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天道对它的存在而感到愤怒，就连紫阳界也因此而本能地感到不安。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它已经深深扎根于世界底层，触碰到了祂们的命脉。
而这也是陈行知的大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第371章 残骸仙尸
紫阳界有三大禁地，归墟正是其中之一。
除了凶猛残暴的海兽，深海的巨大水压与不时释放的归墟之息都是此处潜藏的危险。
即便是天生善水的龙族都不敢深入此处，他们最多在归墟之外远远看上一眼。
“下一次归墟之息就要到了，最好把升玄宗那群人全部弄死。”
名为敖宏的龙族眼中闪过期待。
他的同伴敖青反倒对此不抱有什么期待，悲观说道：
“他们都已经在归墟待这么久了，归墟之息估计都经历了两轮，恐怕早已有对抗的方法。”
“怎么可能？我龙族统御四海长达上万载，都没能找出克服归墟之息的方法，他们凭什么？”敖宏瞪着眼睛，第一时间反驳道。
“这么长时间你们都没试过深入归墟，也好意思称自己统御四海？”
“谁规定统御四海必须得深入归墟？”敖宏下意识反驳，瞪着敖青。
可敖青却闭口不言，一双龙眸死死凝视着他，或者说他的身后，整具龙躯都在打颤。
他忽然意识到，刚才那句话似乎不是出自同伴之口。
一只手搭在他身上，阴冷的感觉传遍整条龙躯。
这合理吗？哪怕是下潜到深海，敖宏都不曾感觉过寒冷，但如今仅是被一只手触碰，他却感到彻骨严寒。
“小家伙下次说话注意点，若非我刚刚在龙宫那吃饱喝足，你现在早就上餐盘了。”
言罢，一股巨力作用到敖宏身上，将他扔出海面，飞到远离归墟之处。
解决掉一个龙族用于监视归墟外围的哨兵，陈行知看向另一条龙。
“你是自己来还是我帮你来？”
“我，我就不劳烦前辈了，我自己来。”
敖青连话都没说完，就慌不择路地跑了。
他认出了这位的身份，升玄宗太上长老，号称太阴炼形真君的合道者，最喜食龙肝。
或者说，在那些太上长老的带头下，升玄宗上至宗主，下至长老，没一个是不喜欢吃龙肝的。
联想到他刚刚说的话，敖青心头一沉。
坏了，龙宫怕是遭殃了。
两条龙族监视者或主动、或被动地离开后，陈行知的另一具化身走出藏身的空间夹缝。
幻步升玄真君无奈摊手。
“由于归墟之息的缘故，归墟的空间很不稳定，我们得自行靠近了。”
归墟之息是归墟中周期发生的变化，就像是它的呼吸，分为一呼一吸两种模式。
大部分时间下，归墟都在吸引着外界一切，越往内吸引力越强。
当这段时间过去后，便会迎来与之相反的过程。
归墟会不断呼出各类杂质，这些杂质大多数都不是好东西，对大部分生灵有害。
而这两段时间的中间，一般还存在着一小段平静期，这段时间也是最好的探索时间。
现在是平静期刚过，归墟呼出杂质的时间。
两具化身一前一后，由幻步升玄真君创造出一个分隔斥力的屏障，逐步接近归墟深处。
深海黯淡无光，好在二者都有着各类感知器官，不仅仅依靠视觉。
“有一个大质量物体正在接近。”
“了解。”
太阴冰魄神光蓄势待发，在重力传感器的锁定下，径直朝侧后方一只正在接近的大质量海兽射去。
这只有着蛇类长条状身躯、体型巨大的海兽甚至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就被太阴冰魄神光贯穿身躯。
它大半个身体的血肉尽数坏死，且坏死部分还在不断蔓延。
片刻后，它便停止了挣扎，被归墟暗流裹挟着冲走。
不知多少潜藏在归墟中的海兽会因此饱餐一顿。
解决掉第一只拦路的海兽，接下来的路仍不好走。
不止有随时可能撞上的归墟杂质，还有归墟那逐渐增强的斥力，都是危险的来源。
但两人终究是抵达了目的地，那是深邃黑暗中的唯一光源。
这是一个锚定在归墟中的永固工程，其主体隐藏在口袋维度中，借助空间锚定技术一直固定在归墟深处。
二人钻入光源内部，一个完整的生态圈呈现在眼前。
空气、阳光、灵气，一切都和外界没什么不同。
升玄宗派出的归墟探索队成员在此忙碌，或是操控引力捕网捕获杂质，或是分析归墟深处采集到的样本，一切都井井有条。
“你们可算来了，快把这具仙尸残骸运走。”负责坐镇归墟的噬魔吞鬼真君脸色颇为难看，看上去是遇到了某些烦心事。
“记得给它上多一些封印，以免这老粽子诈尸。”另一名化身提醒道。
负责转移仙尸的二人没有多言，他们早已了解清楚前因后果。
无非就是失去归墟的压制后，仙尸残骸上的污染逐步复苏。
他们来到封镇仙尸的地窖，赫然看见一具缺失了右手及右半边部分血肉的尸体。
这具尸体正保持闭目盘坐的姿势，面带微笑，宛若死前看到什么美好景象。
与寻常尸体不同，仙尸并无腐烂迹象，就像刚死不久。
奇怪的是，哪怕它体内的血液并未凝固，也不会滴落，而是牢牢依附在这具残躯之内。
两人正要着手施加各类封印，乾元地罡真君忽然开口：
“我总感觉有些违和，仙尸刚才有一直睁着眼睛吗？”
三人看向仙尸，它的确如上述所说般睁着双眼，深邃的眼神凝视前方，又好像在用余光观察他们。
违和感挥之不去，但他们的认知却告诉他们一切正常。
“没有吗？”噬魔吞鬼真君疑惑说道，“我记忆里它一直睁着眼。”
太阴炼形真君插话道：“死后睁眼不是很正常吗？”
两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的确，死者普遍会在死后一段时间睁眼。
个别的还会在死后动起来，因此对这一情况无需大惊小怪。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幻步升玄真君拧紧眉头，“我们不至于连这种常识也要问一遍吧？”
过目不忘对他们来说只是基本技能，常识性错误对他们而言不可能存在。
原本已经消退些许的违和感再次涌上心头，这次，他们默契十足地选择不相信自己的认知。
“轮回者守则‘如何应对诡异’篇有言：当你感到违和时，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周围一切事物打一顿。”
于是他们掏出各自的本命法宝，在空旷的地窖内直接发动区域性攻击。
第372章 邪异知识
“吔我人皇令！”
“死在我这地发杀机大神通下罢。”
“太阴冰魄灭绝神光。”
“幻梦境之门，给我砸口牙！”
四位合道者倾力一击之下，那原本还面带淡然微笑的仙尸瞬间笑容不再。
它设下的认知干扰在这一刻消散，所有人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
无需言语沟通，他们顷刻改变了进攻对象，往仙尸残骸处集火。
各类法术神通接触仙尸残骸的瞬间，重重叠叠的错乱认知再次生成，混淆着他们的思维，令他们难以确认自己的行为是对是错。
索性他们放弃了思考，把攻击仙尸残骸这一念头植入体内，一心一意殴打它。
仙尸的表情变得分外狰狞，奈何它除了篡改认知外，没有别的手段，只能尝试用各种狂乱的认知编辑来淹没四个化身。
然而已经化作莽夫的四人没受到丝毫影响。
他们已经全身心投入战斗爽上，只想把仙尸打至跪地，将其变成实验体。
殴打了好一段时间，仙尸依旧完好无损，只是闭上了眼，翘起的嘴角透露着些许疲惫。
它大抵是不敢诈尸了。
幻步升玄真君二人连忙停手，施加各种封印阵法，这才扛着它离去。
一路上倒是没什么意外，除了这老粽子偶尔诈尸，引来二人的一阵殴打。
打了三次，它这才学乖，直到抵达庸州都没有再作妖。
升玄宗驻庸州分宗，一处地下研究基地内，陈行知在化身体内上线，亲自操刀研究这具不知死了多少万年的老粽子。
无源之源的污染于他毫无影响，只有仙尸的认知干扰会拖慢他的研究进度。
不过在他展露自身部分本质后，仙尸便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不敢再对他施加干扰，反而主动配合起他的研究。
纠结在真仙之血上的污染被他剥离，一滴赤金色的纯净血液呈现在他眼中。
透过这滴血液，陈行知得以窥视到传说中仙界的一角。
九天之上，有仙庭统辖三千世界，仙帝坐镇中央，无数真仙拱卫于侧。
这虽然只是仙尸血液中残留的印象，仍令他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多看上一眼，这些残像的原主便会有所感知。
他只能删掉大部分关于仙界的记忆，只保留基础部分，以免哪天自己被这些真仙找上门来。
经过他这一番探查，真仙之血变得暗淡无光，它内部储存的记忆已经受损。
这种损坏具有连锁作用，意味着仙尸残躯其余部分关于仙界的记忆也遭到损坏。
哪怕陈行知再从它身上分离出一滴纯净血液，也不可能窥视到任何有关仙界的事。
仙血中的残像消失后，仙尸也失去了认知干扰的能力。
浑身上下诡异的地方也就只剩一身不祥污染，而这恰恰是陈行知要处理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