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来没有?”
“没有!”
“……”
“这样下去也不是件事,叫兄弟们,今晚我们就去打下那条街!”
“……”
某小道观。
叶苏观月而有所得,不止境界上,包括对昊天道教义上。
……
书院,二层楼。
“那是何物?”
“不知,倒是以后吹箫下棋……方便了……”
“可能是月。”
“月……月下吹箫……我现在就想揍一曲……”
“……”
“我看也像是饵。”
“什么饵?”
“鱼饵。”
“可是,没上钩。”
“可是还是可惜?”
“……”
“为什么没有上钩?”
“或许还不够饿?”
“……”
唐国,清河郡,得天上之物为月之名后,开始涌现无数的诗篇,多以思与愁居多,至于真正思的是什么,和愁的是什么,只有那些传承千年,甚至比唐国本身还久远的家族自己清楚了。
……
南晋,剑阁,柳白依然闭关之中,只知道,月亮出现那刻,有无数剑动。
……
宋国,虽是个小国,却涌现出过无数道门大人物,加之西陵神国无数道门人物,隐隐分成两派。
……
大河国,墨池,书圣王大人看月,也看月下,近年来出落得愈发秀丽的少女。
……
瓦山,有大师,在看天底下最大的佛像,以及一个棋盘。
……
南海,观主观月而不语,有人,南海大神官一脉的人,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他亲家的人找到他,想要亲上加亲。
……
极北寒域。
分散在各地的荒人,数不清的荒人,在夜里,月下,快速的奔跑着,朝某地拼命的奔跑而去。
热海之畔。
解冻后的热海,可算是真正名副其实的热海。
无数的荒人。
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还能动的,不能动的,由他人抱着或抬着全部都走出了屋舍。
他们见到环境的变化还有天上那轮陌生却有着难以想象的温暖事物后。
集体的,不约而同的,朝一个方向看去,然后,一股更为复杂的情绪,同潮水般在这无数荒人之间蔓延开来。
他们的表情变得非常的郑重,眉宇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肃穆。
与此同时。
他们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也不是因为敬畏,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激动的,喜悦的,兴奋的,情难自抑的……
手不自觉地握紧,脚不由自主的迈出,朝着热海之畔的祭台方向,走去,没有人交谈,没有人喧哗,沉默而有序地,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走不快,因为,前方,都是人。
数百,数千,数万,数十万,所以人的心跳随着前行的脚,整齐而统一的响到一起,汇到一块,同时,也有一股无形的气形成,这气大抵可以写一个大字,一个天大的字。
特别是,当他们见到,那个祭台上,从头到脚,成了个血人模样,周身没有一丝生机,没有一丝气息波动,一个如同站着死去了的躯壳时。
看到这一幕的荒人,想跪,只是,有一股若有如无的气,如同最柔软的丝绸,以祭台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环绕着整个热海之畔的气,拦住了他们。
于是,就这样,无数的荒人,就这样站着,没有跪下,也没有离去。
这里没人能感到的是,实际上,整个世界也没什么人能感到的是,月亮之后,有一双眼,看着月亮,也看着月下的人,看似是死人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眼消失了。
有气从而也回到李长夜身上,而后,他就动了起来,微弱的呼吸,胸膛的起伏,还有那紧闭的双眸,缓缓的重新睁开,依然清澈而明亮。
除了他那头白发,完全变成枯白之色的白发外。
李长夜见到无数聚起的荒人,还有某个源源不断流着泪的红裙小姑娘,露出一道笑,并开口。
“你们今天的祭典,还没有结束吧?”
闻此,压抑了许久的无数荒人,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压抑在胸腔里的所有情感,所有的敬畏,所有的期待,所有的信仰,所有的感情……
在这一刻,如同山洪暴发,如同海啸席卷,瞬间化作震耳欲聋的呼唤,冲破了热海蒸汽的阻隔,响彻天地。
第206章 修佛
月轮国。
大陆西边有名的国家。
而在信佛的信徒心中,可称佛国。
甚至连唐国知名的万雁塔的黄杨和尚,年轻时都曾数度来这里,想要寻不可知之地悬空寺求取真经。
更远点的,则是莲生三十二。
但是,众所周知的是,世间最出名的和尚是岐山大师,可是,不知为何,不愿留在这,或悬空寺中。
而是到了与之相对的,也是最为遥远的大陆东南角的瓦山,一辈子都没有再踏足这里。
月轮国,和那些信奉昊天道的国家相似,在这里,佛宗独尊,拥有极为特殊的地位,百姓奉僧侣如仙神。
甚至。
佛门弟子出行,不纳丁税,不受律法牵制,一衣一钵,行至哪处,便有万家斋供,百姓奉僧侣如仙神。
又因此。
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求入佛门,真为修行者,却不知有多少,想来,大半还是为避俗世之苦,图一己之利。
所以。
正如,林深不免藏虎豹,林大什么鸟都有,佛门浩大亦非尽善,金身之下,藏污纳垢,禅意之外,私念涌动。
诸如,与荒原接壤的一地,远离国都朝阳城的一地,有寺庙名为慈悲。
表面上,它不过一间寻常古刹,院落清幽,僧人礼佛诵经,实则,它是当地最大的地主,地契多若牛毛,田产万顷……
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贫家因交不起地租,被逼得家破人亡。
可谓,僧人身披袈裟,实则手染血腥,口诵佛号,实则心怀贪念。
夜色如墨。
寺院的后院,一般弟子,踏足不了地方,入夜后,这里再无诵经之音,更没木鱼之响,有的是酒杯交错,肉香四溢。
一众和尚围坐,袈裟敞开,满面红光,酒坛倒斜,鸡鸭满盘,脂膏四溢,同市井酒楼,不,不止。
更有女子粉面含春,她们穿着轻薄,身姿袅娜,轻倚僧肩,或斟酒,或笑语,春风荡漾。
佛门清规戒律全部都抛之脑后。
像悬空寺讲经首座,亦或月轮国主之姐曲妮玛娣,还是悬空寺戒律院首座宝树这些著名的和尚出家人,拥有私生子之事都要遮遮掩掩。
在月轮国边境偏僻之地的这个寺庙,虽说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可也真的不堪入目入耳到极致。
所以。
有看不下去,听不下去的人,有真和尚,也是个小和尚,同样也有些身份的和尚,同岐山大师一样不知是哪位高僧的私生子,进行劝诫。
结果就是,这小和尚如今被绑在院中一根木柱上,更是遭了毒打,满脸淤青,嘴角流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过,神色不变,口中还不断念着佛经。
“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他声音沙哑,却依旧执着,眼角红肿,目光清澈,身遭摧残,却不染尘垢。
有满是酒气的僧人听此见此很是不耐,却又不敢真的将其打杀,便拿酒端肉过去。
“小师弟,我就问你,这酒,你是喝还是不喝,这肉,你是吃还是不吃?”
小和尚摇头。
“佛不容我沾此腥秽。”
那僧人又问。
“何为佛?”
小和尚先是摇了摇头,再道。
“老方丈告诉过我们要自觉。”
“何为自?”
“自己。”
“那岂不是代表人人?”
“是。”
“是也指人人都可成佛?”
“是。”
“那你可见这世可有佛?”
“岐山大师。”
“他可不这样认为,甚至觉得不该修佛像,他是否也是认为这世并没有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