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嘴唇正在蠕动的头颅就这样在沉重的响声之中,砸落在了地面之上。
“看懂了吗?
如果两天之内,你们还没有找到那些躲藏起来的徽记者。
少一个,我就会从你们之中选一个人,像他一样。”
此刻,
一切安静,
只剩下了无数人眼中的恐惧。
“滚吧,还愣着干什么。”
“好,好,好。”
几位在其他贫民眼里或许极具威胁的黑帮暴徒,准备赶紧离开这片让自己发自内心恐惧的地方。
但下一秒,正当他们转身的同时,一个轰鸣的枪声便骤然响起。
紧接着,
肥胖男人的冷酷声音也随即响起:
“我是让你们,滚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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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在远离这座布满枪手的豪华别墅区会馆之后。
这群分管各个地方的黑帮中层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们交换着情报:
“如果我们再找不到那些徽记者,我们一定会死的!”
“就像哈扎姆老大换掉我们的前任让我们上台一样,快想想办法,我们该怎么找到那群混账!”
“有了,
虽然这三个人我都不确定是谁,但其中一个人我们一定能将他钓出来。”
“你说的是谁?”
“还记得我们之前的某个【工厂】被破坏了吗?
甚至其中的孩子还被救出,事情捅到了守夜人以及国际精彩那里。
幸好,
我们及时将那群正义使者的‘永远的闭上’了。
否则一旦追溯下来,哪怕老大没事,我们也一定要被拿出去顶包。”
“所以,你准备?”
“钓他出来!
至少,要让那个获得了徽记的‘正义使者’变成一具尸体!
联系莱斯昂顿同时发布暗流消息,我们今晚要制作一批新鲜的‘原材料。’”
与此同时,
伴随着各个势力都在阴影之中伸出了自己的触角。
苏文也真正抵达了属于印尼的领土。
伴随着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渐渐减弱,庞大的纯黑色机身缓缓降落在巴厘岛一处偏远角落的临时停机坪上。
而在停机坪旁的不远处就是营地。这片营地是反抗者们的临时避风港,它隐藏在茂密的热带雨林中,与世隔绝。
而伴随着尘土被螺旋桨的气流扬起,又缓缓落下。
苏文感觉自己的双脚也再次踏上坚实的地面。
顷刻,
东南亚特有的热带气息扑面而来。
湿热的空气、茂密的植被、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热带画卷。
然而,对于刚刚降落的这群人来说,这份自然的馈赠却无暇顾及。
因为苏文看到了从营地的各个角落,在一位白发老者的带领下,在他的身后走出了一群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人们。
人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渴望,仿佛是在无尽的黑暗中等待着一丝光明的到来。
当这些人们看到苏文时,
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深深的敬畏。他们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
口中只喃喃地重复着一个词:
“巴拉安(Balaian)。”
这个词在东南亚的语言中,意味着“真神的使徒”。
而这个词语,中年壮汉佩德罗-若昂其实也曾经说过一次。
但现在他还是忍不住跟苏文解释道:
“抱歉,凯文先生,
我只是说了一下我们两人相见的过程,以及您只身一人攻破黑浪营地解救下无数被抓捕者的事情。
他们就一直在这里等待了。”
而对于他的解释,苏文很清楚,这群可怜人或许此刻需要一个寄托。
世界影响力开始回响!
属于普罗米修斯的火焰开始鼓动。
但苏文却平静地放缓了这些节奏,他只是在这片营地的首领跟自己问好之后,提出了一个极为深刻的问题:
“你们反抗者组织,究竟是为了抵抗什么而存在的?”
而听到这个问题,
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痛苦地回忆中给出了答案:
“我们本来就是一群一无所有的人,除了我们自己,其他人又能从我们这里拿走些什么呢。
毕竟,我们只剩下这具身体内,那个唯一还能够跳动的心脏了,
没错,
他们把我们当做【货物】。
当做【人体试验】的【屠宰品】。”
而听到这个极为痛苦的回答,苏文也缓缓握紧了拳头,他声音变得极为低沉:
“莱斯,昂顿。”
第832章 生而为人,我很荣幸
紧接着,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开始向苏文与江梦寒讲述自己曾经的经历:
“在我还没有成为反抗军这个小营地领袖的时候,我只是一个贫穷的村子的村长。
我们的村子在印尼某个东南亚雨林深处。很穷,很穷。
所以,
在一个看似平凡的清晨,
因为村子里有很多孩子得了严重疾病,但没有药物能够治疗。所以我向巴厘岛的首府丹帕沙写了一封求救信。
只是,
在信送出去很久之后,
我等到的人并不是医生,而是,一群身着迷彩服的武装分子。”
说到这里,老者甚至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是一个罪人!
那些武装分子就如同幽灵般从密林中窜出,他们的眼中没有丝毫人性的光芒,只有贪婪与冷酷。
随后,
在那个好似末日一般的回忆里。
很多孩子被抓走,甚至就连我我被粗暴地绑架关押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地牢四周是冰冷的石壁,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的混合气息。
在这里,所有被囚禁的人,无数个来自不同的国度、肤色各异的可怜人都因绝望而显得苍白无力。
我们像牲畜一样被对待,每天只能得到勉强维持生命的食物和水,但这还不是结束,而等待我们还有孩子们的则是更为恐怖的命运。
就在一天夜里,
我被拖出了地牢,带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手术室。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但却无法掩盖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惧。
我看到了手术台上冰冷的器械,以及那些穿着白袍、面无表情的医生——他们不是救死扶伤的天使,而是冷酷无情的刽子手。
我试图反抗,但力量在恐惧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只能任由他们将我束缚在冰冷的金属架上。
直到,
我看见了小阿辛也安静地躺在了那里,
她一直是那么乖巧,一直都会在见到我的时候喊我村子爷爷,她会帮我处理杂活,也会火边安静地哼着歌。”
老者说道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哽咽了。
甚至话语之中尽是痛苦,
“但当我最后一眼看见她时,我只看见了一具尸体,
她那蜷缩着的小小身体甚至都被完全掏空了。
就像,
就像她一直不舍得丢掉的那个破布娃娃一眼。
巴拉安,您知道您知道我那个时候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所以,
就在那一刻,我真正觉醒了。”
他露出了自己胸口曾经被手术留下的巨大伤疤。
但在他的胸口甚至涌现出了好似岩石一般的颜色与无数深银色的锁链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