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赵以孚入手这本经卷十几天了,甚至没能将整篇经文的内容给理解。
相反的,因为其中触及了一些旁的知识,他这段时间医书和道书倒是翻了不少。
赵以孚算是明白为何孚佑帝君的天赋树里有‘丹道’了,因为他单是研究这《纯阳求道经》,就慢慢的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不少医道、丹道知识,至少如何调和人体阴阳五行就已经有了一些见解。
他觉得自己真要是能够完全理解《纯阳求道经》,那本身在丹道上就已经具备了不俗的理论知识了。
然而就在他认真读书并且觉得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生意时,忽然面前站了个人。
他抬头看去,就看见一个饱经风霜的女子带着一个十岁大的小孩站在他的面前。
“夫人可是要买画?”
他问了一句。
那看起来老相的妇人显得很局促,她拽了拽自己的儿子,随后认真地说:“先生,我想请您替我写一封家书。”
完了仿佛怕赵以孚不答应,她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我有钱!”
赵以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手上却已经将纸摊开,将笔握在了手里道:“想写什么?”
妇人闻言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随后期期艾艾地说:“就……就是……”
一时居然又不知该怎么说了。
赵以孚提醒道:“夫人是给谁去信?”
妇人连忙道:“是我家那汉子。”
赵以孚又问:“叫什么?”
妇人终于深吸一口气道:“张大牛……大牛,你爹妈都病死了,但俺给你生了个男娃。”
没什么文化的妇人说了一句很直白的话。
可是这句话中蕴含的内容却让赵以孚原本要落下的笔瞬间钝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笔锋的迟钝。
但是短暂的一顿之后他还是写完了这段话,然后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妇人犹豫了一下,随后眼中绝望中带着些坚持地说:“俺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但俺会给你把娃带大,等你回来……”
赵以孚又把这段话写上了,抬头再看妇人。
这应当没多大年纪但却被生活磨得苍老的妇人摇摇头说:“就这些吧,再多俺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或许对于她来说,那个走了十年的丈夫也很陌生吧?
赵以孚说:“那你和孩子站远一些,这信纸剩下的地方我给你们画张画吧。”
女人连忙和儿子往后站了一些,赵以孚看了她们几眼,便落笔飞快地画了起来。
他画画向来快,几笔之后就已经把人物轮廓都给勾画了出来。
随后又将两人的人物精细雕琢了一下,很快就成了一张信纸上的画卷。
哪怕是在信纸上作画,赵以孚都很认真,至少拿出了画《子夜国》的那中水平来。
当母子两人的形象跃然纸上,赵以孚便在这张信纸上盖上了自己的信字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盖上这个章,因为这封信或许永远寄不到他该去的地方,他的书画也永远不会得到回应。
可他还是盖上了。
他将写好的信纸递给那女子便没有说什么了。
妇人接过信纸,随后却是噗通一下跪在了赵以孚的面前。
她说:“先生,俺其实没钱了。”
话是这么说,她已经将信纸收了起来。
“可俺愿意做牛做马,给先生抵债。”
赵以孚无所谓地说:“留下你家地址,然后走吧。”
妇人意外地看向赵以孚。
赵以孚道:“既然你现在没钱,那我就只能以后再来寻你要了。”
妇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赵以孚的话又好有道理,只能报出了自己家的住处。
赵以孚抽出一张废纸在上面飞快写下了地址,随后将纸条撕下丢给了旁边的依依道:“帮我收好。”
依依张嘴叼起了纸条,然后一溜烟的就不知跑哪里去藏纸条去了。
那妇人还觉得有些不真实,虽然好像自己背了债务,可又没说这债务是多少她该还多少,这让她很茫然。
赵以孚说:“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哦,托人捎信也要钱,需要我再借你一些吗?”
妇人回过神来,连忙道:“不……不用,多谢先生,接下来俺会自己想办法的。”
赵以孚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那妇人则是带着自己的儿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这对于赵以孚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没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师兄还是这般温柔,那女子遇到你也是她的福气。”
忽然,赵以孚听到了师妹周清昭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就见这位周家小姐正带着他的姐姐赵香玉一同往这边走来。
他说:“师妹今日休息?”
赵以孚看到赵香玉的表情稍稍不自然,因为她爹还在他家躺着呢。
赵香玉走过来说:“总要休息一下,本想去你家找你,但没想到清昭说可以在这里直接找到你……”
她有些犹豫地看看赵以孚又看看周清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赵以孚则哈哈一笑道:“师妹千万别与恩师说,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我没有在家温书反而出来摆摊……”
周清昭则是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是父亲告诉我你在这里的,还让我给你送些银票来,说你最近应该会比较需要钱。”
赵以孚表情一收,看着周清昭递过来的银票……看了看面额,是五百两。
周家不缺钱,但恐怕一下子也拿不出太多的钱来。
但这些钱对于赵以孚……确切点来说对于赵孤鹤,的确是急需的。
他双手接过银票,真诚地说:“劳烦师妹了。”
没有推辞,一方面是他自然会当面向周肃道谢,另一方面这未尝不是周肃提前预支的‘军饷’呢?
治好了赵孤鹤,赵以孚的这位二叔可就要开始给周肃父女卖命啦!
毕竟上架以后第一天,勉强多写些吧,话先说前头啊,这把养生局
第80章 府试
赵香玉大约怎么也没想到,当日她跟着周清昭给赵以孚送来的五百两银票,成为了治疗她父亲伤势的关键。
那‘萃珍龙骨丹’并非一定要名贵药材才能够炼制,事实上普通辅材也能起到效果。
但‘萃珍’之意,其实就是用的材料越好药效也越好。
为此,赵以孚可真是花钱如流水。
不过他觉得自己和赵孤鹤是一家人,因此没有过多纠结这方面的事情。
而随着科试的时间临近,他也真是不得不要面对这场科举考试了。
事实上他这次的科试虽然只是乡试前的一次资格考试,却被寄托了太多的期望。
反正他来到考场外的时候居然难得地感受到了一丝紧张。
好在陪他一起参加考试的还有好友范进以及宋玠师兄。
三人在考场外相视一笑,然后就一同安静地走了进去。
考场由一个个狭小的隔间构成,这隔间不过三平米,三天之内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了,着实是有些令人难受。
好在赵以孚现在修为到家了,并且提前两天就服用了辟谷丹。
在这考场上他只需要喝点水就行,完全不用考虑个人问题。
考试开始了。
赵以孚得到试卷并看到头两题的题目后,提笔就写。
头两题考的分别是四书五经的掌握程度,放在上辈子就是‘完形填空’或者‘默写课文’这种题型。
这两大题对于赵以孚来说就是送分的,虽说他看不进书,但是修行境界不断提升主要是元神提升之后记忆力的增强已经令他有了几乎过目不忘的能力。
所以说他厌倦温书,其实是厌倦了不断从那有限的文字中去理解、品味更多的内容而已。
嗯,就是‘阅读理解’不擅长。
毕竟绝大多数情况下写书的人本身都没有那么多意思,可阅读理解就很邪性,就是要去理解出一些作者都不知道的道理来。
然后他作弊了。
嗯,也不能算是作弊,而是用泼墨术一挥而就。
完成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或者说开始默默进行自己修炼上的尝试了。
他准备按照《纯阳求道经》中的道理,将体内已经开启的三阴阳经脉都给串联起来。
最重要的是,可以做到‘养阳生阴’,或可令那‘霜履步天’也更上一层楼。
此前他对此战战兢兢,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般尝试会有什么后果,是否会伤及身体元气。
可是现在有了《纯阳求道经》,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这篇根本之法给他开启了更高的视角,不是单纯一种按图索骥修炼的路子,而是让修炼变得更适合自己的方法。
如此一日过去,来到夜间。
赵以孚神情一动,睁开眼睛。
却见夜间那州府院墙之上,一只黑猫翘着尾巴坐在屋顶,正目光柔柔地看着他。
赵以孚会心一笑,这是依依在家耐不住寂寞来看他了。
说起来这科举之中考生都被隔离开来见不得亲人,可是监考的人显然不会想到要阻止猫猫……
这第一天的考试就这么过去了,赵以孚坐着的姿势都没变一下。
第二天就要考‘杂文’了,就是按照命题写诗赋各一篇。
这一场纯考文采,赵以孚有心想要抄书来着,结果看着题目还是自己琢磨了一篇赋出来,又填了一首感觉还过得去的诗来。
倒不是说想要藏拙,他就是矫情了。
若是文抄,抄的也是别人的智慧哪里算是自己的能力?就算这一项考得不好,那也是他真的拙而不是什么藏拙。
更何况他也不是真不好,毕竟文采和积累到了,就算不是这块料也能填出些还凑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