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逃到这里也只有十来年的光景,当然能够辨认得出亚拉萨路的纹章,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骑士——他们有重要的职责在身。
“我们是突厥人。”他这么说,连他身边的那些人也诧异的看了过来,其中有几个激动的甚至要叫喊出来,幸好他们身边还是有几个聪明人的,他们马上按住了对方的嘴巴。
“那么你们现在就是我的奴隶了。”基督徒是不能成为基督徒的奴隶的,如果是撒拉逊人,就更是必须全部杀死,塞萨尔当然可以如这位老人所想,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然后继续他们的旅程,或者是拿了那本书之后再继续他们的旅程,但他并不想那么做。
而这位老人的赌注也下对了,他所获得的甚至比他想的还要多。
如果不想杀死这些人,又不想让他们留在这里成为告密者的话,该怎么办呢?
有个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带着走,从他们躲避追捕的动作来看,虽然已经饿得皮包骨,但行走的力气还是有的。
或者说为了活命,他们也必须能够跟随着这支队伍行动。
民夫们无条件的服从塞萨尔,他们在密林中暂时休憩,燃起火堆,架上铁锅,甚至塞萨尔要求他们将那些加了肉粉、盐和糖的浓汤分给这些野人一碗,也没人抱怨,或者露出不情愿的神色。
骑士们则担心这些人会拖慢他们的脚步。但随后他们又觉得这些人还是有些价值的。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好十几年,即便没有走过整座谷地,但也已经对几条主要的路径烂熟于心,而且他们了解这里的植物和动物,还有变幻莫测的天气与地形。
当晚他们之中的一个人就带着骑士们去了一处芦苇丛隐蔽,而后骑士们在那里收获了一百来只肥壮的水鸟,在痛痛快快吃了一顿后,他们也不觉得这些人是个累赘了,实在不行,在开战之前释放他们好了,反正那时候局势已定,他们就算去告密,也没什么大用了。
而真正体现其价值的还是在之后的几天,他们在穿过一处水草丰美的湿地时,一个骑士突然倒下了,而后是两名扈从,五名武装仆从以及几十个民夫。
他们先是感觉到浑身疼痛,然后又开始发热,等人们给他们做冷敷的时候,他们又开始觉得冷,冷得浑身颤抖,可他们又在流汗,汗水顿时就浸透了他们身上的衣服,甚至连身下的毯子都出现了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已经有骑士将手放在了长剑上,他瞪着那些野人,是这些突厥人引来的诅咒吗?或者是他们下了毒?
“不不不,”老人匆忙叫道,“他们只是生了病!”
教士开始为这些骑士们治疗,但问题是,他们才让他们退了热,停止了抽搐,只过了一天,他们又再次倒下,并且病症显而易见地变得更为严重和剧烈。
“我知道……我知道有种药草可以治愈他们。”在骑士们又一次将不祥的目光投向他们的时候,老人连忙说道,他的话顿时让教士的脸沉了下来:“你在说些什么?”他语带威胁地道:“药草?你不是一个突厥人吗?难道你是一个男巫,一个魔鬼?你会说我们的语言,而且非常流畅。”
“我是一个学者,”老人说的那不是那种可以成为战士的学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苏丹允许凡人行医。”
教士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他知道在突厥人和撒拉逊人中,得到过先知启示,或者说是天主赐福的人,一概被称之为学者。
但还有另一种学者则是生活在世俗中的凡人,他们很可能会成为老师、图书管理员,或者是医生。
是的,医生这个职业虽然在基督徒的世界中成为了绝唱。那撒拉逊人和突厥人那里还是有医生的,不仅如此,医生在那里,还被他们大为推崇。
“这些可恨的异教徒!”教士在心中骂了一句,若是换做其他领主,他倒可以声称他之所以无法治愈这个骑士,是因为这个骑士是遭遇了恶魔的诅咒。
既然遭遇了恶魔的诅咒,那就只能看天主的意思了。天主愿意宽恕他他就能好,天主认为他应当遭受这份责罚,他就该死。
但他也知道,站在他身前的这位伯爵并不是那种可以被他们三言两语愚弄过去的傻瓜,他闭上了嘴,塞萨尔则看向老人,“你说有药草。”
“有药草,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也曾经遭遇过这样的事情。而我在这里发现了一种特殊的植物,甚至没有在书本中记载过。”
他向塞萨尔点点头,表示他说的那个书本,就是他的姑母留下的东西,“一种植物,生长在干燥地带,喜欢阳光,有着青色的小叶和黄色的小花,现在可能已经有零星的几朵开放了,我可以带着人去找。”
塞萨尔只略微一点头,就两个骑士带着他们的扈从奔向了老人——一直等到日落,老人才带着那几个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每个人的肩膀上都负着一大捆新鲜的药草。
就和他说的那样,很小的叶子,黄色的小花,“我们要把它煮成汤吗?”一个骑士问道,病倒的人中就有他的一个朋友,他正揪着心。
“不,不用,老爷,只要将它们洗干净后搅碎,搅出汁来给他们喝下去就行了。”
骑士们将信将疑。但在这时候,他们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又有更多的人倒下了——有个勇敢的扈从愿意和那些民夫们一起使用这种奇特的药草,虽然他在心中也在嘀咕——这是不是巫师耍弄的又一种手段。
民夫们倒是接受良好,在他们这样的底层人中,实用才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
有些时候他们也会心照不宣接受一些约定俗成的治疗——药草什么的,教堂里的老爷们可贵重着呢——真正被推上火刑台的那些女巫也多半都是无用的老太婆,她们已经没法干活,只会吃饭,多活一天都是对于资源的浪费。
但在村庄中如果有一个熟悉药草,并且能够以这种廉价的手段来让他们不再发热,重新站立,或者是强壮身体的人,哪怕他就是个魔鬼呢,他们也不会在乎的。
而喝药草喝的很痛快的民夫居然在第二天就有了好转,于是骑士们也不再畏畏缩缩,“这不是瘟疫吧?”吉安担忧的问道,塞萨尔还有那些感望到了圣人,并且获得足够眷顾的骑士们似乎都没有遭到疫病的侵袭,但他也在担心这些被驱走的魔鬼,是不是会在某一个夜晚又重新回到他们身边。
“应该不会。”
塞萨尔回答道,他一眼就认出这是疟疾,但症状比较轻微。
而老人所拿来的这种药草,则让他想起了曾经在一本中医书上曾经看过的记录,但这个名字在这里肯定无法使用——他私下里问了老人,才知道这种药草早在古罗马时期就已经有人用它对抗过蛇毒、腹泻和发热,因此它有着一个非常动人的称呼——阿尔忒弥斯的金子。
阿尔忒弥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狩猎女神,被称之为野兽的女主人与荒野的领主,而这些草药确实生长在荒野之中,又能够抵御毒蛇和在沼泽与荒野中得到的疾病,确实非常合适。
只是塞萨尔再一次感受到了天主教会扼杀了医学研究以及医生这个职业的行为有多么疯狂和愚蠢。
如果他们不曾这样做,或许这些骑士们能够痊愈的更早些,而教士们的无能,也说明了他们的圣光并不是对每种疾病都有用,他们治疗不了麻风,也无法让天花患者痊愈,现在只是症状轻微的疟疾,他们同样也无能为力。
第268章 振翅(4)
同样得了疟疾,骑士的恢复力可要比普通人强多了。第三天他们就能自如行走,饱满的肌肉也回来了,看上去与之前并无不同,但那些民夫却依然觉得头脑昏沉,四肢疼痛或者是发软,他们可以做一些轻微的活动,但要跟上队伍是不可能的了。
他们感到无比懊恼,甚至有人哭泣出声。
“你们要相信主,”塞萨尔不得不出言安慰,“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主难道看不到你们的心,听不到你们发下的誓言吗?这或许就是祂对你们的一次考验,为这次征程设置一些障碍,而你们已经越过去了。”
但这些人还是哭哭啼啼的。
喝了一个男巫的药水倒没见这些人有多么虔诚——一旁的骑士在心中暗自腹诽。
“接下来你们应当遵照他的旨意。既然他没有立即迎接你们到天堂去,就意味着你们在这个世间还有他所要交付的工作未完成,好好休养吧。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会把你们一起带上。”
“您,您确定吗?”
一个民夫颤抖着问道,他很担心,若是发生了什么差池,他们也要和那群野人一样,在这片沼泽上度过余生了。
“我发誓。”
让这些民夫感到安心的是,被留下的,不单单是病人,还有另外几个经过塞萨尔劝说才留下来照顾他们的朋友和亲眷,不是他们薄情寡义,而是塞萨尔虽然仁慈却也公正,他不会让这些留下来的人和那些随着他艰难跋涉之后,还要辛苦劳作的民工享受同等待遇。
被留下的来的人是没有银币可拿的。虽然之前的钱可以拿到,或许还能得到一些补偿,但肯定比不上另外的那些人,最后还是汤玛用一句话结束了他们的担忧和轻微的抱怨,“想想看吧。如果在之前的队伍里,你们会遭到怎样的命运。”
怎样的命运呢?毋庸置疑,被抛弃而后自生自灭,那些得了病的民夫立即就不出声了。
“留下来照顾你们的农夫也一样得到了钱,你们知道吗?这笔钱并不在远征的支出内,是那位大人,是我们的小圣人拿出来的。你们之前见过这样的领主吗?还是你们要吵嚷到他收回所有的仁慈才肯罢休?”汤玛丢下一句,“你们真该为自己的自私与贪婪感到羞愧。”
于是那些人终于不再叫嚷了。
他们离开了这些病人的营帐。虽然疟疾并不会在人与人之间相互传染,但他们的营帐还是与病人的营地隔着一段距离。
在骑士的营地边缘,汤玛看见了那些声称是突厥人,而后被他们那位善心的主人接纳下来的野人,这些野人可能将积蓄了十几年的运气全都用在这里了,谁都看得出,他们已走到了弹尽粮绝的境地,眼前就是万丈深渊。
就算是汤玛也并不认为这些人是突厥人——基督徒不能做基督徒的奴隶,而且若是基督徒,他们就要报出姓名和来历——但看这些人居然能够与他们的主人用上等人的语言说话,就说明他们之前更有可能是一群罪犯。
汤玛紧盯着他们脖子上的绳索,他知道这些人“有用”,但这不是他们的主人留下他们的原因。
“你们要喝点水吗?”他走过去问道。
这些野人急切的点起头来,事实上,汤玛问的着实多余,自从他们来到了队伍里,几乎就是来者不拒——干净的水,食物,衣服……对于他们来说,近几年来,几乎只能在梦中看到。
汤玛摇了摇头。再次感叹这些人的好运,他走到铁锅边,为他们舀了一点温热的水,这些水很快就被他们分得干干净净,最小的那个还在舔舐杯子的内壁。
这可是甜水呀,是老爷们喝的水,他们也不知道小圣人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他将那些污浊的水倾倒进一个木桶后,又打开底部的龙头——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个木桶里装的是淡酒呢,没想到是一些沙子之类的东西。
总之,污浊的水倒入之后,从里面流出的就是干净到几乎透明的水,再将这些水煮沸,喝起来就是甜的,没有过去那种腥臭或者是苦涩的味道。
太阳再次升起来的时候,他们再次启程。
接下来就连汤玛也不确定自己走了多久。不过按照那个老奴隶所说的,他们在遇到这些野人后,又走了大约三天的样子——在这期间,他们一直沿着河流前进,除非遇到了无法过逾越的沼泽和水泊才会转向,但还是会回到河边。
在这里迷路可是一件要命的事儿。
直至走到了就连那些野人们也感到陌生的地方,塞萨尔才终于选定了三个地方——毕竟谁也不能确定事情的发展是否能够如他们期望的那样顺利。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第一处发现了隐藏在水底的暗流,第二处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漩涡,同样是在水面上无法看见的那种,塞萨尔曾经考虑过是否要用堰塞的方法来减缓河流的流速,看看是不是能够让那个漩涡消失,但估计了工程量后,他还是放弃了。
幸好第三个地方,河流的宽度和深度都符合人们的期望,只是在人迹罕至的胡拉谷地,他们不可能找到足够的船——用船来搭建浮桥,已经成为了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在胡拉谷地也并不缺少木料,那些矗立了上千年的栎树与黑松从未有人类前去打搅过。
只是他们不确定,是先造船,然后用船搭浮桥,还是直接搭起一座桥梁——骑士们争论不休,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坏处。但经过计算后,直接搭建桥梁,确实要比先造船,然后用船来搭浮桥来得更快,而且直接搭建起来的桥梁更不容易受到破坏。
说起来,这种造桥方式依然应该被算作古罗马人的遗泽,古罗马大将安库斯·马休斯就曾经造了苏布里奇乌斯桥——罗马城中跨越台伯河的第一桥,桥身全部是木质结构,在公元前621年的时候,只用了一个月。
民夫们立即动作起来,选中了粗细合适的木头后,将它们整棵的砍下来,然后放倒在地上,斩去多余的枝条,并且在底端修出一个锋锐的斜口,好让它能够更深更稳固地插进河底的淤泥里。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骑士们对劳动一向深恶痛绝,哪怕是国王,叫他们如同工匠或是农民那样的干活,也会让他们觉得受到了羞辱。
但接下来的工作就不是这些民夫能做的了,河水再平缓,河面再狭窄,也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了的。
当然,按照通常的做法,民夫们会做吊笼(在里面装满石块)、滑轮、吊装工具等来辅助工程进展,但他们缺的就是时间。
“撒拉逊人随时可能来到这里,而后发现我们。”
塞萨尔说,然后第一个走向木堆,扛起了一根木桩,一跃入水,吉安紧随在后。
年轻的骑士们倒是不怎么在乎,年长的骑士们稍稍犹豫后,也得承认塞萨尔说的有道理,到时候,他们这些负责护卫这些民夫的骑士,还不是一样得和撒拉逊人打仗?
蒙受了天主赐福的骑士一个个的跳进了河里,他们一落水就被河水冲向了下游。如果不是他们身上还系着牛皮的绳索,就算不会溺死,也要被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而他们一边要与汹涌的水流对抗,一边还要尽力保持着对所在位置的感知,免得固定错了地方,最靠中间也是最深的地方,是由塞萨尔完成的,吉安一直在协助他——对这个强壮的骑士来说,这件事情并不怎么危险。
只是深陷黑暗静谧的水中总是叫人觉得仿佛已经远离了尘世,直到塞萨尔周身散开了柔和的白光,所有的人都能够看到,他们只要向他靠拢,就不用担心会被魔鬼的手拉到深不见底的地狱里去。而圣人给予他的恩惠是那样的多,多得到几乎要溢出来。
他不但能够完成自己的工作,在确定木桩已经被打牢后,他还能转向其他的骑士,给予他们帮助。
但与塞萨尔一起合力,固定住一个木桩后,吉安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简直像醉了酒般的晕头转向,差点弄错了木桩的方向——他们最先固定的木桩是逆着水流方向的,这样可以借水流对它的冲击力,让它在淤泥中刺得更深,
它们对面的这一列倾斜的就没有那么厉害,之后随着水流的冲击,它们会渐渐的向着另一侧倾斜。
而后在木桩与木桩之间,又有纵向的木头连接,之后是横向的,最后铺上粗粝的板材,就是桥梁。
在众人的齐心合力之下,在第十一天,桥梁就初见雏形,此时鲍德温的信使已经追上了他们的队伍——他遇到了那些因为疟疾而不得不暂留在一座丘陵上的人的时候,他的心中还不由得一惊,以为他们因为疾病而不得不放弃了之前的计划。
在得知生病的只是少数人,更多人已经前去继续探勘合适的地点时,他才略微放了点心。
而他绝对不会想到,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真正的桥梁——使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跪倒在的桥面上,匍匐在地,去触摸那些木头,工人们只是简单的用拉刀拉去了表层的树皮,毕竟树皮在沾上水后会变得非常的湿滑,到时候桥上的人和马都会掉下去。
他用力敲了敲,似乎想要证明这不是假的,而传来的坚实触感也确实让他再次回到了现实,他充满敬仰地回过头来:“塞萨尔,你们是怎么把它造出来的?”
即便不在盛水期,这里的水面至少也有将近四分之一个法里,而这座桥宽度足以容纳十二个人并肩齐行。
之前塞萨尔也说过,骑士甚至可以在上面纵马奔驰。
他之前还觉得鲍德温与塞萨尔的计划有些异想天开,但这座桥梁证明他才是那个目光短浅之人。
鲍德温派出的使者当然是他身边最可信的人,正是那位伊贝林的贝里昂伯爵。他在圣十字堡中算得上是国王的近臣,但地位尴尬。虽然鲍德温也将他称之为自己的舅舅——但这个舅舅该怎么论就很复杂。
这份关系是因为他的兄长娶了与国王阿马里克一世宣告婚姻无效后的雅法女伯爵才有的,他与国王并未有什么血缘或者是婚姻上的连接,所以他一直表现得沉默寡言,很少参与到什么重要的事务中去。
但他对国王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塞萨尔与鲍德温就如同兄弟一般,对这个内敛含蓄的中年人也很有好感——是不是真心实意,他们是能判断得出来的。
这次见到他如此惊讶,他甚至生起了开玩笑的念头,“可不是么,伯爵,这一路上天使一直跟随着我们,为我们去除毒虫,赶走瘟疫,避免我们在黑夜中坠入沼泽。我们来到了这里,也是因为天使指给我们这个地方,往后又帮着我们砍伐树木,阻挡水流。
我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起一座桥来。”
他以为贝里昂不会信,没想到贝里昂立即抬起头来,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呃,那个这时候再来解释他只是开玩笑的,塞萨尔,真担心贝里昂会跳起来和他决斗,而他身边的吉安已经哧哧地发出了笑声。
这段时间里,吉安终于对塞萨尔有了一些了解,但他的崇敬虽然不曾减少,但也被他发现,塞萨尔也是一个和他一样的年轻人,他经常会做出一些人们所想象不到的事情。
或许正是无意间亵渎了天主,塞萨尔活该得到惩罚——他不得不陪着贝里昂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弥撒。
这里没有教堂,但还有教士。
贝里昂表现的格外虔诚,简直比他在城堡的小礼拜堂,在真十字架下还要谨慎细微,塞萨尔都怀疑他看出了自己在胡说八道,有意在折磨他。
这个好消息确实让伯爵通体舒泰,在和他们一起用过了简单的一餐后,他便要动身告辞,他要赶回国王身边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对了,有人问过我的去向吗?”塞萨尔问道。
当然有,塞萨尔简直就是国王的影子,突然没了踪影,怎么会不引起他人的怀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