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可拉领着250为精英领袖们来到会幕前。
这会幕实际上就是安置耶和华圣约柜的地方,也就是以后以色列人圣殿的前身。以色列人的生活围绕着会幕,以后则围绕着圣殿。受此传统的影响,基督教地区的人们,其聚居地中心往往是教堂;穆斯林的聚居中心则往往是清真寺。
可拉不但带来了250位领袖精英,还召集来大批的以色列百姓。他和那250个候选人每人都拿着象征圣洁的铜香炉,里面点燃着沁人的馨香。现在,摩西、亚伦、可拉还有那250人,都手持香炉站在会幕前。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百姓——那场面的火爆程度恐怕超过了如今的超女选拔现场——每位候选人身后大概都有为数不少的“粉丝”加油助威。其声势恐怕颇似如今的台湾倒扁大游行。与众多的所谓竞争对手和对手狂热的“粉丝团”相比,摩西与亚伦显得身单势孤。
对于可拉来说,他对于摩西的信任决不会超过后来太平天国的杨秀清对于洪秀全的相信。人多势众的压力面前,今天让摩西和亚伦交出权力是难以避免了。在可拉等人看来,今天的仪式,不过是摩西等人装神弄鬼、给自己下的台阶罢了。既然如此,逼人不能太甚,给他们一个面子好了——作为胜利者,可拉自认还是有这个风度的。
按照我们通常的理解应该是这样的——禅让者先宣读一篇类似于罪己诏一样的东西,自我批评一下(至少可拉认为摩西可写的东西一定很多),然后再推荐新的人选或者宣布放弃权力,由大家重新推选。从现在的人气来看,可拉很可能直接成为被禅让的接班人或者当选新的领袖。
然而,此时可拉看到的摩西与亚伦却丝毫没有马上作出禅让的意思,这令他非常诧异的同时也感觉非常不满。既然两个老头子不懂事,那就发动群众来逼迫一下 ——自己不知道下台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可拉是发动群众的高手,只要稍加授意,群情激愤的场面就被调动了起来。而且,如今的可拉的确是人气冲天,连大丹和亚比兰身边的群众都聚集过来了。逼宫开始了,奇怪的是:摩西和亚伦居然还是不表态。
凡是群众运动,都要搞清敌我关系。而敌我关系的确认与同盟的产生则大多以利益为基础。如今的以色列人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迦南虽美好却不能进入,不但如此,更糟糕的是:20岁以上的男丁基本上全部要倒毙旷野。而带来这个糟糕消息的人是摩西。
现实生活中,我们往往不对产生噩耗的原因加以分析、找出自身的问题,反而转身迁怒于带给我们消息的人。如今的以色列人就是如此,他们对自己曾经的动摇与软弱不加悔改,反而把怒火发泄到摩西和亚伦身上。他们的口气往往是:如果你们不把我们领出埃及,我们就不会有这些苦难;如果你们不把我们领出埃及,我们就不会有这么多牺牲;如果你不把我们领出埃及,我们就不会......。总之,出埃及仿佛成了他们最不明智的行为,埃及仿佛成了最美好的地方。
然而,他们似乎忘记了永远都做不完的苦工;忘记看见自己孩子被活活夺来丢进尼罗河时心中的悲伤;忘记了被埃及人耻笑为奴隶的屈辱。他们也许更忘记了壁立分开的红海之波;忘记了铺天盖地的大群鹌鹑;忘记了磐石中的潺潺细水与遍布营地之外的晶莹的吗哪。眼前的挫折和困难使他们迫不及待地忘记了一切值得他们记住并且坚定信心的东西。其实,又何止他们,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和何尝不是如此呢。
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虽然不能移山填海,但是推翻个把领导者似乎不在话下——真是这样么?恐怕也不见得。
我们往往可以看到:凡是枪杆子对枪杆子的政变往往哪一方都得不到相应的同情;而枪杆子对民选领袖的政变,则几乎毫无例外地会受到各方的批评。这是对于政权来说。要是对于摩西本人呢?他从来没有称王、称帝,没有强迫别人对自己效忠,更没有向以色列人征来哪怕一块钱的税——他的地位、权威与能力来自于上帝的许可和百姓的爱戴——在这样的情形下,这政变还有什么发动的意义呢?摩西和亚伦还有什么台可下的呢?他们从来没有在台上过啊。
现在又回到实质性问题上来了。以色列人到底算是一群无组织的松散联合体还是有组织、有结构的民族实体呢?换句话说,现在的以色列人算不算有国家呢?我们记得,在以色列人克服了一系列困难、战胜了强大的敌人之后,他们在西奈山接受了“十诫”,并由此接受上帝为他们自己的元首——这实际上就是此时以色列人的国家形式。摩西和亚伦不过是上帝指派的执行者罢了。如今的政变,看上去是针对摩西和亚伦的,其真实的目的是为了摆脱上帝,以可垃等人的意愿建立新的国家体系。当然,你可以说事易时移,需要与时俱进了。但是即便是对一份合同的违约尚且有可能被送进班房,如果真的想要改变约定就要付出代价,更何况信仰和国体这个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由此可见,可拉等人的政变实际上是一场闹剧——是做出来欺哄普通百姓的。虽然大多数百姓搞不清楚其中的深意,但是摩西和亚伦实在再清楚不过。上帝更是不可能被蒙蔽。
在人们的喧闹与狂躁中,一道耀眼极了的光照耀在会幕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如此近距离地见到这些奇特的景象,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连摩西和亚伦都是瑟瑟发抖地进入会幕之中。
会幕门外的人们惶恐而好奇。他们不知道摩西进入会幕去做什么。全场的狂热粉丝们在此刻突然安静了下来。此时,恐怕只有可拉心里在暗暗冷笑——魔术要登场了。可拉几乎可以预测后民发生的事情:摩西和亚伦走出会幕,宣布上帝的旨意——可拉来继承自己的位置......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前面的沉默也许是某种特意魔术的倒计时吧——可拉开始真正佩服起摩西的老谋深算了。会幕外面的另外250个人呢,则是各怀心思。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预感到此次自己难免要“陪太子读书”——继续成为可拉这朵新红花的绿叶。但是,既然来了总还有一丝希望。既然摩西他们是必然要下台的,不管是不是真有那个无所不能的上帝给摩西指导,至少自己在摩西的眼里印象总会比可拉好些,说不定命运之神会光顾自己呢。再者。即使是可拉或者别的什么人上台,自己作为拥立有功的开国之臣,总会有些优待吧。
当会幕外保持着奇特的安静的时候,摩西和亚伦在会幕内却经历着痛苦的历程。上帝决定要消灭所有的人!摩西和亚伦苦苦哀求上帝改变意志。从客观上讲,违背约定就必然要付出代价,上帝要消灭以色列人属于双方费归条款执行中的一部分。但是,摩西和亚伦的苦苦哀求,则使得上帝再一次法外开恩。摩西对自己的同胞怀有非常复杂的心情:一方面,他时刻没有改变对自己同胞的热爱,没有放弃对他们的责任感。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实在对自己的同胞感到伤心和失望。但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恳求上帝不要毁灭这些可怜而无知的人们。上帝的旨意发生了改变——区别对待。
会幕外的平静是在摩西和亚伦出来的那一刻打破的。此刻,狂呼乱喊的嘈杂被嗡嗡作响的窃窃私语所代替。人们忐忑不安地注视着摩西和可拉。此时,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支持哪一方,于是决定先听听摩西他们带来了什么旨意。
摩西环顾四周,说出了一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和好恶色彩的话:大家离开可拉、大丹和亚比兰的帐篷。要离得远远的。
人群在骚动,不知道后面将会发生很么事情。当大家看到可拉脸上志得意满的神情以及摩西亚伦充满自信的目光,所有人的心中更是无所适从。
可怕的沉默,营地上空的云彩都似乎要被这种沉重的气氛变得厚重起来,太阳也仿佛黯淡了。令人揪心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一个人怯生生地迈出了脚步,远远地离开。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人都有从众心理,正因为此,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往往是值得尊重的。越来越多的人们离开可拉的身边。消息像长了腿,不多时候,聚集在大丹、亚比兰周围的百姓也陆续离开。也许这是一场面对面谈判的开始?也许是某种禅让礼仪的需要?人们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是既然是摩西从会幕中带出的消息,还是遵守为妙。既然改朝换代是精英们之间的博弈,自己一芥草民也实在没必要掺乎进去。
看看人群散去,摩西召集来以色列70名长老组成的议会。他留下可拉连同那250人继续聚集在会幕前,然后带领长老们向大丹和亚比兰的营帐走去。看来,摩西是彻底让步了——大丹和亚比兰不来,老头子不是也自己亲自去请了么?可拉回头看看自己的250个“同志”,心中也许在默默盘算怎么和待会儿要来的两位战友分割权利。看看是三个人,也许祭祀、先知、君王的格局可以有所保留?
这边可拉在为以后的事情盘算不表,那边摩西已经进入了营地。看到如此浩大的声势、这么多长老出动,大家不知道大丹和亚比兰将会如何应对。
摩西领大家站定,再一次宣布:请大家离开大丹、亚比兰、可拉这几个恶人的营帐。此时的宣布已经有了立场和最后通牒的意思。看看局势突变,刚才稍稍聚拢过来和原先犹豫未走的人们纷纷离开。对未知事件的恐惧占到了上风,刚才坚强的“粉丝团”此时迅速土崩瓦解。最后,甚至连可拉的家人也表态不支持可拉了!此刻,只有大丹和亚比兰全家还各自支持着他们。
一个人的家庭往往是这个人事业的坚强支撑点。但是,这种支撑如果是负面的,或者说助纣为虐的,那么招致的就不光是一个人的麻烦,甚至可能是整个家族的灾难。
众人离开的时候,恐怖的惩罚降临了。
在红海和死海一带,有一种特殊的地理情况:泥面沼泽。这种沼泽表面上是干硬的泥土,下面是沼泽泥浆。在干硬的泥土上可以行车走人甚至安排营帐,但如果泥面一破裂,马上一切会被吞噬。
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阴霾的天空,闪电引发了一个巨大的火球。这火球恰好准确无误地爆燃在帐幕前。惊恐、绝望、悔恨,等等......这些感想也许刚刚在脑海中闪过,250个人连同可拉就被恐怖的火球吞噬了。
营地里的情况也几乎同时发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拉、大丹、亚比兰的营帐居然全是建在泥面沼泽上的!巨大的闪电带来的地动山摇的震动也许是引发后果的原因:这三个人的营帐下的地面突然开裂,所有不离开的人,全部被恐怖的大地吞没掉——当他们的营帐在地面上消失,沼泽表面慢慢愈合,平静得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所有的人都恐惧得四散奔逃,他们唯恐自己的家也会遭受同样的灭顶之灾。
人啊,总是这样,非得要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才会有恐惧之心。既然如此,当初又是何必呢。
可拉、大丹、亚比兰还有那250个各个支派的精英领袖消失了,但麻烦并没有真正消失。
有时候,小民百姓要比领袖精英更加可爱。后者往往权衡利弊之后来调动和引导百姓的思维与情绪以达到他们希望达到的目的;而前者则往往无论抛头颅洒热血也好、毁家弃业也罢,凭借一腔热情奋斗终生。虽然按照阶级划分的观点,领袖精英们似乎与小民百姓不能同列,但是与领袖们同为阶级兄弟的其他精英却往往是敌人,而非自己同类的百姓们却成了坚强的同盟军。
当然,阶级兄弟之间的沟通似乎更容易一点。比如说元朝忽必烈和阿利不哥争夺蒙哥汉死后留下的皇帝宝座而发生的内战。虽然兄弟之间争吵得不可开交,以至于兵戎相见,但是战场上会面的兵丁们往往是同一个地方的熟人甚至亲戚,于是就发生了历史上最好笑的战争场面——两支部队见面之后,无论是兵还是将,同名报姓之后就开始聊天,而且一聊就是半天、几乎忘了自己是来打仗的。
另一方面,百姓效死而精英们之间眉来眼去的例子也不胜枚举。公元前595年秋,楚庄王在事先挑衅、激怒对方杀死自己使臣的情况下,下令出兵宋国。但是看上去弱小的宋国却实在不好攻破,围城战争一直打到次年夏天还是没有达到战争目的,而楚兵已经伤兵满营、战损严重。此时的庄王的锐气大挫,陷入极其尴尬的境地。出于心理战的目的,楚庄王下令:让士兵盖房舍、种田,装作要长期留下。他很希望这样会使得宋人因为害怕楚国大军长期留守而投降。此时的宋国,情况之糟糕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粮草用尽、人们易子而食、用尸体的骨头生火。但是宋国的大夫华元却鼓励守城军民宁愿战死、饿死,也决不投降。战争就这样僵持着——素不相识的宋国百姓和楚国士兵们你死我活地拚杀而两国的精英们却不得不透过血雨腥风考虑点其他的东西。一天深夜,华元悄悄地混进楚军营地,潜入到楚军主帅子反营帐里,并登上他的卧榻。熟睡中醒来的子反见到仿佛从天而降的、只听过名字却没见过模样的阶级兄弟手持利刃、怒气冲冲地拎着自己的领子非常害怕,当听到华元毫不掩饰地告诉他送过目前的处境之时,除了害怕又多出一层惺惺相惜。子反当场先和华元私下约定,然后再禀告庄王。庄王本来就想撤军,听了自然同意。虽然我们可以想象出两位阶级兄弟在床榻上谈判时,保持着一个何等奇特的姿势而且是何等的尴尬与无奈,但是他们终于签订了一个被后来的缙绅士大夫们广泛赞许的原则性盟约——“我无尔诈,尔无我虞。” 大有后来我们在小时候指天划地诅咒发誓“向某某某保证”的意思。最后的结果是:宋国得救了,楚人撤走了,楚国劳师远征的子弟兵们白白死了。倒是双方的的领袖从此成了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自古而来,单纯的百姓从来不乏同情与激愤。翻开中国厚厚的史书:赵盾一门被冤杀,百姓无不流泪,并由此有了誓死保护赵氏孤儿的韩厥与程婴;伍奢父子被害,百姓无不落泪,并由此对伍子胥引吴兵灭楚都有了深深的同情。当然,也有百姓眼泪白费的时候,比如:蜀汉被灭,百姓流泪但是安乐公刘禅却会乐不思蜀。
还有更糟糕的,百姓的热情与泪水最终却被历史证明是助纣为虐了。刁买人心的王莽,依靠勤勉的外表和小恩小惠收买了大批喉舌和公卿大夫,进而控制了舆论话语权。一时间百姓无不对王莽了不起的品格大加赞扬,发展到后来,全国上下无论官民,成千上万的人给皇帝上书要求禅让位置给王莽!于是他就在54岁的时候堂而皇之的登基改号为新朝。开始了乌烟瘴气的改革。王莽的改革是彻底而失败的,其新政无论内政外交都使得国家陷入了绝对的尴尬与挫折中。最后,席卷全国的绿林赤眉大起义把这个畸形的王朝彻底摧毁,王莽本人也被一个叫做杜吴的商人杀掉,被校尉公宾割下了脑袋。
基督教和犹太教有关系但是不完全一样。基督教认为救世主迷赛亚是耶稣,而犹太教则认为还需要等待。因此从这个存在根本上来说,基督教和犹太教是外表相似而根本不同的。另外,基督教的圣经是新约与旧约,犹太教的是旧约,少了新约部分。当然还有一些次经甚至伪经,也被写不了解的朋友认为是圣经的内容,其实是错误的。基督教后来在欧洲大大发展,但是由于东西方对一些观点的看法分歧,于是就分裂为罗马天主教和东方正教(又叫做东正教)。现在所谓的新教说法是不科学的,因为新教并不新,而是来自于天主教改革。新教的特点是恢复了最早师徒时期基督教的纯朴与简单,反对教会对政治的掺入和支持与尊重人民直接与上帝耶稣进行沟通和祷告的权利。由此,多种语言的圣经才得以翻译发表(过去基本全部是拉丁语)。人们称之为新教师因为与天主教相比。现在,更多的人认为所谓基督教、新教的说法,应该更改为“还原教”更确切一些。
美国得最早一批移民不一定是新教徒,但是其中一批最重要的移民确实是乘坐“五月花号”的新教徒无疑。由于在欧洲受到迫害,他们逃离欧洲到北美大陆寻找梦想与希望。
虽然随着美国的强大的繁荣,霸权主义的嘴脸日益清晰,但是美国社会的宗教势力依然十分强大。据统计认为90%以上的美国人为新教徒。(而与其相邻的加拿大,天主教徒则多达90%以上。)
毫无疑问,基督教的核心宗旨是爱与救赎。虽然上千年来这个核心被无数野心家、政客和阴谋家篡改和利用,妄图变其为欺骗、奴役和压榨人民的工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的计划无一例外地归于破产。虽然国际政治我们不必多加评说,但是扶危济弱、同情弱小、“给饥者食给寒者衣”一向都是基督教的核心处事之道。这应该和其他正派宗教没什么太大区别。因此,和平相处、求同存异、共同发展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平心而论,可拉等人在常人眼睛里应该是好领导。既然决定要推翻现有的领袖并且取而代之,发动者有谁会不知道拼命团结群众并且拼命树立自己的光辉形象呢?这一点,无论是国家还是集体、无论是政治团体还是小小的公司,几乎概莫能外。
王莽决定篡权以前,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善人,后来又如何呢?本人在北京供职过一个规模不大的国营公司,原本效益不错,当时的副总经理能力挺强,为了弄倒当时的总经理手段迭出、花样翻新,团结群众不说,还把对方推向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总之,在众望所归中,权力交接顺利完成。但是,几乎就在同时,一起创业的伙伴们被纷纷以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排挤出局,公司被恶意弄得经济困难,国外的几百万未收货款被糊里糊涂地搞成死帐,最后居然把一个好好的国有企业搞成由于效益低下,不得不以极其廉价的方式卖给外地的私营企业——那位革命成功的领导堂而皇之地成了持有民营公司股份的总经理,最近还上过电视啊新闻啊什么的风光了一下,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此君做过些什么呢——所以,还是白居易那首诗写的中肯——“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人民有的时候是很容易被欺骗和煽动的,而且一旦被欺骗了就很容易较真甚至于不顾一切,当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又往往一切都晚了。在可拉他们失败并且付出代价的第二天,义愤的群众就赶来站在摩西的门前抗议了。他们认为摩西就是杀死他们领袖的凶手!
从这些表现看,我们大概可以确认两点:
1、这些人属于普通群众,是没有机会目击和参与全过程的,因此会有这样的误解;
2、这些人很可能是受到了一些目击者的煽动,但那些煽动者又不敢站出来,只好发动群众。
于是,一场看似正义的举动迅速地演变成为一场暴民运动。狂怒的百姓不是来说理,更不是来弄清真相的。在喧天的怒吼中,没有任何人可以解释清楚也没有人有兴趣来倾听摩西他们的解释。摩西和亚伦以及他们身边人真诚的解释迅速被嘈杂的人声所掩盖。
人民是不懂得什么政治,也不懂得什么博弈的。他们很容易被一些心怀叵测者所描绘的巨大美好蓝图所蒙蔽甚至天真地为此献出生命。但是,终有一天他们会发现:这美好的蓝图几乎都是镜花水月,他们献出生命战斗得来的,不过是少数人的地位和特权,他们所寻求的东西往往还是得不到。百姓开始变得聪明一点点,对于同样的宣传和谎言开始怀疑,至少是非暴力的不合作。于是,更高明的忽悠者应运而生。新一轮的号召、欺骗、受骗、牺牲、觉醒又开始了......由此循环往复,折腾了好几千年。于是,治理国家的前提成了治理百姓,管理国家的方法成了驭民之术甚至“愚民之术”。
更可笑的是,被“驭”和“愚”的百姓还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对当年欺骗他们的人顶礼膜拜,甚至认为只是领袖身边的人有问题。于是,就有了打着“清君侧”名义的真实的武装政变——说说太远了,还是看看百姓们吧。
愚昧而愤怒的百姓准备杀死摩西和亚伦。他们似乎全忘记了摩西对他们的帮助,对他们的引领和贡献——他们来自于不同的支派,对自己的领袖和精英的崇拜和信任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那些人的死亡,在他们眼里简直是不可接受的事实。
以色列人与我们中国人有很接近的地方,就是极其现实——他们并不愿意追根溯源地把神迹搞清楚,更对由此带来的未来的改变不感兴趣,而是要看立竿见影的东西。换句话说,他们对于马上得到的神迹最关注,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心意马上就会转过头想别的办法。经历在埃及的长期磨难,以色列人在走投无路中学会了一件一件事情解决、一个一个麻烦面对,对于如墨夜色中的光亮虽不能说不相信却感觉十分遥远。如今,整整一代人得到了一个明确的信号——不能进入迦南并将会死在旷野——对此,几乎无人愿意接受。他们宁肯回到埃及去做奴隶,也不愿意再在旷野里面对风沙吃苦受罪。
从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埃及人虽然在迫害和杀戮,但是丰茂的水草、温湿的空气比起漫漫黄沙和毒虫猛兽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以色列人实在是厌倦了沙漠中的生活,即使再次作牛做马也愿意接受了。可是,人类毕竟不是牛马,世界上也没有一个民族应当被别人屠杀和奴役。既然是这个民族的领袖精英,就更应当站在相当的高度上对人民进行宣传。而那些号召同胞接受奴役、接受屠杀从而换取个人荣华富贵的行为,从任何角度上讲都是民贼败类。这也就是虽然国共两党互相攻击指责,但是对于汪伪政权的判语都是一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