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冰海霸主 第176节

  此地原本是一座罗马时期的废弃要塞,被秃头查理挑选为自己的王都,周边地势平坦,北侧有一条小河。

  要塞附近,众多法兰克人正在搭建房屋,修筑简易寨墙。还有一部分人驱赶耕牛,用维京人的新式重犁翻耕土地,秋天还未过去,他们抓紧时间播洒冬小麦种子,以求明年五月份收获。

  算上新到来的移民,秃头查理拥有四万人口,包括三千五百士兵,家属八千余人,以及三万不愿待在北意大利的平民。

  “君士坦丁堡物价太高,巴西尔支付的六千镑白银并没有想象中的耐用,稍不留神就花完了,必须想办法从其它途径赚钱。”

  塔楼顶端,查理眺望一望无际的枯黄草原,思索后续的规划。突然,西侧地平线出现一个骑马身影,他仓皇逃进寨墙,声称遭到游牧民的袭击。

  一众贵族前往西侧大门,奥尔良伯爵威廉询问,“还是上次的那个部落?”

  “不清楚,这些游牧民都是一个装扮,破旧的羊皮袄子,头戴毡帽,骑着草原马,分辨不出他们的来历。马匪抓走了五个人,还抢走了我们的耕牛、种子和锄头,幸好铁犁足够重,他们来不及带走。”

  短短一星期,连续两次被抢,众人的忍耐到达极限,只有阿尔弗雷德保持冷静,他建议再等一个月。

  秃头查理:“现在是十月份,本地人提到过,十一月份开始降雪,为什么要等到冬季再发动进攻?”

  “按照传统,游牧部落会在固定的营地过冬,到时候我们再去攻打,保管他们逃不掉。”东欧的作战环境和西欧不同,阿尔弗雷德认为击溃游牧民容易,关键在于如何歼灭,获取最大的收益。

  阿尔弗雷德继续解释:“前些年,君士坦丁堡有个叫做尼尔斯的维京指挥官,他擅长领兵打仗,你们应该听过这人的名号——格努茨的白鸦。我打探过他在东欧的经历,知道他如何对付这群游牧民.”

  秃头查理采纳了这个年轻下属的策略,没有主动出击,平日让农民结伴出城耕种,30~50人一队,马车装载着长矛、弓箭和盔甲,随时应对游牧民的侵扰。

  另外,他组织人手砍伐树木,生产适合野外行军的辎重马车,派遣斥候前往附近的定居点打探消息。

  经过一个月的精心筹备,阿尔弗雷德率领两千士兵启程向西,队伍携带一百五十辆马车,上面装载着大量的谷物、腌肉、帐篷、武器以及为御寒准备的厚重毛毯。

  冷风呼啸,枯黄的草叶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在铅灰色天空下无尽延伸,直至与模糊的地平线融为一体。

  车辕吱呀作响,仿佛在抱怨这无休止的旅途和日益凛冽的寒气。夜晚宿营时,法兰克人用马车围成一个方形,如同一道简易的寨墙。

  第五天清晨,前出的侦察兵策马奔回,脸上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与紧张,向指挥官禀报消息:

  前方十五英里处,一处连绵丘陵的南坡,发现了大量毛毡帐篷,天空萦绕着大量的炊烟。

  “知道了。”

  阿尔弗雷德扯动羊毛围巾,抵御着钻颈的寒风,眼神扫过远处起伏的缓丘,顶端出现五个骑马身影,是尾随侦察兵一路追来的游牧民。

  他没有惊慌,即便敌人发现自己的踪迹,也来不及了。

  之后的大半天时间,队伍遭到游牧民的多次袭扰,阿尔弗雷德沉着应对,最终在下午三点找到敌方营地。

  视野尽头,那片丘陵如同沉睡的巨兽匍匐在地。而在它温暖的南麓,正如情报所言,散落着无数灰白色的帐篷。

  粗略看去,这些帐篷隐隐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环,簇拥着中心几顶更为庞大的营帐。缕缕炊烟从其中升起,与低垂的云层混合。营地外围分布着零散的羊群,正在嚼食枯黄的草根,还有一些游牧民正在晾晒收割的干草。

  望着那些惊慌失措的身影,阿尔弗雷德的心情陡然好转,“呵,找到你们了。”

第401章 马扎尔人

  号角吹响,低沉的声音在旷野中回荡,士兵们迅速展开战斗队形,无论是步兵还是弓弩手,全员配备盔甲。

  观察营帐数量,阿尔弗雷德判断这个部落约有一千五百居民,他挥动旗帜,命令盾墙缓慢靠前。游牧民的大部分箭矢被盾牌阻挡,偶尔有几支羽箭穿过缝隙,也只能在扎甲表面留下一道浅痕。

  远程攻击不起作用,游牧骑手迂回至两翼发起冲锋,却遭到弓弩手的齐射。还没触及两翼的长矛阵线,五十多个幸存骑手相继溃逃。

  法兰克盾墙仍在前进,遭受十五轮弓箭后,他们靠近营地边缘,蓄力投掷两轮短矛,把前方的游牧步兵连人带盾钉在地上。

  随后,盾墙解散,以小队的形式冲入营地,他们的装备和纪律碾压了个体的勇猛,高效而冷酷地扫清任何抵抗。

  公元868年,维格在瑞克原野击败秃头查理的北军和贡纳尔的南军。之后,秃头查理带领残部从东法兰克撤退至意大利,经历多场战斗,这些士兵又跟随秃头查理迁往瓦拉几亚,堪称真正的百战精锐,战斗素质超过普通的维京部队,达到维京禁卫军的水准。

  用这些甲士对抗装备简陋的游牧民,战斗毫无悬念,法军伤亡仅有二十,绝大多数是轻伤。

  这时,阿尔弗雷德派出车阵内的一百五十名轻骑兵,目标不是那些骑马逃跑的游牧民,而是散落在附近的大片牛羊。

  忙碌两个小时,法兰克人清点收获,总计抓了四百俘虏,还获得三百头牛,九千头羊,以及帐篷、马车等杂物。

  只可惜,大部分马匹被逃跑的游牧民带走了。

  五天后,出征队伍携带茫茫多的牲畜返回查理堡,引发民众的踊跃欢呼。宴会上,秃头查理和贵族们聆听此战经过,内心萌生出强烈的作战欲望。

  有人提议:“这段时间,我们打探到不止一个过冬营地,不如再打一仗?”

  威廉抓着啃了大半的烤羊排,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对,这次轮到我出战,弟兄们等我的好消息。”

  次日,威廉同样带领两千士兵出战,奔波数天,成功找到一处山林南麓的过冬营地。

  依旧是碾压性的战斗,法军缴获上万头牛羊,外加二百匹草原马。

  连续两次胜利,整个查理堡的情绪彻底沸腾,秃头查理临时把军队扩充至六千人,分成三部,两支军队外出征战,一支军队留守老巢。

  根据俘虏的供述,法兰克人得知了更多的线索,趁着冬季游牧民不便迁徙,他们重拳出击,狠狠发泄在意大利战场的屈辱。

  时间流逝,法军越打越顺手,他们甚至跨过三条河流,深入北方草原,进攻一个上万人的大型部落。

  这次,法军出动四千人,对面部落有两千五百成年男性,全员拥有草原马坐骑,却只有四百套盔甲。

  面对漫山遍野的轻骑兵冲锋,阿尔弗雷德留下一千人看守车阵,剩余三千人主动出战,摆出了三个空心方阵,堪称维京方阵的复刻版。

  “自由射击!”

  得到军官的指令,铁甲弩手把十字弩指向地面,左脚踩住弩身前端的铁制脚踏环,双手用力向上拉弦,然后取出弩箭放入箭槽。

  下一步,弩手透过前两排长矛兵的缝隙,瞄准那些绕圈跑动的游牧骑手,扣弦射击。这种弩箭对于无甲单位的杀伤距离达到一百五十米,操作简单易学,唯一的缺点是射速稍慢。

  双方对射五分钟,游牧民的坐骑逐渐疲惫,骑手的拉弓速度开始放缓。

  见状,法军的三百骑兵出动,他们装备链甲、骑枪、长剑和轻盾,借助法兰克战马的高爆发力,狠狠撞进敌军阵列。

  霎时,上百个游牧骑手的身躯被洞穿,剩余同伴四散撤离,试图引诱法兰克人追击,用经典的“边打边撤”战术对付他们。

  法军骑兵没有上当,借助己方步兵的接应,他们迅速返回车阵,等待战马恢复体力,伺机发动下一轮毁灭性的冲锋。

  战斗持续半小时,游牧骑兵的损失超过三成,相继撤离战场。阿尔弗雷德继续赶路,当天下午找到敌方老巢,用一场短促而激烈的步兵战将其攻陷。

  整个冬季,法兰克人剿灭了十五个部落,俘获三千匹马,十六万头牛羊,阿尔弗雷德战功最为卓著,获得一个新的绰号——游牧毁灭者。

  战后,秃头查理和贵族们一致认为,瓦拉几亚地势平坦,容易招致游牧侵袭,应该让每个村落(骑士领)都拥有城堡,用大大小小的堡垒,彻底控制这片土地。

  流亡异乡,法兰克人舍弃了所谓的道德,开始强迫八千名战俘伐木、采石,在各地构筑防御工事。

  公元874年3月,东罗马舰队把皇帝赏赐的物资运往多瑙河,抵达码头之后,发现这里的变化很大。

  半年前,河岸只有三座简陋的木制栈桥,外围没有寨墙。

  如今,码头外围堆积大量的石块、木材,大量战俘正在修建石砌城墙和内部设施。根据法兰克人的介绍,此地被命名为新奥尔良,是威廉伯爵的封地。

  舰队士兵忙于装卸物资,传旨宦官在小队法军骑兵的护送下前往查理堡。

  冷风从草原上呼啸而过,一行人收紧斗篷,马蹄下的土地仍有些湿软,那是融雪与春雨共同浸润的结果。下午,他们远远望见查理堡的高大轮廓,顶端飘扬着鲜艳的鸢尾花旗。

  城镇外围散布着大片羊群,如同移动的白毯,在原野上缓慢移动,啃食鲜嫩多汁的青草。浓烈的膻味扑面而来,宦官的坐骑不安地打着响鼻,蹄子刨着湿软的草地。

  进城之后,宦官宣读皇帝的诏书,把物资清单交给秃头查理,不禁感慨道:

  “好多的羊群,看来你们过得不错。”

  近段时间,君士坦丁堡听说了瓦拉几亚平原的动静,却没想到他们的战果如此丰厚。宦官询问详细战况,得到的回答是:

  “附近的游牧部落都被扫清了,剩余的斯拉夫村落宣誓向我臣服,大约两万多人。”秃头查理汇报战果,顺便请求舰队帮忙,把多余的牛羊运输至君士坦丁堡售卖。

  “当然可以,君士坦丁堡拥有五十万人口,对于谷物、肉食的需求很大,您需要什么?”

  秃头查理:“军械、用于修建城堡的火山灰、雇佣威尼斯船队,继续向瓦拉几亚输送法兰克移民。”

  东罗马的规划是,在多瑙河北岸扶持一个10万~30万人口的附庸国,阻挡东欧草原的游牧部落和斯拉夫部落。目前阶段,帝国对法兰克人的态度以扶持为主,宦官答应以上要求,承诺今年至少送来四万移民。

  假设瓦拉几亚的发展依旧迅猛,明年移民规模会逐渐缩小,防止秃头查理的实力超出掌控,危及东罗马自身。

  九月。

  经过半年时间的忙碌,瓦拉几亚的各项工作步入正轨,拥有查理堡、新奥尔良、布泽乌三个城镇,以及七个规模较小的中型定居点,全部拥有围墙。

  阿尔弗雷德战功出众,顺势成为布泽乌的领主,管理五千法兰克移民和两千斯拉夫本地人。

  布泽乌拥有大量羊群,居民转变成半耕半牧的生产方式。

  一部分人在靠近城镇、村落的区域开垦农田,使用三圃制和新式重犁,种植小麦、燕麦和豆类。

  部分人驱赶牲畜群在更远一些的草地放牧,逐水草而居。等到气温变冷,牧民提前收割干草,运回城内仓库存放,作为牛羊过冬的储备粮。

  唯一遗憾的是,法兰克人的残暴名声扩散很快,瓦拉几亚附近找不到成规模的游牧部落,估计今年冬天抢不到多少好东西。

  阿尔弗雷德派人前往更北方的草原打探消息,无意中得知一个传闻:据说一个大型部落即将迁徙,目标正是瓦拉几亚平原。

  “多少人?”阿尔弗雷德追问眼前的青年骑手。

  “按照斯拉夫人、游牧民流传的消息,他们是马扎尔人,马扎尔共有七个部落,少则三万,多则六万。”

  六万!

  游牧民全员皆兵,六万人口,代表对面拥有至少一万五千游牧轻骑兵。

  从猎人转变成猎物,阿尔弗雷德的心情急转直下,写信告知南方的查理堡和新奥尔良。

  随后,阿尔弗雷德召集麾下的骑士,统计物资储备。

  “黑麦和燕麦差不多可以收割,仓库还存了许多小麦,应该能撑到明年夏季。只是仓库的干草不够,需要抓紧时间收割、晾晒。”

  下一刻,他突然想到城内的木材储备不足,一旦敌军围城,冬季缺乏燃料,布泽乌照样撑不下去!

  阿尔弗雷德分派任务,让部分骑士召回散落在外的农民和牧羊人,剩余骑士组织伐木队,进入西侧的喀尔巴阡山脉砍柴,储备过冬燃料。

  九月中旬,有关马扎尔人迁徙的消息愈演愈烈,秃头查理临时送来五百架十字弩和十万支弩箭,要求阿尔弗雷德坚守城镇。

  “这算什么?巴西尔让秃头查理在多瑙河北岸坚持,不准后退。秃头查理又把我扔到北方,两人都不是好东西!”

  阿尔弗雷德心情恶劣,如今的他无处可去,只能督促民众挖掘壕沟、建造扭力弩砲。

  漫长的等待中,草原褪去了夏日的苍翠,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枯黄,一直延伸到天际。布泽乌的居民逐渐变得麻木,直到九月下旬,两名骑手尖叫着冲进城内:

  “马扎尔人来了!”

  钟声急促响起,农夫们扛着农具,牧民驱赶着牲畜冲回城内,厚重的城门缓慢合拢。

  起初只是一个黑点出现在东方地平线上,接着是两个、十个、百个,最终汇成一股移动的黑潮,马蹄声如闷雷般滚过大地,震得城墙微微颤抖。

  难以计数的游牧骑手在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外停下,他们身披皮袄,腰佩弯刀,马鞍旁挂着反曲弓与箭袋,沉默地立在渐凉的秋风中。

  下一刻,游牧大军中驰出一骑,马匹高大健壮,骑手脸上有着深刻的皱纹和一道横跨左眼的刀疤。他在城墙下勒住坐骑,抬头望向城头飘扬的黄色飞龙旗,用带着浓重口音但清晰可辨的斯拉夫语呼喊:

  “草原的子民需要过冬的粮食和温暖的住所。打开城门,献出一半储粮,我们发誓不伤一人。”

  阿尔弗雷德让翻译回复:“我们愿意支付两千袋谷物和五百头羊,请你们尽快离开,这里是东罗马的领土,皇帝的大军正在路上!”

  骑手不愿讨价还价,纵马返回人群,引发游牧骑手们的集体怪叫,滚滚声浪冲刷着城墙,守军本能地握紧长矛,部分民兵的身形开始发颤。

  次日,远方出现茫茫多的马车和牲畜,传言说的没错,这个部落确实在远距离迁徙。

  河流从喀尔巴阡山脉流淌而下,自西向东,流经布泽乌的北侧城墙,蜿蜒着流向下游,马扎尔人把营地安置在河流的两侧,牵着马匹到溪边饮水。

  他们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前往西侧的喀尔巴阡山脉伐木,高大的松树和橡树接连倒下,被迅速修剪去枝杈,由草原马拖拽着返回营地。

  城外,工匠使用珍贵的铁制工具处理木材,年轻工匠制作长梯,年老工匠负责技术含量更高的任务——人力投石机。

  短短数日,三十台简易的人力投石机初具形态。粗壮的橡木构成基座,中间一根长长的杠杆臂正在被安装上去,匠人们测试着绳索的强度,不时进行调整。

  等到他们即将完工,阿尔弗雷德一声令下,守军揭开盖在弩砲上的篷布,瞄准二百多米外的投石机。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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