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
便是其中的代表。
最近才兴起的部族、人口并不多,但颇有实力,还就在赵国的北疆之外,岂不是上天赐给赵国的磨刀石?
至于匈奴人愿不愿意用自己的鲜血来替赵国的新军开锋?
那可跟匈奴人没有关系!
他们无需理解,
他们必须服从!
赵国铁骑,
出动!
正好,
最近也到了草原上秋高马肥的时候,
匈奴人,
拿出你们最好的状态,
跟我一决高下,
然后献出你们的牛羊马匹,成为赵国的资粮!
……
当何博听说了这件事后,便大呼“倒反天罡”。
“诸夏仗着自己骑射厉害,跑到草原上打草谷去了?”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失去母爱的燕易王服侍着鬼神宴饮,因此说道:
“燕国祖先,乃至于诸夏先贤生活困顿时,去攻击蛮夷,夺取他们的人口和食物,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要知道,
诸夏君子的生命,可比蛮夷的要珍贵太多!
所以当君子们遇到危险时,蛮夷就得做出必要的牺牲,体现他们生命的价值来。
燕易王特意讲述了一番燕国立基之初的故事:
“当年我祖召公受封立国,较之南楚,还要辛苦!”
起码楚国距离宗周成周之地,都比燕国接近。
而当时的齐国,都充满了蛮夷,更何况再往北的燕地?
“岭南瘴气遍布,楚人下不去,南蛮也难以上来;而我燕国北方的山脉,却是起伏跌宕,多有山口,以至于东胡可以南下游牧,燕人也可以北上征讨……”
所以,
燕国最艰难的时候,
不是靠种地打猎熬过来的,
而是直接去抢胡人养好的牛马羔羊!
如果不是东胡以北,寒冷贫苦且广阔无边,不像诸夏大地上的蛮夷,已经被君子们包围了,
现在估计也没有“东胡”这个种族了!
现在赵国去打匈奴人的草谷,燕易王只能表示“这可太有先贤遗风了!”
其他陪侍的死鬼也见怪不怪。
西门豹甚至说,“难道您忘了当年,我在邺县抓的白狄奴隶了吗?”
于是何博想起了故事,也不惊讶了。
坐在旁边的中山成公和中山王厝听了西门豹的话,也面色从容,丝毫不觉得冒犯。
白狄?
这跟我炎黄子孙、姬姓血脉的中山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是忧虑,
一旦赵国练兵有成,中山必然危险!
唉,
自己不会比魏氏先君还要早一步,吃不到太庙上供的冷猪肉了吧?
一想到这点,
两位中山君便闷闷不乐起来。
父子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旁边高兴到狂饮数杯美酒的赵肃侯,决定结束宴会之后,就去把这家伙堵了揍一顿!
……
而在赵国打上了匈奴的草谷,掠夺了后者大量的牛羊马匹,证明了赵王的改革没有走错路线的同时,
秦国也取得了对韩国的胜利。
秦军联手魏国,一东一北,同时对韩国发起进攻,最终夺取了韩国的宜阳。
宜阳,
是韩国西部的重镇,
是韩国阻挡秦国东进最为重要的屏障!
秦军若想兵出函谷关,首先必须掌控此地,才可以保证物资与兵员的输通顺畅。
而宜阳一旦入手,
韩国柔软的腹地,当即便暴露在秦国面前。
它再也没有力量,跟秦国抗衡了!
那被韩国包裹着的洛邑,也向秦国展露了怀抱,在秦军的锋芒下瑟瑟发抖。
而携大胜之威,秦王荡得意洋洋来到了洛邑。
他并不是来朝拜天子延的,而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前来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所以,
秦王这次,是来巡视洛邑的。
天子延对秦王荡毫不客气审视的眼神,觉得满心屈辱。
但他不能反抗,
也不敢反抗!
甚至在秦王提出想要观看九鼎的时候,天子延都要摆着笑脸,亲自引路,带秦王去列呈九鼎的宝库之中,将那天命,完整的展现在秦国面前。
秦王对天子延的态度非常满意。
而当看到那曾经被楚庄王询问过重量的九鼎时,秦王也忍不住伸手抚摸起来。
八百年的天下,
诸夏的天命,
就在他面前,
就在他手下!
这样的刺激,让本就年轻气盛的秦王做出一个决定——
“孟说,来!”
“你我举鼎较力,如何!”
其他人纷纷阻拦,劝说君主岂能自行危险?
但秦王浑然不理,径直来到雍州鼎前。
此鼎象征西方之地,此时正好指代秦国。
形态高大浑厚,
极沉,
有千钧之重。
力士孟说先动手,仅挪动了一下,没能让鼎足离地。
秦王笑话他,然后自己上前,下蹲些许,环抱住鼎身,丹田发力,两目大睁,未几竟是流出血来!
“不好!”
其他臣子见状,非常担心。
因为这次是秦魏联手击败了韩国,故而秦王“出巡”洛邑,魏国也派了使者随同。
人群之中,
身为魏使的刘清就踮着脚看热闹,等秦王眼角流出血痕后,就小声跟自己的伙伴说道,“这鼎这么沉,怎么硬要去搬它?”
“不知道。”伙伴黑夫说。
“你说秦王能搬动吗?”
“不知道。”
刘清气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黑夫就说,“我要知道,怎么可能当得官还没你大呢?”
一块长大的小伙伴,
刘清现在已经当上魏国的卿士了,等再攒点功劳往上爬,都能做大夫了!
但黑夫作为如今黑氏的继承者,仍旧在军队里不上不下。
一来,
是他脑子的确不如刘清灵活。
二来,
也是因为魏国如今衰弱,不敢轻启战争,而且魏王升迁任免,更喜欢提拔自己的亲信,或者出身高贵的君子,不注重平民武夫。
黑氏的祖先,
只是一县之地的小吏,
凭什么跟那些传承数百年的贵人比较呢?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