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结构稳定么？我听说日本是地震和飓风都很严重的地方。”楚子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只有在这些地方保留着好奇心。
“设计和建造这座大厦的都是橘家旗下的丸山建造所，在日本的建筑业没有人会怀疑丸山建造所的作品。”樱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的基本情况。
丸山制造所基本代表着日本建筑的巅峰，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创始人曾为丰臣秀吉建造江户的天守阁。
电梯最后停在了28层，整层楼是一间办公大厅，数以百计的女孩坐在隔间里，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在电脑屏幕上搜索，俨然是最专业的客服团队。
“这些都是本家的接线生，家族的热线电话是24小时通畅的，对黑道成员来说，永远有数百个接线生等待听取他的求助。”樱面对着穆意介绍道，“本来几位也是要在这个岗位上轮岗的，不过我想你们不会有兴趣？”
“当然，这个环节可以省略。”穆意笑了笑，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樱闻言也没有在意，毕竟这是贵客，不是以往来的那些没有人权的交换生，她就像一个导游一般像穆意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设置这个热线电话的时候，家族要求服务一定要比警视厅的报警电话好，语气和态度也务求亲切。在遭遇地震和海啸的时候，我们也接听来自平民的求助电话，家族旗下超过五万人参与过救灾。”
随着樱的讲述，他们一行人穿过了整个28层，尽头有着一段楼梯，似乎只链接了28、29两层楼。
在这一层楼里最显眼的就是占据整面墙的巨幅东京地图。上面扎着五颜六色的飞镖。工作人员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在小纸条上做记录，然后把纸条卷在五颜六色的飞镖上投出去。
“你们这是扎飞镖玩？”穆意疑惑地问道，毕竟卡塞尔指挥中心用的是3D投影地图，蛇岐八家也完全有这个实力才对。
“这里是联络部，每天每小时甚至每分钟帮会中都有冲突，本部联络员无法直接决策的大事都会上报到这里，由一些资深的老人做出决策。”
蛇岐八家的老人都有着不同的长处，他们在这个泥沼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积累的人脉是恐怖的。他们有些跟警方的关系很好，有些则跟帮会领袖有私交，有些在特定的行业是行家，会根据自己的所长领取任务。
“领取任务的方式是扔飞镖与取飞镖？”芬格尔不由得有些好奇，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挺好玩的样子。
“老人不太习惯对着电脑，本家就同意他们沿用以前的办法办公。”樱向着凯撒解释，“在江户时代他们的习惯是把字条扎在肋差上扔出去。”
凯撒点点头，他对于这种好玩的东西一直都很有兴趣，已经在想着自己稍后要体验一下。
“诸位的参观也有些累了，上层是本家的战略部，是留给坐镇本家的老人休息的地方，大家可以先行休息，下午我们会外出执行实习任务。”樱向穆意四人浅浅鞠躬，随后拉开了通往30层的通道。
这一层是日式风格，老年人穿着和服围坐在榻榻米上喝茶，窃窃私语。
穆意等人也在一张方桌上就坐，浅尝着这里的茶点，除了芬格尔一副饿死鬼转生的样子。
第118章 特殊任务
“没想到还是小看了这里。”凯撒喝着这里的茶，“原本以为黑帮的管理者会显得像一帮绿林好汉，结果这么专业。”
“如果真是一帮莽夫，赫尔佐格早就颠覆了这里啊。”
他们几人并没有在意这里的老人，而是自顾自地聊起天来。
这些老人也见怪不怪，本家对于年轻人封锁了橘政宗的阴谋，只说是与王将同归于尽，上杉越影皇归来覆灭收编猛鬼众。
蛇岐八家是个成员众多的组织，维护这样一个组织，最重要的是威信。如果低层的社团成员们知道造成那场灾难的人其实就是橘家的家长，那么家族高层的威信会受影响，家族的管理也会有麻烦。
不过这帮老人并不在这个范围里，他们是明确知道赫尔佐格的所作所为，也知道这帮年轻人是本家的贵人，因此都纷纷避开这里，免得让人感受到不礼貌的偷听。
“话说你们对于实习有什么想去的吗？源稚生说我们想去哪里就安排哪里。”凯撒挑起了新一轮的话题。
“我觉得我们应该都会选择去调停黑帮冲突吧，你们不会对接线员、决策部这些东西感兴趣吧。”穆意看着眼前的三人，大家都不像是会老老实实待在本部的人。
“我可不想去，我要去检查这里的风月场所，最好就近，中午的时候还白嫖工作餐。”芬格尔的想法很是朴实，让穆意思索着这个家伙心里的火真被点燃了吗？
“我就做做简单的巡查吧，如果有死侍类的任务我也会接受。”楚子航想要的就是自由行事，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他都是想什么就做什么的，像一个要在晚上惩恶扬善的义警。
“不如拉上源稚生与源稚女我们晚上一起去吧，大家就当团建了！”穆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最后凯撒、楚子航一致通过，相较之下芬格尔的反对显得无足轻重，四个人里只有三人有投票权，这很合理。
源稚生也同意了穆意的建议，现在赫尔佐格的后手正被一个个的拔除，并且没有了他的研究死侍数量急剧减少，他这个本家少爷、执行局局长也只能做做日常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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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芬格尔并没有跟随穆意他们出来，而是走入了辉夜姬的机房，这是他与本家的技术人员的最后一次调试。
其实芬格尔在这里并不自在，时不时就会有研究人员盯着他，谨防他在这里搞破坏，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外人。
可惜芬格尔的技术确实强，让这里的人找不到毛病，甚至成了半个指挥人物，要知道眼前的德国男人可是将一个人的思维复制在了计算机矩阵里。
伴随着辉夜姬机房所有设备的重启，那一个属于日本分部的人工智能——辉夜姬获得了新生，经过所有技术人员的检测她已经恢复了所有功能。
而这一切都在学院的监控之下，在昂热的办公室里，几位校长盯着日本分部的多个监控画面露出笑容，这是他们能在谈判桌上让步的根本原因，他们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除了芬格尔之外，在日本的所有人都没想到还存在一个S级任务，那就是入侵辉夜姬的机房，在网络世界里辉夜姬是可以与诺玛平起平坐的存在，也只有开启了EVA人格之后可以短时间内攻破辉夜姬。
可惜人工智能在硬件方面是脆弱的，芬格尔的技术骗过了所有人，在蛇岐八家里已经有着诺玛的眼睛。
“看来我们有着足够年轻的学员啊，只是这个学生竟然是D级？昂热你怎么办事的！”虽然能成功入侵辉夜姬，诸位校董都比较开心，可是如果有机会呛昂热一下，弗罗斯特是不会放过那个机会的。
“或许这么优秀的学生应该直接为校董会效力，他怎么还没毕业。”另一位校董开口，这么优秀的计算机天才当然是密党各个家族都愿意争夺的人物。
“他曾经是优秀的A级。”昂热缓缓给自己倒上一杯红茶，弗罗斯特的话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这就是你的工作失误！昂热，你毁掉了一个A级！”
“他不是我毁掉的，而是你！弗罗斯特！”昂热的态度依旧是那么的强硬，“他曾经是我们最优秀的学生！”
“学院可一直是你负责的！”弗罗斯特的语气冰冷，在他看来学生除了问题那就一定是昂热的原因。
“他是冰海事件的幸存者，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昂热怒视着屏幕里的弗罗斯特，“8年前就是你主张下令的吧！为了一枚胚胎葬送了整个密党的精英，那是你造成的恶果！“
弗罗斯特被说的哑口无言，那次格陵兰海的行动上他确实是最激进的那个，他太想获得那枚胚胎了，所以不介意用人命去冒险，可惜失败了，葬送掉了密党一个时代的精锐。
昂热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你们校董会哪有资格要求那位学生为你们效力？你们不配！在你们眼里学生不过是你们的财产，可是那孩子是被你们选择放弃的！”
六七年前的芬格尔是绝对精英，卡塞尔学院当年的无冕之王，可惜在那次行动过后学生出现断层，当年的学生再没有了能挑起大梁身居高位之人，知道行动的校务管理人员也在校董会的命令下被派往世界各地的分部，没有人再能了解他的辉煌。
最可悲的就是校董也忘记了他，直到暴怒的昂热让他们回忆起不愿提起的往事。
“够了。”弗罗斯特中断了昂热的发言，不过大家都听得出来他的底气不是很足。“继续下一个议题吧。”
昂热断开了自己的音频，他看过今天的会议议程，剩下的事情已经没有让他感兴趣的地方了。他拿起手机给芬格尔发去了该有的奖励。
芬格尔从辉夜姬的机房出来就收到了一份短信，他发现自己的学生证欠款金额已经被还清，这个德国汉字由急切的发短信查询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小数点前的四个零让他心花怒放，整整30000美元的奖金入账，这已经是他不敢想象的巨款。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任务的总奖金是50万美金，剩下的钱都被昂热划进了自己的旅游预算中。芬格尔并不想理会所谓的校董会，整个卡塞尔能给他派发任务的只有正副校长和施耐德，或许他的名义导师古德里安也可以，不过恐怕古德里安都已经忘记了有自己这个学生。
结束了会议的弗罗斯特按着自己的头，似乎刚刚的一切对他来说是一个负担，不过他面前的屏幕并没有暗下去，而是接入了另一张脸。
“哦，我亲爱的弟弟，你看起来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在加图索家族可以不经过他的同意接入通讯的只有家主庞贝一人，弗罗斯特看着显示器里那个男子默然不语，身为弟弟的他看起来要比庞贝老二十岁。
至少庞贝还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而他的鬓角已经白了，现在这个男人在自己的专机旁边，仿佛是要去哪里度假。
“有事说事，至于我的疲惫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弗罗斯特对于这个甩手掌柜兄长的态度谈不上好。
“杰兹米的眼睛应该是治不好了，这是家族专家的一致意见，多可怜的孩子啊。”庞贝的言语之中有几分惋惜，似乎那是自己女儿一般。
“那要不要换人？任务还能继续吗？”弗罗斯特问着对面的庞贝。
“不必要，我们的杰兹米做得很好不是吗？其他人肯定完不成任务，只有这个孩子有一线希望。”庞贝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弗罗斯特遥遥示意，“放心吧，我们会赢的，加图索家族将君临天下！”
弗罗斯特没有回复，不出他所料下一秒通话就中断，这个混蛋以前总喜欢在自己情绪被带动起来喊出热血的口号时挂断电话，只留下亢奋的自己被手下注视，留下莫名的羞耻感。
第119章 黑帮实习（一）
东京素来有霓虹之都的称呼，每当夜幕降临，长街上霓虹灯从东往西依次亮起，给这座城市披上靓丽的外衣。
如果说白天的东京是阳光朴素的运动女孩，忙碌而具有活力的话，那么晚上灯红酒绿的东京就是一位活在纸醉金迷中的御姐，已经准备随时去泡夜店。
夜晚是黑帮的主要活动时间，当然今晚还有着穆意发起、源稚生支持的团建活动。源稚生带着樱、源稚女带着樱井小暮，再加上穆意楚子航与凯撒的三人组，几人就成了街上最美的风景。
本来穆意是想让夏卿和绘梨衣也加入的，可惜现在的他们只想打游戏，似乎两个长不大的小孩已经嗅到了别离的气息。
上杉越与源稚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与妹妹整天和别人在一起都免不了想拔刀的冲动，可惜他们旁敲侧击却怎么都试探不出来夏卿的实力。
自从凯撒的信用卡解封之后这个家伙就恢复了纨绔子弟的样子，晚上出行基本就是一行人看着凯撒从这家店转到那家店，刷卡刷卡再刷卡，最离谱的莫过于他的身后跟着一辆厢式货车。
倒不是凯撒自己需要购买多少东西，而是他在守夜人论坛发帖说会给学生会的每个人都带一份礼物，这方面他是言出必践的。
楚子航在狮心会的群聊里也提到过，不过这帮苦行僧并没有多少需求，他只简单的给几个需要的成员代购了一批东西，随后给苏小妍带一份纪念品。
本来是类似团建的活动，可惜源稚生只觉得自己像导游与导购，不过真的导游遇到凯撒这样的金主大概做梦都会笑醒。
“你没有要买的东西吗？”楚子航看向身边的穆意，他独自在街头漫步，目光扫过一切，却又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我已经买过了，在你们潜伏的时候，还差路明非要的手办，我走的时候买好给他寄回去。”穆意自然没有什么购物需求，夏弥要的东西已经自己带回去了。
楚子航想了想，所谓的潜伏就是指的自己和凯撒在高天原的打工经历，穆意在那个时候确实是纯纯的自由人，怎么想着想着拳头就硬了呢？
“你们说的那个路明非是朋友吗？”凯撒好奇地问向穆意，据他所知穆意就算在卡塞尔都算不上有什么朋友，却有一个高中校友让其念念不忘，那个男孩是莫非有什么特殊的魅力不成？
“我收的小弟罢了，他想要一个朝比奈实玖瑠的限量版手办。”穆意简单的介绍道。
“那种可以脱衣服的玩具吗？”凯撒再次发问，“我倒是听说过，可脱掉衣服她也就是个身材平平的塑料娃娃啊。”
“首先它有自己的名字叫手办，其次那功能是让你换装的不是让你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穆意无语的回复，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为什么不买大一号的呢，我看到有家店卖的和真人一样大！”凯撒的话引起众人的白眼。
“那是充气的，明非应该不会喜欢。”穆意愣了愣，或许他会喜欢也说不定。
“确实，你们说为什么日本人会制造人形的救生圈？”
“你还是安安静静刷你的卡吧，别问了。”穆意实在是不想满足凯撒的求知欲，第一次发现这个家伙竟然有成为芬格尔的潜质。
他们今晚确实不是单纯的为购物来的，而是平息两家帮派的斗争，可能这些成员也想不到，只是两个帮派的械斗会让本家少主出面。
蛇岐八家对于旗下的帮派也有一套严格的评级制度，分为ABCD四个等级，而现在发生冲突的两方分别是B级的火堂组与C级的沼鸦会。
赫尔佐格最后的反扑使得大部分帮会势力大损，沼鸦会就是其中之一，现在他们的势力缩水严重，如果再开展一轮新的评级的话他们可能只有D。
几人走出购物街，上了本家的专车，前往新宿区的深处，车辆转过几个街口，在一个没有灯的路口缓缓停下。
在阴暗的地方，数百人默默地站着，分为左右两拨，提着钢管或者球棒。仿佛两军对垒，只要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吼叫着往前冲，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手中的家伙。
“这里的帮派服饰看起来不太专业啊。”凯撒看着两边的黑帮分子，其中一边明显服装要破旧一点，不过另一边也看起来不像什么黑帮。
“你之前接触的都是A级帮派，或者是做一些利润率大的生意，这两个帮会都靠物流吃饭，可物流的地盘有限，总得有人挨饿。”源稚生对他们解释道。
“对于他们而言必要的时候就得用武力解决问题，虽然在我们看来他们争夺的利益算不上大，但在他们就不是小事，值得动武。”穆意也做着补充。
“我原本以为黑道都是面对平民高高在上，靠吸血活着的呢。”凯撒感慨道，“不过这么些天也接触到了不少人，发现他们还挺有意思的。”
“靠着吸血的黑帮不可能合法，而在这里因为合法的原因，黑帮与平民是揉在一起的。”源稚生看着两侧的人开口，将自己的佩刀解下递给了樱。
樱明白源稚生的意思，将蜘蛛切插在了两方帮派的中央，几百人的队伍瞬间没了声音，那是对本家执法人的尊重，不尊重的已经在东京湾底领了雅座。
“加图索君以前理解的黑帮就好像江户时代的武士，那时的他们有着佩刀权，总是昂首阔步走在街道中央，如果平民挡路武士就会拔刀威胁要砍了他们。”源稚女讲起了江户时代的历史，
“而那时组成黑道的是没落武士、手工艺人、码头工人和妓女，他们靠一技之长讨生活，为了不被别人欺负而组成行会。”
“你们蛇岐八家可不像是平民阶层。”楚子航提出了疑问，按理说这么强大的蛇岐八家在那个时代应该有着自己的底蕴才对。
“黑道形成于江户时代，蛇岐八家在这之前都是贵族。”源稚生看着眼前沉默的人群，“原本蛇岐八家也是不屑于黑道的，直到他们在变革中失去了田产和地产，再也无力养活自己。”
“然后就将手插进了黑道社会？”穆意也不由得有些好奇，没想到身为黑道本家的蛇岐八家竟然是半路子出家当了黑道的。
“没错，当初的八姓家主介入黑道，把手弄脏来赚钱，他们借助混血种的天赋，以武力在黑道中立威，庇护那些穷苦人成立的帮会，收取他们的供奉，给他们提供保护。”源稚生作为本家少主对于这一段历史还是很熟悉的。
“所以相较于我见过的那些黑帮外，更多的是这样的平民嘛。”凯撒看着眼前这一批人，终究是没了再问下去的心思。
年代久远的黑道帮会就是当初的行会，是弱者为了保护自己而建立的组织。多年之前他们是弱者，现在他们中大多数人也还是弱者。
源氏重工是黑道本家，可惜他代表不了黑道，真正的黑道在那些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和巷子里，是弱者组成的影子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