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害苦了朕啊 第213节

  这种人,活的就像伥鬼一般。

  事实上,这也不是女真鞑子创造的,翻一翻历代的史书,这种事情随处可见。

  每一次出现驱百姓蚁附攻城的狠人,都伴随着一场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凡是给驱赶上了战阵的,十不存一。

  而在应州城下,和旁边的甲字堡前,这些手无寸铁,衣衫褴楼的百姓也死伤累累之后,终于给他们扑到了甲字堡前!

  在他们的身后,银术可和完颜希尹,以及女真军将士卒,全都熟视无睹。

  他们起兵以来,这种残酷景象,早已经司空见惯。

  这个民族,在扩张的过程中,在不断地杀戮中,其残忍暴虐的本性已经全部暴露出来。

  在真实历史上,靖康年以后在华夏土地上绵延十余年不断的杀戮,才展现得最为淋漓尽致!

  银术可见他们扑到了城下,还带去了排车和一定的云梯,有这几千生口为掩护,说不得就得要投入兵力试探性的攻一下了,看能不能有勇士先登,继而破城!

  觑到有机可趁,银可术就果断下令:“大队朝前压,逼住这些生口。纳海的谋克上去,用弓矢仰射!削律的谋克被重甲,看能不能博城而上!觉得不成,就赶紧退下来,不得多有伤损!”

  他们虽然把生口的命看得很轻,但是自己麾下的本族甲士,却个个都是宝贝,少一个没有人给补。

  这些人,才是他在金国安身立命的本钱,当初因为获罪失去了本部的甲士,他银术可瞬间成了软柿子。

  连完颜希尹麾下一个小小的浦里衍,都能来肆意侮辱他。

  他身后两名女真军将,顿时大声应命,飞也似的驰出。各自去调动麾下了。两声号角之后,整个中军也缓缓前压。看着大队动了,前面巡梭驰奔的女真轻骑个个扬起手中兵刃,大声欢呼,声震雪野!

  完颜希尹听着银术可下令,只是斜眼看了看银术可,并未则声。

  女真轻骑掠住两翼,一个个在马背上张弓仰射,一波波箭头长大的女真人惯用重箭掠过人潮,直射入甲字堡内。

  两翼轻骑之中又是女真步战甲士结阵翻滚而上,就要随这数千百姓之后直扑甲子堡上。

  这结步阵女真甲士数不过两百,可气势之盛,还远过密密麻麻的数千百姓生口!

  他们身躯健壮,每人着双甲,如一座座活动的钢铁堡垒,行进之间,全是金属碰撞之声。

  外侧甲士操大盾遮蔽,中间甲士全是长刀铁锤等便于肉搏的军器。每行数十步便由蒲里衍大声呼喝维持阵列不乱。

  跟在他们身后还有数百名苍头弹压从后面追上来超越,赶在他们前面将前面杂乱的战场清理出一条可供重甲步战士通过的道路。

  战场局势顿时逆转,城上城下,守军惊恐地吼叫,百姓生口声嘶力竭的呼喊声,辅军中的头目大声指挥。

  还有每行数十步稍停整队时候女真重甲步战士所发出的整齐呼喝声,混响成一团,充斥在甲子堡前,仿佛单单靠着声浪就能将这个堡寨摧垮踏平!

  这小小的堡寨,以及应州城,也会像大辽那无数名城险塞一般,屈服在女真甲士的军威面前!

  孟暖脸色铁青,女真人果然是行家,知道先拿下甲子堡寨,自己的应州治所就少了一条臂膀。

  这种防御体系完善的城塞,是能允许周围的堡寨失守的,城塞中守军必然要拣选精锐选锋突击而出,援应外围堡寨守军。

  竭力维持防御体系的完善。

  历史上,几乎所有真正的守城战,都要在外围守御体系反复争夺,哪怕逐次耗尽城中的机动兵力也在所不惜。

  被攻城的一方逼着城墙打,还是在外围反复争夺,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后来的南宋守襄樊,在外围险地就打了好几年,哪怕背后就是二百米宽的护城河围绕,坚固程度几为天下最的襄阳城,守军也不会轻易就退回城去死守。

  而是勇敢地和蒙古人野战、死战!这才有了这场伟大的守城胜利!

  而历史上靖康年间,汴梁的守军毫无还手的能力,轻轻松松就让女真大军逼城下寨,不费吹灰之力;

  还有明末时候关宁铁骑,几乎只会凭坚城用大炮守城...

  他们只能守一时,迟早都会被不断破城、破关。

  这种完全是野战能力和战斗意志都退化到一定程度了,根本就没法和襄樊之战的南宋军队相比,所以南宋能存活这么久,而大明和北宋不行,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大战已经持续了很久,也足够惨烈,但是对于应州守军来说,其实只有心理负担,没有什么真切的压力。

  而随着甲子堡的告急。

  考验孟暖和应州守军成色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第166章 大宋的窝囊哲学

  女真矗旗之下,银术可大声传令擂鼓,催动女真重甲步战士上前扑城。

  他们都不相信,应州城寨中的人,敢出来迎击。

  孟暖脸色铁青,他都能看到,甲子堡上刘志跺脚骂娘的模样。

  女真重甲步兵,自从起事以来,无人敢撄其锋。

  女真人根本没把孟暖看在眼里,多少大辽的名将,强如耶律大石、萧干,面对女真甲士也只有丢盔弃甲而逃的份。

  孟暖身边的人,都将目光都投了过来。

  似乎都在等着孟暖开口。

  是说“降”还是“杀”!

  全在他一念之间!

  定难军以雷霆之势出击,悍然迎战百战百胜的女真,这第一阶段的交手胜负,也在孟暖的一念之间了。

  远处的草丛中,岳飞也红了眼睛,半边脸皱起,牙齿咬的紧,面部扭曲使得一个眼大一个眼小。

  他攥着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选锋出击!选锋出击啊!”

  看他这副模样,要是在应州城的话,早就请战了。

  “这些辽狗早就丧胆,见了女真人就哆唆,哪还敢出击!”徐庆小声骂道。

  女真起兵之初兵马很少,辽人根本没看得起他们,打的就是集中重兵一举拿下的主意。

  所以辽国反复调集大军与女真军马在野外会战,想要以多打少,结果一次次被击溃摧破。

  到了主力丧尽,辽主耶律延禧远遁之后,辽国上下都已丧胆。女真铁骑杀过来,他们就望风归降,或者夺路狂奔。

  根本没打什么有份量的拒城死守的防御战。

  尤其是女真西路军,一路向西,进击扫荡。

  直至辽人倒塌岭招讨司的所在,沿途或荒漠塞外,或草原穷域。

  基本没有什么坚城固堡,在攻城战上面的见识,比起他们的野战水准,差了不知道多少。

  要不然孟暖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这次银术可和完颜希尹,明显就是指挥失误了,出现机会不敢投入重兵,只想着让生口白白送死。

  两个蒲里衍的小队,有什么用处!

  说到底,太宝贝自己的女真本部部曲了。

  甲字堡前,烟焰腾天,城头将所有的手段尽数倾泻。

  重甲步战士已然扑到了壕沟之前,再往上进一步,就能直抵堡墙。

  而两翼女真轻骑也可下马扑城。

  如今他们还在用强弓硬弩压制城头。

  凭借女真甲士的悍勇博城,甲字堡危在旦夕。

  泼下助燃烈火油之后,烟焰弥漫之下,守军脸个个熏得漆黑,扶着垛口喘息。

  此时,应州城塞唯一一个可以打开的城门咯吱摇起。

  所有人目光全都转移过来,只见孟暖一马当先,呼啸而出,直直而向甲字堡应援而去。

  甲字堡上,刘志狠狠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刚才一个先登城墙的女真甲士狠狠一记铁锤砸过来,虽然被他用盾牌挡住。

  但不知道这些女真鞑子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得邪门,震动之下,刘志紧咬的牙关都给震出血来了。

  厮杀的时候,浑然感受不到。但是等到女真鞑子退下去,刘志才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但是他依然扶着城墙,哈哈大笑起来。

  应州城塞终于遣出了援军!

  躲在草中的岳飞四人,也紧张地瞪大了眼睛。

  战马踏过,血肉如泥,应州出来的人,直奔甲字堡下。

  银术可为他的失误付出了代价,这些扑城的女真鞑子,被两面夹击。

  退无可退,反身迎敌,也会被城头攻击。

  只能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爬上城楼去。

  弩箭再次发威,他们等于是和死神赛跑,稍微慢一点,必死无疑。

  女真鞑子阵中响起惊呼,有人忍不住要靠近,应州城寨和两个堡寨开始齐射。

  “哪来这么多弩箭!”完颜希尹此时也顾不上和银术可的争斗了,破口大骂。

  几十个扑城的女真鞑子,或被射杀,或被应州出击的兵马围杀。

  甲字堡上,欢声如雷。而乙字堡上守军将领脸也兴奋得通红,跳着脚下令:“出力射!射死这帮死不绝的女真鞑子!”

  ......

  看着甲子堡下,死去的女真鞑子的尸体,马背上孟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嗖的一声,有利箭射来,孟暖匆忙躲避,被射中了肩膀。

  手下人赶紧下马将他扶入甲字堡寨内。

  银术可脸色铁青,收起手里的弓箭,下令继续驱赶剩余生口攻城。

  突然,伏在草中的岳飞,警觉地抬起头来,往身后望去。

  此时,银术可身边,也有一个骑兵靠近,对着他叽哩哇啦一通。

  银术可刚刚折了几十个族人,又深深的看了远处,下令全军后撤。

  甲字堡寨墙上,脱去盔甲,坐在矮墙下被人包扎的孟暖,突然站起身来。

  远处密密麻麻,有大队的骑兵,正朝着这边赶来。

  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是什么军队?

  是哪一边的?

  若是女真西路军的大队人马到了,那应州的这些人,都可以准备开城或者自杀了。

  朱令灵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长途奔袭竟然能骑在最前面。

  他勒住战马,向下看去,只见满地的尸首。

  他们这些人,早就被陈绍组织起来,认真研究过女真鞑子打仗的手段。

  打眼一看,就知道死的都是附近的百姓。

  朱令灵对辽地百姓的惨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只是望向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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