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沈哥再写首诗?”拓跋堑笑道,“修士肯定喜欢这种文雅之举。”
沈青云笑了笑,举起了食指。
拓跋天给了自己一嘴巴,惭愧道:“只想着破案,忘了关心沈哥……”
“咳咳!”吕不闲重咳一声,强行扭转不良的官场风气,“如今看来,还是只能顺着沣河继续查了。”
廉战收回落在拓跋天身上的视线,点头道:“也只能如此,可惜最大的证据尸体,始终没有线索出现。”
尸体是唐林负责的。
但没人会怪唐林无能。
毕竟仙部那边还有三境修士出马,依旧毫无所获。
会散。
众人继续外出办案。
沈青云回了后花园,继续和苍缅石碑斗争。
临近正午写完收工,他第一时间去了食堂。
腰间插着马鞭,也没人敢上前和他打招呼。
沈青云一边吃饭,一边观察食堂里的食客。
“有四人打了清蒸鱼,和赵霸天说的一样……”
但观察下来,他一一给否定了。
“吃得甚快,毫无品鉴的意味,只是吃货,并非老饕。”
也只有大人那种连鱼刺都要嗦两口的老饕,才干得出这种事吧。
否定了嫌疑人,沈青云又开始头疼。
“大锦鲤只剩八条,下次张门主他们来,我如何交待?”
饭罢。
他又围着湖走了两圈。
“就剩你们八个大傻子了,下次不知谁又得消失……”
坐在湖边,沈青云沉吟。
“既不是内贼,定是外贼!”
可哪个缺心眼儿的,敢进禁武司偷鱼?
“别说偷鱼,进不进得来,都得打个天谴城那般大的问……嗯?”
他思绪一顿,注视湖面,若有所思。
“难道是成了精,自己跑出去了?”
之前倒没想到过这点,略作沉吟,他起身回了律部。
“湖?”吕不闲疑惑道,“那湖是挖出来的,引了沣河的水。”
“有入水口,便有排水口……”沈青云问道,“吕哥可知排水口在哪儿?”
“你问这个作甚?”
排除锦鲤是被大人偷嘴后,沈青云自然实话实说。
吕不闲一听就沉默了。
律部其他人忙得飞起……
咱家小沈还有心思操心锦鲤的事。
“这我就不清楚了。”
“吕哥,司里可有当时的建造图纸?”
吕不闲笑道:“有是有,但只有大人他们才有权查看。”
沈青云无语。
想想也是。
禁武司看似普普通通,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
“那我只能自己查了,谢了吕哥。”
吕不闲一把没拦住,沈青云跑了。
“所以前些日子,小沈问我谁爱吃鱼?啧,难怪说大人喜欢什么口味……”
他摇摇头,伏案写公文。
福业坊。
位于禁武司东南向。
沣河流经此坊,船只只经过,并无停靠者。
只因福业坊地势低洼,此段沣河皆有河堤高耸,并无码头。
停留者,大多为垂钓而来。
某钓叟正沐浴冬日斜阳,鱼竿斜插在马扎下,一副等鱼自行上钩的模样。
忽然,他屁股一颤,整个人坐直,双手自然而然伸向抖动的鱼竿。
“哈哈,来了!”
似觉鱼竿沉重,水下之物来头甚大,老叟扎起马步,运足残存的腰力。
“老夫致仕后,垂钓六十余载,没有任何一条鱼能自我钩下……起!”
鱼竿非凡。
钓者非凡。
沈青云一手抓着钩,被老叟一个起字拽了上来。
老叟气坏了,指着沈青云骂道:“人事否!”
“老伯,是我不对,误了您的兴……”
“你可知老夫是谁?”
“还未请教?”
“老夫乃兵部前左侍郎,白双是也,竖子安敢在我眼皮底下,行此灭绝人性之举?”
打扰钓鱼佬,确实有罪。
“好教老伯知晓,”沈青云无奈解释,“您这钩,它拐着弯儿追我,我也没办法啊。”
白双厚着脸皮骂道:“此钩自生灵性,与尔何干!”
这是说不通了?
沈青云笑了笑:“老伯可知我又是谁?”
“竖子顽童,老夫怎知……竖子安敢逃……娘的,今日便放过你!”
没等他说完,沈青云就放心撒丫子跑路。
白双也不想追,因为鱼竿又有动静,当即重扎马步……
跑出三里地,沈青云找了个无人处换下湿衣,穿上一身粗布麻衣。
“鼓鼓真棒!”
夸奖一声,沈青云边揉脸边琢磨。
他已查看过禁武司湖的出水口。
本来有五面细网拦住口子,他却发现五张网都被咬出了大洞。
数遍湖中生灵,也只有得了仙缘的大锦鲤有此能耐。
“锦鲤估计就是从口子逃出的……”
“大的都能出去,更何况小的?”
“小的却不见少,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大锦鲤……”
“我入水前,锦鲤还是八条。”
“先沿河查看有没人钓起锦鲤,若没有,那就麻烦了。”
……
思索完毕。
他脸也变成了……
下游三里处。
又有二人垂钓。
斗笠下,同样是两张老脸。
一张和和气气,颇得自然之道。
另一张阴森冷俊,斜阳落在他身上,都得哆嗦两下。
“秦武居然有修士?”
“多少年前的旧闻了,只是近日才成真。”
“有碍乎?”
“听闻领头的乃秦武皇族,四境大修……”
“那岂不危险,应先撤。”
“呵呵,师祖之法,又岂是区区四境能堪破的,且放心。”
“我看你就是想过瘾,徐州钓不成了,跑天谴来钓!”
“之前呆了两年,我都不知天谴还有身具灵气之鱼,味道如何?”
“我来此,是替小师弟报仇,你别误了大事!”
“呵呵,再过几日等大师兄抵达,你想吃也……诶?来了,哈哈,正因有灵,所以逃不过我的饵!”
……
哗啦啦!
大锦鲤出水!
二人正兴奋……
“哇塞,这么大条鱼?”
一粗布麻衣少年,瞪圆了眼,直冲冲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