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有不敬之嫌,掌柜不好接茬,只好干笑了两声,然后拱手告辞。
酒足饭饱后,方有六打了个哈欠:“怎么有点困了?”
顺子说:“你昨晚连夜赶车,一宿没睡,你不困谁困?”
冯绣虎附和道:“困了就回去睡,正好明天赶早出城,早睡早起。”
方有六点点头,打着哈欠回车上去了。
冯绣虎招呼顺子上楼:“咱们也得早点休息,明天城里人多,起晚了我怕堵车。”
……
对面巷子里。
一众巡捕腿都快蹲麻了。
马四海问常服巡捕:“你到底下够剂量没?”
常服巡捕笃定点头:“哪能有假?我亲手下的!队长你说他们是练家子,我生怕剂量不够,把整包都下进去了——为了不被瞧出端倪,好端端一盘炒菜,愣是被我掺水搅和成了汤菜。”
马四海皱眉道:“一整包?这剂量都够麻翻五头牛了!他们是怎么撑到把饭吃完的?”
思及此处,他再次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乞丐。
那三人是练家子一事,是乞丐说的。
他问道:“那壮汉就不说了,一看就不是善茬。可另外两人,你也看到他们出手了?”
乞丐慌忙摇头:“那车夫我不清楚,可那个自称马二的也进过巷子。他进去没多久,就听不见三名长官的声儿了,一直到他们离开,我都没见到三名长官再出来——定,定是把人给藏起来了!”
当时巷内昏暗,乞丐除了听见点打斗和哀嚎的动静,其实什么也没瞧见。
马四海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他再次唤来常服巡捕,指着对面的马车吩咐:“去,假装问路的,先探探车夫的底。”
常服巡捕点头离开。
他横穿过街,来到马车外面,在厢壁上敲了敲。
稍作等待后没有听见回应。
常服巡捕舔了舔嘴唇,将耳朵贴在车厢上倾听动静。
听到了细微的鼾声。
常服巡捕精神一振,他赶紧绕到车前,径直将帘子掀开——只见车夫四仰八叉躺在榻上,正呼呼大睡。
好家伙!这人药劲上来了!
常服巡捕立刻朝对面招手示意,马四海领着一帮子人杀过来,定睛看清形势后,他大手一挥:“来俩人!先把这厮带回队里关起来——箱子也带走!”
立马有两名巡捕殷勤上前,一人将车夫抗在肩上,另一人拎起两只行李箱,在夜色下沿街跑远了。
这时,掌柜也急匆匆跑了出来,压着嗓音喊道:“长官!长官!他们屋里熄灯了!”
马四海眼睛一亮——看来屋里那俩也扛不住了。
他正要领着人冲进客栈,身后却被乞丐拽住。
回头看去,乞丐正腆着脸赔笑:“队长老爷,你看我这算不算举报有功?那赏钱……”
马四海扯回衣角,拍打上面的灰尘:“没眼力的东西,事还没办完就急着讨赏?滚回去等着!等老子把银盘子揣进荷包了,少不了你那一份。”
“哎!哎!”
乞丐一边作揖一边倒退,然后一溜烟跑回对面的巷子了。
PS:还是三更。
第359章连吃带拿
房间里。
冯绣虎躺在床上,顺子睡在地上。
二人正说着闺房悄悄话。
“哥,你把那东西给我瞧瞧呗。”
“什么东西?”
“就是咱俩都有的那东西。”
“那东西是能随便瞧的吗?”
“这不就咱俩么!”
“不行,不方便,况且咱俩的那东西不一样。”
“我知道,你的没我的大。”
冯绣虎噌一下坐起来,没好气道:“你到底睡不睡了?”
黑暗中顺子小声回道:“睡不着……”
冯绣虎想了想,却没说什么,重新躺了下去。
他其实也能理解顺子。
这是顺子第一次出远门,沿途所见,不论繁华还是萧条,不论阡陌还是荒地,都令他倍感新奇。
一个全新的世界充斥着他的脑海,也不怪他无法静下心来。
冯绣虎正这样想着,忽然黑暗中传来“咕噜咕噜”的动静。
他不禁愕然:“你没吃饱?”
“吃饱了呀。”
顺子揉着肚子,小声嘀咕:“只是肚子不太舒服……可能有点闹肚子了。”
“厕所在楼下。”
冯绣虎翻了个身:“我先睡了,你出去动静小点,别吵着我。”
顺子应了一声,但没动作——他觉得还能忍忍。
忽然。
嘭——!
房门豁然洞开。
冯绣虎大怒,翻身起来就骂:“我让你小点——”
屋内二人和门外的一众巡捕对上视线,双方面面相觑。
“怎么还醒着……”
有人小声嘀咕。
看这架势,还能有好?
冯绣虎扯过衣服下床,骂骂咧咧地踢了顺子一脚:“赶紧起来,咱遇上黑店了!”
话音刚落,一名鸮人巡捕突然从后方破窗而入,手中的包铁棍照着冯绣虎的后脑勺砸了下来。
“还有飞虎队?!”
冯绣虎反应极快,头也没回,抡起一巴掌就把鸮人巡捕重新扇飞出去。
顺子爬了起来,正忙着套裤子。
人群后,马四海冲冯绣虎喊话:“你们的同伙已经束手就擒!劝你们也不要负隅顽抗!赶紧投降!”
“方有六投了?”
冯绣虎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媽的,我就知道他靠不住!”
“大哥小心!”
顺子突然大喊一声,闪身挡在冯绣虎面前。
砰!
火舌一现,枪声乍响。
子弹打在顺子背上发出“噹”一声闷响。
马四海大惊:“这是什么功夫!”
冯绣虎从顺子身后探出头来,看清了马四海握在手里的盒子枪——原来他刚才把手藏在下面,从人群的缝隙里放的冷枪。
冯绣虎脸色阴沉,眼神里杀意森寒:“顺子……”
“给我拆了他们的骨头。”
……
嘭!
最后一名巡捕撞破二楼护栏,重重摔在大厅里。
顺子拽着马四海的头发,拖着人从二楼走下来,对坐在大厅已经等了有一会儿的冯绣虎问道:“大哥,要灭口吗?”
“灭什么口?”
冯绣虎瞪他一眼。
大厅里七零八落躺满了哀嚎的巡捕,顺子经验丰富,每个人都打断了手脚,确保没有反抗之力。
但这场动静闹得太大,很难不引起其他人注意。
客栈的住客们心里倒是有数,不敢出来掺和,全都躲在各自的房间里,客栈掌柜也缩在后厨瑟瑟发抖。
顺子挠着后脑勺,扫视地上的巡捕:“那这些人怎么办?”
“别管他们了。”
冯绣虎指向马四海:“带上这个领头的,咱们现在就出城——让他帮我们叫门。”
拖着马四海,冯绣虎二人快速走出客栈。
见马车还停在路边,冯绣虎让顺子带人进了车厢,自己坐上驾车的位置。
“咱不管方有六了?”
顺子探出头来。
“管个屁。”
冯绣虎骂了一句:“既然他害怕惹麻烦,有罪就自己受着吧。”
说罢,他试着扯动缰绳,站在前头的两匹大马却一动不动。
冯绣虎一愣,在马屁股上踹了一脚——却觉脚感僵硬。
俯身仔细察看,冯绣虎脸色大变。
只见骏马毛皮油光水滑,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可他媽竟是假的!
来不及去赞叹这份工艺是多么的出神入化以假乱真,冯绣虎跳下车对顺子喊道:“我没驾照!直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