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那仙府还能剩下什么吗?”
赵以孚听了咋舌不已,心说那肯定是不剩什么了。
想想也是,真是好东西早就有人去争抢了,哪里轮得到他去碰运气。
所以现在修行越来越困难了,机缘越来越少了。
梁中直还是晃了晃手里的玉樽道:“不过还是有不少好东西散落在湖中,偶尔会被一些幸运的家伙给捡了去。”
“那鼠妖大约就是捡到了又或者是从哪个受害者手里谋取到了这个玉樽,却被玉樽上的禁法所限无法得到里面的琼浆,这才恶向胆边生想要以生人血祭之法来破解这禁制。”
这位梁大儒还不满足,看赵以孚懵懂的样子便继续温文尔雅地介绍道:“你可不要小觑了血祭,觉得血祭这种办法粗蛮。”
“其实在远古人族未兴修行之道时,真正大行其道的便是这血祭了。因为血祭是最容易帮助人族掌握神奇力量的途径,也可以说是远古巫术的基础。”
“而到了如今,曾经备受尊敬的部落巫师已经销声匿迹,但血祭之法却广泛地流传于各路妖邪之间。”
赵以孚听得很认真,因为这些都是他感兴趣的。
而梁中直也是真会教学生的,见赵以孚听得认真就多说了一些,顺道还讲解了一下各种解除禁制的手法,然后拿那玉樽做了示范……
嗯,真就是顺手将那玉樽上的禁制给解开了。
好家伙,赵以孚看得人更懵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儿是那鼠妖用了数十条人命血祭都没有解开的禁制吧?
怎么到了梁大儒手里,就这么‘咔咔’几下就被解开了呢?
他对梁中直的敬畏之心又生出来了。
敢情这位只是斗法的时候弱鸡,平日里其他什么事情还是很拿手的。
梁中直看着手里解开的玉樽,闻了闻之后有些嫌弃地道:“只是果浆,还以为是什么美酒呢。”
“你喝了吧。”
赵以孚连忙推辞道:“这不好吧,还是请先生饮用。”
梁中直无所谓地说:“老夫平生只饮酒而不喝果浆这等妇孺才喝的东西,你还是个孩子,喝吧。”
赵以孚挠了挠头。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精肉的魁梧身子,心说有这么大只的孩子吗?
不过他可没有犟,这些被玉樽禁制封锁了数千年的果浆就算是馊掉了他也必须一声不吭地喝完……这肯定是好东西啊!
让那鼠妖不惜血祭数十条人命也要得到的好东西。
他二话不说接过了御尊就‘吨吨’两大口给干了。
完事儿之后他砸吧了一下嘴,觉得有点不对味儿。
怎么好像什么味道都没喝出来呢?
别说什么味道了,那一道液体只是在他喉咙口滚了滚,随之就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进入他的胃里。
这时梁中直有些好奇地问:“怎样,有何功效?”
赵以孚听了茫然道:“似乎并无功效?”
梁中直好笑地说:“怎么可能,当年那位碧虚真人最擅长酿酒炼丹,仙府所出尽是不同功用的珍品,你再仔细体会一下。”
赵以孚连忙运转了一下真气……随后他脸色一变道:“似乎真气掌控更轻易了。”
“还有,好像听力也好了许多……”
“不止,目力、嗅觉都好了不少。”
他越说越惊,此时他的感官之中,这小岛周围的湖水渐渐竟然如同海浪轰鸣。
那屋子里,水面上画舫里的腥臭味道也是扑面而来令他难以忍受。
还有他看得很远,对岸码头上的苦工竟然都看得一清二楚。
梁中直看他有些恍惚,便问:“还有呢?”
赵以孚似乎被吓了一跳道:“先生何故如此大声说话?”
梁中直稍稍一顿,道:“看起来是五感以及元神增强的效果,倒是不错。”
赵以孚这才明白自己得到了什么样的好处,只是他此时脑袋如同浆糊,各种信息都放大了传递过来,令他不甚其扰。
梁中直继续道:“五感增强,意味着你所能接收的信息增多了,这样就必须要有更强的元神配套才能够支撑,所以这杯果浆的作用就是增强五感为主元神为辅。”
赵以孚则是难受得根本没功夫回答。
梁中直笑着摇了摇头:“也罢,你现在还不适应,等你适应了就知道妙处了。”
他这话才落下呢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赵以孚的身上、皮下猛然间血气翻涌,那精壮的身体一下子又膨胀了两个尺寸。
梁中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因为他被猛然在自己面前弹起的浮夸胸肌给镇住了。
这是何等雄壮的身体。
而赵以孚则是在这种状态下明显得到缓解,他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先生,我想我正在适应。”
加速奔涌的血气可不只是增强他的身体基础数值,还能帮他化解那玉樽中神奇果浆的药性。
虽然他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但是这气血奔涌状态的越来越受控则明显体现了他的元神增强。
只不过这个状态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容易饿。
他很快就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饥饿,然后身体就像漏气似的又恢复了寻常大小。
“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梁中直微微颔首,只是看向赵以孚的目光又复杂了起来。
他发现,赵以孚作为武修的天赋好像碾压了做正常修士至少是修炼丹青妙法的天赋……
第43章 猫狗服帖手
回了墨阳城,赵以孚好好地吃了一顿才算是让自己感觉又‘活过来’了。先前那种极致饥饿的感觉着实令他不想再尝试了,同时心中决定这个招数以后少用,总感觉有些不那么正道的样子。
并非是说这种气血催化之法不好,只是赵以孚本能地从中感觉到了一些危险。
他很担心,若是这种极致饥饿的感觉失控了该如何?
“少爷,咱们得想办法继续赚钱了,最近家中有些入不敷出了。”
在赵以孚大口吃肉的时候,忠仆在旁边忧心忡忡地说道。
赵以孚问:“怎的,我每天至少赚小一两银子,还不够我们两个吃的?”
吴忠叹道:“光咱们两个是够了,可不是还有那些小祖宗们吗?”
他正说着呢,赵以孚已经夹了一块肉给桌底下的大黑。
这大黑还小,毛茸茸的憨态可掬也颇为可爱。
听忠仆这么说,赵以孚则不以为然地说:“那我就想办法多赚点,养它们总比养看家护院的家丁省吧?”
“对了,大黑是不是脏了一点,没给它洗过澡吗?”
吴忠笑着摇头道:“大黑是养来看家的,哪里需要这么娇气?”
赵以孚一边咀嚼酱肉一边弯腰将大黑抄起抱在怀里,咽下嘴里的肉道:“这可不是娇气,大黑既然要给我们看家护院,那就是咱们的门脸,当然要收拾得干干净净还要够神气。”
这个时候,一直在地上、桌下趴着的狗子享受到了从未享受过的主人的怀抱,激动地缩脖子夹耳朵,尾巴甩得像螺旋桨。
赵以孚一看狗子这么激动,心里觉得也是怪可怜的,便伸手在它身上施展绝技:壬水八式之鹤爪净毛手!
这乱七八糟的名字,却有着所有宠物爱好者最为羡慕的功能。
他那爪子在大黑的脑壳开始,慢慢地往下一梳……
狗子立刻舒服得翻白眼,而随之则是一道细小的水波划过狗毛间隙,将所有的尘埃、杂屑混合了被扫下的细毛一同给筛了下来。
当赵以孚这手一路顺到了尾巴尖上的时候,掌心就扣了一枚扎实的小毛球。
而大黑一身的狗毛则是乌黑透亮,显得干净又漂亮。
“喵~”
依依在桌上不高兴地看了看大黑,抬起一只爪子想要拍这狗子的脑壳但想了想又没下手。
大黑倒是吓了一跳,连忙一翻身从赵以孚的怀里跳了下来。
依依一副‘算你识相’的样子给了大黑一个眼神让它自己体会,然后就跳到了赵以孚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喵~’
那仿佛在说:好你个铲屎官,有新招数也不知道先给本姑娘试试!
赵以孚没好气地说:“你不是会自己舔毛的吗?”
不过他还是下手了。
而真梳理起依依的毛,他才发现其实猫咪虽然喜欢自己舔毛,但终究还是会有些脏的。
而且用口水舔的哪里有清水洗的干净?
当他的手从依依的背脊一直撸到其尾巴尖,搓下来的毛团甚至比大黑的还要大。
他哈哈一笑,觉得这招技能开发得好,至少对于他来说可太有用了。
……
或许是善待小动物的人运气不会差,总之第二天赵以孚出摊的时候就接到大活了。
宋玠小声地找到赵以孚道:“君信贤弟,今天你来的晚没有见到的人,有家大户来问我是否愿意给人写祭文,让我顺便问问你愿不愿意给人亡人画像。”
赵以孚一听就觉得奇怪,他问:“这是为何,既然是大户,写祭文和画亡人像为何不找那些城中的名家?”
“咱们兄弟虽然也小有名气,但终究只能算是小道。”
宋玠左右看了看,随后悄声道:“贤弟莫要说出去。”
“这个问题我也问了,不过那户人家没有说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只是隐约知道那人死的并不体面。”
“好像是死在画舫上的……”
赵以孚一下子就沉默了。
别人或许会八卦这大户人家的儿子死得不体面,但他却只会联想到昨天见到的那满船的尸体。
宋玠则是问:“君信贤弟,可是不愿?”
赵以孚摇摇头清醒了一下道:“有赚钱的机会怎么会不愿意?”
“哪户人家,给多少钱啊?”
宋玠道:“是城东的徐举人家,给我们二十两银子呢!”
赵以孚一听表情就变了,他说:“徐举人家……死的是他家公子徐士达?”
宋玠答:“是这样……怎的,君信贤弟认识?”
赵以孚叹息一声道:“我与这徐士达并不算熟,只是先前所有同期生员向周师见礼时见过一面。”
“听闻他这次岁试成绩只在案首之下,有望岁科连考然后一口气通过乡试成为一名举人,将来金榜题名也大有希望。”
宋玠听了也是叹口气道:“的确是个潜力出众的,怎的就这么死在了画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