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猜他的那些粉丝来信现在会在哪里？”丹尼嘿嘿直乐。
“当然是在监狱里，哇哦，看来里根家不只一个人的脑瓜子开了窍。”杰克忍不住打趣道。
第696章 君子报仇
丹尼找人去监狱搜集迪克·里德那些粉丝来信同时，自己又去了一趟他母亲家，他表示一定要去敲门亲眼看到这家伙在家才能放心。
别看这家伙平时看著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著，认真办案的时候还是颇有几分急智的，而且看似糙老爷们的外表下，其实有著一颗颇为细腻的内心。
如果不是他出身警察世家，加上年龄也超纲了，杰克是真想试试邀请他加入FBI来自己行动小组的。
虽然这家伙枪法稀松平常，身体素质和格斗水平也差强人意，但为人处世并不拘泥于条条框框，并且极富正义感，是那种可以放心将后背交托的好搭档。
眼见夜色渐浓，和丹尼约好明天见，杰克先去了趟法院接了艾琳，然后开车去了唐人街和小意大利交界处一个小巷子里。
小巷子很冷清，一眼看过去没几家店铺，但有一个大招牌非常显眼，一个白底红字的大招牌下面挂著一把巨大的木制左轮手枪。
这里就是纽约最著名的乔维诺枪店，也是纽约市区范围内硕果仅存的少数几家枪店了，它始创于1906年，创办者是当时鼎鼎大名的黑手党头目约翰·乔维诺。
五年之后，也就是1911年，这家店被转卖给了因佩罗托家族，店名却没有改变，而是延续至今。
有趣的是，在控枪政策严厉的纽约，这家依旧属于黑手党家族的枪店之所以存在至今，是因为它的一大客户来源就是纽约市警局。
据亨利·里根所说，当他还是局长的时候，NYPD总局就在枪店对面，两者之间甚至还有地道相连，那时候的警察想要买枪直接从警局穿过地道就可以了。
杰克是来提枪的，弗兰克给他留的名片上就是这家枪店的联系方式，他本就对这家传奇枪店十分好奇，索性上门来拜访一下。
枪店经理是个六十多岁的华人老头，满头白发，腰间别著一把古董级别的.380口径伯莱塔84FS，杰克注意到他的枪套放置在靠左侧的皮带扣上，看上去还是个左撇子。
见到艾琳，华人老头很热情的和她打了招呼，看上去两人十分熟稔，艾琳直接称呼他为查理叔叔。
如果是普通人出于私人用途买枪，哪怕是有局长大人的女儿陪著，杰克也别想一天就跑完全部流程，纽约州的控枪政策极严，而且手续出奇的复杂。
不过公务用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杰克出示过证件，老查理只是拿起桌上通话器简单确认了一下，就爽快的掏出文件给他签字了。
顺利办完手续，杰克也有闲情逸致打量起了这家枪店，结果发现看似普通店面其实另有玄机，玻璃门全部是厚实的防弹玻璃，上面还贴著感应条，连通著报警装置。
外间展示用的柜台同样如此，墙上各装有两个摄像头，通向里面的走廊也同样遍布摄像头，不漏一处死角。
包括老查理手边的通话器也很有意思，听他刚才的通话内容就能知道，这个通话器是直接连通NYPD总局的，看似普普通通一家枪店，实则大有玄机。
当然和艾琳一起过来并不全是因为顺路，杰克除了提走弗兰克送给他的那些西格绍尔P320-XTen，额外采购了一批10mm Auto手枪弹之外，还买了一把伯莱塔BU9Nano半自动袖珍手枪。
这把枪是送给艾琳防身的，她有枪证却一直没有随身佩枪，在某人说明利害关系之后，这位大小姐也终于点头同意，至少这段时间会随身带著这把枪防身。
老查理很热情的邀请他们去店后的室内靶场试枪，打了几个弹匣之后，杰克发现艾琳的枪法居然相当不错，至少不比丹尼逊色，看来就算她没有成为一名NYPD，但依旧继承了里根家的血脉。
第二天一早，按照和弗兰克的约定，杰克和达娜·莫热一起来到了他的办公室，然后不出意外的见到了一位不算熟人的熟人。
当秘书贝克将两人请进办公室的时候，弗兰克和某位市议员女士的交锋也临近尾声。
“所以你找我就是来算之前旧帐的吗？那只是一些政治攻讦而已，无关私人恩怨。”虽然这位市议员女士并不认识杰克以及某位FBI助理局长，但两人的著装和气质也足以让她感觉到不安了。
“事实上，科林斯女士你之前的一番话可是让我受益匪浅，关于警察那些老一套办案方式的那些。”
弗兰克说话间起身向著杰克和达娜·莫热微微点头致意，示意他们先在待客的沙发那边就坐，却丝毫没有替双方互相介绍的意思，秘书贝克则捧著几份资料站到了他的身边。
弗兰克慢条斯理的将老花镜取下，就这样靠在自己的办公桌旁，一手撑著一堆厚厚的资料，居高临下的看向神色紧张的女议员。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只是简单翻阅了一些文件，发现你曾经因为没有投标就获签市政合同而受到审查，不过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件事后来被形容为一场‘骇人听闻’的误会，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被称为科林斯女士的女市议员有些不安的朝著身后不远处在沙发上落座的两人看了一眼，这才努力压抑著怒气以及自己说话时的音量。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已经清白了。”
“确实是这样，但这件事也提醒了我，为什么你会在之前的新闻发布会上对我故意刁难，不管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这件事始终让我寝食难安。
你知道我这个城市有不少老朋友，所以我委托他们帮忙调查了一下那家给全纽约市造成麻烦的“白色尖端棉业”的公司，然后惊讶的发现这家公司的实际合伙人中出现了你丈夫的名字。”
“我没有必要坐在这里听你扯这些鬼话。”女市议员下意识就要起身，却被弗兰克上前一步挡住，跌坐回了座位。
“我话还没有说完，科林斯女士。”弗兰克微笑著朝一旁的秘书贝克点点头，后者将手中的资料一份份摆在了女市议员面前。
贝克脸上挂著两个粉底液都没能遮挡住的黑眼袋，但精神却十分振奋，面带笑意的将资料摊开在她面前，并一一指出上面圈出的一行行数字。
“在公共安全委员会批准的一系列给NYPD各个部门，尤其是后勤部门和法医实验室的特别拨款中，我发现有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不知去向，而这个数目又刚好和伱竞选基金来源中的某些数字相符。”
“够了，我不想听到这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NYPD也兼职DOI（纽约市调查局，负责反腐）调查员的工作了。”
女市议员愤怒的起身，抓起手边的包包就要离开，这次却被贝克挡住去了去路，别看她虽然是弗兰克的秘书，但身为NYPD的一员，这位同时也是一名女警探。
“挪用公款的后果很严重，我也只是做了个简单的调查而已，当然NYPD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权限，所以我请来了FBI纽约办公室的负责人，莫热女士，很抱歉我刚才失礼了，没有及时为你们双方做介绍。”
说完这些，弗兰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朝著杰克和达娜·莫热这边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第697章 事有蹊跷
当然了，在这个国家，别说联邦议员了，就算是一名市议员那也不是可以轻动的，FBI也只是“客气”的请人家回去协助调查罢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各大新闻媒体闻风而动，想来今晚弗兰克说不定又会被某位美人记者相邀，共度良宵了。
调查市议员腐败这种事杰克没有兴趣，达娜·莫热也不可能真将自己的得力干将耗费在这种旷日持久，没个两三年时间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调查案中。
NYPD警局大楼下还有其他FBI探员等著接人，杰克和女上司挥手告别，转身就去找丹尼了。
起初只是去CSI帮个忙，没想到如今事情越扯越多，他现在只想尽快解决掉那个迪克·里德，然后去弗吉尼亚海滩找杰森·海斯喝啤酒。
走进警探办公室，丹尼正骂骂咧咧的在一堆纸箱里翻找著线索，这些都是从监狱里要来的信件，他的搭档洁姬正在一旁用电脑输入姓名逐个检索写信的对象。
“写这些玩意儿的都是帮蠢货，甚至连单词都拼不对，果然蠢货和变态是会互相吸引的。”
“有什么收获吗？”杰克一进门就后悔了，这家伙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自己看来八成要被拉壮丁。
果然，丹尼一见到他脸上就堆起了笑容，一副如蒙大赦的模样，“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这里正缺人。”
杰克叹了口气，走上前将他挤到一边，“去给我们弄点好喝的咖啡和吃的，这里不需要你了。”
见这家伙屁颠屁颠的跑路，洁姬笑著主动伸手和杰克握了握表示感谢。
一通忙活到了下午，他们终于有了发现，杰克将丹尼拉到了电脑面前，指著电子文件中的一张照片问道，“还记得这个胖子么？他叫休·斯泰顿。”
丹尼点点头，“我们之前在衰人巴士停靠点见过，就是那个来接迪克·里德出狱的傻鸟粉丝之一，我记得当时还有个蠢货是和他一起的。”
杰克拍拍洁姬的肩膀，后者立即调出了另一个人的资料，“还有个蠢货叫做吉姆斯·理查德，他们在两个粉丝来信中提到，为迪克·里德创建了一个叫做‘幸运刺刀’的私密网页。”
说话间洁姬就已经调出了这个网页，“一个连环杀手主题的聊天室。”
网页上还有各种或真或假的案件现场照片，一些白痴留言以及几张最新的合影照片，正是两人在车站同迪克·里德的合影。
“OK，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小伙子们。”洁姬伸了个懒腰，“我还有其他案子要忙，回来记得告诉我哪个是真正的模仿犯。”
丹尼召来了两名巡警，四人一同赶往布鲁克林区的一栋老旧公寓，敲开了其中一间房门。
半晌之后才有人来应门，一个毛绒绒的胖脑袋出现在了门口，“什么事？”
“警察，让我们进去。”丹尼亮出了警徽。
名叫休·斯泰顿的胖子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眼他身后的巡警，这才认命般让到了一旁，丹尼和杰克捂著鼻子走进了阴暗的房间，两名巡警守在了门口。
这是一个公寓单间，又挤又乱，除了床、电脑桌和几个陈列柜之外几乎就没有家具了，其余地方乱七八糟的摆著几个仿真成人娃娃，娃娃都没有头，换成了钢铁侠头盔以及铁血战士的脑袋。
墙上贴著包括迪克·里德在内各种连环杀人犯的自制海报，天花板下面还拉了一根绳子，上面用夹子夹著各种血腥的犯罪现场照片，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搞来的。
“你的审美很独特嘛。”丹尼嘲讽了一句。
“谢谢夸奖。”胖子回应了一句，一屁股坐到了脏兮兮的床上，眼神到处乱瞟，就是不敢正眼看人。
“昨天傍晚有一名女性在哥伦比亚公园遇袭，和你有没有关系？”丹尼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让他正视自己。
结果胖子嗷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站在门口的两名巡警直接将手放在了佩枪上。
“拜托，我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我是个收藏家，那件事不是我干的。”胖子闭上眼睛大声嚷嚷完，这才可怜兮兮的睁开一丝眼皮，小声哀求道，“可以放开我吗？”
丹尼有些晦气的松开手，“等进了监狱会慢慢习惯的，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会很招人喜欢。”
胖子休·斯泰顿被吓得脸都白了，“我发誓，真不是我干的。”
“那个叫做‘幸运刺刀’的网页是怎么回事？”杰克总觉得有股子奇怪的味道在鼻翼间萦绕不去，直到在卫生间看到了一堆冲洗胶片用的试剂，原来这里被他改成了暗房。
“那是我建的网站，不过主题不是崇拜犯罪，而是为了反讽社会。”这家伙看来也弄明白了自己被警察找上门的原因，连忙狡辩。
“主题也可能是低能，昨天下午三点到五点你在哪里？”丹尼继续问道。
“在家，不信你可以查我的电脑，我昨天一整天都在自杀聊天室里聊天，直到深夜。”胖子又激动了起来。
“自杀聊天室？还有这种东西？”丹尼表示大开眼界，杰克则打开电脑开始检查网站后台，他虽然没什么牛逼的骇客技能，但应付一些基本软件还是没问题的，会玩游戏的谁还没两手绝活了。
“我不指望伱们这些普通人能理解我们。”胖子一副我非凡人的操行。
“谁知道昨晚电脑前面坐的是你本人还是一条狗，这根本算不了什么不在场证明。”
虽然丹尼和他争论了一番，却也没问出更多信息，反倒是杰克这边有了发现，他在网站后台一个拥有管理员权限但还没正式发布的付费帖子里找到了一堆已经上载好的照片。
“丹尼，这是昨天的那个受害人。”
这是一组特写角度拍摄的照片，脸颊上被划了两道血痕的女孩昏倒在卫生间中，总共有二十多张。
“看来真是你干的，给我站起来，死肥猪。”丹尼一把将他从床上揪起。
“不，不是我你听我解释!”胖子休·斯泰顿拼命摇头却不敢挣扎，眼睁睁看著一名巡警上前给自己戴上手铐，吓得一个劲哆嗦。
“是吉姆斯·理查德干的！我只是帮他上载这些照片而已，真的不是我！”
“拿出证据来，我不想听你继续胡说八道了。”丹尼目露凶光，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胖子休·斯泰顿下意识夹紧双腿，语速变得飞快，“他才是真正痴迷里德的狂热粉，他告诉里德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包括当他被你们条子监视的时候搞出一些动静吸引走注意力。”
“等下，你们见过里德？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杰克敏锐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迪克·里德目前24小时处于NYPD的监视之下，丹尼昨晚还登门查看过他的情况，按照在他母亲家门口蹲守警探的说法，这家伙至少三天没出过门了。
“就在昨晚深夜，法拉盛的一家潜水酒吧里，我发誓，我亲耳听到他们两人这么说的。”胖子休·斯泰顿信誓旦旦的保证。
潜水酒吧和潜水没有半毛钱关系，就是一种规模很小的廉价酒吧，没有食物，只提供一些酒水，通常位置非常偏僻，环境也比较隐秘。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就走，丹尼边走边对两位警员吩咐，“带他回去录口供，发布对吉姆斯·理查德的通缉。”
第698章 岛国片剧情
虽然不清楚迪克·里德是怎么摆脱NYPD的监控，在深夜出现在潜水酒吧，但很显然丹尼安排的监控措施出了问题。
当两人拿著紧急申请到的搜查令赶到迪克·里德母亲位于长岛的房子前时，负责监控的警探仍旧一头雾水。
“他一定还在里面，我们在房子前后都安排了看守，他不可能跑掉的。”这位警探信誓旦旦的说道。
丹尼理都不理这家伙，拔出佩枪就要往里冲，杰克抬手挡了一下，眼神严厉的瞪著他，“保持冷静，否则我宁可一个人进去。”
他这才深吸一口气，片刻之后又重重呼出，然后搭上门把手看向杰克，“我准备好了。”
杰克掏出佩枪，在他推开门的同时闪身进屋，之后两人逐个检查一楼的房间。
客厅里传来很大的电视机声音，杰克侧身站在通往客厅的门廊下快速往里探了下头，只见一个单人沙发上坐著一个六七十岁的白人老太太，正目不转睛的盯著电视机。
杰克对著丹尼微微侧头，示意里面安全，两人将手枪背在身侧走到老太太身边，她依旧无动于衷，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感知。
“女士，女士，我们得谈谈关于你儿子的事。”丹尼上前推了推她，老太太依旧毫无反应，他下意识的搭了一下对方的脉搏，“她还活著？”
杰克点点头，低声说道，“重度阿尔兹海默症。”这种病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到了晚期阶段会完全丧失语言和行为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