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425节

  那姚平仲苦等的消息也到了,那使团走的是右路东路,原路而回。

  姚平仲大喜,一语笑来:“天助我也!”

  本也阴差阳错,蔡攸不得不选鄜延而回,姚平仲看来,一切自都是老天在帮,但即便蔡攸走的是环庆,此事也当要成,只是鄜延这边,安全上方便许多。

  姚平仲出言吩咐:“再探再探,轮番时时来报,万万不能出得差错!”

  那人拱手就去,快马飞奔。

  姚平仲更来定计:“我等还可往北去一些,再去十里,如此,多一些远走的时间,事成而走,先往北走,再往东去,再南走,往塞门寨放心回,但不去赛门寨,只管绕路去平戎寨,小刘总管就在平戎寨,出得大事,定也不会马上就回,如此,直接去寻他!”

  众人闻言,也都点头,道路什么的,熟悉非常,不必多言。

  姚平仲面色一正:“一件事,此乃我与苏帅之大事,更是朝廷与社稷之大事,不论发生什么,都当百死,不可有活!包括我自己,一旦真入末路,便我先死,不论你们谁在我身边,只管刀枪加身,将我面容毁去!”

  众人面色也正,气氛起了几分悲壮,也是各自点头。

  姚平仲还要叮嘱一语:“一定要毁我面容!剥皮割烂!”

  众人再点头。

  姚平仲左右看了一番,才放心不少,这件事到此,也就全无破绽了!

  杀人!

  等,等得一个黑夜,又等一个黑夜,再等一个黑夜。

  夜晚,宿夜,篝火在起,篝火之旁,有那暴跳如雷之语:“已然过了洪州城了,何以还不见你家小刘总管领兵来接?”

  在场之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无一人敢来答话。

  只管听得那蔡攸再是暴怒:“此獠莫不以为我身死蛮夷之地?安敢如此懈怠公务!此番回去,定教他知晓厉害,岂有此理,当真岂有此理!难怪党项蛮夷如此不惧天威,皆是这些无能之将败坏国威,教人看轻至此,猪狗不如!”

  骂,只管让这位大学士骂就是,一路来,无事就要骂几句,听着就行……

  大学士岂能不骂:“畏威而不怀德,蛮夷也!尸位素餐,无能也!朗朗乾坤,天朝上国,不把这些猪狗辈肃清,何以有那汉唐之荣光?”

  却听得身后有马蹄在奔,大学士转眼就望去,便是心下也想,终于是来接应了。

  却是忽然发觉不对,左右军汉皆是起身,一脸戒备。

  大学士陡然也反应过来了,那边是北,不是南,怎的北边也有快马来?

  只看众多护卫兵刃就拿,马匹也上,左右戒备森严。

  那快马几十,骑士十来人,转眼也到,有人大喊:“可是宋使所在?”

  “是也!”有人也答,回头去问:“尔等何人?”

  就听得对面一通叽里咕噜的党项语在说,然后才有人来喊:“我等乃西夏天子使节麾下,先头前来追赶宋使,我等先来,后面还有晋王殿下千余骑在来,还请宋使停步稍等,我家天子与晋王有要事与宋使相商!”

  篝火这边,众人目光,自也都去看宋使蔡攸。

  蔡攸也在愣,这是唱的哪一出?只待明日一日,就回宋境了,怎么忽然又追来了?

  蔡攸往前去几步,也问:“何事相商?”

  对面那骑士里,也打马走出两个人来,慢慢近前到十来步处。

  一个说党项话,叽里咕噜说,一个再来说汉话:“着实不好让众人知晓……天使等上一等,我家晋王殿下许一两个时辰就来了……让晋王来与天使商议就是……”

  蔡攸皱眉去想,头前还来捉弄人,此时却又连夜来追,这什么事?

  这莫不就是一路想来的前倨后恭?党项人知道自己错了?来求情来了?

  又愿意归附大宋了?

  想到这里,蔡攸心头一喜,着急还问:“到底什么事?”

  对面两人,又是叽里咕噜一番,才有汉语来:“我等着实不好多言,便是要说,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说,此国之大事也!”

  蔡攸更是笃定,党项人反悔了,知错了,一言能当百万兵的大功似真要成了。

  激动之下,脚步往前再迈,出得人群,到得最头前来,不免又是昂首挺胸颐指气使:“只管说来!本使哪里有闲暇与你们多言来去?”

  对面两人似乎也怕,叽里咕噜两语,来说:“那……那请天使移步往前,如此说得天使一人来听!”

  蔡攸却又左右看看,犹豫一二,只看对面不过两人近前,也不过十来步远,周身也无披甲也无兵刃,再看身后百十披甲上马,便当真往前行了两步,却又很慢,不免又起犹豫……

  对面之人又来一语轻声:“唉,先是西京大同城破了……”

  蔡攸闻言一惊,脚步立马连连上前去:“你说什么?大声点,大同城破了?难怪,哈哈……难怪……还有呢?”

  “还有就是……”

  只看黑夜之中,寒光一闪,一个黑影电光火石之间往前一跃,寒光就没!

  蔡攸也愣了愣,他只在瞬间看到一团黑影一动,胸口好似麻了麻,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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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杀得好,杀得解气

  篝火还在摇曳,篝火照去的人影,只是地上一团摇摆的黑。

  一瞬之前,寒芒一闪,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

  一瞬之后,寒芒就拔出了喷涌的胸口热血,那短短的兵刃被立马收入了一个袖口之中,兵刃的主人,转身就跑,三两步就是马匹,飞起来似的上了马去。

  很多人还是呆愣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看得那大学士稍稍躬身,微微抬手去指了指,喉咙里发出了声音:“呃呃……”

  众人自也看不到大学士的面色早已紫如猪肝,更也看不到大学士那双瞪大的双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与恐惧……

  众人只看得到那大学士好似忽然双膝一软,然后双腿往地面一跪!

  终于,有一个军汉大喊:“不好!”

  一声呼喊之后,这军汉立刻催马往前,马匹几步就去,侧眼一看,军汉脑袋就炸,开口大呼:“快快,快追快追!”

  只看得马蹄大作,百十骑蜂拥往前去,许多人都侧眼看了看那已然躺倒的大学士,夜色下的血,黑乎乎一片,但这些军汉却都知道那是血。

  大学士被人杀了,被党项人杀了!

  呼喊之声,追赶之声,马蹄与人的脚步交织,一瞬间杂乱不已。

  头前那党项人自还没跑远,十几个人,几十匹马,就在前方四五十步。

  后面,使团里的大小官吏差役,早已把大学士围作一团,胸口一片浸润,这个去堵,那个去压。

  那大学士只是两眼无神圆瞪,身体一抽一抽,一柄袖口里藏得住的短刃,只是这么一扎,如此而已,稳准狠,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第二下,出手之人,何其自信!

  肋骨之内,心脏早已破裂,否则不会短短时间有这么巨量的出血。

  也可见这出手之人,必是那杀人如麻之辈。

  堵也好,压也罢,大学士抽搐着,死了依旧还在抽搐着……

  围着的众人,哪个不是呆愣?哪个能想到会有这种事?

  那追出去的百十骑士,急也是急,追也是追,不免也是一个个脑袋懵呼呼,只管追出去二三百步,就听得北边忽然又起马蹄轰鸣而来。

  那快马奔驰,听起来也是不少。

  再追片刻,果真看得黑夜月光之下,影影绰绰来了不少骑。

  自也有军汉大声呼喊:“勒马勒马,敌人援军已至,怕是想将咱们都屠杀殆尽,快回头,赶紧往平戎寨去禀报总管!党项人杀我宋使,快!”

  众骑士自也都在勒马,便也都还知道,有那党项晋王李察哥带着不少骑兵在来。

  百十骑打马转头而去,一边奔来一边往那篝火处去喊:“走,快走,带着大学士的尸首快走!”

  那些党项刺客,不得片刻,已然就淹没在黑夜之下。

  远处,自也真还有好几十骑蜂拥而来,两边一碰,便有人问:“得手了吗?”

  自也有人答:“得手了!”

  “极好极好,快,先往北走,再往东去!”说话的自然是姚平仲。

  也是这姚平仲真能办事,临了最后动手,还留了后招,那就是三十二人与一百五十来匹马,也分成了两队,一队负责刺杀,一队假扮援军从北再来……

  终究还是不愿与自家袍泽兄弟血战。

  如此,三十二人,往北再奔去七八里地,转向往东,计划里,往东再奔二十里,如此才往南再回,去那平戎寨请见刘光世,路上,还得换一番衣装,还得焚烧一些东西。

  只看使团这边,那是什么东西也不要了,篝火更还在燃,百十骑加上车队,赶着往南就去,脚步丝毫不敢停歇。

  后半夜里,平戎寨下,已然有快骑先到,正在呼喊叫门。

  这门自是轻易叫不开,得等睡眼惺忪的刘光世来到城头上,大声就问:“怎么回事?”

  那城下呼喊就来:“总管,那蔡大学士被党项人刺杀了!”

  “什么?”刘光世也以为自己幻听了一般,还问:“谁死了?”

  “蔡大学士,蔡大学士死了!被党项人杀了!”

  “胡说八道!”刘光世还不信。

  城下之人急得不行,连声再喊:“总管,小人何以敢胡说八道啊,天亮之前,尸首就会到得平戎寨来!”

  刘光世信了几分,眉头就皱:“怎么死的?”

  城下之人只管一通来说。

  刘光世更是皱眉,果真死了?还是被党项人落夜追来刺杀的?

  这事……

  “击鼓击鼓!”刘光世回头呼喊,还有军令:“骑兵皆聚,准备出寨,步卒皆上墙,以防有变,另再派令兵连夜往延州城去,游骑先出,快快快,游骑快出!”

  刘光世,谨慎非常,诸般准备都做了

  如此,他才出城去,几百骑快马往北去奔,自也就半路上碰到了。

  火把打来,只把蔡大学士上上下下看个清楚明白,面色惨白,脸颊凹陷,双眼圆睁,满身是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刘光世在挠头,挠头几番,又左右去问,问来问去,大同小异,就是党项人入夜追来当面刺杀,追去的时候,还有党项骑兵前来支援……

  刘光世也问:“先来多少骑?”

  自有军汉连忙来答:“先来不过十几人,五六十匹马,再来的,许一二百号,或者二三百号,并未真正见到,但马蹄隆隆不止!还听说那李察哥带了不少铁鹞子在后……”

  刘光世立马一语:“拢共一算,怕是五六千骑不止!”

  众人呆呆愣愣,也点着头。

  还看那些使团官吏差役,一个个失魂落魄模样……

  刘光世还在挠头,这事吧,按理说,私心里是可以高兴的,但真高兴不起来,出得这把大事,朝廷怪罪下来,即便没什么罪责,不免也是牵连甚广。

  蔡攸的身份着实太大……

  刘光世除了挠头,还是挠头,眼前,他真也束手无策,乃至措手不及。

  低头又去看那死得透透的蔡攸,不免也想,按理说不应该啊,党项人不应该做这种事……

  这么做也没什么好处不是?也没什么动机……

  转念一想,莫不是这厮……到得西夏去,也是那般颐指气使吆五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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