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爱吗？肯定是不算的，可是按照穆意的说法，想想这个女孩会死在极乐馆，他的心就没来由的烦躁。
他可以随随便便就选了樱井小暮，从未把她当做什么重要的人对待，但如果她死了，他却会任性地发起火来。
或许是有那么一天，自己发现了这个女人的美，听着她说着我可以为你倾尽一切的话，于是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吧。
樱井小暮的手指在梳妆台上轻轻敲着，那是《杨贵妃》的节奏，檀口微张，一段唱词从她的口中飞出。
“寻寻复寻寻，辗转红尘无仙踪；
莫非是幻梦？，辗转红尘呵无仙踪”
源稚女的思绪也随着她的唱词飞到了那个初遇的夜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女人已经练习了不知多久的唱功。
“梨花带雨，揽衣起，云髻半偏，犹素妆容，
太液水暖芙蓉艳，怎能相形？
未央宫照蛾儿柳，怎能相形？
含情凝睇拜皇恩，翩翩若惊鸿”
两人的声音一同传出了房间，不管是立在屋外的侍女还是院子里赶来的本家家臣都站在原地听着这一曲绝唱，粗气都不敢喘，生怕破坏了这里的氛围。
“且自留住蓬莱宫，远无常，歌清平”
一曲结束，源稚女已的手已经搭上了樱井小暮的腰肢，“以后就陪在我身边吧，不需要你去做什么事情，听我唱戏就好，本家不会有人难为你的，你和你弟弟的档案已经从危险混血种之中剔除。”
“嗯。”樱井小暮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以前丝毫不敢做的事情，她有一些紧张，更多的是庆幸。
黑色的车队驶离奈良，他们还需要和赫尔佐和算算总账。
第116章 秘密基地（二合一）
源氏重工内，穆意听着本家医护人员的汇报，看着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杰兹米。
“穆意先生，病人的情况并不算好，凭借着她体内的龙血现在大部分伤势已经恢复，但是眼睛应该是无法治愈了。”医生的话让穆意表情沉重，这次确实是自己的算计失误导致的后果。
“真的没有办法吗？”
“病人的角膜纤维、血管膜纤维在不断的重生之后又一次毁灭，仿佛有着一种力量一直在破坏着，这是龙血带来的现象，我们无从研究，更不用说治愈。”
穆意点了点头，并没有为难医生，而是缓缓走进了杰兹米的病房。
“你来啦。”女孩转头看向穆意的方向，这个脚步是她最熟悉也最想听到的。
“抱歉。”穆意看着眼前嘴角还带着笑的女孩，一切话语只能变成无力的两个字说出来。她为什么要笑呢？这个时候哪怕捅自己一刀他心里都会好受一点，可是少女你为什么要笑呢？
“医生应该没办法吧，我的‘心眼’过度使用，想要保住心就只能牺牲眼，龙血那种不讲道理的东西也没用。”
杰兹米靠在床头，一双空洞的眼神看着天花板，这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音与健康监测仪器时不时传来的滴滴声。
“你会对我负责的吧，比如等我入学之后照顾我什么的？”
穆意思考了几秒，还是轻声说出自己的答案，“会，我的错我我会承担后果。”
杰兹米笑了，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好啦，我之后会在家族训练一段时间，下学期开学后不会让它影响我的生活的，眼睛虽已长眠，但只要心脏不停，我的身体就是我的眼睛。”
“我会想办法帮你的。”穆意很认真的说，这是他对着杰兹米说过的最坚定的话。
“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杰兹米没有当真，或许她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穆意没有再接话，他心中只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但是现在的他都没法做到，这时的他才感觉自己虽然有着对抗初代种的能力，但是好像太过于偏科了。
他就像一个莽夫，遇到了实力解决不了的事情时候就只能沉默，龙族文化的两大支柱，言灵与炼金学自己都算不上精通，好像自己太过偏科了，龙族的秘闻远不止浮上水面的这一点，可以进步的空间还有很大。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穆意很想告诉杰兹米，变成龙王侍也好，走通封神之路也罢，甚至还有路明非的‘不要死’都是解决方法。可惜所有的东西都有着太多的牵扯，还不能说出去，现阶段他能做的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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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赫尔佐格的后续影响被慢慢拔除，源稚女、上杉越与凯撒相继回归源氏重工之后，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那就是密党与蛇岐八家，本部与分部之间的关系，双方的摩擦已经出现在明面上，楚天骄此次来也是为了让这场戏能在密党那边有个定论与结局。
源氏重工的会议室里，一边是上杉越父子与五小姓家主，另一边则是以楚天骄为首，几名在校学生为辅的学院代表。
气氛没有往日谈判的凝重，因为本家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提前议定好了牺牲的一部分利益。
首先是日本分部绝对坚定自己的立场，作为卡塞尔学院的分部存在，在报告中将不再掩藏分部的真实情况。
其次他们将对密党公开自己白王血裔的身份，并提交大部分白王资料和研究成果与密党共享。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的价码，却不能在第一时间抛上谈判桌。本家对于密党的询问统一回复是强硬要求维持原状。校董会对此极为不满，他们想要日本分部彻底的成为卡塞尔的附庸，想要直接吞下这个庞大的组织。
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坐地还钱，最后已经成了校董会代表与蛇岐八家的扯皮大戏。蛇岐八家派出的代表是樱井小暮，而几位校董眼见对方没有一位家主下场也都自恃身份没有下场，来谈判的其他代表人员面对这个女人只有惨败。
穆意等人对于校董会的败退并不在意，已经连续三天大家的日常都是定时去会议室打卡，然后各玩各的手机或者游戏机，看着樱井小暮与屏幕里校董会的代表讨价还价。
尽管最后有着朗洛家族的家主亲自下场，也不过是将原本不利的局面扳回了蛇岐八家的预期，日本分部以往做的一切都成了赫尔佐格的过错，一个崭新的日本分部出现在卡塞尔的档案室。
最后双方友好的签订了一份新的盟约，而在守夜人论坛，穆意小队也成了又一次征服日本分部的传说。
这些事情穆意等人并不关心，他们有着更加在意的事情——赫尔佐格的秘密基地！
经过对于辉夜姬丢失数据的恢复工作，蛇岐八家已经锁定了赫尔佐格秘密基地的位置，而今天就是在双方见证下开启赫尔佐格的研究宝藏。
这一次学院代表只有穆意一个人，蛇岐八家只能接受他一个人进入那里，毕竟那里可能有着‘黄泉之路’的传说，而穆意是唯一一个可以对其毫不在意的人。
赫尔佐格最常去的研究基地在青梅市西北区域，这里属于多摩地区西部，紧邻着多摩川。
从东京湾顺着多摩川一路逆流而上就可以抵达这里，附近有一座山头名曰‘雷电山’，传说中曾有雷云击顶而得名。
一行人从多摩川河畔的青梅街道一路走过，在青梅市区最西边往北拐入195街道，行驶一公里就可以看到雷电山的山顶，而剩下的路只能步行。
这里的山顶原本有一座神社，可惜被雷击多次被迫只能搬离这里，而赫尔佐格的实验室就在这破旧的神社下方。
推开隐秘而厚重的金属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原主人的收藏品，这家伙居然是个收藏家，从奈良时期的佛像到古典主义的春宫画他都收藏。
一路走过发现这里大约有5000部的善本书，6000张左右绝版的黑胶唱片，沙皇御用珠宝匠法贝热制造的复活节彩蛋这里有8枚，古董机械表大概有600块...这里就是一个具备一定规模的收藏馆！
一行人穿行在长长的走廊里，两边都是高到屋顶的架子，架子上的陈列品琳琅满目。西方神话里说龙是热爱收藏珍宝的生物，它的巢穴应该就是这样的。
“他一直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对外物无欲无求的样子，看着眼前这一切真的让人唏嘘，不知道家族财富被他亏空了多少。”源稚生首先忍不住说话了，他已经杀了明面上的橘政宗，可惜每每提到那个人还是会让他心里愤怒。
在两侧的收藏架旁边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只有着一个华丽的箱子，上杉越对于这里的东西十分好奇，几人围成一个圈，上杉越用佩刀刺入了箱子的缝隙，慢慢挑开了箱子的盖子。
没有什么陷阱，里边都是赫尔佐格的收藏品——头发。
里边是无数的头发，一撮一撮的绑好写上标签，标签上都是一个个名字，有的标签上还有着照片，清一色的年轻女孩。
“头发有什么寓意吗？”上杉越不由得有些好奇。
“我们那边倒是有‘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说法，指的是原配夫妇拜堂礼中合鬓的仪式，即夫妻并坐，将两人一缕头束在一起。”穆意开口，“不过这个老混蛋肯定不是这个目的。”
“这倒是不像定情信物，而是战利品，就像食人部落保存敌人的头。”源稚生点了点头，“那个老家伙祸害了不少女孩子，他必然是将他们灭口了。”
推测出赫尔佐格的所作所为，几人都难免有些想吐的情绪。
“智慧、残暴、贪婪、疯狂、卑鄙、恶心，没想到我们的博士还是个六边形战士。”，在没有路明非与夏弥的情况下，穆意就变成了那个吐槽担当。
走过狭长的收藏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书柜，里边有着海量的资料，满满的一柜子卷宗，已经有了很薄的一层灰尘。
穆意简单翻了翻眼前的资料，那个家伙几乎每一次实验都有着精细的笔记，可惜能看懂的只有时间和任务次数，他用的都是速写暗文。
“这应该是解读不出来了吧。”穆意把卷宗放回原位。
“速写符号不是最麻烦的，根据图片来确认附近的文字，可惜不成篇解读的话基本没有用。”源稚生也翻看着眼前的试验记录，“最要命的是这些文件都很深奥，大概只有跟他同级别的专家才能解读这些资料。”
“我们应该找不出来那个级别的专家了。”上杉越开口，眼前就像是一座宝山但是自己却无法从中获益。
“或许副校长可以解读一些。”穆意试探的开口，不过看大家的表情应该不会同意将这些东西移交学院。
“他的实验记录我们会交给学院，不过有着传说与隐秘的部分我们不会交出去，并且我们要共享他的研究成果。”源稚生与上杉越对视一眼做了决定。
“可以，学院那帮家伙能撕下一口肉就很满意了。”
“这个人很奇怪。”一直在看卷宗的源稚女也开口了，“他似乎并不需要借助前人的任何成果，单凭自己的力量就挖出了龙族的秘密，他对龙族的理解比秘党还深刻，对白王的理解比我们这些传承了千年的白王后裔还深刻。”
“我不相信有这样的人，那样的话他就不是科学家而是一位先知，他应该是继承了某个组织的资料库！”源稚生在已有的信息上做着分析。
“黑天鹅港一定有着惊天的秘密，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穆意看着眼前发散思维的两人，“这说明有一个组织盯着龙族的秘密，甚至领先我们很多年，赫尔佐格也是棋子，目的是白王！”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不免有几分震惊，这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甚至是唯一的解释，但有点匪夷所思，难道世界上还有一个和秘党类似的、研究龙族的组织？
他们隐藏了几千年未曾暴露，还拥有领先所有人的研究成果，甚至能颠覆整个蛇岐八家的人只是被抛出来的棋子。
看完赫尔佐格的秘密基地，几人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反而是更加沉重。
就像苏格拉底所说：人的知识，就好像一个圆，知道的知识越少，这个圆就越小，与外界接触就越少，然后就感觉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懂。知道的知识越多，这个圆就越大，与未知的外界接触就越多，就越来越感觉自己的无知。
而穆意心里也做了新的盘算，龙族长老会确实符合隐藏几千年而不为人所知的特性，不过加图索家族能在白王复苏的同时就提出天基动能武器，又仿佛一切都有着预谋，自己未来的敌人到底是谁？
尽管赫尔佐格的资料瀚如烟海，但是蛇岐八家的动作也不慢，在执行局的行动之下，所有的资料资料很快就被分门别类的整理。
上杉越对于资料的处理简单粗暴，不管看不看得懂，先把疑似黄泉之路与脑桥中断手术以及白王圣骸的信息封锁，剩下的传说与历史类的文件拿出来复制给密党一份。
穆意对这些都不怎么感兴趣，这里最珍贵的就是黄泉之路的资料，可惜似乎也并不完整，只能从中推出来被纯血龙族讳莫如深的封神之路到底是怎样的。
那是打破混血种与纯血龙族界限的东西，即使在龙类文化中也是禁忌，高阶的纯血龙族下令消灭这个秘密，企图断绝世人对于进化的研究。
当楚天骄完成资料收集之后他个人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穆意小队也开始了自己的真·交换生之旅，当然这一次他们不会再被本家当作贼一样防着，作为尊贵的客人完成交换生之旅本就在他的算计之中，也是骄傲的凯撒与楚子航为之隐忍的目的。
芬格尔也加入了穆意的小队，此次日本之旅被分割成了两项任务，第一是调查并整顿日本分部，任务评级SS级，第二是交换实习，任务评级只有B级。
芬格尔将自己从SS级的任务中抹去，同时加入了B级任务，这样他今年依旧不能毕业且不会被降级。
或许路明非入学将不会见到一个F级的芬格尔，他会是E级的农奴而不是F级的骡子。
第117章 实习之旅
只有了解到赫尔佐格的阴谋有多深，才会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个家伙的恐怖，而在本家刻意的示弱之下，校董会对于整个日本分部都是一种不屑的态度，被一个疯狂科学家玩弄似乎成了混血种社会的笑柄。
实习工作的第一步是参观源氏重工，虽然已经在日本呆了这么久，但是源氏重工几人其实并不了解，毕竟他们只在会议室、医务室等地方待过，楚子航与凯撒相比之下还去过客房与神道。
“这座大厦在2004年年底落成，是源氏重工株式会社的总部，也是学院在东京的办公中心。”，来带几人参观的是樱，杰兹米并没有跟来，加图索家族已经派人来接这位大小姐。
大厅中随处可以听到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抱着文件夹的职员们来来往往，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香水味，电梯到达的铃声此起彼伏。
“如果不听大家的话语，这里好像和一家顶级的商务中心全无区别。”穆意说出了很中肯的评价。源氏重工算得上顶级的建筑，可惜在这里被谈起的公务有些吓人。
在这里可以听见某个街区的帮派械斗，运载军火的舰船沉没，各地新开的夜总会与赌场管理，不停有激进的手段被提出又被家族的条例否决，现在几人才认识到什么是黑道的管理组织全力运转的样子。
“你们可以把这里看作日本黑道的信息中心。”樱对着身后的四人组介绍道，“源氏重工的机房中存储着整个日本黑道的资料，所有黑道成员在这里都有备案。”
这里之所以成为日本会社的中心，就是因为他们在明面上整合着所有帮派的信息，而在樱井小暮加入之后，大部分的暗面信息也融入了这个庞大的组织。
为了管理这个庞大的组织，蛇岐八家共有十三个科超过两千人轮班工作，接线生就有六百名，她们昼夜接听来自日本各地的求助电话，这些电话都来自我们认定的黑道成员。
“真是夸张啊，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遇到黑帮类型的麻烦第一时间是求助于你们而不是警察，你们要专业太多了。”凯撒缓缓开口，他是切切实实体验了黑帮生活的，明确感受到了下边的小帮派对于本家是多么的尊重。
“凡是承认蛇岐八家是本家并定期缴纳会费的黑道帮会，本家都有义务为他们提供帮助。”樱笑了笑，如果真把蛇岐八家当黑帮看才是最大的错误，收到身份卡的帮派成员都可以连线本家，甚至他们享有本家为其提供的医疗和养老保险。
“说的我都有点想加入了！”凯撒激动的说，当然他想着加入可不是因为有医保与社保，而是单纯的考虑过做一个帮派成员，而芬格尔此时也是一脸意动的样子，他应该是看上了本家的福利。
樱没有接话，毕竟说话的是加图索家族的少爷，她走上前打开了贵宾专用电梯，“请。”
这一架电梯可以到达明面上的任何楼层，外边是纯玻璃，可以以透过铁黑色的玻璃幕墙俯瞰繁华的景象，一条高架公路居然穿过了源氏重工。
“大厦接近完工的时候东京都政府才决定要修建那条高架公路，必须从这里经过。”樱似乎看出了大家的迷惑，指着那条高速公路对大家说。
“但协商之后政府接受不了本家的开价，只有放弃拆除大厦的计划，转而签订了长达一百年的租约，租用这座大厦的五层和六层建设高架公路，而那上面的楼层是悬空的，由承重柱支撑。”