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口吩咐道：“柳涛涛，去开下门。”
“老妹，你去，我动不了了。”
柳涛涛瘫在椅子上，无力地摆摆手，一副动弹不得的模样。
说着还打了个带着把子肉味的饱嗝。
“我也动不了了，你去！”柳梦梦也懒洋洋地回应，同样不想起身。
“俩饿死鬼投胎的玩意儿！”
柳妈无奈地瞪了两人一眼，干脆也懒得再使唤他们，自己快步走到门口开门。
门一打开，只见黄大妈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儿，脸上带着一抹尴尬的神情。
“哎哟，黄姐，您这是？”
柳妈一愣，心里不禁犯嘀咕，不会还是因为刚刚的事儿，又跑过来要说道说道吧？
黄大妈下意识地往屋里瞅了瞅，开口说道：“我就是想问问，那个上门做饭的小师傅，怎么收费啊。”
“我在家里闻着这炒菜的味儿，就知道这手艺确实很有水平啊。”
黄大妈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探身朝屋里张望。
她终究还是没能鼓起勇气真的厚着脸皮来蹭饭。
不过，这股浓郁诱人的香味，倒是让她有了请苏尘上门做饭的念头。
屋里的柳涛涛，原本瘫在椅子上，被撑得几乎动弹不得。
当听到门口传来黄大妈的声音，他瞬间来了精神，双手用力撑着椅子扶手，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由于吃得实在太饱，他只能扶着墙，硬生生的挪到门口。
“哎，黄大妈，您刚不是说这是浪费钱吗？”
柳涛涛扶着墙，脸上乐呵呵地说道。
“有些钱该花还是要花的嘛，我儿子下个月生日，我想着请这小师傅上门来做个饭，给他好好庆祝庆祝。”
黄大妈这会儿没了刚刚和柳涛涛争论时的那种强硬气势，语气也缓和了许多，眼神中甚至透露出一丝期待。
“那估计不行了，黄大妈。苏老板这周之后就不干上门做饭这活儿了。”
柳涛涛这次倒是没再说什么刺激黄大妈的话，反而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不干了？怎么会不干呢？炒菜这么香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人请吧？”
黄大妈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以为柳涛涛还是因为刚刚的不愉快在记仇，故意这么说呢，于是又赶忙说道：“刚刚大妈说话的确有些不对，太冲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你也别因为这样就不让我吃饭了啊。”
说到这儿，她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
“我年龄大了，这口味越来越刁钻，能遇到这么合胃口的菜，实在是不容易啊。”
柳涛涛听着黄大妈这一番话，顿时哭笑不得。
他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如果黄大妈还是刚刚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他反而有无数话怼回去。
可现在黄大妈这卖惨的路线，他只能继续耐着性子解释。
“真的黄大妈，我骗你干嘛啊！”
“苏老板每周要么换个地点摆摊，要么就换种营业方式，飘忽不定的。”
“你下个月想请苏老板上门做饭，肯定是没办法实现的。”
柳涛涛无奈地摇摇头，一脸诚恳地说道。
黄大妈听着柳涛涛的解释，整个人都听蒙了，以她活了这么多年的人生阅历，还真没听过谁这么做生意的。
这也太随心所欲了吧。
“那个小师傅走了吗，我亲自问问他。”
黄大妈将信将疑地说道，她还是不太相信柳涛涛的话，觉得眼见为实，说不定当面问，能得到不一样的答案呢。
“前脚刚走，估计这会儿都出小区了。”
“我要是骗你，我一辈子娶不着媳妇。”
柳涛涛为了让黄大妈相信，他甚至直接甩了个大招出来。
在老一辈人的观念里，这句话可谓是毒誓了。
虽然柳涛涛跟黄大妈没什么直接关系，但这话一出口，在黄大妈心里的可信度顿时直线飙升。
而一旁的柳妈听到这话，眼神再次变得危险起来。
这小子，为了证明自己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黄大妈叹了口气，知道请苏尘上门做饭这事可能真的没戏了，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那这位苏老板一般在哪里摆摊呢？”
“不行我回头去多买几次饭混个脸熟，再说请人上门做饭的事情。”
呵，天真。
柳涛涛在心里暗自吐槽。
说的跟买到苏老板做的饭很轻松一样。
每次苏老板出摊，哪次不是队伍排个几十米都不止？
而且，要是混个脸熟就能请到苏老板上家里做饭，那群里的人估计早就天天去苏老板家门口蹲守刷存在感了。
柳涛涛没好意思把这些话详细说出来，只是摇摇头，好心劝诫道：“黄大妈，苏老板那边生意很好，买饭的人特别多，您年纪也大了，没必要去排队折腾吧。”
“排队算什么折腾。”
黄大妈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点类似于高手面对小趴菜时候的不屑表情，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
“隔壁街那条超市，哪次卖打折鸡蛋不是排队很久，你大妈我可从来没错过！”
“排队这事儿，大妈我还没怕过呢！”
黄大妈说着，傲然一笑，那笑容里颇有一种高手寂寞的气质。
柳涛涛听到这话，差点没把刚吃进肚子里的饭给喷出来。
……
第488章 为什么不说
黄大妈这话说得，貌似还真没毛病。
在排队这件事上，年轻人还真未必能拼得过老头老太太。
那些大爷大妈们，为了买个打折鸡蛋、新鲜蔬菜，那排队的毅力和耐力，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但问题是，苏老板那边，可不只是排队这么简单的事儿啊。
想到这儿，柳涛涛轻咳一声：“得得得，黄大妈，你真想排队我不拦着你。但我给你举几个苏老板摆摊的例子，你好好权衡权衡，到底要不要去凑这个热闹。”
“你说吧，排个队而已，有什么可考虑的。”
黄大妈一脸自信。
不过就是排队嘛，到时候带上个小马扎，不管排多久都能坚持下来。
“凌晨的坟山烧烤。”柳涛涛一本正经地说道。
“.？”
黄大妈顿时一愣。
凌晨，坟山？
柳涛涛没等黄大妈缓过神来，又接着说道：“喝奶茶必须说台词。”
“？？”
黄大妈愣了又愣。
“最后我再说一个，要求体验过山车、跳楼机、鬼屋。”
柳涛涛顿了顿，像是故意给黄大妈一点消化信息的时间。
随后总结道：“反正就是可能会有类似这样奇奇怪怪的要求，黄大妈你要是觉得自己能行，我绝对没意见。”
“？？？”
黄大妈看着柳涛涛两片嘴皮子上下一碰，说出的这些话，听得自己脑袋嗡嗡的。
什么凌晨坟山、台词、又是过山车又是跳楼机的，这都什么奇葩啊？
这摊主是神经病吧？
哪有这样摆摊做生意的？
黄大妈再一次感觉到自己人生阅历的匮乏。
这些要求简直闻所未闻。
“柳涛涛啊，你.”
黄大妈一度觉得，这小子不会真的宁愿发毒誓说自己娶不到媳妇，也要来诳自己吧？
自己跟他到底多大仇多大恨啊，至于这样吗？
好在这时，旁边的柳妈赶忙帮腔道：“黄姐，涛涛说得都是真的，我都听他念叨多少遍了，还真不是假话。苏老板这人做生意的方式确实…独特。”
“所以我觉得您也就别想那么多了，别折腾自己了。”
黄大妈这下只得相信了。
柳涛涛这小子虽然平时有点不靠谱，但柳妈本人一向很靠谱，不可能跟着自己儿子编造这种离谱的谎话来糊弄她。
想到刚刚柳涛涛描述的那些奇葩要求，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去排队，那还真是嫌命长了。
要说黄大妈此刻的心情，就是后悔。
早知道刚刚就厚着脸皮蹭个饭了，哪怕就多吃一口也好啊。
现在听柳涛涛这么一说，算是彻底跟这位小师傅做的饭无缘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刚刚怎么就那么好面子呢……
……
某金融公司里。
周明远端着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办公区角落的黛西身上。
她正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机械地敲着键盘，往日里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却有些失焦。
这已经是本周第五次了。
作为公司的投资分析师，黛西向来行事还是挺雷厉风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