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675节

  光线透过圣水,映出他脸上的微笑,却是那种熟悉的、被迫露出的笑意。

  而在他背后,一道诡异的光影站立。

  它没有面孔,也没有声音,但在那镜中画面中,它却…披着一层浅金的长袍,浑身缠绕着仿佛纸张撕裂般的回响。

  “……黄衣。”

  雷克斯几乎瞬间关上镜片。

  他心中清楚:这不是女海妖秘诡的正常反馈,这是“另一个剧场”的余波影响到了这里。

  “司命,你已经把雾撒到教会了。”他低声道,“你真的……疯了吗?”

  不,他其实明白,司命并未疯,而是在以他的方式,让阿莱斯顿…提前迎来剧终的谢幕。

  而他雷克斯,只能继续演下去。

  他推开忏悔间的小门,穿过长廊,脚步声在走道上如同鼓点。

  他刚转过转角,便有一封无名信函出现在他脚边。

  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烙印,只有一枚白色面具的印记。

  他打开信。

  只有一句话,用极深的阿莱斯顿古语写就——是秘诡术法里最古老的“剧场文”:

  “请于圣典之夜,回到神座之下,演出真正开始的地方。”

  雷克斯握紧信纸,低语:

  “是时候编织我自己的剧本了。”

  他不再回头。

  “火刑柱上的灰烬,未曾冷却;圣坛下的剧场,尚未落幕。”

  “他们以为圣光是拯救,殊不知,那只是命运之幕下的聚光灯。”

  ——《雾都哀歌·圣光深处的利刃》

第411章 剧场启示录

  “神之声音从未响彻于天穹,它只在剧场的帷幕后低语。

  所有人都是演员,只是他们忘了自己正在表演。”

  ——摘自《黄衣密约·破幕之章》

  清晨,阿莱斯顿,红衣主教厅。

  长桌之上,十二把金椅如众星环日般排列,中央空空如也。那是“圣母座”——教会象征性的至高王座,只在最重要的集会上才会被使用。

  今日,它依旧空着。

  无人问“为何”,更无人敢坐。因为他们都明白,梅黛丝女王或许不在此地,却始终在看着。

  空气中弥漫着焚香与圣油的气息,每一缕香烟都像缠绕在喉间的绳索,令沉默更加沉重。

  雷克斯安静地坐在最末一席,眼帘低垂,面容虔诚,内心却在倒数。

  三十七秒。

  三十七秒后,来自教会北区的神父安特尼·贾文会在广场上传出一句经过精心设计的谣言:

  “黄衣之王,已降临阿莱斯顿。”

  那是他精心安插的种子,连那个“神父”本身,也只是识得信号却不知全局的棋子。

  三十六秒。

  主教团中的一位老者手指发白地翻阅经文——因为刚才,一页祷文忽然变成无法辨识的“剧本古语”。

  三十五秒。

  雷克斯微不可察地睁开双眼。他在今日通用的祷文中混入了极微弱的暗示性秘诡——词句一旦被重复,便会污染认知。

  它不会致命,却会让人开始怀疑自己所见所信。

  疑神疑鬼,是分裂的开端。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骚动,一名低阶修士跌跌撞撞地闯入主教厅,面色惨白,声音颤抖:

  “异象!有人在大教堂后窗……看见了黄衣之人!”

  一片哗然。

  有人立刻比划圣徽、催促安抚信众,有人低下头疯狂亲吻挂在胸前的圣物。

  而雷克斯,只是抬头,露出一个得体而不合时宜的微笑。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那空无一人的圣母王座上。

  “看来,帷幕已经开始拉开了。”

  “你知道么,”雷克斯在低声交谈时,神情仿佛在告解,

  “南区有个神父,在祈祷时哭了。他说,他在圣像上,看见黄袍的影子。”

  坐在他身侧的年轻助祭脸色发白,拇指死死摩挲着圣徽,却避开了他的视线。

  因为昨晚,正是雷克斯命他将一块刻有黄王印记的碎石,藏在城南祈愿圣坛的供物下。

  “那只是光影错位,大主教阁下。”助祭低声辩解。

  雷克斯没有追问,只是摘下眼镜,缓缓擦拭,然后抬眸,一字一句:

  “圣母不会哭泣,助祭大人。那是凡人的泪。”

  那一夜,“黄衣之王”的名字如病毒般渗入教会下层,不是以“异端”之名,而是作为某种潜藏在梅黛丝阴影下的神秘象征。

  “你有没有注意,她最近的礼袍配色?”

  “金黄为主,黑银为衬……就像《黄衣经》第九页的插图。”

  “她祈祷时几乎不再称‘圣母’,只说‘祂’……”

  “阿那托主教为什么疯了?他去过王宫,据说看见圣坛下有不该存在的剧本残页,全是黄衣王的古语……”

  雷克斯从不亲口说这些,他只需在讲道时不经意念出一句——“群星静默之夜,黄袍高悬于圣坛之顶”,然后用意味深长的沉默收尾。

  空白,会由人群自己去补全,而恐惧,是最完美的传声筒。

  那晚,有三位低阶牧师请求密谈。

  他们惶恐、挣扎,却又带着忏悔般的渴望,怀疑女王已不再是圣母的选民。

  “我……以为这是异端,”其中一位年长者声音颤抖,

  “可当我梦见她披着黄袍,在白金圣坛上微笑俯瞰献祭时,我心中……居然升起了虔敬。”

  雷克斯轻轻扶住他的肩,低声道:

  “那不是虔敬,是清醒。”

  他们已经足够软弱——也足够适合播种。

  “神说,要有光,于是光降临;

  神说,要剧目完满——

  那么,让我们完成它。”

  这晚,北城圣索里奥教堂的圣坛壁画,在漆黑的夜色中无声裂开了一道细缝。裂纹细若发丝,却深不可测。

  没有人听见它的诞生,但有人梦见——黄衣之王端坐于高座之上,披着如流波般的破旧长袍。

  祂的背后,梅黛丝低垂双目,头戴圣冠,手捧王剧之册,以一种近乎虔敬又不容置疑的语调朗读:

  “我即祂之右手,命运剧本的代笔者。”

  雷克斯行走在主堂外的长廊中。暮色沉沉,壁灯的昏黄光晕映在石柱间,斑驳浮雕浮沉于光影之中。

  每一道浮雕都刻着圣母的神迹:降福、救赎、慈悲。

  可在雷克斯的眼中,那些温柔的线条似乎被一层无形的阴翳覆盖,纹理间渗出细微的裂痕与荒诞的扭曲——就像一幅熟悉的圣画,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悄悄换了底色。

  他驻足在“圣母抚子”的石像前,指尖触碰那已经被无数双信徒的手磨得光滑的圣徽,

  动作轻缓而克制,仿佛在确认某种沉默而宏大的裂解,已不可逆地开始。

  “主教阁下。”

  那道低声从柱影后传来。是灰袍修女安菲莎——曾是前任司祭的执事,

  自从那次“献祭”之后,她便寡言如石,只在深夜清理圣坛。雷克斯留意到,她近来总会在他布道后静静逗留。

  “你听见了吗?”她的声音像风穿过封闭的窗棂,“有人说……那不是圣母。”

  她眼中闪烁着一种被压抑的惶恐,却又藏着难以掩饰的希望。

  雷克斯没有否认,只是低声回应:“我听见了很多。也许我们并非背叛……只是怀疑,剧目是否已经被篡改。”

  安菲莎的肩膀轻轻一颤,垂下头,仿佛是在向虚空告解:

  “我只知道,那天献祭,圣坛流下了血……可它不是红的,是金色的,金得像……她的袍子。”

  雷克斯的目光微微一凝。他知道,这就是种子发芽的信号。

  而此刻,在远离教堂的南街角,一间低矮的神学院书房内,另一场低声的密谈正悄然进行。

  “雷克斯主教想让我们……怎么做?”年轻的主讲神父压低声音,眼神闪烁不定,“我们不能明说,这不是背叛吗?”

  “不是背叛。”对面的老牧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这是救赎——让圣言回到它真正的位置。”

  他们的手边摊开一张伪装成“福音批注”的羊皮纸。

  首字母依黄衣之王的密码排列,内容仅有短短一句:

  “王座上坐着的,不是她,而是披着她皮的那位。”

  这夜,至少有三位下层教士悄悄将这页“批注”夹进晨祷经书,将它送入主教团下属的文职手中。

  雷克斯并不急躁。

  他很清楚,这场反叛不能像火药那样轰然炸裂,而应如同祷文一般,一句一句渗入血脉,在心灵的深井里结茧。

  等到有一天,当某位主祭在朗诵《圣母启示录》时,忽然吐出了黄衣之王的台词——那便是剧场终幕缓缓拉开的时刻。

  而他,已在帷幕的阴影下,等了很久。

  王宫深处的繁育圣殿,香烟如雾,静谧得仿佛连时间都被囚禁在此。

  穹顶的彩绘玻璃透下冷冽的月光,落在女王的白发上,仿佛圣辉覆霜。

  梅黛丝独坐于祭坛前,披着半透明的白金披风,衣袍如涌动的花海自圣台垂落,层叠如潮。

  在她身后,「繁育圣母」秘诡卡所投影的神圣形态若隐若现——流淌着乳白色生命质感的神纹在空中舒展,

  偶尔浮现温柔却令人窒息的女性面孔,四翼合抱,双手合十,虚影低声祈祷,宛如一位沉睡在旧日中的古神,透过她的身形俯瞰大地。

  她闭着眼,静静聆听秘诡深处涌动的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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