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开局拜师九天荡魔祖师 第71节

  一番谈话之后。

  南子眼里些许同情流露:“世人也许能体会夫子的痛苦,但却无法领会夫子在痛苦之中抵达的境界。”

  说罢,她郑重地朝着夫子行周礼。

  夫子与南子还礼,出了府邸。

  陈玄上前询问夫子情况。

  夫子说道:“卫国不久即将发生大乱,此处不宜久留,休整一段时日,我们便离开吧。”

  陈玄点头:“也好。”

  夫子并一众弟子在卫国停留一段时间。

  一日,卫国国君忽然心血来潮,派人来邀请夫子同乘车驾出游。

  夫子领命前去,却发现国君与夫人南子同乘一架马车,他乃臣子,怎可僭越礼法,与国君同乘车驾,况且车中还有国君夫人?

  夫子谢绝了与国君和夫人同乘车驾的邀请,仍命弟子驾车,跟随在国君车驾之后出游。

  远远望见面前,老国君与夫人乘车出游。

  夫子不仅感慨道:“罢了,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陈玄听到此话,心中有所明悟,那已经致知格物的儒家仁爱之心,不觉间有所明悟,正心诚意,已达诚其意之境。

  接下来只要正其心,便能收拢这道心念,完成此番观道了。

第95章 君子固穷,正人之道

  却说孔丘在卫国居住,始终未得卫灵公重用,倒是国君夫人时常派人来送些粮米,衣物,书籍。

  陈玄与孔丘众弟子相处,耳濡目染,见贤思齐,倒是令那仁爱心与长生心之间不可调节的矛盾减弱了些许。

  夫子本打算尽早离开,怎奈此处虽未受重视,倒是教他得以安心讲学,整理典籍。

  于是便一连住了数月。

  直到国君生了病,城中开始流传谗言。

  那谗言说,孔丘与众弟子野心勃勃,待在卫国不走乃是为了趁着国君老弱,扶持新君继位。

  朝野上下,市井之中,皆是将夫子和他的弟子当做了鲁国派来的奸细。

  夫子无奈吩咐众弟子收拾行李启程,是时候离开卫国,去往下一处了。

  众弟子行至城门,早有车驾等候在城门外。

  那车驾之中的人隔着一重帘子说道:“夫子启程离开卫国,不与我知会一声么?”

  夫子作揖道:“不敢再惹来流言蜚语,恐招致杀身之祸。”

  车驾之中的人沉默片刻,开口问道:“小夫子能否留下,辅佐老国君,我一介妇人,终究不能越俎代庖,令群臣俯首。”

  夫子看向陈玄,那车驾之中的人所言小夫子,便是他了。

  陈玄上前答道:“我志不在此。”

  车驾之中的人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非是我等不愿推行夫子仁政,当今世道,谁讲仁义道德,谁便会失去所有的一切,夫子保重。”

  说罢,那车驾被抬起,朝着城内走去。

  夫子与众弟子则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陈玄一路跟随夫子和众弟子周游列国,在那曹国短暂滞留,亦未曾受到重视,继续往下一处宋国走去。

  夫子一路游学,搜集整理典籍,同时讲学不怠。

  众弟子春夏则于野外,秋冬则居陋室,有时一路游学,一路互相背诵书籍,砥砺学问,考校彼此所学。

  这一日,夫子于一棵大树下讲学。

  众弟子听得正入神,忽然有一伙身穿百姓衣服,手持刀剑的人将夫子和众弟子团团围住。

  所谓君子无剑不游,众弟子亦拔剑。

  有一消息灵通的弟子对夫子说道:“宋国司马桓魋有加害夫子之心,故而派了这些人来。”

  夫子缓缓起身,走到众弟子和那些手持刀剑之人的面前。

  他讲学久坐,以至于未曾得见真容之人,总以为夫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儒生。

  实则夫子体格威猛更胜子路,乃是标准的鲁国大汉。

  君子六艺之中也不止有礼乐,更有射御这样需要体力才能完成的事项。

  夫子站起身来,气势已经压过了众人一头,手按腰间之剑,浑身上下一股浩然正气,骤然刚健雄浑,那股气场瞬间成为了中心。

  众弟子看向夫子,桓魋派来的人亦看向夫子。

  夫子从容不迫,方寸不乱,朗声道:“桓魋欲害我耶?孔某项上人头在此,教他亲自来取。”

  圣人气象,初见端倪。

  陈玄离得近,方才感知到何为真正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他心中亦多了一股浩然正气,向前一步按剑而立,与子路和众弟子护在夫子两边,对那些前来加害夫子的人说道:“若是宋国君上有令,自然派遣兵士来缉拿我等,桓魋教你们这些人换了衣服前来,杀了我们夫子,乃是怕自己背上加害贤人的罪名。”

  “你们最好想清楚,到时宋国公怪罪下来,是桓魋将你们杀了向你们君上请罪,还是就此离去,我们双方安然无恙。”

  桓魋派来的众人见夫子怡然不惧,众弟子同仇敌忾,自己则藏头露尾,气势上弱了一筹。

  再者那陈玄所言不无道理,于是他们便悉数撤退。

  夫子笑言道:“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

  上天赋予了我德行,桓魋能把我怎么样呢?

  陈玄闻言,心中隐隐有所明悟。

  儒家学问,不仅不如道家和佛家一般,有所神通傍身,能证得什么仙佛果位,反而抛弃了长生不朽之念,转而去追求德行和心性上的境界。

  因而此道是凡人之道,三岁孩童能口诵“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花甲之年的老人亦能口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朝堂之人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乡野之人亦能“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夫子一身正气凌然,虽也是凡人之身,却能凭借此浩然正气,令那些心怀鬼胎之人不敢上前。

  好比真武以天仙气象慑服妖邪,群魔莫近。

  陈玄隐约感觉到,自己距离那正其心,明悟正人之道,想必不远了。

  夫子遂与众弟子讲学毕,从容离开宋国,前往下一站郑国。

  郑国依旧不平静,途中兵荒马乱,夫子与众弟子逃窜失散,只在陈玄的搀扶下,经过一处麦田。

  百姓正在麦田之中躬耕,因见得夫子落魄,嘲笑道:“看啊,那边有个累累如丧家之犬的人!”

  陈玄微微皱眉,这些个愚昧百姓,怎能如此出言讥讽夫子?

  所谓推行仁政,可不是为了给当官的捞好处,而是要让好处实实在在落在百姓身上。

  若非为了推行仁政,夫子也不必如此落魄。

  百姓如此讥讽真心实意为他们好的人,陈玄心里隐隐为夫子不平。

  夫子则是笑呵呵地抚须,遥遥地回答道:“乡亲们说的没错,孔某确如丧家之犬!”

  夫子转而对陈玄说道:“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陈玄诚心诚意地说道:“弟子受教。”

  陈玄与夫子一同,沿途召集失散的众弟子,离开郑国,继续去往陈国。

  陈国乃是小国,陈国国君十分渴望强大起来,于是便对夫子和众弟子礼遇有加。

  怎奈国力太过弱小,即便推行仁政,依旧不能在短时间内让国家强大起来。

  你跟别国讲仁义道德,别国跟你讲兵力悬殊,版图大小,国库几何。

  居住不多久,实力强大,版图强大的楚国国君邀请夫子和众弟子前去。

  然而要去往楚国,需要经过蔡国。

  陈蔡交界之地,夫子与众弟子被蔡国兵马围困在了一间破漏的房子里,断水断粮。

  此时夫子门下弟子发生了意见争执。

  子路认为应当带着众弟子杀出一条血路,转而去向陈国求救,子贡却说不可置众弟子性命于不顾。

  子路不由地忿怒道:“我们难道是野兽么,非要落魄到这种地步,荒郊野外,断水断粮。”

  “夫子老是讲道理道理,道理能当饭吃么?”

  夫子反问众弟子:“道理自然不可当饭吃,但我们沦落至此,难道是因为我讲的道理有问题么?假如我讲的道理没问题,又是什么问题致使我们流浪至此?”

  子路生气地回答道:“君子无所困,想来是夫子不够仁德,智慧不够,您讲的道理人家不相信,以至于我们被困在此。”

  陈玄闻言瞪了子路一眼:“当初是我们执意要跟夫子游学的,现在落魄至此,却是不可如此埋怨夫子!”

  夫子悉心解释道:“子路,哪有这样的道理,世上仁德之人多了去,如果人们都相信仁德之人说的话,伯夷叔齐便不会饿死,比干也不会被纣王挖心了。”

  伯夷叔齐,耻食周粟而饿死,难道是因为他们不够仁德么?

  比干被纣王挖心,难道是因为比干不够仁德么?

  子路依旧愠怒:“君子也会穷困潦倒么?”

  夫子答:“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子路闻言,即向夫子道歉。

  众弟子虽然腹中饥饿,夫子亦是一连多日滴水未进,只是盘坐在陋室之中,弹着那张古琴。

  夜已深了。

  陈玄在此方世界乃是凡人之躯,一连多日未曾进食,依旧被饿的头昏眼花。

  他挣扎着起身,众弟子皆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夫子亦闭目休憩。

  趁着众人不曾留意,他来到陋室之外,从怀里拿出当初那卷只要诵读上面文字,就会变化出米饭和清水的竹简。

  借着皎皎月光,微弱的读书声响起。

  等陈玄诵读完这一卷书,每一个文字都化作一把粟米,落在了他的面前,最终积少成多,变成了一整袋粟米。

  一夜将尽,黎明到来的时候,陈玄背着一袋米回到陋室之中。

  众弟子见他带着粟米归来,连忙打起精神,打水的打水,生火的生火。

  夫子问:“子鉴,这米从何处来?”

  陈玄答:“夫子放心,此米是我借来的,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我不会因为穷困便胡作非为。”

  夫子满意道:“子鉴,贤哉。”

  众弟子煮好了米饭,首先呈给了夫子,夫子却转而将米饭给了众弟子之中,年龄最小的弟子。

  陈玄忍着饥饿,与众弟子盛饭,直到锅中最后剩了一点锅巴。

  他与夫子相视一笑,两人一人拿起一块锅巴,就着清水啃食。

首节 上一节 71/91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