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用的是木质炮架搭配绳索固定,怎么看怎么像投石机。
炮管长度约两米,内径却只有10厘米左右。
在炮管与炮架连接处涂抹着透明的东西,应该是的树脂防止漏气,这倒是个很好的创意。
眼见陈绍抬起头来,匠人们都紧张地看着他。
陈绍这才想起来,如今是创造阶段,不能用自己前世的眼光,来要求此时的火炮。
创造阶段的每一点进步,都是值得鼓励和肯定的。
“不错不错,瞧着像模像样的,试试威力吧。”
一群人后退到不远处,有工院的匠人上前,点燃了火绳。
等了许久之后,才看到一阵白烟腾起,并且伴随一声巨响。
陈绍率先带头叫好,问道:“炮管是用的铸铁么?”
“回大王,是青铜。”
陈绍微微皱眉,难怪颜值这么高,原来是奢侈品。
青铜成本高昂,难以大规模生产。
“先用青铜试造,慢慢地研究用铁才是正道。”陈绍说道:“否则谁用得起这玩意。”
火炮造出来,可不是用来玩的奇技淫巧,真的发挥作用的话,是要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
一门两门的,也没啥用处。
工院干办们连连点头,记在心里。
这一趟陈绍来时很激动,但实际上很失望,不过他完全没有表现出一点来。
而是满脸笑容,鼓励工院的干办们,并提出要重赏。
人群中有一个匠人,高声道:“大王给这炮赐名吧!”
没藏庞哥多灵啊,他虽然啥功劳没有,但却不甘寂寞,大声道:“就叫代王炮如何?”
陈绍笑着摆手,道:“你们继续努力,谁先造出好的炮管来,威力能像样的时候,就用谁的名字,来给这炮命名!”
第250章 吴阶
太原衙署内。
河东高层的文武官员齐至,讨论的是一个本不该被讨论的问题。
西北换防,本该是陈绍乾纲独断,而且不能将这种权衡的心思,过份直白地表现出来。
但是陈绍如今不在乎,他有足够的威望支撑他可以坦诚一些,摆在明面上做这种事。
我不跟自己人玩心眼,不整阴谋,你们在那太久我就是不放心。
你们要是不服气,也可以提出来。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代王不会报复,不会怀恨在心。
在大家心中,他是一个很恳切实诚的人。
果然,话题抛开,大家没有什么犹疑,都纷纷各抒己见。
最后,李唐臣的意见让陈绍很感兴趣。
既然是担心一家独大,就设立两个中枢,互相制衡、监督一下好了,没必要换来换去。
因为班底改换,会带来政策的不稳定。
大后方,稳定还是压倒一切的。
陈绍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是把吴阶的权力提高。
让吴阶和许进互相制衡监督。
他们两个是不会搞到一起的,吴阶是跟着自己横山起家的亲信,论资历仅次于韩世忠。
即使是搞到一起,广源堂也会有所察觉。
陈绍笑着站起身来,“果然还是得集思广益,不瞒诸位,我昨夜可是辗转反侧,思索良久啊。”
刘继祖在一旁呵呵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有了思路,接下来的事,就要陈绍自己拿主意。
毕竟权力的给予和收回,不是一个可以和人商量的事。
回到内堂之后,陈绍凝神定气,开始思索。
西北的平衡说实话很好做。
西北那地方,就不可能有一个官员,能够把所有势力都团结起来。
因为那里成分太复杂了。
所以陈绍需要的是微调,只是拔高一个吴阶,就能解决大部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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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马嘶鸣。
吴阶带着几个副将,骑在马背上,在草原上缓缓而行。
他让几个副将,全都用炭笔将早就烂熟于心的地势,画在羊皮卷上。
吴阶一直觉得,打仗的时候,地势的作用极大。
为将者,要在不同的地势中,采用不同的战法。
所以他要求手下将领,至少要学会绘图。
此时一个精壮的汉子,从后面骑马赶来,说道:“将主,有太原的信使前来,要宣代王的政令。”
吴阶一听,心中突然有些激动,难道是要调自己入中原?
他轻咳一声,稳定了一下心绪,点头道:“走,回营!”
副将们也人人欣喜,宥州兵团作为定难军曾经的基石,是一手灭夏的最大功臣,如今却待在这后方三年了。
等吴阶来到兵营中军大帐,帐内早就有三人在等候。
“吴帅。”
“大王有何命令!”
来人缓缓展开一张文书,道:“此乃大王令,着吴阶选将带两万人,入河北作战;抚恤受伤返回将士;另在宥、盐、银、夏、兴、西、凉、甘、瓜、沙、龙十州,开科举取士人,不再由各府举荐,若有从军士子,可以酌情优待。”
“各堡寨农耕、农收、农税,皆由将军负责。”
宣读完毕之后,帐中诸将全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吴阶叹了口气,说道:“大王深恩,末将无以为报...”
其实他没有多开心,选将入河北,那就是说自己还是不能去了。
在后方权柄大了,这摆明是平衡西平府的权力。
对此吴阶认为确实是很有必要,但没必要非的是自己啊。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东进做准备,每天想方设法了解前线战报。
经常去走访受伤回乡的老兵,听他们讲述女真人作战的风格,以及诸多战役的经过。
本想着前线战事如此紧急,肯定会调自己入中原作战的。
上次在云内,他就没有参与,此番幽燕之战,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
吴阶在心中一直觉得,即使是大王要更进一步,在中原也不会爆发多大的战争。
真正的决定性战争,就是和女真金国这一战。
如今要在宥州开府建牙,和西平府一道,管理偌大的后方。
自己参战的机会,看来是十分渺茫了。
吴阶只能是安慰自己,在这里做好了,依然是大功一件。
代王是最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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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河东太原府下了一场雨,秋雨之后天气下凉,竟然已有了几分初冬的气息。
一阵风吹过,赵明诚手里握着一个钗子,闷闷不乐。
那天妻子出去,他清晰地记得,戴的是一个木钗。
这钗子本是他们新婚时候自己送她的定情信物,后来说是给抵押了,如今去了一趟代王府,又神奇地出现了....
他心里乱纷纷的,再加上疾病缠身,从辞官以来,心情都十分沉郁。
回想起这次被构陷,能够冤屈得雪出来,还是靠代王陈绍的人情。
自己无端猜忌人家,好像也不是很合适,可种种疑虑,又实在难以打消。
尤其是那副牡丹图,要是以前,自己见了肯定拔不动腿。
此刻却兴趣乏乏,连欣赏的心情都没有了。
感受着萧瑟秋风,赵明诚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回乡!
在河东这地方,举目无亲,又让他心绪不宁。
干脆回乡算了。
就在这时,李清照从外面回来,他慢慢走了出去,只见赶车的是赵明诚从未见过的仆妇。
李清照下车之后,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裹,心情看上去十分不错。
她的脸色红润,隐隐有点酒气。
李清照见到他,笑嘻嘻地说道:“拿着!”
“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娇妻的声音不无得意。
赵明诚打开一看,竟然是一财货,金银玉都有。
赵明诚的脸色越发苍白,问道:“哪来的?”
“代王府的。”
赵明诚猛地咳嗽一声,李清照马上关心地问道:“怎么脸色又难看了,你没好好服药么?”
“吃了,吃了...”他犹豫再三,还是小心问道:“代王府怎么会给你这些?”
“这都是我赚的!”
李清照扶着他要进去,瞧见他脸色不对,稍加思索,突然好像明白过来。
她当即冷了脸子,蹙眉道:“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