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他又宠幸了宁梦等几位美人后,稍歇了片刻,便让床边的丫鬟将人都卷抬了下去,自己则布下聚灵阵,在床榻之上盘膝坐定,修行了起来。
……
……
隔日一大早,柳明轩少见地早早起来,派人传召了附近数十位弟子,前来议事殿。
他坐在主位之上,闭目凝神,手指轻敲着扶手。
小半个时辰后,宁梦率先到来,她行礼过后,开口问道:“舵主,有何吩咐?”
“人未到齐,不急,你先入座。”柳明轩摆了下手,缓声说道。
而这一等便是三四个时辰,其间才陆陆续续有弟子过来,其中大多数都是醉眼蒙眬,要不然就是一副精气不足的模样,显然是劳累过度。
眼看着午时将尽。
这时,柳明轩在扶手上的敲击声是越来越急,众人也知道此刻舵主心情不佳,一个个危坐着,不敢出半点声响,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雷霆盛怒。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最后两个中年锦衣修士才慢悠悠地走进了大殿之中。
他们一进来,立刻察觉到了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急忙躬身行礼:“拜见舵主,属下来迟,任凭责罚。”
“算了,也是柳某没带好头。此次暂且先记下了,下次若再犯,两罪并罚,入座吧。”柳明轩叹了一声。
他扫视了众人一眼,而后说道:“今日召你们前来,是想问一下你们,那永安郡杨县大前村是何人分管的?”
话语一落,一个玄服中年修士与一个老者,还有宁梦三人起身回应说道:“回舵主,永安郡是我等三人共同分管。”
“前日宗门中来了两位筑基道友,你们想必大多数人都知道了。昨天宁梦带他们去了大前村一趟,处理那淫祠一事,发现那里已有鬼物刚突破至厉鬼境界。若不是他们出手,可能不只是大前村,就算连杨县恐怕也难逃鬼患。”柳明轩缓声说道。
一听此话,那中年修士与老者两人脸色顿变,走出了座位,来到殿中单膝跪下。
“弟子办事不力,请舵主责罚。”
“起来吧,别说办事不力了,这十余年来我们就几乎没处理过世俗之事。放在以往倒是没关系,可照着眼下情形却是不行了。那大前村只不过是七八个月前报上来的而已,就已经出了那么大的篓子,其他的地方更是不知会是什么样子?”柳明轩说道。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后,便沉声继续说道:
“眼下老夫连脸皮都不要了,将曹道友与夔道友两位留了半个月时间。这期间你们各司其职,将自己负责的地方之事处理清楚了。要是遇到无法打杀的妖物鬼怪,不要多做纠缠,第一时间回来禀告。到时候,我与你们两位师叔自然会出手,明白了吗?”
“弟子明白。”众人闻言,脸上的忧虑之色这才少了几分。
“不过看你们这样子,一个个养尊处优惯了,也不知自己的法器还能不能使御得动?此次你们要一起行动,相互照应,免得丢了自己的小命。在这里也给你们先讲好了,切莫阳奉阴违,否则执法殿巡察使一来,到时候老夫可要陪着你们一起下大狱,没命了可别怪我。”柳明轩告诫道。
“弟子不敢。”众人急忙说道。
“好了,下去吧。要是错过这次,那可没有下次了。”柳明轩说完便挥了挥手,而后背靠着太师椅闭目沉思了起来。
在场的数十位炼气修士见此,不敢打扰,缓缓退出了殿外。
忽然柳明轩又开口说道:“宁梦留下,帮我将这两坛酒带给两位道友。”
说着,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两坛三斤左右重的白云边,放到了那四方桌上,起身朝着后殿走去。
“范师兄、祝师兄,看来师妹此次不能与你们一起了,请勿见怪。”已到了殿门门槛前的宁梦看了下身边的两人,歉声说道。
“没事没事,两位师叔的事情要紧。这永安郡中已除去了一头厉鬼,余下的老朽与范师弟来处理。”老者祝旭平笑道。
“宁师妹?”那范姓中年修士欲言又止。
他刚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便被老者一把拉走。
“走了,你我只有十来天而已,永安郡中那些陈年旧事可不少,没多少时间了。”
两人出了大殿,走到了山脚下,那范姓中年修士才狠狠地锤了下路边的一方山石。
石块顿时飞溅四处。
老者抬手两指一夹,将朝脸飞来的一块碎石夹住,随手扔到了地上。
而后他开口说道:“世上女子那么多,既然一开始没把握住,那以后忘了就好,别钻牛角尖。宗门中的筑基师叔,你我可惹不起,不要为了一个女人白白送了性命。”
范姓中年修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没什么好不甘心的。老夫拜入宗门之后,日夜苦修不辍,三十岁便已修行到炼气圆满,可到头来,前后两次筑基皆以失败告终。一晃四五十年过去了,回头一想,才恍然发觉当初就应该及时享乐,平白浪费了大好时光。”老者看了那中年修士一眼,语气淡然地说道。
而后转身朝前走去,将眼底的一丝轻蔑之意掩去。
宗门中被外放到世俗分舵的炼气期弟子大体可分为两种。
一来是如老者一般,修行到了炼气后期,但是运气不好,接连两三次筑基不成,直至到了六七十岁的年纪,体内的经脉丹田开始老化,身体走下坡路了,几乎没有筑基的可能,这才选择落叶归根,回到自己曾经的家乡颐养天年,顺便维持下世俗的安宁。
其次就是有些人一开始不努力修行,甚至到了三十五岁之前,连炼气后期都未能达到,便会被发配到世俗分舵之中,算是废物利用。
青霞宗中从世俗之中招收的弟子至少也是三灵根修士,在受过完善的教导后,十二岁左右正式踏入修行。
而炼气期的修行几乎是没有什么瓶颈,只要自身吐纳凝练的法力足够,犹如水满则溢,便能顺其自然地从初期、中期、一路突破到后期修为。
修行中最主要的便是‘财侣法地’四种。
三灵根资质的炼气弟子一月下来,若是日夜不歇地修行,需要耗费大约千枚下品灵石。
但身为青霞宗的炼气弟子每月有三百枚下品灵石的补贴,算是白得了一笔横财,至于修行之地,就算再怎么偏僻,其中的灵气浓郁程度也比外面的要高,可省去近数十枚灵石。
如此一来,财与地算是不缺。
余下的不足之处,就要他们自己去寻些活计了,似百竹山附近的那些炼气弟子平时管理下药园,闲暇时间还不忘向曹魏学习炼丹之术,增进自身的修行技艺。
这些人不但能自足,还能有盈余的灵石出来。当然更重要的是与宗门的筑基师叔有了交集,算是前辈在提携后辈,有助于培养宗门修士之间的情谊。
至于修行功法,宗门藏经阁之中更是琳琅满目。
况且在炼气弟子刚开始修行时,宗门中负责教导的筑基修士,早已根据各人的情况,为其挑选好了合适的功法。
除此之外,宗门中有很多年纪老迈的筑基期修士闲着无聊,便会接取外务殿的任务,为炼气弟子讲授修行之法。
每次教导的炼气弟子不过二三十人而已,一讲便是足足大半天的时间,而他们每次只需付出十枚下品灵石。
这点两三百枚下品灵石对于筑基修士而言,还不如自身吐纳炼化的灵气来得多。
而其中不足的全都是宗门出钱补贴。
在这等优渥的修行环境之下,如这位范姓中年修士用了数十年时间,仍修行不到炼气后期,说到底就是自身的问题。
第120章 五行血凝
老者祝旭平朝前走了十余丈远,而那范姓中年修士却还杵着原地,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他顿了下脚步,背对着说道:“范师弟,还不动身吗?”
“来了。”范文继应了一声,神色阴翳地走了过去。
两人御器飞到了山脚下,翻身骑上了仆人牵来的高头大马。
“驾!”那范文继挥鞭狠狠地在马臀上打了一下,那千里宝马吃痛,朝前沿着黄土官道疾跑而去,身后尘土飞扬。
见此,祝旭平眯了下眼,手握着缰绳,扯了一下,胯下的马儿也四蹄狂奔,渐渐地赶了上来。
而正当两人离去之时,宁梦来到了清梦殿,先将一坛美酒送到了夔敖那边,而后这才转身离去,来到了曹魏住处,在门上轻叩了两下,只见门上一层灵光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过了足足盏茶工夫后,门内这才传来一道声音。
“进来。”
话语一落,那禁制灵光转眼间消散无踪。
这时宁梦推门而入,见仍盘坐在床榻之上的曹魏,行礼问好,叫了一声:“老爷。”
说着,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剩下的那坛美酒,放在了桌上。
曹魏起身走来,一把掀了酒盖,提起来喝了一口后,缓声说道:“三斤白云边,柳道友还真是破费了,只不过你说,这酒我能不能喝得顺心?”
“舵主近二十年不曾好生打理过舵中事务,其他师兄弟又跟着他行事散漫,这晋州十五郡之中不知隐藏着多少事情,想来是乱糟糟的一团。”宁梦站着说道。
“看来这两百来枚灵石也不好赚啊,坐下吧。”曹魏说道,而后翻手取出了两杯荷叶琉璃盏,抓着坛边,倒了两杯下去。
“多谢老爷。”宁梦眉开眼笑地说道,拿起酒盏相敬,而后借着衣袖遮掩,缓缓地喝光,半滴不漏。
这一杯酒约一两重,价值足足五枚中品灵石。
她父亲虽然也是筑基修士,但是家中大部分的修行灵物都供给了自家的兄长,这等好东西可从不会落到她手里面。
当然这灵酒中所蕴含的药力,自然不是区区一个四灵根资质的炼气中期修士短时间内能够完全炼化的。
曹魏把盏中的美酒饮尽,将这坛酒重新盖上收入储物袋中,他见宁梦饮酒过后,脸色微红,来不及炼化其中的药力,只好将其拦腰抱起,放在了床榻之上。
阴阳相融之中,他以自身法力引导着对方炼化。
在外头天色还是青天白日时,两人便在房中修行了起来。
“驾……”
在那黄土官道上,祝旭平、范文继两人仍策马挥鞭,道路上尘土飞扬。
或许是宗门弟子之间的默契,曹魏此刻也正挥鞭疾驰,大汗淋漓。
身为宗门前辈,教导后辈修行也是自身应该尽到的责任。
在这一点上,曹魏可谓是不遗余力,费了莫大的力气,变换了数十种修行姿势,这才帮助宁梦炼化了那杯灵酒药力。
……
……
大半个时辰之后,祝、范两人到了百余里外的一处山野驿站,翻身下马。
“白马舵办事,赶紧给我们换两匹好马。”祝旭平手持腰牌,吩咐门前的一个驿卒。
这时,一个穿着驿丞官服的年轻人急跑了过来,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后开口说道:“小人祝元东叩见老太爷,拜见两位大人。”
“你也是我祝家子弟吗,我怎么没看过你?”祝旭平缓声问道。
驿丞站了起来,但仍半躬着身子,不敢平视地说道:“老太爷不认识小人也正常,小人这一支与主家已经出了五服了。不过两年前老太爷八十大寿时,宴请一众乡亲父老,小人当时在宾客人群之中,有幸远远看过您老一面。”
说着,他而后急忙唤来两位驿卒上来将马牵走,又吩咐将驿中最好的骏马换上来。
祝旭平闻言笑了笑,轻拍了此人一下肩膀后,开口说道:“伱我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出没出五服,要是有空就拿着老夫玉牌回族里一趟,把你们这一支族人重新落名族谱。不过你这年纪轻轻的做驿丞实在没前途,让族里保举你个孝廉,外任一方主事。”
说着,他随手解下了系在腰间的玉牌,扔给了对方。
“多谢老族长。”祝元东双手捧住玉牌,又跪倒在地,立马顺着杆爬改口说道。
“起来吧,去把马备好吧。范师弟,你我到外面走一走?”祝旭平笑道。
“好。”范文继此刻仍心情不佳,但也不好拂了老者面子。
两人朝外而去,此地位于山野偏僻之地,只有寥寥二三十户人家,土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怎么还想不通?听闻宁师妹前天一大早就去了曹师叔房中,足足待了一两个时辰才出来。这女人只要裤腰带肯松一下,有的是大把的机会。想来过些时候,这位宁师妹就应该会被纳进门了。”祝旭平不急不缓地说道。
“纳?这贱人我追求了那么久,她宁愿与人为妾,也不肯嫁给我。”范文继恨声说道。
毕竟年轻貌美的女修并不多,自然有的是追求者。
柳明轩虽然也对他这位侄女有意思,但是出于方方面面的一些顾虑,并未在人前表现出来。
至于其他人当中,以这位范文继最是张扬。
宁梦刚来没几日,他便开始追求,攻势不断,可是奈何郎有情妾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