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726节

  每个人心口都像被一根细线轻轻缠住,随后有一股冷东西顺着那根线流进来——不是毒,是难过,难过得想把肩膀卸下来。

  有人看见了小女儿的围巾,还系在炮位旁的钉子上;

  有人想起了冬天的厨房,母亲怕他冻着,把碗端到灶台边;有人想起回营那晚,门口空着,椅子也空着。

  这些不该在战场上出现的画面,全被歌声拽了出来。

  “别停。”艾德尔把信号灯按得手都白了。

  他瞪着那根黑斑,想把它从肩上抠下来。抠不掉,越抠越疼。

  他知道这是催眠,他知道只要撑过这一段就能继续开火——可胸口发酸,脚下像塞了棉。

  他讨厌这种没办法出声的感觉,更讨厌自己居然也在跟着悲伤。

  “还好……”他在心里说,“至少我还能站着。”

  甲板上又有两人跪下,一个是十七岁的装填兵,抱着弹链哭,眼泪和鼻血一起滴在甲板上;

  另一个是老炮长,他背挺得笔直,却把手压在心口,像在按住碎掉的玻璃。

  广场边缘,血月眷属也有跪倒的,抱头,低泣,嘴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我不想这样”。

  连梅黛丝的脚步,也慢了一线。她侧头看了眼莉赛莉雅,皱眉,像是不耐烦这份“礼貌”。

  莉赛莉雅没有看任何人,只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步往舞台中间走。

  黑羽一根根落下,地上的黑斑越压越深,逐渐形成,黑天鹅之湖。她的嗓音还是那样温柔:

  “别说话。悲剧需要礼貌。

  越难过,越安静。”

  司命侧眼看向甲板,轻声道:“哼,她在伤心,却要别人跟她一起哭泣。”

  雷克斯咬了咬牙,抬枪又换了个角度,镜片里有一圈水痕——他用拇指擦了擦,呼吸重新抬上去。

  “继续压。”艾德尔比出手势,像把自己也钉在甲板上。

  信号灯亮,炮栓推,火光吐——节拍还在,但明显稀了。

  莉赛莉雅收尾一个长音:“第二幕,到此。”

  她抬手,往下一按——舞台地面开始出水,薄黑的水面一寸寸漫开,把每个人的脚尖都没住了。

  天鹅湖的湖面,水面更冷了,黑得像墨。往前迈一步,水就把人轻轻推回两步。

  歌声压着心脏,一下一下往下拽。

  甲板上,有个年轻炮手盯着远处的火光,忽然把火枪抵在嘴边。

  他的同伴扑上去,抱住他,枪托砸在甲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两个人抱在一起哭,谁也说不出话——喉咙被歌声按住了。

  “不能再让她唱下去。”司命看向塞莉安。

  塞莉安点头:“明白。”

  她的血翼张到最大,真祖的气息像一层红色的压强,把周围的冷水顶开。

  她把血爪往身前缓缓一划,爪锋燃起一条笔直的红线,像把所有杂音都从这条线上剔出去。

  “破魔一击。”她低声,“星灾,就用星灾的力打穿。”

  她猛地前冲。

  这一回没有半拍的迟滞,没有看不见的绊脚,

  血爪毫无阻拦地从莉赛莉雅胸口贯过去,火热的红光在她背后炸开成一朵花。

  莉赛莉雅低下头,看了看胸前那只手,眼里连惊讶都没有。她抬起脸,继续唱,像什么也没发生。

  塞莉安的笑还挂在嘴角,下一瞬,笑僵住了。

  她胸口像被一把钩子往前拽了一下——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伤,洞穿了她。

  血涌上来,热得发烫。

  她一时不解,目光越过莉赛莉雅的肩,看见司命也弯了一下腰,面具下衣襟瞬间红了一片。

  莉赛莉雅的歌声仍然不高,像在床边哄人睡觉:“别挣扎。我们命中注定,一起承受这样的痛。”

  司命压着胸口,闷哼:“该死……完整伤害转移,再加生命共享?”

  他抬眼,目光冷下来,“我早该猜到。”

  水又往上漫了一点,黑羽落在水面,没有沉,只漂着。

  甲板上,更多人跪下,抱着头,无声地流泪。

  塞莉安咬住牙,把手从莉赛莉雅胸口抽出来,血在水面上绽成一朵黑红的花,很快被水推回到舞台正中。

  “还没完。”她低声对司命说。

  莉赛莉雅走得更中间了,黑羽在她背后堆起一只悲鸣的天鹅。

  她看也不看周围,只对着整片星空说:

  “第三幕还没结束。请安静。”

  莉赛莉雅停在舞台正中。

  黑羽在她身后堆成一只天鹅的形状,脖颈弯曲,像在无声地告别。

  她用指腹擦去胸口的血,却没有看那道伤,只是抬眼望向整片战场:

  “歌剧的第五幕,”她说,声音很轻,“我们的黑天鹅不被世界接纳。她在血雨里结束自己,谢幕。”

  她笑了一下,像在读一行老台词:“而我也会这样。谢幕。”

  她侧头,像提醒大家注意规则:“被我缠上哀丝的人,会和我一起走——疼在哪里,你们就死在哪里。这就是殉情。多美的悲剧。”

  梅黛丝冷冷接上,权杖一压:“然后血月复活我。也复活她。”

  她看向甲板与广场,“你们不在血月的庇护里。她的终幕,就是你们的死亡时刻。”

  歌声止了一瞬。

  那一瞬,所有喉咙像被松开了一根线。

  莉赛莉雅转过脸,目光落在司命、艾德尔、雷克斯、塞莉安,以及甲板上一张张被哀丝标记的脸上:

  “给你们最后一次选择。”

  她举起一缕白丝,末端像露珠一样微亮:

  “投在我这里。做我的哀命,让我的线缠绕你们的心。终幕完了,你们会在哀命与血月的庇护下醒来。

  不投——”她笑,“那就死在我的歌里。”

  甲板上,有人抬头,泪把脸冲出两道干净的痕。

  广场边,血月眷属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有人只是发抖。

  艾德尔握住栏杆,指节咔地一响;雷克斯抬枪,却没开火;

  塞莉安舔掉虎牙上的血,眼神只冷了一寸;司命把面具微微一提,像是在看一行写不干净的字。

  “请安静。”

  莉赛莉雅又把手合回胸前,黑羽轻轻抖了一下,天鹅的影子在她背后缓缓低头。

  “悲剧,需要礼貌。”

  她从发髻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银簪,银光一亮,落在心口前一寸。

  她闭上眼睛,像与整座城道别。

  “她先谢幕;你随后。

  不必争辩,歌已经写好。”

  ——《哀命挽歌,曲终人亡》

第442章 小丑破幕,天鹅之梦

  “如果我的歌只会把世界唱沉,

  请有人来——把我从这场梦里带走。”

  ——节选《雾都夜谱·少女曲》

  黑幕还压在天上,风冷得像刀。

  莉赛莉雅站在幽灵舞台的正中,背后黑羽堆成一只天鹅,大家的心跳还在跟着她的节拍咚、咚地乱。

  司命往前走了一步,小丑面具在冷光里一闪。

  他没有抬声,只是清清楚楚地说:

  “天鹅之殇,不会上演。我会在那之前结束这场闹剧。”

  全场一静。连血雨都像慢了一瞬。

  莉赛莉雅侧过脸,笑得很轻:“你要改命?”

  “我不改你的命。”司命摇头,“我只改进度条。第五幕,取消。”

  梅黛丝冷笑:“你以为一句话——”

  司命打断她,语气仍旧很淡:“我的话,必然实现。”

  黑幕下,胸口那根哀丝轻轻一颤,像是听懂了什么。

  塞莉安看了看司命,舔了舔虎牙;雷克斯把单眼镜片按了按,枪口放低半寸;艾德尔的手从栏边挪开一指,又抓紧了。

  莉赛莉雅垂睫:“你要在我的舞台上,关我的灯?”

  “对。”司命抬眼,“你写好了终幕,我选择提前谢幕。”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像在确认他是认真的。随后,她把手放回胸前,声音一如既往温柔:

  “那就试试。请安静。”

  风重新吹过王殿。黑羽轻轻抖了一下。

  司命回头,目光从塞莉安、雷克斯、艾德尔、艾莉森身上一一扫过,面具下露出一丝笑:

  “各位,接下来请守规矩。”

  “我说‘结束’之前,不许让她唱到第五幕。”

  “命运的织梦人,请听我诉说。”司命抬起手,指腹在空气里一扣。

  细细的丝从他指尖吐出来,像两条安静的白蛇,分别绕过他和莉赛莉雅的胸口,轻轻一收——梦茧合拢。

  离得近的人都看见了:丝线不是光,是生命的线。

  缠紧的一瞬,司命的呼吸慢了一拍,面具下的喉结也跟着停了一下。塞莉安心口一抖,想上前被他摆了摆手。

  “别说话。”他低声,“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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