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养!”芈八子当即就说。
“那你发誓!”
“我发誓!”
芈八子乖乖的竖起手指,对天盟誓。
于是秦王放心了。
他躺下去,静静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他想:
且慢一点吧,
张相还没有从楚国回来呢!
……
而当张仪踏入咸阳城时,
秦王的丧钟被敲响。
张仪听到这沉重而悲痛的钟声后,当即泪流满面,从车架上摔下来,跪倒在地,向着咸阳王宫的方向叩拜起来。
他忽然回想起秦国称王时那浩大隆重的场面,那位意气风发的君主。
于是他忍不住喃喃道:
“我王万年!”
“秦国万年!”
第185章 乌孙
“伟大的弥!”
“我们真的要向西边去吗?”
随着被追谥为“惠文”的第一位秦王去世,他的儿子嬴荡掀起了新的风浪。
他的作风更加激进,
恨不得直接扫平山东六国,荡平天下的样子。
因此,
秦国暗中对昆戎的扶持也被削弱。
本就不如禺知人的昆戎被打击的节节败退,很快就失去了自己在河西走廊上的全部地盘。
原本的领袖战死了,
昆弥也在多次的战斗中,成为一名饱受爱戴的新牧羊人——
原本,
出身普通牧民家庭的昆弥是没有这种跃然而起的机会的。
但狼群不断的袭击撕咬着昆部,逼得这些残存下来的羔羊,必须改变原有的生态,抱团起来取暖。
在生死存亡的巨大变动前,谁能让昆部存续下去,谁就能成为昆部新的执鞭者,获得驱使牛羊的权力。
于是,
年轻善战的昆弥上位了。
昆戎中跟禺知人作战的部落,只有昆弥所在的没有被击败过,甚至在几场战斗中,昆弥还率领手下,取得过少有的胜利。
因为他的勇武,
他那沉默寡言的个性,
都被突显出不一样的色彩来。
“嗯!”
“去西边!”
昆弥骑在骏马上,眺望着绵延不断的草原。
蜿蜒的河流穿过,
他想起之前跟年幼时友人的碰面。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
自己都已经被草原上的风霜雨雪刮出了一脸沧桑,对方却仍旧年轻俊美,神色从容。
那天,
因为部族的存亡压力,昆弥心里十分难受。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不能向别人表露出来——
如果连最著名的勇士、最富有期待的首领都流露出了惊恐软弱的神色,那昆部的其他人又该如何?
于是,
趁着安静的夜色,
昆弥独自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抱着塞满枯草的牛皮球跑到附近的河水边踢了起来。
每当烦躁的时候,
他总喜欢用踢球来发泄。
而一个不小心,
球就被他踢到了水里。
平静的倒映出天空繁星的河水中,突然传来一声“哎呦”!
然后,
他就看到曾经认识的球友从水里钻了出来,手里抱着三个球。
何博眯着眼,神色和蔼的问他:
“年轻的牧人啊……”
“你掉的是这个金色的球,还是这个银色的球,或者是这个平平无奇的牛皮草球呢?”
“最后一个。”昆弥毫不犹豫的说。
“真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
何博仍旧笑呵呵的眯着眼,并且把皮球还给了昆弥。
“可惜答对了也没有奖励。”
昆弥也不纠结他的话,只抱着球,疑惑的问他,“为什么你大晚上的会在这里呢?”
“你猜!”
昆弥说,“我不猜!”
他更没有询问何博为什么会从河里钻出来,明明这条河流并不深,根本藏不下一个大活人。
他只是坐在岸边的草地上,把球放在旁边,抱着腿沉默。
何博想摸摸对方的头毛,但想起昆弥的颜值后,他又收回了手。
嗯,
还是继续眯着眼吧,
免得看的太清楚,伤了这段友谊。
“是在想部族的事?”
“嗯。”
昆弥点了点头,随后犹豫的向何博询问,“我们身边的草场,已经被禺知人占据了,听说更东边的草原上,还兴起了一支叫做匈奴的部族。”
“我想去西边看看,但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强大的敌人!”
在西域把自己泡成咸鱼的何博就说,“西边啊……”
“那里的情况还算好吧!”
只要不拐弯南下,基本不会遇上新夏的势力。
而且就当今之世来说,
整个世界都是地广人稀的。
中亚的大草原,还有太多的草场,等着牛马去践踏、啃食。
更别说昆部这次的迁移,
是迫于生存的压力。
考虑到昆戎跟诸夏没什么血海深仇,何博和昆弥还是球友……
他没有什么理由阻止昆弥的行动。
何况他不讲,
通过往来的西域商人,
昆戎总会了解到西域的情况,然后大胆跑路去那里的。
而等到了西边以后,
他们更会深切感觉到——
他妈的,
诸夏怎么这么卷!
自己一个从诸夏卷出局的,都能在这边作威作福!
“我懂了!”
昆弥站起身,徘徊在心里很久的想法,最终落实。
他要率领剩下的族人,向西边去,寻找新的牧场和生活!
而在离开之前,
昆弥看着何博。
何博对他对视了一下,然后没忍住偏转了头。
昆弥并不在意这点。
毕竟何博眼睛眯成这样,应该是得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