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枚银色的回旋镖瞬间被黑色游龙弹飞。
与此同时，前方的少年再度斩出一道剑气。
阿兰娜连忙挥枪回防，将呼啸而来的银色剑气当场劈碎。
但这并不是结束，在银色剑气被劈碎后，又有六枚银色的回旋镖从破碎的剑光中呼啸而出，从阿兰娜的身侧掠过，而后以更快的速度折返回来，从不同角度直奔她的脖颈、背心等诸多位置。
“……这是？”
阿兰娜瞪大了眼睛，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少年的动作。
他竟然斩出剑气的同时，用另一只手迅速掷出六枚银色的回旋镖，然后以类似爆炸推进的方式让回旋镖后发先至追上了剑气，然后隐藏在剑气中一同袭来。
“叮叮当当——”
接连的金铁交击声再度传来，阿兰娜全身都弥漫着漆黑的雾气，身上的女仆装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的战甲，将所有附着剑炁的回旋镖悉数弹飞。
“果然还是不行啊……”
清秀少年叹了口气，收起长剑后虚脱地瘫在地上，双手呈大字伸展开来，望着湛蓝色的天空喃喃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都是苍白无力的。”
“……”
阿兰娜脸颊肌肉一扯，手中长枪散成黑雾消弭于空中，身上的黑色战甲也在黑雾中不断变幻，最终变成了之前的修身女仆装。
做完这一切，阿兰娜走到了瘫倒的少年面前，犹豫一二后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就是那些回旋镖，为什么连我没有察觉到？”
“因为你太依赖自己的战斗直觉了，阿兰娜阿姨。”
英俊少年，也就是长大一些的布鲁斯叹着气回答道：“我早就发现了，任何针对你的攻击都无法逃脱你的感知，但如果攻击的目标并不是你，或者针对于你的攻击并没有实质上的操控者时，你的感知就会彻底失效。”
“所以，我在扔出那些回旋镖的时候，并没有瞄准阿兰娜阿姨你，而是瞄准了你身边的空气，然后等它们自然反射折返，就能……”
“等等！”阿兰娜皱起眉头问道，“你是怎么让它们加速折返的？”
“很简单啊。”布鲁斯摊了摊手，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只要在回旋镖的特定部位附着我的炁，然后设定一段时间后爆发，就能做到空中变向折返了……哦对了，这样的话还能让我的回旋镖失去实质上的操控者，一举两得呢！”
阿兰娜脸颊肌肉微微抽搐。
“这哪里简单了？”
“怎么不简单？”布鲁斯有些奇怪地望着她，“只需要一点数学、物理学和空间结构学上的简单计算而已，我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能做到这些了，只是那时我的回旋镖扔得还不是太准，所以才一直没有在实战中施展出来。”
“……”
阿兰娜沉默地望着布鲁斯。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令自己感到震惊了。
应该说，从布鲁斯搬进普林斯庄园的第二年起，她就已开始习惯于这孩子在实战中展现出来的超绝战斗天赋。
他好像总是有这种稀奇古怪的点子，能精准地察觉对手的弱点，然后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以弱胜强。
难怪主上在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就对他如此上心……
就在阿兰娜心中感慨的时候，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庄园外传来。
“今天的冥想完成了吗？”
“完成了，老师！”
布鲁斯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笑容地望向庄园门口。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英俊男子从庄园外走了出来，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神态慵懒的小黑猫。
四年过去了，这张脸却依旧英俊而又年轻，好似与四年前没有什么区别。
但实际上，这只是乍一看的表象而已，如果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岁月还是在这张脸上留下了一丝痕迹，他的眼角已经出现了一些细微的皱纹，一头浓密的黑发中也夹杂着两三根微不可见的苍白发丝。
没错，林易已经开始变老了。
但这种老化并非是自然状况，而是林易故意为之的结果。
在得到了怪兽世界的委托奖励后，林易终于明悟了时间之剑的锻造方式。
他决定封闭自身的力量，以人类之躯在DC世界中生活，然后就像上帝说的那样，去亲身体验时间的力量，感受时光长河的冲刷。
当然，封闭力量并不代表林易变成了普通人。
他的三柄规则之剑还在，在圣光权柄，天空权柄以及空间权柄方面，依旧有着近乎维度之主的掌控力度。
“布鲁斯，明天就是这个月的月末了，我允许你休息一天，所以……要跟我一起去哥谭市中逛逛吗？”
“好啊！”
布鲁斯连忙点头应下，英俊的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在搬进普林斯庄园的第二年，布鲁斯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亲自扭转哥谭市当前黑暗腐败的局面，这其中有他父亲托马斯·韦恩的影响，但更多的还是他自己在接触到越来越多的信息后产生的想法。
因此，布鲁斯每月最期待的，就是月末与林易一起游历哥谭的日子。
在这一天中，林易会亲身经历的方式，将哥谭市最黑暗最无药可救以及最光明最富有希望的地方一起展示给他。
虽然现阶段，林易还不允许他暴露自己的超凡力量，但却允许他用更贴近普通人的方式，去惩罚那些罪恶的黑暗，奖励那些正义的光明。
就比如上个月的月末，小布鲁斯用录音机播放的警笛声，吓跑了两个正在拐卖流浪儿童的人贩子，然后在他们慌张逃窜的时候，用简易的绊索陷阱将他们通通绊倒，救走了那些被他们拐卖的流浪儿童。
再之后，布鲁斯以普通少年应有的体力表现，利用小巷中存在的各种物件，与愤怒的人贩子不断周旋，直到真正的警笛声响起，两个人贩子还以为布鲁斯又在戏耍他们，因此没有任何逃窜的意思，顺利被警方彻底缉拿归案。
当然，如果认真起来，这两个人贩子根本不可能是小布鲁斯的一合之敌，但这种利用计谋惩罚罪恶的方式，还是令他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巨大成就感。
“老师，今天我们要去哪？”布鲁斯兴冲冲地问道。
“老城区。”林易微笑着说道，“是时候让你亲眼看看哥谭警局的真面目了。”
第七百四十三章 小巷中的少女
“……老城区吗？”
布鲁斯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今天要去黑门岛区呢。
林易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圣洁的金光从他掌心涌出，伴随着拍打的动作涌入布鲁斯的体内，化作一股蕴含生机之力的暖流滋润着他几乎枯竭的身躯。
短短几秒钟，布鲁斯便重新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老师，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布鲁斯兴冲冲地凑到林易身边，一边高兴地说着，一边用那双蔚蓝的眼眸却偷瞄了一眼林易方才涌现出金光的手掌。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圣光了，但每一次见到，都会他感到无比惊奇。
虽然他此刻正在学习的练炁之术也非常神奇，但它是有着完整理论基础，以及数千年历史的超凡力量体系，在遥远的东方古国也有不下千人规模的修行者，属于布鲁斯可以理解并学习的‘科学’力量。
可这种能够治愈肉体，恢复精神的光芒不同。
它似乎是只属于林易一人的特殊能力，无论是施展方式，还是力量表现形式，都处在布鲁斯难以理解的领域。
想到这里，布鲁斯再一次忍不住低声问道：“老师，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您现在能告诉我您的真实身份了吗？”
林易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向着庄园外走去。
“切，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得出来……”
布鲁斯在后面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后偷偷瞄了眼林易肩膀上的小黑猫。
早在搬进普林斯庄园的第一个月，他就已经发现了普林斯家族的不凡之处，无论是拥有普林斯之名的家族成员，还是像阿兰娜那样的管家和女仆，甚至是一直呆在林易肩膀上的那只小黑猫，似乎都拥有着超越常人的强大力量。
这其中，又以林易和戴安娜为最为强大。
至于那只小黑猫，则是布鲁斯眼中最为神秘的存在。
尤其是当他偶然间发现，那只小黑猫也能释放出与阿兰娜一样的黑雾时，更是对这只小黑猫产生了无穷的好奇和兴趣。
于是，布鲁斯便借着每星期回到韦恩庄园的时间，着手调查世界上所有与黑猫形象有关的神话传说，然后理所当然地找到了大天使长拉斐尔的画像……
“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揭穿您的真面目！”
布鲁斯在心中给自己打着气，然后昂头挺胸地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十分钟后，在哥谭老城区的街道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出现在街边的人群中。
与在普林斯庄园中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年不同，走上街头的小布鲁斯通常都很沉默，稚嫩的小脸带着与年龄毫不相符的平静与成熟。
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在布鲁斯的眼中，普林斯庄园就是天堂，而哥谭街头则是地狱。
行走在地狱的边缘，又如何能让他活泼开朗得起来呢？
很快，漫无目的行走的两人便路过了一个小巷，然后毫不意外地听到了好似肉体碰撞的沉闷声响，以及一声声带着求饶意味的哀嚎。
布鲁斯神色一冷，当即转头望向了林易。
“别着急。”林易目光幽深地望向小巷深处，双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银芒，旋即嘴角微微翘起。
“布鲁斯，要不要猜猜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还能是什么。”布鲁斯冷声道，“无非是再寻常不过的抢劫案而已，我原以为老城区是哥谭警局和市政厅的地盘，治安会比其他城区要好上许多，但没想到在距离警局仅三十步的地方还能发生抢劫案。”
“毕竟是哥谭嘛！”
林易笑了笑，旋即话锋一转：“你猜的没错，小巷中确实正在发生一起抢劫案，但抢劫之人与被抢之人的身份……可能会出乎你的意料呢！”
“好了，进去看看吧。”
林易微笑着迈开脚步，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昏暗的小巷中。
“嘭！嘭！嘭！”
拳拳到肉的声响不断传来，夹杂着的还有谩骂和鲜血飙飞之声。
“47美元？这就是你一周的勤奋努力吗？”
“该死的，隔壁富人区的流浪汉都比你有钱！”
“弗兰基，你可真TM是毒贩子的耻辱！”
“呸！”
夹杂着啤酒的浓痰吐到浑身颤抖的弗兰基身上。
身着浅蓝色警服衬衫的克林斯顿警督直起身来，神色狰狞地整了整衣领，将沾着一丝鲜血的钞票塞进怀里，然后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毒贩子大声咆哮。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下个星期给我积极一点，明白吗？”
“明……明白……”
弗兰基瑟瑟发抖地点着头，身躯如筛子一样不停抖动。
克林斯顿警督再度重重地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盒香烟，点燃一根后转身朝着小巷外走去。
还没走两步，克林斯顿警督便看到了小巷口出现的两道身影，当即警惕地拔出腰间的手枪，指着前方的两道人影大声咆哮。
“谁在那里？警察，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