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唱的是《玉蜻蜓》。
作为越剧的传统剧目，还是很受观众喜爱的。
戏一开唱。
买了冷吃牛肉的观众，套上手套开吃。
冷吃牛肉的香味从各个袋子中飘荡出来，香气叠加在一起，闻到的人可就更多了。
整得一些看戏的老人，注意力都有些不集中了。
“哪来的香味啊，到底吃的什么啊？”
“冷吃牛肉。”
旁边吃得正香的年轻姑娘，一边斯哈斯哈地倒吸气，一边回道。
香辣的牛肉条拿在手里，口感紧实得就跟吃风干牛肉似的，不过呢，又比风干牛肉多了几分鲜嫩。
卤制得十分鲜香入味，外层干香干香的，配方中的那一点点糖在辣味和咸味的衬托下，达成了一种巧妙的平衡。
吃得多了，甜味的存在感就更明显了，还会有一种回甘。
简直越吃越上瘾，根本停不下来。
老人被馋得直咽口水，台上的戏正唱得精彩，他也没法这时候跑去买呀。
而且牛肉有嚼劲，也就吃个味道，自己牙口不好，还是别惦记了。
老人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眼瞅着都快把自己催眠成功了。
可旁边那年轻姑娘嚼牛肉的声音一直吧嗒个不停，伴随着女孩被辣得不停吸鼻子，吸溜，咽口水，喝奶茶的声音，实在吵得他静不下心来。
那股香味在他鼻尖飞来飞去的，老人感觉自己就好像被人一拳给怼进了牛肉里，浑身上下都腌出味来了。
“那个，多少钱，能卖我点不？我一会看完戏再去买点。”
老人憋了又憋，最终还是没忍住，又跟旁边的姑娘搭起话来。
他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问小辈要吃的，还真有点儿抹不开面儿呢。
好在他是庄稼人，成天风吹日晒的脸膛黑，就算脸红局促了也不那么容易被看出来。
没想到姑娘很大方，直接从袋子里拿了一根牛肉，往大爷跟前递了递。
“大爷，喏，您尝尝呗。”
老人：！！！
“那敢情好……”
下一秒，老人颤颤巍巍地用手夹着红彤彤沾满辣椒的牛肉干，往嘴里送。
这一瞬间，他的大脑都陷入短暂的空白。
老人一边咀嚼一边双眼冒光。
他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鲜辣可口的牛肉，这味道简直太霸道了，就把他的胃和心都给俘虏了。
而且原本想象中那种难嚼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这肉干是苏尘顺着纹理切下来的，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劲儿，轻轻一咬，干香细腻得很。
一条牛肉下肚，老人的视线又不由自主的定格在冷吃牛肉上。
他凑了过去。
几乎把脸凑到人家姑娘的袋子上了。
“吸溜。”
老人猛地惊觉过来，一个紧急扭头，试探的手瞬间收回。
连带着嘴角亮晶晶的口水，也嗦回了嘴里。
哎。
一把老骨头馋成这副德行，真是丢死人喽！
“这是在哪买的，我去买点来。”
老人这会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冷吃牛肉吸引，连舞台上的戏唱到哪了都没顾上。
“在一个穿着陕北服装的小哥哥摊上买的，就在……”
姑娘详细地为老人描述了苏尘摊位所在的地方。
老人点了点头，把随身携带的扇子，放在板凳上占着位置。
现场人太多了，不占着位置，他怕回来就没坐了。
女孩见状非常自然熟的表示会帮老人看位置的，让他放心去。
看戏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呢。
老人点了点头，赶紧往人群外面走去。
这一走，他就发现观众席不止他一个人往外走。
？？？
难不成都是去买牛肉的？
老人不是很确定。
但挤出人群后就发现大家的目标一致，全都往路口那边走去。
确认过眼神，都是被冷吃牛肉吸引过来的人。
然后苏尘就发现，戏开场了，他的生意反而越来越好了。
一会就得从台阶上跳下来做生意，然后一客人刚走，他刚站上去多一分钟，就又来了个客人，他又得蹦下来。
来来回回的，整的他跟猴似的。
旁边的小卖店大叔，都对他都来投来奇怪的眼神。
小子，你挺会玩儿啊！
精神旺盛得很…
“哎呦，就是这个味，馋的我都没心思看戏了。”
老人一路找了过来，闻着苏尘摊位上的香味，那叫一个高兴。
“小伙，快给我秤一点。”
他人还没走近，闻着香味就先张口了。
第221章 哪来的死动静？是谁砸场子！
苏尘看着盘里就剩下的那些红辣椒丝，抱歉道：“不好意思，冷吃牛肉没有了。”
“啊？”
老人一惊，步伐都加快了。
走到跟前一看，不锈钢铁餐盘里确实只有红彤彤的一片了。
“哎，我来的不巧哇！”
老人后悔地拍着自己大腿，肠子也悔烂了。
哎，刚才咋就不能早点过来呢，在那纠结个啥哟！
这可把苏尘吓了一跳，赶紧出声解释。
“大爷，您可别激动呀，现货是没了，但锅里还有一些牛肉正在卤着呢，等卤得软耙了，还得炒一炒，要不您过会儿再过来？”
老人：！！！
还有就好，有的吃就成。
趁着苏尘揭开锅盖，锅里的卤香味浓得哟，源源不断地在空中打着旋儿。
这让他怎么能安得下心去别处哟？！
反正戏也耽搁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工夫。
“不了，我就在这等着！”
时间分秒过去。
于是答应给老人占座的隔壁姑娘就纳闷了。
咋回事啊？？？
怎么左瞧右瞧就是不见人。
风萧萧兮易水寒，大爷买牛肉兮不复还……
该不会迷路了吧…
她哪里知道，大爷此时正满脸红光，目光贪婪的看向苏尘刚捞出来的卤牛肉。
牛肉大块，每一片有清晰的纹理不说，卤制得还鲜香入味。
好家伙，老人那眼睛，瞪得比千瓦的白炽灯还要亮！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
眼巴巴的看着苏尘切条、开炒。
他心里头的馋虫钻啊钻，心痒难耐的都恨不得想啃自己了。
“好了！大爷，你要多少钱的？”
“二…不…三十块的吧！”
八十八一斤，二十块钱也就能买个三两不到，哪里够吃。
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放到案板上。
“能吃辣吗？这儿有辣椒粉，孜然粉和白芝麻可以随便加。”
顾客中有嫌辣，也有嫌弃不够辣的。
所以这次苏尘特地出锅前少放了点辣椒，又额外在案板上摆了一罐辣椒粉。
“额，我…有痔疮，还是少放点辣椒吧。”
老人舔着嘴角，垂涎欲滴地说着。
接过打包好的塑料袋子以后，他也顾不上别的，心急火燎地抓了一根牛肉条塞进嘴里。
下一秒。
老人果断伸手拿起辣椒粉罐子，对着袋子就是一通猛撒。
看着牛肉条红艳艳的样子，稍稍往里一探，就觉得脑瓜子被熏得嗡嗡的，天灵盖都要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