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578节

  玛琳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声音微颤:

  “我听过,那是命纹学中最无可挽回的预兆。传说进入这一阶段的人,会在七日内彻底被命运抹去。”

  莉赛莉雅闭上双眼,仿佛沉入了更深的黑暗:

  “如果我的推演无误……二十六日内,王座便将彻底空缺。”

  话音落下,寂静如潮水般涌入室内。

  玛琳默然地望着眼前的公主,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出昨夜王宫廊道里的低语。

  艾德尔殿下已然发布军令,强硬抵制教会渗透,稳住了破塔街的军属心境;

  而奥利昂则仍沉浸在他华丽而空虚的权力舞池中;

  梅黛丝更是以“圣火法案”之名,将整个王都的街巷都变成了她神权的领域。

  王权的名义依旧存在,可命纹早已在王冠之下裂成千万片。

  玛琳鼓起勇气,轻声道:

  “殿下……您是否还愿再去见见司命?或许,他还能为您指明最后一条路。”

  莉赛莉雅却缓缓摇头,目光望着案上的那张晨星报残页,语气轻得几乎不可闻:

  “我害怕,玛琳。我害怕再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早已知道的……‘结局’。”

  她仰靠椅背,望着阴影中晦涩的字句,喃喃道:

  “我们终究只是剧场中的角色,而我曾以为,自己仅是个观众。”

  深夜未央时分,北翼寝宫内的水晶钟滴答作响,

  月光从窗棂间洒落,如命运无形的手掌在地毯上描绘出诡异的轮廓。

  莉赛莉雅躺在柔软的寝榻之上,手中紧攥着晨星残页的一角。

  她不敢入睡,因为梦境中,总有无法回避的恐惧在等待着她。

  方才,她梦见了父王。

  不是病榻上的那个,而是她幼年记忆里,那个身披银甲、立于漫天风雪中的亨里安七世。

  当她试图呼喊时,那背影却缓缓转过身,背后的命纹竟化作灰烬,

  被风吹散。更为可怖的是,王座之下燃起了火,吞噬了一切。

  她想呼喊,却无声;她想逃离,却动弹不得。

  惊醒之时,冷汗已然浸透了她的衣衫。

  玛琳察觉动静,轻步走进,忧心低语:

  “殿下……您又梦见火了?”

  莉赛莉雅怔怔点头,声音颤抖而疲惫:

  “梦见王冠从高处坠落,如星辰砸碎王座。”

  玛琳沉默半晌,小心试探着问道:

  “您还愿去见他么?”

  莉赛莉雅未作声,她缓缓起身,披上外袍走到窗前,推开天鹅绒帷幔,

  远望雾都深处那些朦胧而微弱的光点,仿佛无数尚未熄灭的梦灯,仍在夜幕深处悄然燃烧。

  最终,她轻声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玛琳,去备马。”

  “我想亲眼看看那个书写命运之人。”

  玛琳低应一声:“是,殿下。”

  而心底,却低低祈祷:

  “愿您还能在这剧场中,找到自己的台词。”

  楼梯深处,灯火如舞台台阶般依次亮起。

  远方,第十三静岛依旧沉默如死灰,但命运的线索,已在无声之中,悄然被牵动。

  “命运不会来敲门,

  它只会坐在那里——等你打开。”

  ——《沉梦之书·命之章·静岛评注》

第348章 鞭下之民

  “星图,不认姓氏。

  命火,不等血统。”

  ——《命纹与权力·禁页二十七》

  第十三静岛,夜色如黯淡的帷幕覆压着这座与世隔绝的孤寂剧场。

  执讯厅内,石墙刻痕纵横交织,如被命运铁笔反复书写的台词剧本;

  中央的囚椅静候于烛火与阴影之间,宛若等待主演落座的冰冷王座。

  门扉沉重开启,幽雾似黑纱一般渗入廊道。

  三名押卫肃立其前,鲜红的袍角如海潮般低声涌动,仿佛以血为歌,迎接他们的主角出场。

  随其后步入的,是一位身披紫金镶边长袍之人,踏步沉稳,回响着隐隐威压。

  他手中无权杖,无卡牌,仅持一柄始终未曾出鞘的制式佩剑——剑锋之上镌刻着华丽而冰冷的银红纹饰,

  正如他自身的命纹星图,至今封闭,未见天光。

  奥利昂,特瑞安之长子,皇位第一顺位继承者,帝国尚未开封的“命运之书”。

  他驻足于囚椅之前,目光居高临下,落于椅上那名黑袍青年身上。

  司命静坐椅上,双手交叉于膝,神态沉静,目光却并未抬起。

  他盯着足尖前一簇未灭的火星,仿佛那小小火光中,藏着某句未曾吐露的剧中台词。

  奥利昂冷哼一声,随手一挥。

  两名拷问官立时上前,各自执起秘诡刑讯卡牌,燃石火链携着烈焰呼啸砸下,誓要烧穿司命的意志——

  然而,下一刹——

  “啪!”

  火链轰然坠下,却只击中一道如烟如雾的残影。

  原本端坐之人早已无声散去,徒留燃烧的椅座空荡作响,迸出如漆墨般幽黑的烟尘。

  厅堂另一端,一道新生的影子悄然现形。司命倚于墙角,嘴角微扬,嗓音低缓而清晰:

  “那位‘我’怕痛,在离开前让我代他向殿下致谢。”

  拷问官一怔,奥利昂面容瞬间阴沉如铁,咬牙再挥手,又一道火链横贯而过:

  “轰!”

  又一道残影烟消云散,黑色墨迹溅染满地,而新的司命却已在拷问架下从容落座,仰望着烛焰微微一笑:

  “火焰固然美丽,但你的剧本未免太过无趣。”

  “你胆敢羞辱我?”奥利昂额头青筋暴起,声音几乎从牙缝间挤出。

  司命微笑不变,语气更显温和:

  “我只是在成全你,殿下。你要一场好戏,我便赠你几位配角。”

  “只是,这剧本写得实在乏味——该换人执笔了。”

  这句话像钉子一般钉入奥利昂的自尊深处。他暴怒之下,一把夺过火链,重重砸下: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街头贱民,一个靠谣言维生的底层说书人!”

  “你不过是一支笔!一支只配给我书写颂词的笔!”

  他狂怒着向前踏出一步,怒吼声中夹杂着权力焦虑与自我怀疑的癫狂:

  “我是特瑞安的王子,是第一命图的继承者,是帝国唯一合法的未来君主!”

  “而你,司命,你只配跪在我脚下,舔净我靴上的尘埃!”

  “你这种下贱之徒,凭什么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司命始终未语。

  他只是缓缓抬起头,用一种平静得几近残酷的目光,静静地望着眼前那失控的皇长子。

  奥利昂蓦然僵住,脚步猛然一顿。

  他骤然惊觉,这双眼睛里没有敬畏,没有怯弱,更没有卑躬屈膝的顺从。

  他突然明白了——司命从未真正看着他。

  司命所凝望的,始终只是他头顶那枚摇摇欲坠的“王冠”本身。

  他这一刻才清晰感到,那王冠早已失去了重量。

  而司命的声音,再次如低语般响起,却掷地有声:

  “你知道吗,奥利昂?”

  “王的尊严,从不取决于高坐的王座。”

  “而取决于,当你命令世界臣服时,是否有人愿意为你书写赞美。”

  话音落地,烛火骤然摇曳,如被无形的命运之手轻拂而过。

  执讯厅内,那道被司命反复书写的“剧本”,正在缓缓颠覆,向着新的章节开启。

  “你到底怕什么?”司命声音沉缓,却如烙印般嵌入空气的肌理,清晰而刻骨。

  “是怕你不配为王?怕你尚未登基便接触命图,就会永远失去那所谓‘三卡继承权’?”

  “还是你怕,你终究连一颗星都点不燃?”

  他的右手缓缓抬起,掌心中,命纹如夜空中的星辰逐一亮起,

  幽邃而冷冽,十一颗理智之星旋转如银河盘绕,在昏黄烛光映衬下,竟压得厅内光焰黯然无色。

  司命语调依旧轻缓如旧,却字字如熔金溅铁,撞击奥利昂的心脉:

  “你自以为权力属于你,仅因为你头顶那副未曾戴稳的王冠。”

  “但我要告诉你,权力从不认得王冠。它只会承认——谁才是真正燃烧的那一个。”

  “住口!”奥利昂猛地低喝一声,嗓音如骤然折断的剑锋,锐利却脆弱。

  他立在火盆与拷问台之间,火焰映照着他苍白而狰狞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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