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374节

  苏武倒是来得慢,先把李清照安顿好,安顿在城内最好的客店里,然后再归府衙。

  翁婿二人一见,双手就握在了一起,这个来问京城之事到底如何,那个来慢慢分说,两人往府衙正堂去坐。

  不得多久,老宗泽也来了,宗颖也到,许贯忠吴用等人也来,一会儿王荀也来,武松鲁达……韩世忠也到……

  又是济济一堂。

  虽然没什么事,但苏武这个问问那个问问,大家都禀报一二。

  说近来招兵之事进展颇顺,操练之事,也步入正轨,如今,编到三万战兵不在话下,这说的是身板好的壮小伙,也就是精锐。

  也说说青州那边开矿之事,已经开始着手了,慕容彦达已然调入京城,赵存诚还未赶到上任,还要十几天时间……

  铁匠作坊也越来越大,甲胄兵刃皆出自家。

  马匹也开始在繁育……

  诸如此类,说个不停,这个说来那个说……

  苏武慢慢来听,所有人都知道,伐辽之事,迫在眉睫。

  这是一场大前程大富贵,把握住了,众人个个都是盆满钵满,把握不住,许就前功尽弃。

  其实,气氛不是热烈,而是十分严肃。

  苏武在说:“所有事,还要加快,我一路上回来,想了许多,许战事要提前……”

  程万里来问:“这是为何?”

  苏武叹口气去:“坏了人家的事,人家便也当出手了。”

  程万里倒是听懂了,蔡京反击之举,大概就是苏武说的,战事要提前。

  宗泽一语来:“这般事,难道不是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宗泽一辈子当小官,何曾见过朝堂之争?

  苏武只答一语:“不免也有人想,时不我待,战机稍纵即逝!正说反说,都是有理,真去想想,此时女真之攻势稍稍有些不利,久围大定府不克,许也是该早早出兵,久拖也怕辽与金当真议和,那时机就去了。”

  苏武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定也是蔡京去说服皇帝赶快开战的话语,大同小异,不能说没有道理。

  宗泽也言:“这么做,倒也有好处,南边开战了,辽国腹背受敌,可以缓解盟友女真的战事压力,可以让女真再整军心,一心彻底击败辽国,不要轻易半途而废。却也怕准备不足,仓促北伐,少了几分胜算……”

  老宗泽看事,还是有眼光的。

  苏武点头:“此事,只看天子如何想,若是真要提前开战,圣旨下来,我等自也当随令而动!”

  只看大小军将,齐齐起身,拱手来礼,鲁达来说:“相公放心,此番定也死战!”

  苏武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坐下,再来开口:“卢员外在大名府那边购入了大量粮食,也该往齐州先运去,此事……”

  苏武左右一看,再说:“朱虞候来负责,也当先有一部,往齐州驻扎,谁去?”

  韩世忠已然起身:“末将愿往!”

  正也是韩世忠初来乍到,要表现的时候。

  苏武点头,也问:“你麾下人马如何?详细说说。”

  “末将麾下,本带了百十延州汉子来,京东军中又补了三百余人,在莱州招募了七八百人,在那两浙降贼里也招募了一千余人,又在济州等地招了七八百人,拢共三千左右。甲胄皆有,兵刃不缺,马匹有缺……”

  韩世忠说得是清清楚楚,也言简意赅。

  有老兵为骨干,新兵很多,两浙降贼,可不是俘虏,而是王寅、庞万春等降将的麾下,如今打散来编,韩世忠得了一千出头。

  苏武点头:“到得齐州也当多加操练,马匹暂时无法,只能给你一些游骑与令兵之用,你先着手步阵,来日再想办法给你弄马。”

  苏武如此来言,便是知道韩世忠想要成建制的骑兵,但苏武无奈,以往已然成建制的,不可能再去打散。

  韩世忠也点头:“哥哥可一定记得,要多多给我弄些马来。”

  苏武认真来答:“一定记得,便是至少允你三千匹健马。”

  “好,一言为定!”韩世忠信任非常,苏武说要给他三千匹马,那就一定能做到。

  “此番,我也要先去一趟齐州,你便回去点齐人马,明日就走,我去齐州看看,也要与张知府商议许多事来,要建粮仓,要多备军帐,乃至,官道也要好好检修一二。”

  苏武心中太多事,如今他以掌控全局的心态在运营战事,那必然就要事无巨细。

  韩世忠自是在点头,却是程万里忽然开口来问:“又要走啊?”

  苏武愣了愣,点头:“齐州乃重中之重,是我京东军之命脉所在,乃至……城防城墙也要修葺,不得不去亲自看看!”

  这话不假,苏武虽然是放手一搏了,但也不得不想战败之事,进攻要靠齐州为总后勤基地,一旦战败,齐州就是京东北边门户,防守之重镇,也要倚仗。

  如今,京东是苏武自己的地盘,那就得这么干,进可攻退可守,都要考虑。

  程万里摆着手:“我倒不是说此事,我是说……刚回来又要走?”

  苏武点头:“还有一事,受文恭公王家所托,还当把易安居士护送到齐州去。”

  “也不是说这些……是……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程万里再问。

  “许十几日就归。”苏武答着。

  “哦,那倒还好,这回归来了,当是有一段日子不走了吧?”程万里又问。

  “嗯,当是如此,回来之后,只管一心厉兵秣马,只怕圣旨不久就要到了。”苏武其实很着急,也很担心,新兵上万人,才操练得不久,就要上阵……

  苏武一心在此……

  程万里又道:“我是说,你再回来,就要成婚,我寻人看个日子,场面倒也不必如何盛大,但此事,不能再拖沓了,再拖沓去,又上阵了。”

  “哦,此事啊,岳父大人操持就是!”苏武连忙起身一礼,着实尴尬。

  程万里面色有黑:“我不操持,谁来操持!”

  满场就是大笑,宗泽也笑得前仰后合,也道:“程相公,我来帮你操持就是!”

  程万里还来气了:“话语有言,求娶求娶,他倒是不来求……”

  苏武躬身一礼去:“岳父大人说的是,我之罪也!”

  场面上气氛陡然一松,武松哈哈来说:“哥哥快快成亲!”

  程万里倒也不真气,又起来:“到时候,都来都来,可一个不能少了!”

  武松也还说:“知府相公但要人手,只管差人来吩咐,哥哥大婚,我等也当前后奔走。”

  “嗯,此事论罢,再说正事……”程万里嘿嘿笑着,慢慢摆手,心中高兴不已。

  苏武点头,再问:“运河水道,可直去沧州,也当往枢密院求个朝廷之令来,若要开战,水道也当军管,沿着水道,也当设立粮草转运之地,此事,我当快快办妥,宣抚司衙门这边,也要备人手去做此事。”

  苏武已然在想沧州那些好湿地,骑兵要赶紧先过去,养马很重要,马匹繁育那边也更适合,骑兵操练,那边也地势更广阔。

  那边离边境也更近,骑兵更好调拨。

  换句话说,为了战事,要先把沧州纳入京东两路宣抚使衙门的暂时管辖。

  程万里点头:“好说,此事,宗相公着手就是!”

  宗泽只管来点头:“嗯,定当办妥。”

  “其他无甚了,所有差事,皆是时不我待,加快进度。”苏武摆摆手,结束了会议。

  众人得了令,皆起身告辞去。

  苏武也出了府衙,回了自己衙门,诸多公文,许贯忠等人都分门别类整理好,且都还有便笺在其上,什么事,紧急程度如何,处理意见是什么,都有概述。

  苏武只管快速翻看,这事如何,那事如何……

  其实,大多都是花钱,苏武只管做个决定,点头也好,不点头也给个什么意见,也问个什么反馈。

  宗颖在旁,不断记录苏武所言。

  有些事,苏武也叮嘱,即便他身在外地,也当快马把公文送到他身边来处置。

  花钱,花钱如流水。

  花得苏武都有些麻木了……

  府衙之中,小书房内,乖女正在问:“明日又要走吗?”

  老父亲来答:“嗯,不过十几日就回了,他有公事紧急,也还有私事,易安居士随他一道,要护送到齐州去。”

  “易安居士在府城之中?”乖女脸上一惊。

  要说易安居士,说她诗词,天下哪个女子不喜?曲曲都动女儿心。

  “在,明日就走!”老父亲点头答着,却是一想,又道:“此番不急,也不便搅扰,来日,只待你与子卿成婚之后,来去走动,当也是常事。”

  “哦……”乖女有些失望,显然她是真想拜会一番易安居士当面。

  女人,活成李清照这样,岂能不是偶像?别人做不来做不得的,别人说不来说不得的,她都能做能说,敢做敢说!

  特别是那些能识文断字的姑娘,哪个不羡慕李清照?

  换句时髦的话来说,李清照,就是大宋女权之榜样!正经女权,一个超越封建时代的女性。

  苏武还得忙,忙来忙去,最后回去看看孟玉楼,一夜无话,早起耍弄一通枪棒,接着出发再走,去齐州。

  韩世忠聚兵同行,呼呼啦啦三千多人。

  苏武也打马来去观瞧,虽然老兵只有几百,新兵很多,但架势上倒也有点气势了,至少行军之中,队列严整,军纪也明。

  苏武只把韩世忠来夸一番:“良臣兄治军好手段!”

  韩世忠咧着嘴在笑:“还是昨夜我几番叮嘱,说今日与哥哥一道行军,万万不能丢我脸面,今日倒是当真不差。”

  苏武也笑:“便是你近来操练得好!”

  韩世忠嘿嘿又笑,还转头去看了看,苏武也随他视线转头去,看的不是别人,正是京口梁红玉,真也束起头发,手持长枪,端端坐在马上。

  英姿飒爽,自不用说。

  岂不也是大宋女权之榜样?

  就听韩世忠来言:“哥哥,治军如此,红玉也多有帮衬。”

  “夫唱妇随,好得紧!”苏武还真有几分激动,只管抬手一招:“梁……”

  一时不知喊什么是好,倒也尴尬,想得一想,苏武再喊:“梁校尉,上前来!”

  “啊?”韩世忠一愣。

  苏武嘿嘿就笑:“有何不可?旁处许是不可,我这军中,我自说了算,我乃枢密院直学士,特开此例,便擢升梁红玉为正八品宣节校尉!诰命文书后来补你!”

  韩世忠愣是愣的,便也大喜,转身去,那梁红玉还不明所以,更不知苏武喊的校尉是她,韩世忠便也开口:“玉娘,快来!”

  梁红玉如此才打马近前,就听韩世忠激动来说:“你当官了,正八品宣节校尉,还不快快谢过相公!”

  梁红玉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看着韩世忠,也愣愣看去苏武。

  “快拜啊!”韩世忠再来一语。

  梁红玉此时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当真之事,却是脸上一悲,拱手去礼:“拜谢相公大恩。”

  只待梁红玉抬起头来,脸上已然有泪。

  苏武也问:“这是为何,不必落泪,只念你夫唱妇随,上阵杀敌!”

  梁红玉点头,快速抹了一把泪水,也道:“是奴家想起了父兄,奴家几代军将,父亲却皆败在贼寇之手,以至于获罪下狱,奴家也发了官卖,今日……相公,我自上阵,定当效死!”

  文官在大宋,一般而言,那是不坐牢,更也不抄家,更不存在什么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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