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过客4251 第138节

但细致分析下来就会发现,这样的模式其实很难在其他地区推广,必须要因地制宜才行。

只是鄂豫皖这边的同志不清楚底细,才使得程刚的建议充满了分量,引发广泛思考的同时,也带来了不少争议。

“程部长,重视生产这点我相信大家都没有意见,这次你带来了不少种子,水稻、红薯、南瓜都有,而且这些作物还在赣、闽一带都取得了丰收,这次我们可以大力推广种植。

此外,不管是扩大生产铁质农具,还是积极宣传农业技术,这些只要具备了相关条件,肯定能起到不小的效果。

但是有一点,在农场建设方面,侧重于小农经济的做法是不是有些过于保守了?”

程刚拿出的这一揽子解决方案,大都是在过去两三年里经过实践检验的短平快办法,同时在这几个月里又结合了当地的实际情况进行修正,所以很容易就得到了不少认同。

但在个别问题上,还是有同志不太能够接受,比如特委书记曾钟生就觉得这位程部长似乎不怎么支持农场模式,言语中对这一套并不推崇。

不过即便如此,考虑到程刚的威信和丰富经验,曾书记也只是提出了一个“保守”的质疑,并没有将此提高到上纲上线的程度。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从生产力发展的角度来看,小农经济应该说是未来肯定要淘汰的产物,大工业大生产的农场经济,才是社会主义农业的必然趋势。”

对于同志们提出的质疑,程刚并不以为意,类似的问题他不知道回答了多少次,已经算是驾轻就熟,所以讲起话来当然自信满满,给人一种强烈的可信任感。

而且事实也是如此,程刚亲眼见识过所谓的工业化农场模式,美国那边什么情况就暂且不说了,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国内的平原地区也在逐渐淘汰小农经济,年轻人纷纷进城务工,不愿意再停留在农村的一亩三分地上,这就是社会的进步。

但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复杂程度要远超于所有人的想象,若是指望在没有足够的组织力情况下,简单地改变一下生产关系,就能极大促进生产力的进步,那么现实必然会站出来教做人。

所以程刚继续说道:“但是,根据我们在赣南推广的经验,农场的建设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维持,才能保证生产效率超过小农模式的精耕细作。

就目前来看,我们的根据地,一缺富有经验的基层骨干,二缺足够覆盖全域的现代化农业设备,那么全面推行农场建设就有些不合时宜,甚至可能产生诸多负面影响。

唯一可取的办法,就只有搞军队农场,其他地方上的农场顶多只能作为试点,一旦在缺乏准备的前提下大规模推广,我们承担不起这个代价。

作为共产主义者,大家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工人阶级是最富有创造力,也是最为进步的阶级。

但想要在一个一无所有的农业区培养出足够多的工人,可不是随意拉来一批农民,给他们贴上工人的标签,就能把事情干成的。”

程刚说着这些的时候,脑子里也在回想过去自己犯下的那些错误,为了尽快培养起工人队伍,他难免存在急功近利的毛病,这本来也可以理解,但期间出现的种种问题,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他主持的根据地建设,其实很大程度上都在模仿建国后的二元制模式,即通过工农业剪刀差将资本集中到有限的工业生产中来,同时大幅提高工人的待遇和政治地位,并不断吸收其他阶级的先进分子进入工人队伍。

这么做的结果自然是显著的,但是其中相当粗糙的操作还是不免留下了一地鸡毛。

打个比方,初期招收进来的人员并不一定都能满足工业化生产的需要,毕竟农业社会散漫、凌乱的作风,实在和工厂的纪律搭不上边,即便是推行了相当严苛的军训制度,也存在大量确实不适合工作的人员。

那么这些人又要如何安置,简单地淘汰肯定是不行的,这些雇农、手工业者大多是羡慕工人阶级的地位,所以放弃了原有的土地、工作而来,没得完善的处理程序,后面群众有了顾虑就别想招收新人进来了。

所以大概是去年年底的时候,程刚在群众调查中了解到了这个问题,这才反应过来应该设法推行相关配套措施,一方面严格新工人的准入条件,另一方面妥善安置这些被淘汰人员返工复业。

但想要做到这两者都不容易,各个工厂本来就缺人,而且因为程刚的大量投入,其扩张速度远超乎自身培养人才的速度,必须大规模吸收外来人员进行补充。

而妥善安置也不是那么好办的,让他们重新务农就必须分配土地,回到手工业就必须安排岗位,可但凡地种得好的,手上有点技术的,谁又会愿意随意改行,反过来讲,那些愿意改行的在原行当中是个什么水平,自然也不用多说了。

其实如果放在一个完善的工业化组织当中,这些问题都算不上是太大的麻烦,哪怕是没有现成的制度,只要执行人员足够灵活且富有组织经验,终究还是可以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再不济人家也有充裕的本钱,完全可以做到以一力破万物,后世的“精准扶贫”大概就是这么个路数。

但程刚本来就是个没啥基层经验的愣头青,而他手下的那些干部别说经验了,连文化水平都参差不齐,干起事情自然错漏百出,所以闹出了不少笑话。

但土共的同志唯有一处优点是其他大多数组织比不上的,那就是学习经验和吸收教训的能力,在李润石的指导下,程刚带着大家一点点总结问题,尝试解决办法,这才搭建起了一个勉强运行起来的制度。

而回到鄂豫皖这边来,中央苏区好歹还有程刚的援助打底,撑起了不小的架子,所以才会遇到这些“幸福的烦恼”,可这边那是真的想扶都扶不起来了,至少在近几年里是不可能办成的。

若是真如某些同志建议的那样,大规模推行农场制度,把没人种植的田地集中起来管理,设想上确实不错。

可根据程刚的了解,当地在这方面基本没啥经验,强行上马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农场没有耕种好,农民的收获也减少了,连带着整片区域的生产都成了问题。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先例,而且正是在土地革命时期,迫于现状各地的干部为了解决粮食问题想出了非常多的办法,但这些办法基本上良莠不齐,有效的策略其实相当少见。

而且碍于当时左倾的土地政策,加上组织者极度缺乏经验,最后不少地方都变成了“许多生产是荒芜了,木子(梓)无人收,山林无人禁,什么菜与麦地也很少的人种,农民都好像懒起来了。”

知道后来确实尝到了苦果,吸取了这些教训,方才有了进一步的改进。

现在有了程刚的插手,自然不会坐视局势径直恶化,所以他首先提出了更为合理的建议,即暂缓过于激进的模式,优先把重心集中在调动农民生产积极性,同时小规模推行军队农场,利用红军自身的组织性保证大农业的正常运行。

当然了,这些制度有没有用暂且不说,但肯定不会收到地方同志的欢迎,曾钟生的质疑还算是客气的了,其他一些更加尖刻的问题也不是没有提出来。

比如在调动积极性上,眼下其实还有一个“富农主义”的帽子挂在不少干部的头上,李润石就被盖了一个,程刚自然也少不了。

因为想要农民专心生产,那么必须保证多劳多得,不能搞绝对化的平均主义,更不能让一些掌握了耕种技术的农民,因为种植出了更多的粮食,反而被划归到所谓富农之中,并蒙受巨量损失,不然的话,别说富农了,就算是贫农都会因此而发生动摇。

而要怎么解决好公平和效率的关系,这可是一门复杂的课题,至少对于当前还不够完善的土共而言,其实还有不少弯路要走,程刚能做的也就只有适当提个醒,给大家搭好不至于跌落深渊的防护网而已。

另外在粮食的交易问题上,程刚也发现当地普遍存在强迫规定粮食收购价格的现象,红军的收购价甚至还不如白区的高,使得不少农民偷偷将粮食运到外面去销售,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总而言之,这些不成熟、甚至在后世看来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举措,有的确实是因为干部没有经验拎不清路数,有的又很大程度上源于财政的困境,不得已而为之。

再考虑到其中一些内容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了政治路线上的矛盾,就使得境况显得愈发复杂,即便有了程刚坐镇,在一些话题上大家还是难免吵得不可开交。

这次以缺乏合格的农业工人为核心论点,再又添加了不少他自己总结的案例,程刚勉强说服了曾种生同志,算是整场会议中的一小截片段。

至于对那些实在讲不通的人,程刚也只能甩出“你在教我做事?”的态度强行压制回去,凭借着更加丰富的经验,他倒也有这个底气。

而且还必须要考虑到北上的数千人,在鄂豫皖根据地建设中将会发挥的重大作用,所以鄂豫皖想要获得进一步发展,就必须依赖于这些北上支援的队伍。

这些人员在中央苏区工作过相当长的时间,打下了深刻的思想印迹,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属于李润石和程刚的嫡系。

有了这批人作为后盾,当地同志即便再有意见,也必须尊重程刚的想法,这也是他得以反客为主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说得不客气些,即使程刚拉下脸在这里搞起大清洗,也不是没可能做不到,甚至清完了地方派,马上就能拉来一批空降干部补充进来。

只不过程刚到底还是顾忌影响的,根本不屑于参与过于低劣的政治斗争(当然他也没得这个厚黑的本事),所以只能近乎费力不讨好地说服大家,依靠提出问题、解决问题的模式,逐渐获得地方同志的认可。

在这方面他似乎还有一个半是优势半是劣势的特点,那就是程刚几乎可以算得上党内唯一一个“流动”干部,因为也只有他有能力定期在各根据地之间安全转移。

所以可以说各地都是程刚的基本盘,也可以说他根本就不存在基本盘,具体到鄂豫皖这边,既然知道程部长要不了多久就得离开,那么在此之前让他放一回炮,也就勉强能够接受了。

实际上在大多数同志看来,程刚更像是一位过来传授经验的老师,而非直接负责领导工作的干部,愿意听的就听,不愿意听的他也不会直接强迫,只是后果就得自己负责了。

于是在十一月底十二月初的这些天里,当地的同志确实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博览广识,密集的争论反而将程刚的优势展现得更加明显,同时也避免了他缺乏政治经验的劣势。

但时间总是飞快,十二月五日,在众人不舍的挽留之中,他们公认的程老师带着精挑细选的两千余人,再次踏上了新的征程。

作者的话:四千大章,下一章可能得零点之后,大家可以明天再看

第274章 家乡和家人(4K)

十二月八日,程刚和他的北上先锋队,从鄂豫皖根据的西北角出发,连续急行军穿越平汉线,如今已经来到了南杨盆地东侧的桐柏山。

这段路线算是整趟旅程中最为惊险的一截,因为先前红军袭扰平汉线的行动,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敌人对铁路沿线的防范,同时国党为了进剿苏区,也陆续集结了一部分军队在此,而先锋队不过两千人,一旦被围就必将损失惨重。

但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上上下下都是经过严格选拔出来的指战员,所以综合素质可以说相当拔尖,虽不至于做到以一敌十,但想要通过灵活的操作躲过大部敌人的视线,难度其实并不算太大。

而且必要的时候,大家换上准备好的国军军装,打起青天白日旗,凭借着优良的装备和飒爽的军姿,还能唬住一些不知底细的地方武装,以为真是遭殃军大佬路过,顺带反向给常凯申打波广告。

当然了,这样的法子也只是应急措施,整个三天里头就用了一次,其他时候大家都只在埋头赶路,除去负责侦查的战士辛苦些外,大部队还算是安全。

这主要是因为先锋队不用担心补给问题,所以只需尽量绕过县城大道,以眼下各地政府和军阀的情报能力,估计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股子赤匪路过了境内,即便知道了,红军也早已拍拍屁股走人,于是干脆装作没看见也说不定。

结果三天下来,除去偶遇了小股敌军外,红军堪称大摇大摆地完成了这段一百多公里的旅程,至于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绕着南杨盆地外围前进,最终抵达陕南,届时程刚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只不过在进行下一步战略之前,部队还需要在桐柏一地短暂休整,连续紧张的急行军消耗了众人不少精力,后面要走的路可是之前的好几倍,必须要养好精力才行。

夜里,程刚给受伤的战士做完检查,回到了先锋队的临时指挥部,因为战事不多的缘故,部队的伤员并不多,而且基本都是轻伤,但考虑到这些指战员都是相当重要的火种级人员,程刚一个都不想放弃,于是趁着晚上有空赶紧过去查看了一遍。

“怎么样,伤员们的情况还好吧?”程刚回来的时候,林彪此时还在盯着地图苦思冥想,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程刚既然把这位拉过来,自然清楚他的作风,所以根本不会计较什么,所以淡淡地回道:“还行,大部分都是急行军导致的小伤小病,后面只要注意保养,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从地图上看,直线距离不过是九十余公里,但一路翻山越岭,实际脚程至少要翻上一倍,虽然这些战士都是经过了严苛的训练,而且过去几个月里也走了不少山路,但在陌生环境下,还是难免会发生意外。

林彪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研究起了地图,当然这边并不代表他就不关心战士们的身体,而是他非常确定,既然有程刚负责,那么根本就不用他多操心此事了。

不过若是在几年前,这位前教导大队队长,现先锋队队长刚刚参加北伐的时候,估计不会怎么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包括在加入红军的最初一年里头,林彪身上的浮躁风气都还没有彻底洗净。

之前在出击赣南时遇到的险情,就是他这身毛病的集中体现,到了新地方没有做好调查研究,结果被敌人摸上门,后来还为此吃了不少挂落,但也是因为这份教训,接下来林彪才愈发地沉着稳重。

毕竟是天纵之才,只要提供了合适的成长环境,就肯定能展现出不一般的风采,虽然顶头上司王尔琢没有意外牺牲,使得林彪没能走上团长-军长的生态位,但他还是以相当惊人的速度爬升到了中高层指挥员的层次。

这次北上行动的下半部,军事指挥员到底选谁,李润石其实犹豫了很久,也征求了程刚的意见,最后还是拍板了林彪,就是看重他逐渐表现出来的稳重。

在分别之前,李润石也特地交代过,整个行动不求歼敌占地,只要能够平安将队伍带过去就算成功,而根据程刚在这一路上的观察,林彪做得确实不错。

指挥员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凡有一丁点懈怠和懒惰,就有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下场。

正如历史上林彪自己总结的那样:“对于敌情、地形、部队的情况和社会情况,要经常做到心中有数,要天天摸,天天琢磨,不能间断。

这样做,不能看作是重复,实际上这不是重复,而是不断深化不断提高的过程,是取得正确认识的必不可少的手段。”

人家是真的用实际行动在践行这些道理,嘴上说着容易,实际做起来,还真没得几个能坚持下来的。

哪怕是程刚也做不到这点,作为现代优渥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青年,让他适应眼下的艰苦环境,包括偶尔鸡血上头拼上一把都可以,但想要日以继夜地做好每一件事,他还差了点火候。

所以程刚也相当大胆地给这些名将种子提供了不少发挥空间,把自己摆在了学生的位置,不断从他们身上学习新的优点,比如今天抵达桐柏之后,对周边地区的侦查行动就是由林彪全权负责,现在桌上的那份地图,正是结合最新的摸底情况重新绘制出来的。

因为队伍需要在此休整数日的缘故,所以接下来程刚又与林彪结合地图讨论了一下后续工作,制定了几个针对不同情况的计划,当然了,这里头大部分的细节都是由林彪完成的,其中表现出来的细致和坚定,让人不由感叹这位人杰的成长速度。

说是计划,其实也只是个大概的方略,后面还需要其他同志一起参与补充完整,比如万一遇到了敌人,到底是战是撤,如何确定来敌的情况,如何发起反攻,如何安排撤离路线,乃至于谁打先锋谁来断后,都是需要提前打好腹稿,并且上上下下安排妥当的,若是认真贯彻下来,工作量不会小到哪里去。

虽说意外情况发生的概率其实相当渺小,因此这些工作大部分都只会变成无用功,但队伍也正是在这些无用功的累积中不断进步,凡是做不到这些的,基本很难成为一支强军。

即便是眼下的红军,也不能说完全掌握了这一套不怕苦不怕累的作风,毕竟这玩意说得不好听点真有些反人性。

对于大部分指战员而言,让他们每天每夜做着重复且无聊的工作,实在是有些为难人了,相比之下,让他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抛头颅洒热血,或许还要容易一些。

但自从林彪负责教导大队的工作起,他就将此列为军事教学的重中之重,红军不缺乏敢于上阵杀敌的战士,而更需要能够沉下心做好每一件事的同志。

三个月前,林彪被组织告知北上的任务时,他就已经在做着相关准备,具体到先锋队的这两千余人里,就有一部分是他亲自选拔进来的,程刚只作为最后的把关,相当于放手掌柜。

只是以眼下的局面,红军在中央苏区远没有到生死存亡的关头,甚至可以说正在蒸蒸日上,愿意离开生养自己的家乡前去支援其他根据地已经算是相当艰难,而想要动员大家前往更加陌生的地区白手起家,简直堪称地狱模式了。

所以能够拉出两千人的队伍,已经算是竭尽了政工干部的全力,用光了除去暴力强迫外的所有手段,还得保证这些人员的综合素质,自然就没法强求更加细致的标准,因此这批人当中肯定会有不少达不到林彪要求的同志,为此他也只能自己多辛苦一些了。

简单的几份计划就又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看看手表已经到了晚上9点,两人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程刚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林彪问道:

“林彪,我刚记起来,你老家应该是黄岗的吧,这回算不算是三过家门而不入咯?”

听完这话,林彪不由地一愣,黄岗县就在鄂豫皖根据地的南边,这次他跟着大队伍从赣南北上,又在尹山等地负责红一军和其他地方武装的整训工作,确实有好几次都离家乡近在咫尺,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去看一看。

摇了摇头,林彪低声说道:“自从五年前我离家出走,就再也没有和家里有过联系,眼下革命尚未成功,贸然回去也不过是给他们添乱,还是再等等吧。”

“也是,除去和家人一起参加革命的同志,大家其实都差不多,不过等到我们胜利的时候,我相信你父母肯定会给你感到自豪的。”

发现自己似乎勾起了对方的伤感之情,程刚不好意思地安慰了起来。

“这是肯定的。”其实也就是短暂地低落,林彪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转而自信且坚定地笑了一下,受到李润石和程刚的影响,他对于革命的热情和信念,其实相较于历史同期还要强烈不少。

“对了,程部长,貌似很少听你提起你的家人,他们现在还好吗?”因为只是私底下的闲聊,林彪难免好奇了一下,对于程刚的神秘背景,他既不敢细问,又不由地想要了解。

“他们啊,都还好吧。”程刚想起了上次回家时的场景,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接着轻轻地感叹道:“只是我现在取得的成绩,他们怕是都看不到咯。”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现在程刚面临的就是这个情况,不算他在这个时空完成了怎样的伟业,当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一切的秘密都只会有他一人知晓。

不过这么一说,似乎产生了另一种理解,所以又轮到林彪不好意思起来,两人便由此陷入了沉默之中。

还好尴尬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负责巡夜的罗荣桓进来了,这里既是临时指挥所,同时也是他们三人的住处,作为先锋队的最高领导,从开始准备起穆、洛两人就在不断地相互磨合,如今已经算是配合得相当默契。

所以罗荣桓进来也没有跟屋内的两位客气,直接开起了玩笑:“我说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干愣著作什么呢?这地图还能看出花咯?”

“哦,我们刚才正在聊家乡的事情呢,说起来,容洹你是湘省雁城人,当初在井冈山,距离你家也不算太远,后来到了赣南,现在又跑到北方来,算是离老家越来越远咯。”

程刚和罗荣桓也是老相识,两人之间的关系处得不错,话语之间也不需要注意太多的客套。

这回让罗荣桓与林彪搭档北上,也是程刚提出的建议,穆、洛都是相当持重且重视政治工作的干部,让他们过来开辟新的局面,确实能够让人放心。

“嗨,都是为了革命,这些早就置之度外了。”罗荣桓轻轻地笑了一下,他当初服从了组织的决定离开家乡,对吃苦、牺牲早就作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同时也割断了同家庭的关系,若不是程刚提起,他可能真没想到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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