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不能点破这件事,让对方尴尬难受。
他只是问,“以后在西边,还能再见吗?”
“可能有点难哦。”
何博回忆了下西域的山川分布。
越往大陆内部去,山川便越发稀疏。
而且那里的人很少,比不上诸夏的庞大,自然也没有太多的乐子提供给鬼神。
何博如果要西行,更有可能从高原那边翻山越岭的过去。
毕竟通过高原那犹如锁天之壁的群山,何博就可以直接润去新夏了。
“那真可惜!”
昆弥于是捡起球,邀请何博,“再踢一下吗?”
“可以!”
何博爬上岸,跟昆弥追逐起来。
而等到天亮之后,
昆弥便宣布,“往西边去!”
不久,
剩下的昆戎开始迁移。
他们骑着骏马,驱赶着牛羊,沿着河流西进,路过一个又一个西域的国家,最终在一个名为“龟兹”的国家附近停下了脚步。
而漫长的迁移后,
昆戎也得到了一个新的称呼——
乌孙!
……
就在昆戎迁移的同一年,
赵王雍在经过长期的考察之后,决心变法!
他穿着简练的胡服,一步步走上朝堂,然后力排众议,颁布了“胡服骑射”的政令。
“不强军,何以护国家?”
“不强军,何以保社稷?”
“寡人心意已决,尔等不必多要!”
守旧的臣子在国君强而有力的镇压下,只能伏地哭泣,无助的呐喊:
“我诸夏的君子,竟然学习胡人的骑射和服饰,这合乎周礼吗?”
“先君啊,你的在天之灵,且看一看如今胡腥遍布的赵国吧!”
地下的赵肃侯能说什么?
他只是举起手,为儿子的改革表以热烈的掌声。
“我的儿子,可比你们的儿子要贤明太多了!”
欢喜之下,
赵肃侯在阴间三晋君主的宴会中,忍不住对魏韩的先君们说道。
后者闻言,脸色顿时大变。
他们本来就在担心,自己还能吃多少年的太庙冷肉,结果赵肃侯这老小子,突然就要脱离组织了?
这怎么能行!
于是,
魏韩先君各自撸起袖子,开始抓鬼泄愤。
正爬墙偷窥三晋联盟动静的秦惠文王见状,呲溜一下跳到地上,向父亲禀报:
“三晋联盟已经破产!”
“好!”
秦孝公拊掌微笑,然后就对儿子说,“死鬼都团结不到一起,更不用担心活人了!”
“赵国虽然胡服骑射了,但只要无法团结三晋,就不会是我秦国的对手!”
秦惠文王也附和着说,“论说英武善战,荡儿也不差的!”
孝公点了点头,随即对儿子说:
“对了,你等会记得从后门出去,不要走正门!”
这个院子,
是孝公后面于蒿里购置的新宅,为得就是偷窥隔壁赵肃侯的情况——
因为三晋君主,时常喜欢来赵肃侯这边饮酒聚会。
这次听闻阳世的赵国有了大动作,孝公当即就带着儿子过来,打听情况了。
现在用完了儿子,老父亲转手就提出这样的要求。
“为何?”惠文王很是不解。
孝公很严肃的跟他解释,“因为等会商君也要过来,你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惹得他心烦!”
贤臣,
孝子,
都是孝公的翅膀!
而贤臣到底跟他生死相随了多年,因此孝公决定,先牺牲一下儿子。
“这个家伙!”
“到了阴间都让我不高兴!”
惠文王顿时气的跺脚,转身跑去寻找死去多年,但就是不跟兄弟住一条街的伯父嬴虔去了。
只是还没等他走到伯父的宅邸中,土伯突然传召了他。
大殿之内,
土伯指着一个身影对惠文王说,“来,看看你家的忠臣!”
身形消瘦许多的张仪转身,向着惠文王叩拜道,“我王,别来无恙!”
惠文王走上前,看了他许久,最后拉住张仪的手,含泪说道,“张卿,你也好啊!”
……
就在秦惠文王去世的那一年,
张仪回到秦国,主动向新君请辞。
新君荡很爽快的答应了他,心里还有些遗憾张仪的识相。
不过,
有些大臣却反对张仪的请辞。
他们并非同情张仪,而是认为张仪可能离开秦国,然后为他国效力,成为秦国东出的大敌。
因此,
他们请求新君杀掉张仪。
但新君荡是个非常自信锋锐的年轻人。
他并不担心张仪会给秦国造成麻烦。
而且张仪已经主动退让,他不会再纠缠不休,咄咄逼人。
“如果他要战争,寡人便给他战争!”
“我秦人素来闻战则喜,且战之必胜,何惧一口舌之徒!”
新君摆了摆手,拒绝了这个提议。
大臣只能捶胸顿足,认为新君年轻没有经验,放跑张仪,肯定会酿成大祸。
结果,
张仪并没有去其他国家,更没有返回老家安邑。
他停留在惠文王赐给他的宅邸之中,数着自己掉落的牙齿。
他对自己的妻子说,“唇齿相依,现在我的牙齿掉的这么快,我的口舌也撑不了多久了。”
而当一个纵横家说不出话的时候,
他的生命也即将终结。
于是,
在赵王大刀阔斧改革国政的时候,秦国的张仪去世了。
何博亲自去接引了他,让他得以和自己的君主团聚。
第186章 举鼎
赵王胡服骑射取得一定成效后,
决定向北攻打匈奴人,试一试锋芒。
中山虽为赵国心腹大患,
但此时革新还不过一年,贸然进攻,赵王雍担心会打草惊蛇,吃个大亏,从而挫伤改革的积极性。
于是,
赵王雍为自己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对手——
最新崛起于草原的匈奴人。
燕国在诸侯之中,向来被视为贫弱之国,但诸夏内卷的传统,是自古以来的。
燕国对内打不过其他的君子,
对外却是可以向东胡北狄重拳出击的。
特别是燕王职继位后,高铸黄金台、千金市马骨,吸引了太多人才来壮大燕国,故而其对东胡的打击力度也越来越强烈。
而东胡衰弱,
便有后起之秀,对其地位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