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布鲁斯脸颊肌肉微微抽搐。
他猜到了小巷中正在发生抢劫案，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抢劫之人居然是警察，而被抢的却是街头最底层的小毒贩子……
这TM也太哥谭了点吧？
布鲁斯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冷意。
如果不是林易不允许，他一定会冲进去给这个腐败的警察蛀虫一个深刻教训。
见前方那两道人影没有回话，克林斯顿警督皱起眉头，举着手枪警惕地向前挪动着脚步，终于借着一丝光芒看清了小巷门口两人的模样。
是一对父子！
而且，好像还是一对有钱人父子！
看到林易和小布鲁斯手腕上反光的名贵手表，克林斯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他心中仅存的一点理智还是让他清醒了过来。
身为哥谭警局的警督，克林斯顿可以肆无忌惮地抢劫毒贩子和黑帮混混，但却不能对这些住在富人区的有钱人动手。
想到这里，克林斯顿不耐烦地收起了手枪，掏出警官证向前一伸。
“GCPD！里面正在办案，如果不想被我拘留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
充满警告和威胁意味的话语在小巷中回荡，布鲁斯却始终置若罔闻，只是目光直直地盯着林易，想要从他脸上找到动手的许可声明。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忽然从小巷上方闪过。
布鲁斯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望向小巷上方，只见一个穿着黑色修身皮衣的棕发少女从旁边的楼顶跃下，身形矫捷地落在克林斯顿警督头顶的窗台上。
在布鲁斯仰头望向上方的时候，黑色皮衣的少女也正好望了过来。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毫不意外地对视在了一起。
布鲁斯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来，将目光移向少女手中的黑色砖块上。
黑衣少女也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连忙示意布鲁斯噤声，然后神色冷静地将目光落在下方克林斯顿警督的脑袋上。
“啪叽……”
轻微至极的响动传来，原来是少女刚才的动作不小心碰到了窗台上的花盆。
克林斯顿警督当即警觉地抬起头，黑衣少女见状心中一慌，然后一咬牙，握着那块黑色的转头从窗台上一跃而下。
“嘭！”
一声闷响，黑衣少女手中的砖块精准地糊到了克林斯顿警督的额头上。
剧烈的疼痛从额前传来，克林斯顿警督白眼一翻，干脆利落地昏倒在地。
黑衣少女顺势一个翻滚卸去力道，然后身形敏捷地站起身，捡起地上一截断裂的水管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
待发现克林斯顿警督真的昏迷后，黑衣少女当即扔掉水管，满脸愤愤地瞄准克林斯顿警官的小腹踹了一脚。
“该死的条子，早就想收拾收拾你了！”
踹完一脚，黑衣少女似乎还有些不解气，又朝着他胯下补了一脚。
看到这一幕，布鲁斯脸上刚刚绽放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
林易也倒吸一口凉气，啧啧两声后，笑着说道：“好了，别再踢了，万一把他踹醒就不好，还有，为了安全起见，你应该先把他的枪收起来才对……”
“你懂什么！”
黑衣少女转过身，双手叉腰，望着林易鄙夷地说道：“那可是警枪，我可不敢动，万一留下什么指纹和痕迹，那群条子就会像闻到味的鬣狗一样满城找我！”
说着，黑衣少女顿了顿，上下打量林易和布鲁斯一番后说道：“顺便，不用谢，不知名的有钱人，和有钱人家的孩子……”
第七百四十四章 赛琳娜·凯尔
“啊？”布鲁斯闻言微微一呆。
黑衣少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啊什么啊，我救了你们，你以为我脚边这个条子是什么主持正义的好警察吗？他可不会在意你是不是有钱人，只要你们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他一定会抢光你们口袋里的每一分钱，就像他对戴维斯做的一样！”
“……戴维斯是谁？”
“一个没什么名堂的烂好人，我就是想替他出口气才跟踪了这家伙两天，今天终于让我抓到了这个机会。”
说着，黑衣少女又恨恨地朝昏迷的克林斯顿警官腹部踹了一脚。
布鲁斯看得好笑，上前一步问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唔，让我想想。”黑衣少女瞄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警官证，“想起来了，我叫比尔·克林斯顿，你叫我比尔就好。”
“……”布鲁斯嘴角一抽，满头黑线地说道，“别以为我没看到，这是地上那个警督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黑衣少女毫不在意地俯下身，在昏迷警督的怀里摸索着，“所以我的意思是，无可奉告！”
说完，黑衣少女眼睛一亮，从昏迷警督的怀里掏出一沓皱皱巴巴的钞票。
“嗯，让我数数，194美元，看起来这该死的条子还真抢了不少！”
黑衣少女兴致勃勃地数着钱，一旁的布鲁斯微微一怔，连忙开口道：“喂，你打算把他的钱全都带走吗？”
“当然，这是我应得的！”
黑衣少女警惕地望着林易和布鲁斯，犹豫一二后，有些生气地说道：“怎么，你们也想要吗？好啊，见者有份，我只要戴维斯的50美元还有我的100美元就好，剩下的到时可以分给你们，只要你们别把我的模样告诉那群该死的条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布鲁斯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这个黑衣少女居然想用44美元，买通这座城市中最富有的两个人……
开什么玩笑，他身上的一根线头都比44美元贵上好几倍好吧！
布鲁斯神色认真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这是他从毒贩子那里抢来的脏钱，每一分都沾着无辜之人和吸毒者的血汗，如果你真的想要钱的话，不如从我这里拿。”
说着，布鲁斯从怀里掏出一沓整齐的钞票，从中数了两百美元递向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怔怔地望着布鲁斯，忽然像是被激怒的雌豹般，挥手拍开布鲁斯伸过来的手掌和钞票，然后愤怒地喊道：“谁要你的钱！有钱的小子，我警告你，别把你的烂好心用在我身上！”
“……”布鲁斯微微一怔，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般回过神来，连忙开口解释道，“不是的，我不是想施舍你，我只是想用这笔干净的钱交换你手中的脏钱，这样的话，你用的时候也能——”
“不用再说了！”
黑衣少女冷冷地打断了布鲁斯的话语，将那沓皱巴巴的钞票塞进口袋：“有钱人家的臭小子，我告诉你，我的钱就算是再脏，那也是我亲手挣来的，你的钱再干净，那也是你父母留下的！”
“还有，别以为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就能高高在上地职责别人的行为，这里是哥谭！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分钱，无论贫富都沾染着鲜血，哪怕是鼎鼎大名的富人林·普林斯也不例外！”
“所以，谁说你的钱就一定是干净的？”
“你以为你是谁，四年前死在街巷中的韦恩夫妇吗？”
黑衣少女越说越气，终于愤而转身，朝着小巷另一边走去。
布鲁斯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听到最后一句话，刚想张口用自己的身份辩解，但想到隐藏在韦恩集团中的猫头鹰法庭，也只能再度沉默下来。
她说得对，哥谭的每一分钱都沾染着鲜血，哪怕是他的也不例外……
望着沉默的布鲁斯，林易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忽然提高声调开口道。
“小姑娘，我很欣赏你自食其力的做法，不过在离开之前，能不能先把布鲁斯的手表还给他，这是他父亲生前送给他的礼物，意义非常重大！”
随着林易话音的落下，黑衣少女停下了脚步。
布鲁斯也从沉默中惊醒，满脸愕然地望向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腕。
“……这怎么可能？！”
布鲁斯惊愕地望着黑衣少女的背影。
什么时候被偷走的？他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黑衣少女神色平静地转过身来，手中赫然拿着那个精致而又昂贵的手表：“不好意思，我是不会还给他的，这是对他傲慢无礼的一个教训……况且，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听到少女嘴硬心软的话语，林易微微一笑。
“我相信布鲁斯已经得到了这个教训，至于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可以翻过来看一看表盘的背面，那里印着他父亲刻下的生日祝福……”
“……”
黑衣少女皱起眉头，面露狐疑地将表盘翻了过来。
果然，上面刻着一行生日祝福，以及一个名字缩写的备注。
“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儿子——T·W？T·W是谁？”
“托马斯·韦恩，就是你刚才提到的韦恩夫妇。”
黑衣少女有些愕然地抬起头，望了眼依旧面露微笑的林易，而后转头望向了已经平静下来的布鲁斯·韦恩。
“你就那个韦恩家族的遗孤？”
黑衣少女忍不住问道。
布鲁斯眼神黯然，点了点头：“是我，我叫布鲁斯·韦恩，四年前死在伯恩利区街巷的韦恩夫妇就是我的父母。”
“……”
黑衣少女沉默了一会，良久后上前走了几步，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将手中的名贵手表抛了过去。
“谢谢。”布鲁斯下意识伸手接过。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那对好名声的父母吧！”
黑衣少女貌似随意地摆了摆手，但转过身后，那张清丽姣好的脸蛋上便露出了气恼的神情，口中小声地嘀咕道：“真麻烦，我还以为今天能大赚一笔呢……”
布鲁斯怔怔地望着黑衣少女的背影，忽然高声大喊道。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按照规矩，你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黑衣少女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算了，看在你父母的份上——记住了，我叫塞琳娜·凯尔～”
说完，黑衣少女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很快便消失在小巷中。
布鲁斯收回目光，抿了抿嘴唇后，将手表重新戴上。
“怎么，看上她了？”林易似笑非笑地调侃道。
小布鲁斯微微一怔，旋即脸颊微红，连忙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她有些特殊罢了，毕竟她可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偷走了我的手表！”
“是啊。”林易翻了个白眼说道，“她从你那里偷走了手表，结果还回来后，你反倒还要谢谢她，这是个什么道理？”
“这……这……”
布鲁斯小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林易笑着摇了摇头：“解释不出来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名字，以后这个场子自然要你自己找回来，好了，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剩下的时间还有很多，足够你逛遍整个哥谭老城区了……”
“是，老师！”
布鲁斯重重点头，重新振奋了起来。
但同样的，他也已经将赛琳娜·凯尔这个名字牢牢记在了心里。
接下来的一天中，林易带着布鲁斯行走在老城区的街道，先后前往了警察局、市政厅以及大教堂广场，唯有河滨中心没有去，因为那里是老城区的酒类购物中心，小布鲁斯还未成年，自然不能前往。
不过仅仅是警局，市政厅以及大教堂广场，就足以让布鲁斯看到在腐败政府统治下的哥谭市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