”
陈凡嘴角微抽,“明宣德八年,公元1422年,宣德皇帝想将南京的朝天宫复制到北京城,就在阜成门内选址,修建朝天宫,可是规模却比南京朝天宫更大。
总共计有13进大殿,大小房屋3000多间,相当于半个紫禁城,京城第一观也由此易主。
不过朝天宫只存在了不到200年,1433年才建好,天启六年,也就是公元1626年,就被一场大火烧毁,此后白云观依然是第一大道观。”
张玄松,“是博应冠。”
陈凡没脑子地点头,“对对对,博应冠博应冠。”
说话的功夫,他们便已经到了白云观门前。
今天一大早,他闲着无事,就跟张玄松提建议,去道协看看情况,最好是能拉拉关系,等以后重建朝阳观的时候,好歹也能混个脸熟。
别平时不烧香,临时才去抱道爷脚。
张玄松一听也对,他以前是要坚决跟这些东西划清界限的,不过此时已经退休,也就无所谓了,便跟他一起出来找道协。
道协从成立之日起,就一直在白云观办公,所以他们要找的地方也在白云观。
从大栅栏过来这里还挺远,差不多5公里的距离,走路肯定不方便。
有张玄松在,他也坐不了出租车,因为师父不允许如此奢侈,陈凡终究坐上了票价起步5分钱的公交车。
摇摇晃晃下了车,只是到了观前,看到眼前的景象,两个人都有点无语。
用残破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白云观。
牌楼是歪的,石刻到处都是损伤,明显能看出来是人为所致,大门歪歪倒倒,只能说勉强能用,外面已经如此,里面的景象如何,完全可想而知。
这里是全真教龙门派祖庭,丘处机就葬在这里,原本白云观是当年长春宫的一个附属宫观,丘处机羽化之后,其弟子“清和妙道广化真人”尹志平便在长春宫旁边修了个院子,用来安葬师父。
结果后来长春宫被烧毁,白云观倒是留了下来。
只不过看看眼前这副模样,似乎也跟毁了差不多?!
“不对,”
陈凡突然指着广场说道,“这里还有人在。”
张玄松往地上扫了一眼,轻轻点头,“无杂草无灰尘,就算有清洁工人每天打扫,也不会这么干净,一定有人专门在这里扫洒。”
陈凡抬头便往里走,“进去看看就知道。”
结果两人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位穿着厚实棉袄、身形消瘦,约莫60多岁的老伯提着扫帚走了出来。
陈凡微微一愣,当即停下脚步。
张玄松也停在他旁边。
老伯看了看两人,眼神带着几分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同志,是有什么事吗?”
游玩?这年头谁敢来道观游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