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杰克。”艾琳突然神色紧张的抓住杰克的手臂，“不能让丹尼知道这件事，他太冲动了，我担心他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司机，只要伱离开家或者办公室，就必须提前给我打电话，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杰克顺势提出交换条件。
说实话，当初参加里根家的周末聚餐，艾琳给杰克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太好，年近四十一把年纪，女儿都老大了，性格依旧还有些骄纵。
而且说话做事透著一股子白左味，动不动就警察滥用暴力之类的论调，明明身为检察官，却仿佛很少接触社会阴暗面的样子。
不过随著接触多了，杰克也慢慢发现，这位大小姐似乎也没那么讨人厌，乍看上去像是一个独立特性的新时代女性，其实骨子里依旧保留著爱尔兰人特有的传统家庭观念。
当家人受到威胁的时候，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那些所谓的原则，尽自己一切所能提供帮助。
“不用担心丹尼，还有，记住我的话。”杰克再次关照了一遍，这才离开地检官办公室。
他还是秉持之前的想法，与其一直守著艾琳保护她的安全，还不如早点把迪克·里德搞定，如果不是现在媒体正盯著这些被释放的罪犯不放，他是真不介意当一回义警，让这个变态直接消失的。
——
回到纽约警局，依旧是那间监控永远是损坏状态的审讯室，可当杰克打开审讯室门，见到的却是正安静对坐，一言不发的两人。
“看起来你们聊得很愉快。”杰克调侃了一句，拉过椅子在丹尼身边坐下。
“新面孔，你又是谁？”迪克·里德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嘴角勾起，明明是在笑，可这笑容却让人心底发寒，十足的变态模样。
“专门对付你这种货色的人。”杰克没有正面回答他，转头问丹尼，“他没有要求见律师吗？”
丹尼摇摇头，不等他开口，迪克·里德就冷笑著说道，“我不需要律师。”
“当众恐吓证人，你是舍不得离开监狱还是怎么著？确定不需要我帮你打电话找律师么？”丹尼微微眯起眼睛。
“那只是巧遇，你根本无法证明这点，我去的是法院，事实上就连我都很惊讶，居然会在那里遇见她，看来上帝真的对我不错，我应该去买彩票的。”
迪克·里德说话时的语速很慢，脸上还带著几分得意。
第694章 杰克的侧写
“呵呵，你很快就会再进去的，不用那么心急。”丹尼嘲讽道，毫不掩饰对这个变态的憎恶。
“我倒不这么想，问问你妹妹就知道了，她叫什么来著？”迪克·里德脸上的笑容愈发猖狂，“艾琳对吧，我对她在法庭上的样子可真是印象深刻。”
杰克起身一把拉住想要动手的丹尼，警局外面现在可蹲著不少记者呢，要是让这家伙带著明显的伤痕走出警局，那舆论风向搞不好就要反转了。
“尽情享受你为数不多的自由时光吧，妈宝男，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依然还能看到你的笑容。”
这句话让迪克·里德的表情瞬间阴冷，然而不等他有更多反应，杰克就拉著丹尼走出了审讯室。
“呼！”丹尼被气得不轻，一走出审讯室就没好气的对著杰克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来给我带些好消息的。”
“很遗憾，我刚和艾琳聊过，威胁证人这个指控效果不大，还会给人造成警方故意针对的感觉，先把他放了吧。”
听杰克这么说，丹尼音调都高了八度，“把他放了？全世界都知道这家伙是个极度危险的性变态，他不会消停的，不行，我要和我妹妹好好说说，把我逼急了我就把那个混蛋给废了。”
见他掏出手机做出要打电话的样子，杰克也没拦著，就这样笑呵呵的看著。
丹尼拿著手机的手停在半空，狐疑的眯起眼睛看向杰克，“你居然不打算阻止我？”
“劝什么？我才不会打扰你和你那亲爱的妹妹交流感情呢，至于后面那件事，只要伱不是打算今晚就做，我并不介意过段时间陪你去哈德逊河滩边挖个坑。”杰克摊摊手表示他开心就好。
“该死的。”丹尼低声咒骂了一句，随手拉住身边经过的一名警探，将手铐钥匙递给他，“嘿伙计，帮我个忙把里面那个杂碎放了。”
接著他一把勾住杰克的肩膀，将他推到旁边无人的走廊中，“跟我说说，为什么你将他称呼为妈宝男的时候，那家伙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杰克有些哭笑不得，别看这家伙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莽撞样，其实直觉敏锐的惊人，他能成为一名资深警探确实靠的是真本事，而不是里根这个姓氏。
“这些在我之前给你看的那些侧写内容里都有提到，刚才给你看你又不看，现在又来问我干嘛？”杰克表示不想搭理学渣。
“噢，拜托，别这样老伙计。”丹尼一想到杰克之前那篇论文初稿上那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就觉得一阵发憷。
他快步走回自己那堆得乱七八糟的办公桌，在上面一阵翻找，顿时面露喜色的拿出一个雪茄盒对著杰克晃了晃。
“这个总行了吧？上次从老头子那里搞来的古巴货，刚好还剩最后两支。”
“可我现在饿了。”杰克依旧笑眯眯的不为所动。
——
半小时后，地狱厨房的重庆小面馆内，杰克吸溜吸溜的吃著肥肠面，虽然被辣的满头是汗，却依旧是一副享受到不行的样子。
坐在他对面的丹尼则心有余悸的吃著小笼包，虽然他也偶尔会吃墨西哥菜，但之前亲眼见到老板将一勺红彤彤的油辣子直接浇在面上，依旧让他大惊失色。
杰克前世是江南人，口味并不是特别嗜辣，但偶尔来上这么一碗，实在是让人遍体舒爽，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被瞬间打开了一般。
而且这家面馆的老板还会自己发豌豆苗，每次自己前来光顾都会特意去剪一把放进面碗中，这东西在整个纽约也是难得一见，西餐里偶尔也能见到豌豆尖做的配菜，但通常老得能直接用来做牙线。
一碗肥肠面加一碗牛肉面下肚，看著丹尼心疼的买完单，杰克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开车带他来到哈德逊河边的一处公园，两人靠著栏杆点起雪茄聊了起来。
“听说过爱德华·西奥多·盖因么？”杰克问道。
“当然了。”丹尼耸耸肩。
这个名字在老美谈不上人尽皆知，但又确实是鼎鼎大名，因为爱德华·西奥多·盖因大概是被搬上荧幕次数最多的变态杀手了。
其实严格上来说，这位甚至算不上是一名连环杀手，因为在法庭上确证被他杀死的受害人只有“区区”三个。
但随便提起几部电影名字就能知道这位在“杀手界”的赫赫威名了，《德州电锯杀人狂》、《惊魂记》、《沉默的羔羊》，这些好莱坞的一流大作都是以这位作为原型改编而来的。
此人的主要罪行有掘墓、J尸、谋杀、剥皮、制作各种以女性人体器官为主的器具。
“有太多的心理学家剖析过这位的犯罪心理了，我只讨论他的家庭背景和迪克·里德的相似之处。”杰克老师的小课堂开始了。
“他们都有一个性格懦弱的酒鬼父亲和一个性格相对强势并掌握家庭财权的母亲，不同的是，盖因从小被母亲严厉管教，成了一个屈从于强权之下，过度依赖母亲的懦夫。
而我们这位里德从小受尽母亲的溺爱和纵容，哦，对了，他好像还有一个同样溺爱他的亲姐姐。”
“我知道你为什么将两人进行比较了，在迪克·里德文件中，他至今还和自己的母亲住在一起。”丹尼表示理解。
杰克继续说道，“盖因崩溃的导火索来自他那位强势母亲的去世，他的性格内向而孤僻，在母亲死后，独自生活的他无所适从，打开了之后一系列的变态罪行。
而对于里德来说，在一直照顾著他的母亲患上严重的阿尔兹海默症后，他同样失去了泄压阀。”
“等一下，可里德不是还有一个亲姐姐吗？你说过她同样也像母亲一样的包容他。”丹尼表示不解。
“可他姐姐很早就结婚了，离开了那个家，他们并不生活在一起。”杰克摆摆手示意这家伙别打岔。
“你见过被宠坏了的熊孩子是什么样的对吧？里德智商很高，但缺乏与其匹配的心智，我不知道他的母亲在他成长过程中具体给他灌输了怎样的思想，
但如果你将他看成是拥有成年人身体的熊孩子，那他肆无忌惮的行为是不是就变得合理了。”
丹尼恍然大悟，“四名受害女性都是棕发，身材苗条，和他母亲年轻时的样子有些相似，你是说这个恋mu癖其实是在给自己找新妈妈？”
“不对。”他随即否认，“受害者都遭到了虐待和性侵，前者我还能理解，熊孩子为了获得关注和好感会不择手段，使用错误的方式，可后者.”
他突然抬头看向杰克，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在暗示.”
“我什么都没暗示。”杰克连忙摇头，“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鉴于他母亲如今已经无法正常沟通，里德显然也不可能主动承认。
因此我们无从得知在这种畸形的关系哪一方是主动，但我推测时间应该是在里德青春期开始的时候。”
“这太让人恶心了，难怪当你提到妈宝男(mama’s boy)这两个单词，他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
丹尼下意识想要再来上一口雪茄压压惊，却发现因为自己长时间的发呆，不知道什么时候烟已经自己熄了。
第695章 模仿犯
两个男人在河边抽完一支雪茄就此分别，杰克去地检官办公室接艾琳，然后陪她去学校接女儿，最后送她们去里根家的别墅，也就是弗兰克的家，这段时间她们会一直住在那里。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纽约城市民们的情绪愈发不安了起来，因为不时有媒体曝出一些被释放的罪犯再次作案之类的报导。
纽约警局也算是尽力了，虽然不可能将那些罪犯全部监控起来，但几个关注度较高的，始终处于比较严密的监控之中。
丹尼每天就跟上班打卡似的，早上和晚上都会去一趟迪克·里德的母亲家附近晃悠一圈，虽然有警探24守在那栋房子周围，可他依旧有些不放心。
某人所做的那份心理侧写除了让他感到恶心之外，也更让他坚信那个真正意义上的妈惹法克儿一定会再次作案。
时间来到周末下午，杰克开车来到了弗兰克家的别墅，他是来接艾琳去地检署的，今天是里根家惯例的周末聚餐时间，原本他也接到了邀请，不过他这两天正忙著未来办公室的装修工作。
那个位于肯尼迪机场和长滩之间的二层小楼曾经属于某个不入流的保险公司，后来因为一起诈骗案被FBI一锅端了之后就一直处于荒废状态。
杰克不太清楚小楼产权怎么到了FBI手上的，但明显这里已经至少被闲置七八年，除了主体结构没啥问题，其余包括窗户、隔墙、管线等等在内全部需要修理乃至重新安装。
虽然达娜·莫热给了他半年多时间，但是考虑到老美这边的工作效率，杰克是真不敢拖延时间，催著后勤部门的人赶紧找了个建筑公司开始出图纸。
今天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敲定方案，他这才急匆匆赶到了弗兰克家，结果一进门就发现这家人的气氛有些不太对。
琳达吃完饭就带著老爷子亨利以及几个孩子出门去了，詹姆士·里根急著和女友约会，和杰克打了个照面就匆匆离开，走进厨房剩下的几个里根都耷拉著脑袋没精打采的在那里收拾残羹冷炙。
“出什么事了？”大家现在都很熟了，杰克也就没啥好顾忌的，直截了当的问道。
“很显然是因为我这个局长不够称职了。”弗兰克自嘲了一句。
“老爸”艾琳抱著他的胳膊撒了个娇，一旁丹尼则帮忙解释了一下。
原来还是DNA物证事件的余波，因为一家子人不是警察就是检察官，这周都被折腾得不轻，就连还是巡警的小儿子詹姆士·里根都因为911报警电话的突增被累得够呛。
这就导致了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过于安静，结果被丹尼的两个儿子和艾琳的女儿几句童言童语把所有人都搞破防了。
接著詹姆士·里根开始抱怨这种全天候监视一帮明知有罪却因为程序问题而放归社会的罪犯让人恼火，并且质疑这么干何时是个头，然后艾琳和丹尼一如既往的拌起了嘴，最后本就心烦的弗兰克发了火众人才消停。
杰克无语的摇摇头，这也算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日常了，这家人交流感情的方式都是如此特别，“我还以为你们会交流一些好消息呢，艾琳不是刚刚才搞定了其中一个混蛋么？”
杰克的话顿时让丹尼来了兴趣，“我亲爱的妹妹做了什么？”
弗兰克也脸色稍霁转头看向自家女儿，“是那个炼铜癖吗？你找到新证据了？”
“我根据《心理卫生法案》的等相关条款.对他进行了强行民事拘禁。”艾琳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包括弗兰克在内大家都皱起了眉头。
“请说英语。”丹尼眉头拧成川字，替屋里的所有人说出了心声。
“我找了两个心理医生证明他有病，然后将他送进了精神病院。”艾琳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丹尼搞怪似的张大了嘴，“见鬼，你是谁？我那个以尊重人权为己任，反对滥用权力的妹妹被伱藏到哪里去了？”
弗兰克一如既往的偏心女儿，“干得漂亮，亲爱的，你现在越来越懂得灵活变通了。”
丹尼不服气的正要继续和艾琳拌嘴，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头，“是的，怎么了？该死，我马上到。”
“出什么事了？”见他拿起外套就要出门，弗兰克关切问道。
“哥伦比亚公园的公共卫生间发现一名女性的脸部被划伤，手法类似迪克·里德。”丹尼说著看向杰克，显然是希望他和自己一起去现场。
弗兰克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我以为你们的人看住他了，杰克你也去看看，等下我会送艾琳去办公室。
哦，还有，明天上午记得和莫热女士一同来我的办公室，有些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
等两人赶到公园，事发地点已经被拉上了警戒带，急救车也赶到了现场，遇袭的女性受害人已经被抬上了担架床，所幸没有生命危险。
“行凶手法一致，绑缚的方式也差不多，杰克，你怎么看？”丹尼询问完接警的警员，转头问道。
杰克叹了口气，“很显然，迪克·里德有了一个模仿犯，虽然划痕形状类似，但伤口太浅下手不够果断，一看就是个新手干的，最关键的是受害人没有遭到性侵。”
丹尼点点头表示英雄所见略同，“我刚打过电话，负责盯梢的警探说那个妈惹法克儿从昨晚到今天都没出过门，一直在他母亲的房子里。”
“这下那些媒体又要狂欢了，我们得想办法把那天在车站接迪克·里德的那些粉丝身份查一遍。”
杰克有些头疼，那天在车站似乎没有看到附近有摄像头啊，看来要去和那些媒体记者打交道了，他们应该有拍到一些照片。
丹尼突然似有顿悟，对他露出神秘一笑，“话说，那天出狱的时候，那小子是空著手的吧，既没有背包也没有箱子对么？”
“啊？没错。”杰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