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吸功大法开始 第391节

  君陌说道:“我小师弟是符师,在修行界的规矩里,挑战决斗时,可以拥有近侍,这件事情没有任何问题。”

  “宁缺哪里又是单纯的符师,桑桑姑娘乃是光明大神官唯一的传人,又哪里是什么近侍?”

  “符师便是符师。小师弟哪怕符武双修还兼通神术道法,他如果说自己是符师,那便是符师。至于桑桑,就算她将来成了西陵的光明大神官,她想做小师弟的近侍,便可以是近侍。”

  许世和君陌的争论,最后自然也还是不了了之。

  君陌走了,去向雁鸣湖,他头顶那高高的冠帽,被晨光映出极长的影子,仿佛要深深刻进桥面的深雪里。

  许世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沉默不语。

  “我说宁缺,你求我一下会死吗!”

  雁鸣湖畔,一个圆滚滚的肥胖身影出现在宁缺身边,一把抓住宁缺的胳膊,将他和桑桑扶稳,这人自然是陈皮皮了。

  宁缺此刻虽然脱力,但还是嘴巴上不落下风,他打趣着陈皮皮的同时,心情非常的好。

  今夜不知有多少人围湖而观,人们看着被陈皮皮背着的宁缺和被扶着的桑桑,心情异常复杂,总觉得自己看到的并非真实。

  “叮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铜铃声在湖畔响起,一群身影出现在了宁缺、桑桑和陈皮皮的面前。

  “裁决神座,伱当真是要如此!”

  李慢慢的声音响起,没有了平日的温和,而是带着一种凝重与严肃。

  “佛祖的盂兰净铃,想不到七念你竟然把这种东西都带来了。”

  “皮皮,快带宁缺和桑桑离开。”

  一顶高冠出现在雪夜,君陌的身影也出现在湖畔。

  “大师兄?二师兄?”

  脱力的宁缺满心疑惑的看向李慢慢和君陌,却发现两位师兄都是一脸的严肃,而正对面的徐信身边,一个陌生和尚,将一个铜铃铛举起。

  “宁缺,我们快走,这盂兰净铃是佛祖法器,但只要离开的远一点,它就没那么大作用了。”

  陈皮皮说着就要带宁缺离开。

  “七念,你若敢摇铃……”

  湖畔东林,蝉鸣再起,先前威胁七念的那个声音,再度开口威胁。

  但这一回,七念没有理会,毅然决然的摇响了铜铃。

  清脆的铃声在雁鸣湖畔回荡,一股慈悲之意在弥散,却并不显得柔和,反而充满了威严,似乎将要镇荡世间一切阴秽。

  铃声传出雁鸣湖,传遍整座长安城。

  长安城的黄杨大师有一口古钟,立时与铃声共鸣,不只是这一口古钟,长安内的所有佛寺,同时古钟长鸣。

  浑厚宏亮的钟声,回荡在长安城与雁鸣湖,衬托着那道清脆漠然的铃声,越发的威严十足。

  一道庄严的佛光普耀大地,它照向了……真正的冥王化身。

  当佛光落下的时候,徐信嘴角带笑,隐隐看向了书院的方向,他徐某人落子掀掉这棋盘,夫子又该如何应对。

第774章 闭口禅破,佛光普耀,光明之女,冥王之女

  2024-07-17

  雁鸣湖畔,二十三年蝉的威胁之声音犹在耳,悬空寺天下行走七念却摇了摇头,面现坚毅之色,他那微显苍白的嘴唇渐渐分离。

  自十六年前,冥王之子降世那日,七念嚼舌入腹,修行闭口禅后,除了笑的时候,他的嘴再也没有张开过。

  此时此刻,面对书院大先生和二先生带来的压力,魔宗宗主的威胁,他自然没有心情发笑。

  那么,他张口的动作,自然是要破了闭口禅。

  七念修了十五年的闭口禅,一朝破禅而出,这一刻的七念,将拥有极端恐怖的战力境界。

  七念嘴唇微开,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残破的半截舌头,他脸上的神情很平静,轻声说出了一个字,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缘故,显得有些含浑不清。

  “我!”

  “敢!!!”

  七念的第二个字落定,他说的太过寻常随意,让人根本感觉不出,这像是一个十六年没有说话的人,说出的字,与人们的想像形成了极大的落差。

  雁鸣湖畔一片安静,旁边冬林当中的寒蝉之鸣越发凄厉。

  七念这两个字是对魔宗宗主先前威胁的回应,而七念的行为违逆了二十三年蝉的意志,他自然也会做出应对。

  虚空之中佛光洋溢,隐隐形成一尊佛祖俯瞰世人的影像,佛祖面容无比生动,显得悲悯到了极点。

  佛光尽数照耀到七念的身上,这一刻的他仿佛是佛祖在世的化身,摇动了那盂兰净铃,将那一道更为纯粹的佛光祭出,落在了宁缺和陈皮皮的身边,那虚弱的小侍女身上。

  净铃声响,佛光渐盛,无数天地气息汇聚而来,在雁鸣湖的上空,形成一道只能感知,却无法看到的隔断,里面蕴着无上法威。

  铃声响起的时候,伏在陈皮皮背上的宁缺正准备刻画神符以应对此局,然而还不等他在虚空中画出完整的线条,伴着清音响声,一道慈悲威严的佛性,传进他的耳中,默然进入他的识海。

  不过是一瞬间内,无数幻觉在宁缺脑海里出现,那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污秽丑陋魔身,那些同样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妩媚天女,不停地穿梭而行,时近时远,散发着各种各样的诱惑及恐惧,引导着他向着净土或冥界里去。

  宁缺识海被强烈地撕扯着,痛苦万分,但他还是只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从幻境中苏醒过来。

  他确认佛祖的盂兰净铃并不如想象中强大,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克制,宁缺连忙抬头,就准备继续刻画神符解决此时的困境。

  “桑桑,哎呦……”

  突然间宁缺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倒去,陈皮皮惊恐的叫声响起,是这个死胖子下意识躲闪,左脚绊右脚导致他们俩一起跌倒,而让陈皮皮这样下意识惊慌的对象,却是桑桑。

  这一刻,摇动盂兰净铃的七念,眼神变得非常奇怪。

  天谕大神官身后,跟随他前来长安的昊天道门一众高层,程立雪等人,一个个目光惊惧、惘然。

  无数双目光看向那原本被称为光明之女的小侍女,她可是光明神座卫光明选择的传人。

  但为什么?

  陈皮皮下意识的惊惧躲闪,让被甩开的桑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的身子被佛光照耀,小脸变得很白,伴着佛光越盛,她身前地面上,满是斑驳的血痕,不是咳血,而是吐血。

  钟声在雁鸣湖畔继续回荡着。

  噗的一声。

  又一口鲜血从她的唇间喷出,打湿了身上的棉袄和眼前的地面。

  佛祖的佛光穿透一切,落在她的身上。

  那道佛光是那样的慈悲,又是那样的冷酷。

  佛光中,桑桑的脸显得愈发苍白,瘦弱的身子显得愈发渺小。

  她看着佛光外踉跄着试图挣扎站起的宁缺,默默流着眼泪,向着他努力又用力的摇头。

  天谕大神官震惊地看着桑桑,大唐国师李青山震惊地看着桑桑,长安高僧黄杨大师震惊地看着桑桑,程立雪以及一众西陵神官,也都震惊地看着桑桑。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看桑桑,神情极度震惊。

  就像看到鬼一样。

  唯有徐信,目光没有落在桑桑身上,而在看着书院,他在等待着夫子的选择。

  夫子再度落子之后,才是他徐某人落定下一棋的时刻。

  天谕大神官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神情复杂的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他分明看见桑桑在桃山上大放光明,所以认定桑桑是光明之女,但是眼前这一幕却又做不得假。难道是昊天的神谕有误?还是佛祖的法器有问题?

  天谕大神官神色变幻,思考片刻后决定相信神谕启示,这一定是佛祖法器有问题。

  但还不等天谕神座开口,悬空寺天下行走七念就先说话了,“阿弥陀佛,原来夫子没有错。十三先生不是冥王之子,但这个女孩,却是冥王之女。”

  已逝的光明大神官,是想要用光明渡化冥王吗?”

  七念的声音在雁鸣湖畔回荡着,所有人第一时间就信了这个说法,因为这样的说法,听着很“合理”,很有道理。

  “不对,不是的。”

  宁缺靠着自己的朴刀站了起来,他看着佛光里无比痛苦的桑桑,厉声反驳着这种说法。

  这一刻的宁缺,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所抛弃了,就像很多年前,他在柴房里的感觉那样。

  他其实早就做好了被世界抛弃的准备,毕竟这么多年来调查天启元年那场惨案,他早就知道那些人在找冥王之子。而他这个穿越者自然是特殊的,被迫成为冥王之子,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而且他之所以会被世界抛弃,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抛弃了整个世界,而不是世界抛弃了他。

  这一刻,宁缺又一次选择。

  他走进佛光里,撑开大黑伞,遮在桑桑的头上。

  他的动作很自然,就像这些年他一直在做的那样,替她遮风,替她挡雨,哪里需要思考什么?

  这是他的习惯,而习惯比佛光还要强大。

  “宁缺,你和桑桑间羁绊真的很深,但这件事,不是你做出选择就足够的。你的选择,毫无作用。”

  徐信默默的看着宁缺撑开黑伞遮住桑桑,若是可以的话,他也想做那个撑伞之人。

  但可惜,几次试图将桑桑拐到身边的行为都失败了,天女不给机会,那他也就只能心狠一点了。

第775章 大河一剑天上来,佛音止息铜铃碎

  2024-07-17

  雁鸣湖畔,所有人此时依然处于绝对的震惊之中,所以他们对宁缺的举动,没有什么反应,也来不及去想他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意思。

  佛宗七念看着万丈佛光里脸色苍白的桑桑,也是震惊无语。

  即便是摇铃的他也没有想到,盂兰铃揭示出来的事情真相居然是这个,他离开悬空寺踏足红尘,来到长安,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是针对宁缺,他坚信冥王之子是宁缺,哪里想到桑桑的身上?

  更震惊的还是程立雪,做为西陵神殿天谕司的司座大人,他的脸色变的比他的眉毛还要雪白,没有一丝血色,怎么也想不明白,西陵神殿认定的光明的女儿,怎么忽然变成了冥王的女儿。

  冥王之女,那意味着什么?

  与这件事情相比,宁缺入魔再也没有人在意,魔宗虽然凋蔽多年,但走火入魔的修行者依然常见,而桑桑这位光明大神官认定的传人,却变成了世界毁灭的根源?

  万丈佛光从天而落,显得无比庄严华美,

  大黑伞在桑桑的头顶展开。

  佛光与黑色油腻的伞面相撞,四溅散开,画面异常美丽而令人惊心动魄。

  不知为何,佛光没能穿透伞而,溅射有如普通的光雨。

  只是佛光万丈,恢宏无限,人类肉眼可见的数量,也不是一场秋雨所能比拟,更像是由无数光线凝成的瀑布,不停地向大黑伞落下。

  大黑伞就像是瀑布里的一块黑色石头,被佛光不停地冲刷着,撞击着,再如何稳固坚强,也渐渐有了颤抖不安的感觉。

  宁缺握着伞柄的右手微微颤抖,没有感受到有磅礴的力量从伞柄处传来,但却清晰感受到伞外的恐怖佛威,他体里的每根骨头都开始咯吱作响。

  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大黑伞的伞面上,那些十几年来都没能被雨水冲洗掉的油垢灰尘,在佛光的冲洗下正在不停变薄,似乎最终还是会被净蚀成空。

  因为震撼,七念手指间的盂兰铃已经停止,钟声还在回荡,但那道清脆的铃声,渐渐消失无踪。

  宁缺把桑桑背在身上,桑桑低着头靠在他背上,小姑娘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却像多年前被他在寒雨里背起时那般,习惯性的伸手,替他撑起了伞。

  桑桑把大黑伞接了过来,很奇妙的是,当大黑伞进入她手中后,顿时变得比先前稳定了很多,似乎能够承受更多佛光的冲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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