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公子请吃虫！”
说着闻瑞伸出巨爪捏着顾长风腮帮，将他嘴巴撬开，硬是把蛊虫塞进了嘴里，那虫子顺着食道攀爬入腹，顾长风竟感觉自己伤势在好转，疼痛感也渐渐消失，只是身体完全麻痹了，就好像瘫痪一般无法行动。
巨人指着他鼻子冷笑道：“回园区再好好驯你，什么火龙果、窝心脚、心肺复苏，全给你来一套，最后还喂你吃饺子呢，包你变成一条好狗！”
……
十日后，金灵宗新能源开发中心。
闻瑞牵着一条狗，缓步走向可再生能源大厅中心区，路过了一尊尊刚刚造好的空琉璃罐。
他牵着的狗乃是人类形态，但没穿衣服，四肢爬行，还不自觉地扭着屁股，似乎在模仿狗摇尾巴。
牵狗来到一尊玻璃罐前，玻璃罐里泡着一坨腊肉，看着有几分人的形状，但四肢和脸全都烧得焦枯模糊，看着不太像人了。
那条狗看到那坨腊肉，不自觉地呜咽两声，似是兔死狐悲。
“阿狗啊，你莫伤心，其实你老婆过得很幸福呢。”闻瑞淡然道：“今天带你来，就是让你跟你老婆团聚片刻，切身感受一下她现在所过的好日子，好给你将来漫长的狗生一点点希望。”
狗儿歪着头眨着布灵布灵的求知大眼睛，看起来有些呆萌，似乎是没听懂主人的话。
闻瑞的纳米机器人，最丑恶的用法，便是将人磋磨成狗，如果他想，当初鸾青羽就会变成这条狗的样子。
极致的痛苦往往不会使人堕落，但极致的欢愉，却会将人拖入深渊。
顾长风现在是好狗一条，他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和未来了，什么念想也都放下了，只想尽一切努力讨得主人欢心，赏他片刻升仙之乐。
就好像狗有条件反射一样。
“自己进去吧，进笼子的训练你都熟悉了。”闻瑞放开狗绳，朝颜若烟隔壁的琉璃罐努努嘴。
顾长风很是乖顺地爬了进去，任由机械臂将头盔套在他头上，等待罐中灌满溶液，这样的话，他就能从闻瑞那里得到一块“快乐狗粮”作为奖励。
他很快陷入了无尽的黑暗，紧接着一道光明通道出现在面前，通道尽头竟有一个熟悉的倩影正在朝他招手。
一切都非常舒服，这条通道通向的地方散发出平安、宁静、美妙、舒适的气息，就好像西方教宣扬的极乐世界，但和极乐世界不同，那里似乎又并不太平，有争斗、有竞争、有对手、有机遇、有风险、有强敌……
总之，将开启一场无比爽快且惊世骇俗的大冒险！
在这场冒险中，一个女子，似乎与他有宿世牵绊，那个三生三世情缘的女人，一个前世受他滴水之恩，今生要用一生眼泪报答的绝美仙子，要与他共赴这场传奇，成就一段永恒爱情神话。
然而，就在重生的少年顾长风三年之期已到，踏上云岚宗台阶之际，灵魂被抽离出这个世界，重新回到了冷冰冰的现实。
被机械臂从琉璃罐中扔出来，顾长风就好像一条被人踢到了蛋蛋的丧家犬，嗷嗷汪汪地乱叫起来，他双目猩红，真如一条择人而噬的疯犬。
“坐下！”
主人一声号令，委屈无比的顾长风乖乖蹲坐在地上，再度呜呜咽咽。
“特许你可以说人话，有什么想说的？”
“旺旺，呃，主人，求求您，让我回到那个世界吧！”
闻瑞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我截教素来对万事万物留一线生机，凡事不绝对，你当然有机会回去！只不过……”
“主人，你让我做什么都行！”顾长风趴伏在地，屁股扭得更勤了。
“很简单，回宗门去给我当卧底，大事成后，你就得到了永远属于你的小罐子。”
闻瑞如恶魔低语般道：“世如烘炉，命运如涛，人生如舟，船造得再好也是个临时的摆渡工具，那个小罐子才是你永远的家啊。”
顾长风连连磕头道：“主人放心，本狗一定完成主人的任务！”
“你放心大胆去当卧底，不要怕死，死没什么可怕的！我给一应细作都准备了凤凰计划，你的克隆体已经造好了。”
闻瑞继续对他招募的第一名卧底讲解道：“凤凰计划对我无用，对你们却很有效，死掉之后灵魂立刻回归克隆体，虽然境界和修为都不在了，一应经验还在，重修也用不上多少时间。”
“待你活够了，贡献也够了，就可退休去小罐子之中享受人生。”闻瑞一脸佛相，语气慈悲地道：
“我的忏悔幻界，可是西方教的极乐世界都比不了的妙地，毕竟去了极乐世界，你也当不成万古神帝、亿界天皇、佛皇圣主、龙神霸魔、玉帝他爹、圣人他哥、鸿钧他弟啊。你若有幸飞升成仙，就去问问玉帝肯不肯封你当他爹，做个天庭太上皇，他要不肯，你就来找我，我给你封啊。”
第118章 无间道需要一点苦肉计
顾长风感激涕零，真心地感到一生漂泊，终遇明主。
成仙有什么意思，小罐子才是永远的家！
那里有梦想，有爱人，有不断成功的喜悦，有战天斗地的豪情壮志，不需要作伪忍受，不需要对上位者俯首屈膝，只要一腔热血不冷，勇敢的少年就能不断创造奇迹！
对比之下，狗才去修仙呢！
“主人、主人！我该如何做才能有贡献？“顾长风的主观能动性一下子就发挥出来了，迫切地追问道：“还请智慧浩如烟海的伟大主人示下！”
“好狗，good boy!”
闻瑞奖励了他一颗“快乐狗粮”，才道：“你回去说妻子被定光宗贼人害死了，我给你提供加工过的飞舟影像为证据，然后开始立爱妻人设，表现出对丧妻无比的痛苦。”
“这个我会啊！”顾长风一听就来劲了：“这是本色出演，我最擅长的领域！”
“诶~~”闻瑞摆摆手道：“傻狗，你之前那番爱妻表演，也忒假了，一点诚意都没有，有损演员的基本修养。”
顾长风一愣，用脚丫挠着狗头道：“还请主人恩赐教诲！”
“你想啊，你妻子死了，悲痛欲绝，爱她极深，你该怎么表达这段情绪呢？”闻瑞谆谆善诱。
顾长风咬牙切齿道：“我发誓为她报仇，与定光宗不共戴天！”
闻瑞摇头道：“还有呢？这种程度，是个男人都能办到吧？”
“我发誓不再娶妻，此生一生一世一双人，失去了她，余生只活在对她的思念中！”
“啧啧，没诚意啊。”闻瑞摊开手道：“鬼才会信咧，不娶妻你可以纳妾，可以找情人，旁人又不知道你有没有真的断了对其他女子的念想。”
“那……到底该如何才能取信于人？”
“稍稍施点苦肉计嘛。”闻瑞好为人师地道：“你把自己烦恼根切了，不就向世人证明你绝不想其他女人决心了吗？”
“诶？”顾长风一愣。
“而且不能私下里切。”闻瑞继续手把手指导道：“你要办个亡妻祭典大会，将紫阳、云霄仙宗的师长亲友都请来，再把凡间界有名的名宿少侠女侠们也都请来，当着他们的面当众一刀切掉烦恼根以悼亡妻，这才证明了你真的很爱她呀！爱到没了她，留着烦恼根也没用的地步了！”
“这……这……”顾长风略有些退缩了，感觉卧底有点不好当。
“你的‘快乐狗粮’是直接刺激垂体分泌激素，进了小罐子通过神经接驳感受无边欢愉，要那烦恼根何用？”
闻瑞摆事实讲道理：“留着也是个累赘，切了有什么可惜的，反倒能把你爱妻人设立得天下第一稳，试问天下谁人死了老婆就自宫的，只有你一人啊，血淋淋的一条东西摆在面前，事实胜于雄辩，你不爱妻谁爱妻！你最爱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对嘛，留着还容易犯错误，总有些脑子有问题的女修士，就是喜欢勾搭你这种死了老婆的专情黄金单身汉，你若是一个把持不住，坏了本公子大事，不但进不了小罐子，还暴露了卧底身份，死无葬身之地，灵魂都要坠入无间地狱受折磨。”
闻瑞滔滔不绝，越说越来劲：“你说，那烦恼根是不是很有必要切？”
“对呀，留着反倒是个祸害，应该切啊！”
“幼犬可教也！”
闻瑞满意地点点头：“当你行完如此酷烈之举，更能侧面印证你对杀妻之仇敌的恨意绵绵无绝期。接下来你就想尽各种办法，鼓动、煽动或者亲自动手与定光仙宗为敌，挑动紫阳、云霄两宗与定光仙宗势不两立。你的一切行为，哪怕无比疯狂，都有绝对站得住脚的行为驱动因素。”
话虽是这么说，闻瑞心中想的却是，养狗嘛，就要有素质养狗人的样子，不做绝育能行么？
顾长风在闻瑞这里已经被开除人籍了，能当人类的朋友，还是看在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尚未耗尽。
“噢噢，原来如此啊！”顾长风的品种可能是边境牧羊犬，一下子想通了关窍：“那样的话，就算师门长辈或者师兄劝我不要得罪与西方教关系匪浅的定光宗，我只需脱下裤子向他们展示伤口，然后眼含泪水，嘴唇抖动，他们就无话可说了，甚至可能被我感动，反而支持我！”
“如果以后收的狗都有你这么聪明，本主人可就省心了呀！”
闻瑞都不禁击掌赞叹：“将来你若是干得好，我升你为园区管理狗，负责培训新来的菜狗。每七天给你两个时辰，让你去罐子里与妻子团聚。”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老奴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顾长风磕头如捣蒜，忙不迭地叩拜，深深地为自己如此聪明懂事而感到骄傲。
闻瑞拍拍他的狗头以示赞许，即便没有赐予“快乐狗粮”，他都屁股扭得像风车，一脸的满足。
“行了，让贾维斯牵着你去培训中心，给你好好进行一番专业间谍培训，待你出了师，就穿好衣服，人模狗样地回紫阳仙宗，把你们夫妻遇袭的事情宣扬出去。”
闻瑞交代道：“我也会配合你站出来声援，拿出一堆堆的铁证控诉定光仙宗这几百年背地里干下的恶心事，到时候就算有西方教庇护，倒要看看一众所谓的正道门派，会不会变作睁眼瞎，对这些造业造出花来的畜生进行回护，替那个叛教求荣的所谓‘尊者’讳！”
“主人，您是要对定光仙宗出手吗？”压制不住好奇心，顾长风试探着问道。
“特许时间结束，你什么身份敢跟我说人话？现在开始给我只许说狗话。”
闻瑞眉头一皱，对这条多嘴的聪明狗感到不悦，这是狗该问的问题吗？
“汪汪汪……”聪明狗立刻开口，说起了地道的狗话。
机器人牵着汪汪叫的顾长风离去，闻瑞面色阴沉起来，他老早就对定光仙宗动了灭绝之心，如今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徐徐图之了！
望向一排排整整齐齐陈列着的空琉璃罐，闻瑞心中算计起来。
能源中心，无间地狱同时也是无间道培训中心，一笔投资三笔收获，将来这些罐子渐渐装满，外面会有多少截教卧底潜伏在各大宗门，乃至潜伏进西方教各大道场呢？
会不会有神仙过够了天庭寡淡无味的日子，主动来这里体验新生呢？
一切都还不好说，但应该是个不错的开始，是截教发动反攻世界的翻天大战序幕场景中，迈出的一小步。
第119章 给小仙鹤注入精华
驯完了狗，闻瑞乘坐地下胶囊通道返回了金灵宗大本营，回到总裁办公室正打算撰写下一阶段行动方案，贾维斯突然通报，大门口有访客申请人工服务。
打开摄像头，却看到背着手踮着脚，瞪大眼睛抬头盯着摄像头看的一张俏脸。
鹤师妹不请自来了。
许久不见，闻瑞看到她也有些想念，也不知这段时间她有没有进步。
贾维斯不失时机地提示，鹤凌云参加金灵宗编外人员考试，名列第三，稳稳地获取了编外人员资格。
对此闻瑞并不意外，这孩子长着学习的脑子，考不上才会有问题。
招募编外人员的事情还没有公布，分数也没有公开，这需要闻瑞与黎山圣母详谈之后，得到她老人家的首肯，才能付诸实施。
虽说黎山和金灵两宗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但挖人墙角毕竟还是犯忌讳，提前做好沟通很有必要。
摸着下巴想了想，这只鸟已经半拉身子进了金灵宗的人才库，将来可以当左膀右臂培养，但现在看她才金丹境，境界实在太低了，想来是最近勤于学“截教九年义务教育丛书”荒废了修炼。
不过就算她不荒废，修炼进境短期内也不会大幅提高，毕竟她比鸾青羽的资质要差一个档次。
这一回秘境之行赚了不少，手头又有余钱，灵石必须流动起来才有价值，攒着纯粹是一堆废料，不然就顺便给她升升级？
择日不如撞日，来都来了，就留下别走了，给她填填鹤，灌进去一些精纯的东西，养肥一点。
想到此，闻瑞直接下令打开金灵大门，让贾维斯附身傀儡机器人前去引导她前往境界提升中心。
这只鸟和那只凤凰不一样，对闻瑞信任度很高，将来还会加入金灵宗工作，不必搞什么接待之类的繁文缛节了，直接进入正题就好。
闻瑞先行一步来到境界提升仪器的大琉璃罐前进行设备调试，背对着大厅门口就听到走廊里传出尖锐脚爪踩到金属地面发出的声响。
“啪嗒，啪嗒，啪嗒”
节奏还挺快，听起来像是小跑着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