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东风一式,请品鉴吧!
姬无病同样笑了。
不过却是报以轻蔑一笑。
就这一剑?也想杀人?
即便是蓬头稚子挥出,也比这一剑要更利吧?
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姬无病没有选择退去。
在这一刹那间,他与温良恭做了相同的决定。
他于半空中挥出了一刀。
刀出,光影乍现,似能切金断玉。
在刀光之下,姬无病脸上丧心病狂的神情显露无遗。
不过旋即,一簇火苗在他眼前乍现。
他的神色僵住了。
那柄剑,在他眼里不再那么平平无奇。
直面剑锋。
姬无病此刻却突然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
剑出,寒光凛冽,如冬日破晓的第一缕曙光,却带着萧瑟的杀意,一道森寒的剑气脱剑而出,起初如细丝,可转瞬便又如夜空中的焰火,极致璀璨,且用星火燎原之势,转瞬间便照亮了整个空间,火光充斥在他的双目之中。
长刀迎上去了。
姬无病后悔了,想借势向后退去。
那长刀带着姬无病的不甘与恐惧迎向剑光,然而二者相交的瞬间,他便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他没能借到可供自己向后退去的‘势’。
因为温良恭的这一剑在与他的刀锋相撞时,如同切豆腐一样,将那柄凡铁所铸的刀直接一分为二……随之一同分开的还有姬无病。
一脸惊恐与难以置信的姬无病。
即便丧心病狂如他,也没能在死亡面前保持冷静。
殷红鲜血随着剑光喷溅而出。
洒了姬无病身后茫然的岳松涛一脸。
刚刚温良恭与姬无病的交手,看似漫长,实则不过一刹那的事,兔起雀落间,姬无病便已经被拦腰斩断、分成两节,切口异常平整。
姬无病和他的刀一样可笑。
二者是没让温良恭的剑迟缓一瞬。
“草!”
直面剑芒的岳松涛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旋即用尽平生所学,紫霞神功被催发到极致。
他整个人都变成了像灭霸那样的紫番薯。
同样是一剑递出。
华山派剑法:苍松迎客!
岳松涛这一剑使出,整个人如同一棵古老苍松,虽面色如紫薯般怪异,但气势却又如泰山压顶般稳重,裹挟着雄浑紫霞内力的长剑刺出,剑尖磅礴紫气环绕,剑身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压缩,形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
这一剑蕴含着华山剑法的精髓。
既有迎客之态的沉稳,又暗藏无尽杀机。
仿佛要将温良恭这个“来客”永远留在此处。
针尖对麦芒,两柄剑,剑剑相撞。
紫气与星火。
只可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火光乍现,瞬间压倒紫气。
‘侠客行’趁势而入。
岳松涛手中传承了百年的华山掌门剑被迫寸寸兵解。
他的目光随着迎面而来的剑尖。
瞳孔皱缩。
旋即只觉喉咙一阵刺痛,便晃晃悠悠的腾空而起。
目光朦胧间,隐约看见一具无头尸体。
站立的无头尸体?
咦,这人的衣服有些眼熟……
他姥姥的,这不是我的衣服吗?
完了,我死了!
华山派要覆灭了……
岳松涛眼前再无一丝光亮,意识永久地消失了。
“两剑……”
冷血看着眼前这两具尸首分离的尸体,喃喃自语。
自己拼尽全力才勉强相持的两个对手,在温良恭手中只不过是两招的事,不……不完全是两招,最开始那招貌似只是试探,真正决定胜负的只有一招,而那两人连一招都没接下。
他现在不敢再说自己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了。
开什么玩笑?
谁家佼佼者连同辈的一招都挡不住?
温良恭淡定地抖落剑上残留的血珠,收剑入鞘:
“走吧,雨停了,天晴了。
该继续赶路了!”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他在躲雨时打发时间的游戏。
“恭哥恭哥,那招叫什么名字?
太帅了,额想学!”
石头凑上前,满眼都是星星。
温良恭轻笑着提起蓑衣,拍了拍他的肩:
“这招叫东风一式。
想学啊?我教你!”
第68章 严嵩,你也有今天啊?
锦衣卫介入,皇帝亲自下场了。
邹应龙猜的没错。
以刺杀的手段排除异己,确实触犯到了嘉靖的底线。
道君皇帝是个独夫,猜忌之心甚重。
今天杀同僚,明天是不是就要杀他了呢?
这种事由不得他不慎重。
“在下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朱七!
奉陛下令,前来护送邹大人回京!”
绣春刀,飞鱼服。
虎臂蜂腰螳螂腿,人才武功万里挑一。
眼前两列锦衣卫力士,旁的不说,只单论外形,就能够甩开六扇门的那些捕头一大截。
而作为镇抚使的朱七,则是从底层锦衣卫一步一步爬上去的,武功和品相更是没得说。
温良恭好奇的看着这位目露精光的昂藏大汉。
看来这个世界融的还挺杂。
连这位直接徒手拆高书记a6的狠人都刷出来了。
朱七自报家门后,也好奇地盯着温良恭。
他知道冷血的身份。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行护送的人中,还有温良恭这种高手。
“既然将邹大人送到了锦衣卫手中,那额们的镖也算完成了……邹大人,额们父子还要回去整顿镖局、抚恤伤亡的弟兄,就此告辞了!”
卸了重担,佟伯达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不过,他此刻心里的彷徨与自责却是愈发沉重。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那些老弟兄。
那一夜逃走的镖局众人,还不知道有多少能平安返回汉中。
邹应龙微微皱眉,尝试着挽留:“佟镖头,我是安全了,可你们呢?你们多次救我,难保幕后之人不会恼羞成怒、鱼死网破。此去一路凶险,你们父子现在离开,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们若在返程途中遭遇不测,我于心何忍?”
佟伯达故作轻松,哈哈一笑:
“大人无需担心,江湖中人,生死有命,我龙门镖局走镖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此次护送大人,是职责所在,如今大人既有锦衣卫保护,定能安全回京,我们也该回去处理后事。”
朱七抱臂胸前,看向佟伯达父子。
他作为锦衣卫高层,又是皇帝亲信,隐约听到了一丝风声,看在龙门镖局义字当先的份上,也忍不住劝道:
“佟镖头,你们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但如今朝堂局势不明,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这样贸然离开,怕是不太稳妥。若不嫌弃,可随我们一同进回京,待风头过去,再回镖局也不迟。”
佟伯达摆了摆手,
“多谢镇抚使好意,不过镖局的事耽搁不得,那些死去的弟兄还等着我们给他们一个交代,后会有期!”说罢,他带着儿子转身就走。
邹应龙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佟伯达父子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的担忧也如野草般疯长。
“邹大人,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
温良恭笑着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